1 重生之替身觉醒1.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钝器在一下下敲打着我的太阳穴。
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映入眼帘的,
是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渐渐繁华起来的街景。车身轻微地颠簸了一下,
我猛地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内饰低调而奢华,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冽的、属于男性的淡香。这香味……太熟悉了。心脏骤然紧缩,
我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身侧。许墨寒。那张轮廓分明,英俊得近乎完美的侧脸,
就离我不到一臂的距离。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成熟,矜贵,带着久居上位的疏离感。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腕表折射出冷硬的光。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痛楚同时攫住了我,几乎让我窒息。
我不是已经……在那场因为刘雪妍回国而引发的、可笑又可悲的争执后,悲愤交加晕倒,
再也没醒来吗?可现在……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年轻,却带着一丝长期劳作留下的薄茧,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半旧的T恤——这是我二十岁那年夏天,
唯一一套能穿出来见人的衣服。记忆疯狂倒带,最终定格。是了,就是这一天。我二十岁,
在孤儿院长大,勉强考上了本市的重点大学。
院长嬷嬷辗转联系上了这位据说身价不菲、偶尔会做慈善的许先生。
他同意资助我大学期间的全部费用,并且,出于某种我当时无法理解的原因,
提出让我住进他的别墅,“方便照顾”。上一世,我就是在这辆车上,紧张又卑微,
对这个陌生男人充满了感激和畏惧。他把我从那个看不到未来的泥沼里拉出来,
给了我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票。后来那几年,我住在他的别墅里,用着他不限额的副卡,
却傻乎乎地拒绝一切过于奢侈的消费,总怕被他看轻,总想着要“独立”,
要“配得上”他的帮助。我像个渴望温暖的孩子,
把他偶尔流露的、或许只是出于教养的温和,当成了独一无二的恩赐,一步步沉沦,
交出了自己全部的心意。我以为那是爱。一种扭曲的,掺杂着恩情与依赖的,
但我却无比珍视的感情。直到刘雪妍回来。那个和他门当户对,那个在他心底珍藏了十几年,
那个因为家族阻力和事业追求而远走他乡的白月光。那一刻,我才恍然惊觉,
我所有的“独特”,我偶尔能从他眼中看到的欣赏和暖意,不过是因为我这张脸,
尤其是这双眼睛,像极了年轻时的刘雪妍。原来,我只是个替身。一个可笑的,
用来暂解相思的赝品。悲愤,屈辱,还有那几年错付的真心,
像毒火一样烧灼着我的五脏六腑。然后,我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回到了这里。
回到了命运的起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激动,
而是因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冰冷的清醒。许墨寒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微微侧过头,
目光落在我脸上。他的眼神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带着审视,
也有一丝极淡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的恍惚。“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什么起伏,“快到了。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学费和生活费我会负责,
有什么其他需要,也可以跟张妈说,或者……直接告诉我。”家?需要?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上一世,我就是被这些看似温和的话语迷惑,付出了所有,
最终却摔得粉身碎骨。这一世,不会再傻了。许墨寒,你资助我,
不过是因为我这张像刘雪妍的脸。你让我住进你的地方,
也不过是为了方便随时能看到这个“影子”,填补你白月光不在时的空虚。既然如此,
我又何必跟你谈感情?感情是这世上最廉价、最不可靠的东西。这一世,我只要钱。
只有攥在自己手里的钱,才能给我真正的底气和自由,才不会背叛自己。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和酸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甚至带着一点初来乍到的、恰到好处的怯懦:“嗯,谢谢……许先生。
”我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然后转过头,重新看向窗外,不再看他。
车子驶入一片环境清幽的别墅区,最终在一栋气派的三层别墅前停下。白色的栅栏,
精心修剪的花园,穿着得体佣人服的中年妇女已经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候。
一切都和记忆里毫无二致。许墨寒率先下车,我跟着下去,脚踩在光滑的石板路上,
微微有些发软。不是害怕,而是身体似乎还没完全从重生带来的剧烈冲击中适应。“先生。
”张妈迎上来,恭敬地打招呼,然后看向我,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这就是苏小姐吧?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许墨寒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
打量着这栋即将囚禁我、也即将成为我“战场”的华丽牢笼。客厅宽敞得惊人,
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昂贵,却没什么烟火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你的房间在二楼,
朝南,带独立浴室。”许墨寒停下脚步,看着我,“你先休息一下,晚饭时张妈会叫你。
明天让司机送你去学校办手续。”“好的,许先生。”我再次乖巧应声。
他似乎想再说点什么,但手机适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后走到一边去接电话。虽然隔了一段距离,
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他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温柔的耐心:“嗯,
知道了……刚安顿好……你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妍妍,别任性……”妍妍。刘雪妍。
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我刚刚筑起的心防。原来这么早,
这么早他们就已经重新联系上了吗?或许,一直都联系着?
只是上一世的我被所谓的“幸福”蒙蔽了双眼,像个瞎子一样看不见这些明显的蛛丝马迹。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让我瞬间清醒。很好。这样更好。
时刻提醒着我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我抬起头,
脸上已经换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不安和期待的表情,看向打完电话走回来的许墨寒。
他看起来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通电话只是寻常公事。“许先生,”我轻声开口,
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我来的时候,看到同学都在用一款新出的笔记本电脑,
做功课很方便。我的那个旧电脑,是孤儿院捐的,有时候会卡顿……”许墨寒似乎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会提出“要求”。他资助过不少人,
但大多数在他面前都是战战兢兢,或者努力表现出清高不屈的样子,
像我这样直接开口要东西的,恐怕是第一个。他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
像是在分辨什么。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种纯粹的、对于“学习工具”的渴望。随即,他点了点头,
语气平淡无波:“嗯,明天让司机送你去学校的时候,顺便去商场买一台。需要什么配置,
跟店员说,记我的账。”“谢谢许先生!”我立刻扬起一个感激的笑容,眼睛弯了起来。
我知道,我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更像刘雪妍了。果然,许墨寒看着我的笑容,
眼神有瞬间的恍惚和柔和。他抬手,似乎想碰碰我的头发,但最终只是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便收了回去。“去吧,让张妈带你看看房间。”我跟着张妈走上旋转楼梯,背挺得笔直。
第一步,成功了。许墨寒,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我情感的寄托,你只是我的提款机。
这一世,你给的钱,我全要了。我要为自己而活。
2 金钱与自由的抉择2.跟随着张妈走上二楼,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寂静无声。
她推开一扇雕花木门,侧身让我进去。“苏小姐,这就是您的房间。
衣柜里准备了一些当季的衣服,您看看合不合身。有什么需要的,按床头的铃就好。
”“谢谢张妈。”我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也没有了在许墨寒面前那份刻意的怯懦。
张妈似乎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便恢复了职业性的表情,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轻轻带上了门。房间很大,比孤儿院里整个女孩子住的通间还要大。
明亮的落地窗外是一个小巧的阳台,正对着楼下精心打理的花园。房间里的摆设简洁而昂贵,
一张看起来就无比柔软的大床,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一张宽敞的书桌。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样。
上一世,我住进这个房间时,充满了不安和感激,甚至不敢用力踩在地毯上,
生怕弄脏了什么。那种深入骨髓的自卑,让我在他面前始终抬不起头。可现在,
我只是平静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景象。许墨寒喜欢安静,喜欢秩序,
喜欢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包括我。他需要一个温顺的、像刘雪妍的影子,
来点缀他空旷的别墅和……或许同样空旷的内心。那我就演给他看。晚饭时,
我换上了一件衣柜里准备好的连衣裙,尺码合身,款式是简约大方的淑女风,
很符合他记忆中刘雪妍年轻时的品味。我坐在长长的餐桌另一端,小口吃着精致的菜肴,
举止安静得体。许墨寒坐在主位,大部分时间沉默着,
偶尔会问一两句关于学校、关于专业的事情。“学的金融?”他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状似无意地问。“嗯。”我放下刀叉,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清澈,
“听说这个专业以后赚钱多。”许墨寒动作微顿,抬眼看向我,似乎对我的直白有些意外。
他大概以为我会说些“感兴趣”、“有挑战”之类的场面话。“缺钱?”他语气平淡,
听不出情绪。“以前在孤儿院,很缺。”我坦然承认,没有丝毫羞赧,“现在有许先生资助,
好了很多。但我想,总有一天要靠自己。钱能让人有底气,不是吗?”我看着他,
目光没有任何闪躲。我知道,对于他这样的商人,坦诚对利益的渴望,
有时比故作清高更能让他觉得“安全”和“可控”。
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欣赏的情绪,但很快湮灭。“嗯,有想法是好事。
学业上不能松懈。”“我知道,谢谢许先生。”对话到此为止。但我知道,种子已经埋下。
我在他面前,立起了一个“懂事”、“知恩图报”且“目标明确”的形象。第二天,
司机送我去了学校办理入学手续,然后径直去了本市最高端的商场。我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走向顶级品牌的专卖店,在店员略带审视的目光中,报出了需要的电脑最高配置,
并平静地补充:“记在许墨寒先生账上。”店员的态度立刻变得无比恭敬和热情。
我不仅买了电脑,还顺便“参考”店员的意见,配齐了同品牌的平板、手机和耳机。
理由很充分——便于学习资料同步和线上课程。看着账单上那一长串数字被轻易地划掉,
我的内心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上一世,我在这里纠结犹豫了半个小时,
最终只选了一款最基础的型号,还为此愧疚了好几天。现在?不过是开始而已。
大学生活开始了。我保持着优异的成绩,这并非为了取悦谁,而是我深知,
知识和能力才是将来将钱牢牢攥在手里的根本。但在许墨寒面前,
我适时地扮演着一个“努力上进”的受助者角色。同时,
我的“需求”也开始循序渐进地增多。“墨寒,”在一次他难得回家吃晚饭,
气氛还算融洽时,我自然地改变了称呼,他并没有表示异议。
“我们学校有一个和国外顶尖大学的交换生项目,机会很难得,
就是……需要自己承担一部分生活和机票费用。”我放下筷子,
眼神里充满了对“学术追求”的渴望,微微咬着下唇,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为难。
许墨寒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同样对未知世界充满向往的身影。他放下餐巾,
语气随意:“想去就去。费用不是问题,我会让助理处理。”“谢谢墨寒!”我立刻笑开来,
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几十万的费用,轻描淡写一句话。后来,
是“看中了一套专业相关的原版书籍,国内很难买,需要从国外订购”。
是“同学间流行的轻奢品牌包包,感觉很适合搭配正装,参加面试时用”。
是“想报一个华尔街金融大师的线上课程,就是学费有点贵”。是“看中了一条裙子,
觉得很适合……嗯,没什么。”那条裙子的风格,像极了刘雪妍年轻时最爱的一个小众品牌。
许墨寒第二天就让助理将同系列的所有款式都送到了我的衣帽间。
我的索求逐渐从“学习必需”向“生活品质”和“个人喜好”蔓延,但每次都把握着分寸,
要么扯着学业和未来发展的虎皮,要么精准地戳中他对于“像她”的审美点。
许墨寒几乎有求必应。他的慷慨带着一种上位者的随意,
仿佛只是在投喂一只讨喜的、偶尔会伸出爪子要小鱼干的猫咪。他看我的眼神,
也越来越习惯带着那种透过我的脸怀念另一个人的柔和。但偶尔,在我接过他给的副卡,
或者平静地报出一笔不小数额的“需求”时,我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极快的困惑。
他似乎隐约觉得,这个被他“资助”的女孩,和他预想中有些不一样。她太坦然,太直接,
对于接受他的给予,没有半分不安,也……没有半分他预想中的,
那种飞蛾扑火般的情感依赖。他给我钱,给我物,我就笑着接纳,然后继续过我自己的生活,
读书,社交,规划未来。在他面前乖巧温顺,离开他的视线,眼神便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种“不一样”,像一根极细的刺,偶尔会扎他一下,不疼,却无法忽视。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我二十三岁了,再有一年就要大学毕业。这三年里,
我利用许墨寒提供的丰厚资源和资金,不仅保持了顶尖的成绩,
还在校外进行了几笔成功的投资,悄悄积累了一笔不小的、完全属于我自己的资产。
我甚至用化名和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合作,注册了一个小工作室。我知道刘雪妍快要回来了。
上一世,就是在我大四开学后不久。空气中的紧张感,于我而言,是即将收网的兴奋。
许墨寒似乎也越来越忙,回家的次数变少,即使回来,电话也明显增多,
虽然他还是会避开我接听,但我能感觉到他语气里那份不同于以往的、真实的情绪起伏。
有时是无奈,有时是纵容,有时是……不易察觉的疲惫。看来,正主回归的过程,
也并不全然是甜蜜。一天晚上,他难得回来得早,脸色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过去,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墨寒,喝点牛奶吧,助眠。
”他睁开眼,看到是我,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慢慢聚焦。他没有碰那杯牛奶,
而是看着我,忽然问:“你最近……好像很安静。”我微微一笑,
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快要毕业了,在忙实习和论文的事情。”“嗯。”他应了一声,
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我脸上,带着审视,“有什么打算?”“还在考虑。”我避重就轻,
“可能会先找份工作积累经验吧。”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说:“如果……如果你想继续深造,
或者想出国发展,我可以安排。”这话,带着一种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