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挡下失控的轿车,在ICU昏迷了三天,为她淋了整夜的雨,高烧到39度也不肯离去,更生生挨家法到后背血肉模糊,也不肯松口。
第99次告白后,苏雾眠终于被这滔天爱意打动,同意嫁他。
婚礼当天,接亲的婚车却在高架桥上出了车祸,顾寒声右腿骨折,颅内出血。
再次醒来时,他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还穿着婚纱的苏雾眠。
顾家上下视她为灾星。
严禁她接近顾寒声,不能提过往,连她的名字也成了禁忌。
顾家迅速为顾寒声安排了一位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贴身照顾。
从此,苏雾眠每天都能看到那个女人,亲昵地挽着顾寒声做康复训练。
而顾寒声看向女人的眼神,也一日比一日温柔。
苏雾眠难以接受,曾那样炙热地爱过她的顾寒声,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她做了很多尝试,想要让他记起来。
第一次尝试,他当着她的面,将他曾亲手写给她的情书烧为灰烬。
第二次尝试,他拿着通红的烙铁,用疤痕遮盖住了她身上相爱时一起设计的纹身图案。
第三次尝试,他驱车将身穿婚纱的她撞飞在血泊里,甚至拦着路人拨打急救电话。
......而此刻,宋清清的生日宴上。
顾寒声眼神冷冽,“苏雾眠,这场戏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整日拿些破烂玩意在我眼前晃,我忍你很久了,现在竟然把坏心思用到清清身上?”苏雾眠浑身一颤,那些被她视若珍宝的旧物,原来在他眼里不过是令人作呕的垃圾。
“我没有......”她苍白的唇瓣轻颤,却被宋清清的痛呼打断。
顾寒声眼神骤变,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粗暴地将她拖到厨房。
滚烫的汤锅还在咕嘟冒泡,他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按了下去!“呃啊——!”凄厉的惨叫声在厨房回荡,灼热的痛楚让她眼前发黑,身子不住地痉挛。
“寒声,别生气了......”宋清清柔声劝道,“快,带她去冲冷水。”
保镖立即架起瘫软的苏雾眠,毫不留情地将她抛入一旁的泳池。
刺骨的池水漫过口鼻的刹那,她透过粼粼水光,看见顾寒声正温柔地为宋清清披上外套,眼底是她曾经熟悉的深情。
那样的目光,曾经是只属于她的。
苏雾眠挣扎着从泳池里爬出来,指尖的烫伤仍阵阵抽痛。
她踉跄着回到房间,笨拙地缠上纱布,每动一下,指尖就像被火烧一样疼。
整理好自己后,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宴会厅,却在拐角处,听到了顾寒声和朋友的对话。
“顾哥,你还要装失忆多久?当年苏雾眠爸妈为顾家挡灾丢了命,你看她可怜追求她,搞那么大阵仗,现在又任由她在顾家被欺负成那样,你到底爱她吗?她可是还眼巴巴地等着你恢复记忆呢。”
顾寒声声音讥讽,“爱她?出车祸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她爸妈是因为顾家而死,但也是自己贪心不足才被查的,我凭什么要为了他们牺牲自己后半辈子都跟苏雾眠绑在一起?”“她居然还想进顾家的门,简直可笑!我的腿因为她落下病根,每逢阴雨天就疼得厉害,我心疼她,谁来心疼我?”苏雾眠僵在原地,整颗心像是被泡进了苦水里。
五年,她像个傻子般在上下都不待见她的顾家,只盼着有朝一日她的爱人还能回来。
靠着这份执念,她熬过了这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可现在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有她父母的死,竟然不是意外吗?苏雾眠呆愣在原地许久,迟迟不能从真相的冲击中回神,直到她被叫回宴会厅。
宋清清依偎在顾寒声怀中,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寒声,我怀孕了。”
顾寒声嘴角扬起罕见的笑意,抬手示意管家给大家分蛋糕,让他们沾喜气。
苏雾眠失魂落魄地跟在队伍末尾。
轮到她时,厨娘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餐盘。
“呦,这不是害少爷出事的扫把星吗?你也配吃清清小姐的喜糕?”哄笑声中,不知谁推了她一把,蛋糕“啪”的一声掉进泥水里。
“连块蛋糕都拿不稳,捡起来吃啊!”有人起哄。
苏雾眠转身想逃,却被两名园丁按住肩膀。
王妈揪住她的头发,将混着泥土的奶油狠狠抹在她脸上,“吃啊,当年要不是你勾引少爷......”“怎么回事?”顾寒声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苏雾眠挣扎着扬起沾满奶油的脸,心中不死心地生出一丝期待,“寒声......”宋清清撒娇地拽了拽他的袖口,“寒声,我有点头晕......”顾寒声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秒,转身揽着宋清清离去。
苏雾眠的脸被重新按进泥泞里,视线彻底模糊,泥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让她狼狈极了。
她想,这场长达五年的笑话,也该结束了。
她要离开顾家,离开顾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