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未寄出的家书

这封未寄出的家书

作者: 学而知也

其它小说连载

小编推荐小说《这封未寄出的家书》,主角林珂陈山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第一章:山与珂一九九二年的春来得比往年都要早省城师范学院的梧桐树嫩绿的新叶还没能完全遮住天阳光透过枝叶的缝在红砖铺就的小路上洒下斑驳晃动的光林珂怀里揣着一份刚到的《青年诗刊脚步轻快地穿过这片光直奔图书馆二楼那个靠窗的角她知他一定在那果那个清瘦的身影正埋首在一堆书籍后只有浓黑的头发和一只握着钢笔的、骨节分明的手露在外“陈山!”林珂压低声难掩...

2025-10-19 23:36:55

第一章:山与珂一九九二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都要早些。省城师范学院的梧桐树上,

嫩绿的新叶还没能完全遮住天空,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

在红砖铺就的小路上洒下斑驳晃动的光点。林珂怀里揣着一份刚到的《青年诗刊》,

脚步轻快地穿过这片光影,直奔图书馆二楼那个靠窗的角落。她知道,他一定在那里。果然,

那个清瘦的身影正埋首在一堆书籍后面,

只有浓黑的头发和一只握着钢笔的、骨节分明的手露在外面。“陈山!”林珂压低声音,

难掩语气里的兴奋。陈山抬起头,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看清是她,

那点不悦便迅速化开了。他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深邃的、带着点孤傲和沉思的黑色。

“你看!”林珂将诗刊在他面前摊开,指着目录页上一个熟悉的名字,“你的诗又发表了!

《春汛》,整整一个版面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的湖水。

这种毫无保留的崇拜,是陈山在她这里独有的待遇。陈山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随即又被他努力压平。他接过刊物,目光扫过自己的名字,语气是刻意营造的淡然:“嗯,

早上路过报栏就看到了。编辑部的用稿通知上周就收到了,说意境开拓得不错,

就是意象运用还有些青涩,转承起合可以更圆融些。”他总是这样。来自闭塞贫瘠的大山,

贫穷像一根深入骨髓的刺,时刻提醒着他的来处。而这一身不合时宜的才华,

便是他用以对抗全世界的、唯一的铠甲。林珂,是他这座孤岛上唯一的访客,

是他所有骄傲与脆弱的唯一读者、知音,和温柔的港湾。她恰到好处地欣赏着他的孤傲,

也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坚硬外壳下的自卑。“我觉得写得特别好!

”林珂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

“特别是最后两句——‘解冻的河水,裹挟着枯枝与新泥的私语,一路跌撞,

奔向未知的清醒。’写得真好,好像能听到冰块碎裂的声音,

感觉到那种……那种挣扎着要冲破什么的力量。”陈山看着她认真的神情,

心里那点因为出身而常年积聚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些许。只有在她面前,

他的才华才不是一种格格不入的怪癖,而是被真心理解和珍视的宝物。“走吧,

”他合上书本,动作利落中带着一丝年轻人特有的、想要掩饰却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里太闷了,出去走走。”图书馆后面,有几株高大的白玉兰。此时花期正盛,

大朵大朵的白花缀满枝头,像栖息的玉蝶,肥厚的花瓣在春日午后的暖风里,

散发出一种清冽又馥郁的香气。他们并肩走在树下。陈山谈兴很浓,从北岛、舒婷的朦胧诗,

谈到他正在构思的一篇关于乡村教育的论文;从对分配回基层教书的不甘,

谈到他对远方大都市的向往。“珂,”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不能一辈子困在那个小地方。等我写出了名堂,

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北京、上海,我们要站在真正的中心!”他的话语像火种,

轻易就点燃了林珂内心对未来的憧憬。她仰头看着他被激情照亮的侧脸,温柔地点头:“嗯,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她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

是几颗包装朴素的水果硬糖。这是她家里偶尔寄来的,她总是省下来分给他。“喏,给你。

”她递过去一半,“补充点能量,大诗人。”陈山没有推辞,接过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似乎连心里那份因贫寒而产生的苦涩也被冲淡了些。他知道,

这不仅仅是糖,是她无声的体贴。她了解他的窘迫,却从不点破,

总是用这种不伤他自尊的方式,悄悄地接济他。粮票、饭菜票,她总是“不小心”多打了,

然后分给他“帮忙消灭”。这一切,陈山都懂,那份感激深埋心底,混合着少年敏感的自尊,

发酵成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这样的日子,像白玉兰的花期,美好而短暂。毕业的骊歌,

终于在梧桐飞絮中悄然奏响。分配方案下来的前夕,一种焦灼不安的气氛在毕业生中弥漫。

林珂的姐姐林芳,就在这个时候从城里来了。林芳比林珂大五六岁,早已嫁人,

在县城一家效益不错的工厂当会计,打扮得干练而时髦,烫着时兴的卷发,

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的确良衬衫。她的到来,让林珂既惊喜又隐隐有些不安。

姐妹俩在宿舍楼下说话,陈山被林珂叫了过去。“姐,这就是陈山。

”林珂的介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芳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

目光却像两把无形的尺子,上上下下地将陈山量了一遍——从他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子,

到他脚上那双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绿色胶鞋。那目光精准而犀利,不带恶意,

却有一种基于现实计算的冰冷。“小陈同学,听小珂提起过你,说你很有才华。

”林芳的语调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陈山感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紧缩起来。

他讨厌这种审视,这种将他的一切,包括他那无法选择的出身,都放在天平上衡量的目光。

他挺直了背脊,试图用惯常的孤傲来武装自己,只是在那洞察世故的目光下,

这层武装显得如此薄弱。简单的寒暄后,林芳便拉着林珂走到一边。陈山站在原地,

能清晰地听到那边传来的、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话语。“小珂,你糊涂啊!

”林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爱情?爱情能当饭吃吗?你了解他家里的情况吗?

我打听过了,他那个山坳坳里的家,穷得叮当响,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在念书,

那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你跟他回去?回到那个连公路都不通的镇子上去当孩子王?

你要苦一辈子吗?”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林珂的心上,也砸在陈山的耳膜上。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姐……他不是一般人,他有才华,

他以后会有出息的……”林珂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弱地辩解着。“才华?哼,

那东西最是虚妄!能当房子住还是能当工资发?小珂,现实一点!姐是过来人,不会害你。

听姐的,趁早断了吧。城里王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在税务局工作的,家境好,人也稳重,

哪点不比……”后面的话,陈山听不清了。一股混合着屈辱、愤怒和不甘的热血直冲头顶。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到林珂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林珂!

你告诉她!告诉她我陈山能给你未来!不需要靠任何人!”他的声音太大,

引得过路的同学纷纷侧目。林珂看着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姐姐那不容置疑的表情,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站在中间,左边是爱人炽热却渺茫的誓言,

右边是姐姐冰冷而坚硬的现实,她被这两种力量撕扯着,几乎要窒息。

“我……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林芳一把拉过妹妹,对着陈山,

语气冷硬:“小陈同学,请你冷静点。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我这是为我妹妹负责。

”那一刻,陈山清楚地看到了横亘在他和林珂之间的,不仅仅是两座城镇的距离,

更是一道由家境、出身、社会关系构筑的巨大鸿沟。他那赖以生存的才华,在这道鸿沟面前,

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接下来的两天,林珂像是消失了。陈山去她宿舍找过,去教室等过,

都没有见到人。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力感。那份孤傲,在现实的重压下,

开始出现裂痕。终于,在第三个黄昏,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林珂托同宿舍的同学带话,约他在白玉兰树下见面。陈山赶到时,她已经站在那里了。

细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玉兰。

“陈山……”她开口,声音嘶哑而颤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陈山的心。他没有说话,

只是死死地看着她。“我们……我们分手吧。”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雨丝落在树叶上发出的、细碎的沙沙声。陈山眼中的光芒,

一点一点地,彻底熄灭了。他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关于未来的构想,

在这一句话面前,轰然倒塌。他看着她痛苦而决绝的脸,忽然觉得无比荒谬,也无比疲惫。

他扯动嘴角,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我就知道。”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我就知道,你和她们一样。没什么不同。”他没有问为什么,

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

有怨恨,更有一种被背叛后的心如死灰。然后,他猛地转身,决绝地走进了迷蒙的雨幕之中。

背影挺直,却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孤独。他回到宿舍,将自己锁在床铺里,

把那些曾经视若珍宝、承载着他无数梦想和与她共同记忆的诗稿、信件,

一股脑地塞进了一个破旧的帆布包的最底层,仿佛要将那段温柔而又屈辱的过往彻底封存。

第二天,他没有和任何人告别,提前踏上了返乡的班车。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城镇和田野,

而他的青春,他的爱情,他所有柔软的部分,似乎都随着那场雨,

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开满白玉兰的校园里。好的,我们继续书写这个跨越十年的故事。

第二章:各自的十年陈山回到的那个位于大山褶皱里的家乡小镇,

有一个朴素的名称——青石镇。镇中学就坐落在镇子东头,几排红砖瓦房,

一个尘土飞扬的操场,便是全部。九月的山风已经带了凉意,吹动着操场边枯黄的野草,

也吹动着陈山空落落的心。他被分配到这里,成为一名初一语文老师。最初的几个月,

他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幼兽,焦躁、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给省城的文学刊物、报社投去更多的诗稿和文章,部分发表了,

带来了微薄的稿费和一丝遥远的慰藉,但更多的,是石沉大海。

发表的作品在青石镇激不起任何涟漪,同事们谈论的是工资、柴米油盐和谁家娶媳妇,

学生们懵懂的眼神,无法理解他笔下那个关于远方和精神的瑰丽世界。他站在讲台上,

望着窗外连绵的、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去的大山,常常会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那份在校园里滋养出的孤傲,在这里成了不合时宜的奢侈品,并迅速被现实的粗糙磨损着。

“陈老师,年轻人,眼光要现实一点。”热心的教导主任拍着他的肩膀,“成了家,

心就定了。”于是,经人介绍,他认识了苏曼。镇供销社的售货员,比他大两岁,圆脸,

皮肤微黑,说话做事利索干脆。她没读过多少书,

但对陈山这个“文化人”有着一种朴素的崇拜和务实的好感。

她能把他那凌乱的宿舍收拾得窗明几净,能在他熬夜写东西时默默端来一碗糖水鸡蛋,

能精打细算地操持他那份微薄的工资。没有多少花前月下,更多的是现实层面的考量。

陈山觉得疲惫了,他需要一种秩序,需要一个能将他从精神世界的悬浮状态拉回地面的锚。

半年后,他们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在镇上的小饭馆请了几桌。新婚之夜,

陈山看着窗外熟悉的群山,心里一片麻木的平静,他知道,某种东西,在他心里彻底死去了。

婚后的生活,像镇口那条小河,平缓,浑浊,缺乏波澜。苏曼是个合格的妻子,

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懂得维护他作为“先生”的面子。但她永远无法理解,

他为什么可以对着窗外的一场雨发呆半天,

为什么要在深夜点灯熬油写那些“不能换钱”的字句。“写那些有啥用?

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有时,她会在深夜醒来,看着他伏案的背影,嘟囔一句,

翻个身又睡了。陈山从不辩解。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

他在她的务实里感到窒息,她在他的沉默里感到不安。儿子小宝的出生,

曾给这个家带来过短暂的、真实的欢愉。陈山抱着那个柔软的小生命,

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血脉相连的感动。他给儿子取名“陈默”,

希望他能拥有一种沉静的力量。但很快,孩子的啼哭、尿布、奶粉,

以及更加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将这点欢愉也冲刷得七零八落。

生活的琐碎像无数细密的沙石,堆积起来,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感到自己正在被一种巨大的、名为“平庸”的力量吞噬。

讲台、教案、柴米油盐、哭闹的孩子、缺乏共同语言的妻子……这一切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

将他牢牢困住。他那份引以为傲的才华,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

甚至成了他被周围环境隐隐排斥的缘由。他变得更加沉默,烟抽得越来越凶。

只有在夜深人静,小宝睡了,苏曼也睡了,他才能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书桌前,

就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翻开那些从省城带回来的、边缘已经卷曲的书籍。只有在这个时候,

他才能感觉到那个名叫“陈山”的、有理想有锋芒的青年,还微弱地存在着。一个念头,

像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考研。离开这里,必须离开这里!

这不再仅仅是为了理想,更像是一种求生本能。考研,

成了他黯淡生活中唯一透进光亮的缝隙,是他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平庸现状的唯一出口。

几乎在同一时空的另一条平行线上,林珂的命运,也沿着相似的轨迹,

滑向了一片沉寂的水域。她回到了家乡所在的柳溪镇,同样在一所中学任教。

与陈山的激烈挣扎不同,她的坠落是无声的,像一片羽毛,缓慢地沉入水底。

在家人的安排下,她嫁给了镇上一名姓李的基层干部。李家条件不错,有独立的院落,

男人工作稳定,话语不多,为人务实。在外人看来,这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婚后的日子,像一杯不断续杯的温吞水,不烫,也不凉,只是寡淡。丈夫对她相敬如宾,

却也仅此而已。他不懂她为什么看到落日会驻足,不懂她为什么偶尔会对着旧书发呆。

他的世界是具体的,是报表、会议和人情往来。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中间却仿佛隔着一片沉默的海。女儿婷婷的出生,是这片沉寂水域里投下的一颗明珠,

瞬间照亮了林珂的世界。她把所有未曾释放的柔情、所有对爱情的想象与遗憾,

都倾注到了这个小小的生命上。抱着女儿柔软的身体,看着她酷似自己的眉眼,林珂觉得,

生活似乎又可以忍受了。她给女儿取名“李静婷”,希望她宁静美好。她教她认字,

给她读童话,在院子里种上花草。她努力地想为自己,也为女儿,

营造一个温暖的、有诗意的小世界。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

丈夫的工作似乎并不顺心,应酬渐渐多了起来,身上开始带着酒气回家。起初只是微醺,

后来是酩酊大醉。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酒醉后会变得烦躁、易怒,

会为一点小事喋喋不休地抱怨。“你懂什么?”“你们女人家就知道……”这样的话,

开始出现在他们的对话里。林珂试图沟通,换来的却是更深的沉默或者不耐烦的挥手。

她学会了在他醉酒后,带着女儿早早躲进卧室,听着外面桌椅碰撞、含糊不清的呓语,

内心充满了无助和恐惧。那个曾经给予她安稳承诺的家,

变成了一个需要小心翼翼行走的雷区。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哄睡了女儿,

听着身边丈夫沉重的、带着酒气的鼾声,林珂会悄无声息地坐起身,靠在床头,

望着窗外冰冷的月光。山与珂小镇的月光,似乎也和这里的不同。

她会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清瘦而骄傲的身影,

想起白玉兰树下那些关于文学和远方的热烈讨论,

想起他灼灼的目光和那句“我能给你未来”。那份被现实强行斩断的遗憾,

像一枚精致的书签,永远地夹在了她青春岁月中最美好、最鲜活的那一页。每一次翻阅,

都带来一阵混合着甜蜜与刺痛的颤栗。她不止一次地想,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她再勇敢一点,不顾一切地跟他走,现在的生活,

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这个念头像野草,在寂静的深夜疯狂滋长,又在黎明到来时,

被她强行按回心底。现实没有给她太多沉溺于回忆的时间。冲突终于在一天夜里爆发了。

因为婷婷不小心打翻了他放在桌上的茶杯,醉酒的丈夫勃然大怒,抬手就给了女儿一下。

婷婷吓得哇哇大哭。“你干什么!”一直隐忍的林珂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猛地冲过去将女儿护在身后。男人红着眼睛,嘴里骂骂咧咧,竟挥手推搡了她。那一推,

并不算多重,却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彻底斩断了林珂心中对这段婚姻最后的一丝留恋。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看着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儿,内心一片冰冷的清明。

第二天,男人酒醒后,似乎有些懊悔,试图道歉。林珂没有哭闹,没有指责,

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说出了思考了一夜的决定:“我们离婚吧。”男人愣住了,继而暴怒,

指责她小题大做,不识好歹。家人也来劝说,为了孩子,忍一忍。但这一次,

林珂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决。那份深植于她温柔性格深处的韧性,在保护女儿的意志下,

变得无比坚硬。过程不乏波折和拉扯,但林珂铁了心。最终,她带着女儿,几乎是净身出户,

离开了那个曾经象征“安稳”的家,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小的平房,

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独自生活。时间是九五年初夏。当她抱着女儿,提着简单的行李,

走出那个生活了几年的院落时,阳光有些刺眼。她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没有多少恨,

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后的虚脱,以及面对未知前途的茫然。她不知道,在几十公里外的青石镇,

陈山刚刚收到了来自省城师范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

在空旷的操场上站了很久,直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又斜又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似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两条一度交汇又分离的生命线,

在经历了各自十年的沉浮与磨砺后,正被无形的手,牵引向下一个未知的交叉点。

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一次的重逢,将会在他们的心湖里,激起怎样的波澜。好的,

我们继续书写这个关于重逢与“其间情”的故事。第三章:重逢省城的秋天,

天空是高远而清澈的蓝。陈山坐在省报社文艺部略显嘈杂的办公室里,

指尖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窗外是九十年代中期开始蓬勃发展的城市景象,起重机巨臂林立,

但这一切似乎都与他隔着一层毛玻璃。研究生毕业分配到这里已两月,

他依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从青石镇的逼仄到省城的喧嚣,

环境的巨变并未立刻抚平他心底经年累月的皱褶。

他仍是那个沉默寡言、习惯用观察和文字构筑防御工事的陈山,只是如今,

他身上多了一个“陈记者”的身份。“小陈,有个任务。

”部门主任老李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

“省里要做一个关于基层教育现状,特别是优秀教师典型的系列报道,你刚来,下去跑跑,

接地气。这是第一批采访名单和地点,你先回你老家那个地区摸摸情况。”陈山接过文件夹,

道了声谢。翻开,纸张上是打印的名单和简介。

他的目光例行公事地扫过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和单位,

直到停留在其中一行——姓名:林珂单位:柳溪镇初级中学简介:长期担任班主任,

语文教学成绩突出,尤其在培养学生阅读兴趣方面有独到方法,深受学生爱戴……“林珂”。

这两个字像两颗突然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沉寂的心湖里激起千层浪。呼吸骤然一紧,

指尖的烟灰无声断裂,落在深色的裤子上。柳溪镇……林珂……真的是她?

十几年的时光仿佛瞬间被压缩,又猛地炸开。白玉兰树下的笑靥,细雨中的决绝,

还有这十年间,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从记忆深处浮上来的、模糊而苦涩的影子。

他以为自己早已将那段往事封存、遗忘,至少是深埋。可此刻,只是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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