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把我抵在墙上告白时，他兄弟正在天台赌他三天必分手。我笑着点头答应，
转身把他写的情书折成纸飞机扔进垃圾桶。他以为我是害羞小白兔，
不知道我听力好得能穿透三层楼板。后来他当众单膝跪地求复合，
我晃着保送通知书轻笑：“清华和垃圾，我选前者。”1.九月的风还带着暑气，
吹得教室窗帘鼓起。我捏着饭卡往食堂走，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抬头就看见周烬野那张惹眼的脸。他个子高，投下的阴影把我整个罩住。“林柚。
”他声音压低，“跟我谈。”我眼皮跳了一下。走廊瞬间安静，
几个男生靠在栏杆上朝这边吹口哨。最吵的那个是周烬野的铁哥们赵旭，
正用口型对周烬野比划着什么。我目光越过周烬野的肩膀，
看见天台门口一闪而过的校裙裙角。心里冷笑，赌约女主角到了。“行啊。”我抽回手，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周烬野愣住，显然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痛快。
他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只盯着我。“三天。”我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试用期。”他眉头皱起来：“什么试用期？”“男朋友试用期。”我扯了扯嘴角，
“表现不好，随时退货。”说完我没看他脸色，侧身从他旁边走过。
袖口的窃听器硌得我皮肤有点痒。刚才上天台前，我顺手把它粘在了赵旭鞋底。
耳机里传来赵旭压抑的狂笑：“赌了赌了！我就说这书呆子好骗！阿野你稳着点，
别三天不到就把人吓跑，哥们儿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另一个声音响起：“烬哥，真追啊？
林柚那种好学生，玩不起吧？”赵旭嗤笑：“玩玩嘛。谁让她上次竞赛抢了烬哥风头。
看她那副清高样就不爽。三天后赌局结束，随便找个理由甩了呗。”周烬野一直没说话。
我摘下耳机，把周烬野塞在我书包夹层的那封情书拿出来。粉色的信封，
还带着廉价香水的味道。我三两下折成纸飞机，抬手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准头很好。
2.周烬野开始履行他“试用期男友”的义务。课间他拎着瓶冰水放我桌上，动作不轻，
瓶身的水珠溅到我正在写的卷子上。“给你。”他语气有点硬，像在完成任务。
我笔尖没停：“我不喝冰水。”他站在旁边没动。后排几个男生发出暧昧的哄笑。
赵旭挤眉弄眼，用气音喊：“烬哥，碰钉子咯！”我抬头，看向周烬野：“还有事？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憋出一句：“晚上放学等我，送你回家。”“我值日。”我拒绝，
“而且我骑自行车，不顺路。”他盯着我，眼神沉了沉。大概从来没被女生这么下面子。
周围看热闹的眼神让他下不来台。他俯身，手撑在我课桌边缘，把我圈在他和桌子之间。
这个姿势引来一片低呼。“林柚，”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威胁，“别给脸不要脸。
”我放下笔，终于正眼看他。“试用期第一条，”我声音平静，“尊重我的意愿。扣十分。
”他脸色瞬间难看。赵旭在后面起哄：“哇哦！烬哥你行不行啊！”周烬野猛地直起身，
踢了一脚我的桌腿，转身走了。那瓶冰水被他遗忘在我桌上，化开的水渍晕湿了卷子一角。
我用纸巾吸干水迹，继续演算数学题。
袖口里的耳机传来赵旭吊儿郎当的声音：“赌注再加码！我赌这妹子三天内必哭！谁跟？
”有人小声说：“烬哥好像真有点不高兴了？”赵旭：“屁！他装样子呢。
不然怎么骗人家小姑娘？”我没听见周烬野的声音。下午物理小测，我提前二十分钟交卷。
出门拐进楼梯间，正好听见上面一层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周烬野，
语气很不耐烦：“……烦不烦？输不了你的钱。”赵旭：“你那边怎么样？
那妞没发现什么吧？”“发现又能怎样？”周烬野冷笑，“一个书呆子。”“你别说，
她长得还行，就是整天死气沉沉的。你亲她没？”“没兴趣。”“装！你继续装！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从书包里拿出下节课要用的英语单词本，默默背诵。3.第二天，
周烬野收敛了不少。他不再大张旗鼓地送东西，也没再当众做出格举动。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经常落在我背上。课间操散场，人潮拥挤。他不知怎么走到我旁边，
隔着半臂距离。“林柚。”他叫我名字。我没应。“那封情书，”他顿了顿，“你看了吗？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看了。”他眼神微动，似乎松了口气。“写得很烂。”我补充，
“语法错误三处，错别字两个。建议你下次抄范文抄全一点。”他表情僵住。
旁边有同学经过，好奇地看我们。周烬野在学校是风云人物，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强压下火气：“那你喜欢什么？我重新写。”我有点想笑。他入戏太深，
还是赌注加了码，让他不得不耐心应付？“我喜欢学习。”我看着他，“喜欢考第一。
喜欢离无聊的人和事远一点。”他脸色彻底沉下来。赵旭从后面跑过来，勾住周烬野脖子，
冲我嬉皮笑脸：“嫂子，聊什么呢？惹我们烬哥不高兴了？”我没理他，
对周烬野说：“试用期第二条，别让不相干的人来烦我。再扣十分。”赵旭表情讪讪。
我转身往教学楼走。耳机里，赵旭在骂骂咧咧：“……她狂什么？不就考个第一？烬哥，
这你能忍？”周烬野没接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声音有点哑：“她跟她们……不太一样。”赵旭夸张地叫起来：“我靠！你不是真动心了吧？
”周烬野没否认。我关掉耳机，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堆叠，好像要下雨了。下午放学，
雨果然下大了。我没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等雨小点。周烬野撑着把黑色的伞走过来，
停在我面前。“我送你。”这次不是问句。他伞沿往下滴着水，校服外套肩头深了一块。
我看看他，又看看外面连绵的雨幕。“不用。”他抓住我手腕，力道不小：“林柚，
你别太过分。”我低头看他攥着我手腕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周烬野，”我抬起眼，
“你们在天台打的赌，赌注现在涨到多少了？”他瞳孔猛地一缩，抓住我的手瞬间松开。
4.雨声哗啦。周烬野的表情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惊愕和一丝狼狈。
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你……”他喉咙发紧，只挤出一个字。我甩开他的手，
从书包侧袋掏出折叠伞，啪一声撑开，走入雨幕。“林柚！”他在身后喊，
声音被雨声盖过大半。我没回头。雨水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
袖口里的耳机传来滋滋的电流声，然后是赵旭气急败坏的叫嚷：“……她怎么知道的？
谁他妈说漏嘴了？阿野？周烬野！你说话啊！”周烬野始终没出声。走到校门口，
我关掉了耳机。这场戏，听到这里就够了。第二天，流言蜚语像长了脚。“听说了吗？
三班那个林柚，故意吊着周烬野呢。”“真能装，平时看着挺清高的。”“周烬野也是瞎，
跟她玩真的？”课间，我去接水，几个女生围在水房门口，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飘进我耳朵。“有些人啊，就是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我拧上瓶盖，
转身看向说话的那个女生，是经常跟在赵旭身边的那个。“看什么看？”她扬着下巴。
“看你脸上粉底液没抹匀，卡粉了。”我语气平淡，“建议换一款，或者少说点话，
省得掉渣。”她脸色一变，下意识摸脸。旁边几个女生想笑又不敢笑。
我端着水杯从她们中间走过去，没人拦我。周烬野一整天都没出现。
赵旭倒是来我们班门口晃了几次，眼神阴沉地盯着我。我没理他。放学时，天放晴了。
我推着自行车出校门，看见周烬野倚在对面的墙边，脚边扔着几个烟头。他看见我，
直起身走过来。“我们谈谈。”他挡住我的车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谈什么？
”我单脚撑地，“谈你们的赌约进行到哪一步了？还是谈你打算怎么收场？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绷紧。“那天在天台……”他试图解释。“不用解释。
”我打断他，“我都听见了。从‘这书呆子好骗’到‘玩玩嘛’，再到‘赌注再加码’，
一句没漏。”他脸色更白。“林柚，我……”“周烬野，”我看着他的眼睛，“试用期结束。
你被开除了。”我脚下一蹬，自行车向前滑去。他没再拦我。风吹在脸上，
带着雨后泥土的味道。耳机里，最后传来的是他砸墙的声音，还有一句低吼，
不知道是对谁：“都他妈给老子滚！”5.周烬野消失了三天。再次出现时，他像变了个人。
沉默，阴郁，看人的眼神带着刺。以前围着他转的那帮人，除了赵旭，都或多或少避着他。
赵旭把这一切归咎于我。体育课自由活动，我在篮球场旁边的树荫下背单词。
一个篮球呼啸着砸过来，砰一声撞在我身边的树干上，震落几片叶子。
赵旭带着几个人走过来，捡起球，在手里掂量着。“哟，大学霸，用功呢？”他皮笑肉不笑，
“听说你耳朵挺好使啊？”我没抬头，继续念单词：“abandon, 放弃。
”他脸色沉下来，用脚尖踢了踢我的鞋边：“跟你说话呢，聋了？”我合上单词本，
看向他：“有事？”“你跟烬哥说了什么？他这几天怎么回事？”“你去问他。
”“我问你呢！”他声音拔高，引来周围一些目光。我站起身，
拍拍裤子上的灰：“我跟他没关系了。你们那些破事，别来烦我。”赵旭拦住我，压低声音，
带着狠劲：“林柚，别给脸不要脸。得罪我们，没你好果子吃。”我笑了，看着他：“赵旭，
你数学上次考了多少？二十八？有这时间找我麻烦，不如回去多做几道题。
说不定下次能及格。”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拳头握紧。“赵旭。”周烬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那里，眼神冷冷地扫过赵旭。“烬哥，她……”“滚。
”周烬野只说了一个字。赵旭看看他，又狠狠瞪我一眼，带着人走了。
树荫下只剩下我和周烬野。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走过来，
停在我面前，距离不远不近。“对不起。”他说。声音很低，带着沙哑。我没说话。
“赌局的事，是我不对。”他继续道，眼神看着地面，“那些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