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浸透的包厢里,空气像被劣质香水和酒精泡发的海绵,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
苏晚的手腕被攥得生疼,林总那只肥腻的手正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滑,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
她眼角的余光死死钉在不远处的庄云舟身上,他指间的雪茄燃着幽红的光,
烟雾模糊了他英俊却冷硬的侧脸,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不过是助兴的背景板。“庄总这秘书,
真是出水芙蓉啊。”林总的笑声像砂纸蹭过木头,他故意把脸凑到苏晚颈边,
呼吸里的酒气喷在她皮肤上,“细皮嫩肉的,比我见过的那些明星还带劲。
”庄云舟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林总喜欢就好。”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苏晚紧绷的脊背,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她向来懂事,知道什么该做。
”“懂事”两个字像针,猝不及防扎进苏晚心里。她猛地抬头,
视线撞进庄云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曾有过五年前的星火——歌厅里混乱的灯光下,
他踹开纠缠她的恶霸,黑色西装上沾着对方的血,却弯腰递给她一方干净的手帕,
声音低沉:“别怕。”可现在,那星火早成了冻僵的灰烬。林总的手更加放肆,
苏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抖出声。
她看到庄云舟抬手看了眼腕表,动作从容得像在安排一场普通会议,
仿佛下一秒就要吩咐司机送她去林总的酒店。“庄总真是慷慨。”林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苏晚的下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庄云舟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这个动作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苏晚心里摇摇欲坠的堤坝。五年了,
她以为自己多少能在他心里占些分量——她能背出他所有会议的流程,
能在他皱眉时立刻递上温水,能在酒局上替他挡下足以让她胃出血的烈酒,
甚至能在深夜别墅里,用体温焐热他冰冷的指尖。原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不过是他签在协议里的附属品,是他随手就能送人的筹码。苏晚突然笑了,笑声很轻,
却让包厢里的喧闹瞬间静了半拍。她抬手,看似温顺地拂开林总的手,
指尖却在他手背上用力掐了一下,声音甜得发腻:“林总别急啊,庄总还在这儿呢。
”她转头看向庄云舟,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只剩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庄总,
您还有别的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先陪林总去醒醒酒?”庄云舟捏着雪茄的手指紧了紧,
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西裤上。他第一次在苏晚眼里看到这种陌生的平静,
像暴风雨前诡异的安宁,让他莫名有些烦躁。“安分点。”他沉声警告,
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命令。“我一直很安分。”苏晚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翻涌的寒意,
“就像庄总教我的那样。”她跟着林总往外走时,故意没回头。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
不再是往日的漠然,似乎多了些别的什么,可那又怎样?五年的时间,
足够把一颗滚烫的心熬成冷铁。电梯里,林总的手又缠了上来,苏晚侧身避开,
按下了负一楼的按钮。“林总,车库比酒店房间凉快。”她语气平淡,
“您确定要在这里谈项目?”林总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猥琐:“哦?苏秘书想换个地方?
”“不是换地方。”电梯门开了,苏晚径直走向庄云舟的专属停车位,
那里停着她开了五年的黑色轿车,“是提醒林总,庄总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
哪怕是用来交易的。”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降下车窗,看着脸色骤变的林总,“您说,
要是我现在开车冲出去,庄总会怎么想?”林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温顺的女人敢耍花样。苏晚发动了汽车,
引擎声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清晰。“林总慢慢想,
我先回去给庄总汇报——您对他的‘礼物’很满意。”车开出地下车库,晚风灌进来,
带着城市的喧嚣。苏晚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抖,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真皮座椅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自己那间狭小的公寓,
而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手机响了,是庄云舟的号码。她看着屏幕亮了又暗,
暗了又亮,直到自动挂断。没过几秒,又进来一条短信,只有三个字:“回别墅。
”苏晚嗤笑一声,直接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回那栋囚禁了她五年的别墅?
看他怎么质问她为什么没“懂事”地陪林总?还是准备用更伤人的话来提醒她,
她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苏晚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她抱着母亲的病历跪在医院走廊,庄云舟的特助找到她,
递过来一份合同和一张不限额的黑卡。“庄总说,签了它,你母亲的病,庄氏管。
”那时她以为是救赎,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用自由和尊严换来的缓刑。她把车停在江边,
江风带着水汽扑在脸上,冰凉刺骨。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陌生号码,
接通后却是庄云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苏晚,你在哪?”“庄总查岗?
”苏晚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还是担心你的‘筹码’跑了,影响你那一个亿的项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更冷的声音:“我给你十分钟,滚回来。”“庄总,
”苏晚望着江面上破碎的灯影,一字一顿地说,“我累了。”“你说什么?”“我说,
我不想玩了。”苏晚深吸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五年前你救我一次,
这五年我给你当牛做马,够还清了。从今天起,我不是你的秘书,更不是你的……玩物。
”她没等庄云舟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拔卡,
把那张伴随了她五年的手机卡扔进了江里。卡落水的瞬间,
她仿佛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像冰裂。第二天一早,
庄云舟的别墅里一片死寂。佣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看着男人把书房翻得乱七八糟。
他昨晚在江边等到凌晨,只等到一辆空荡荡的车,苏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带任何属于她的东西——除了那本放在床头柜上的协议,上面被她用红笔划掉了签名,
旁边写着两个字:两清。“查!”庄云舟把协议攥得变形,指节泛白,“就算挖地三尺,
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特助低着头,不敢看他眼底的风暴:“庄总,
苏秘书……好像早有准备。她的银行账户昨天就清算了,手机号注销,
连她母亲之前住的医院,也办理了转院手续。”庄云舟猛地转身,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
却驱不散眼底的阴翳。他第一次发现,那个总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女人,
原来藏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而此时的苏晚,已经坐上了前往邻市的火车。
她换了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脸上素净得没有一丝妆容,像卸下了沉重的壳。
手机里是新办的号码,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名字:陈医生。“小晚,你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情况稳定,可以安排后续治疗了。”陈医生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资金的事你不用担心,之前匿名捐赠的那笔钱还剩不少。”苏晚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眼眶发热:“谢谢您,陈医生。”挂了电话,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五年的隐忍和委屈像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知道庄云舟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回头了。只是她没看到,火车启动的瞬间,站台上一辆黑色宾利里,
男人正死死盯着车窗上她的侧影,
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恐慌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悔意。手机屏幕上,
是特助刚发来的消息:“庄总,查到苏秘书的目的地了,但她好像……准备彻底消失。
”庄云舟的手指死死扣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他第一次意识到,
那个他以为永远不会离开的人,可能真的要从他生命里彻底剥离了。而心脏某个角落,
正传来一阵尖锐的、陌生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这场迟来的慌乱,才刚刚开始。
火车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是某种温柔的催眠曲,苏晚靠着车窗,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梦里又是五年前那个混乱的歌厅,闪烁的彩灯刺得人眼睛疼,恶霸的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她挣扎间打翻了托盘,酒水泼了对方一身,换来的是更凶狠的推搡。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拖进黑暗角落时,包厢门被猛地踹开,庄云舟逆光站在门口,
黑色衬衫的袖口挽着,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没说一句话,只一个眼神,
就让那几个嚣张的恶霸瞬间蔫了气焰。他走过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带着淡淡的雪松味,隔绝了周遭的污秽气息。“跟我走。”他的声音低沉,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晚猛地睁开眼,心跳得有些快。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远处的城市华灯初上,像散落的星辰。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试图把那些不该有的回忆压下去。都过去了,她对自己说,从扔掉那张手机卡开始,
过去的苏晚就已经死了。火车到站时,已经是深夜。苏晚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出车站,
晚风吹在身上带着凉意,她紧了紧外套,
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那是她提前在网上租好的小公寓,离母亲将要转去的医院不远。
公寓在老城区,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墙皮有些剥落。苏晚打开房门,小小的一室一厅,
家具简单却干净。她放下行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中夹杂着隔壁餐馆飘来的饭菜香,
是种充满烟火气的温暖。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普通,安稳,没有那些冰冷的算计和屈辱。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忙着给母亲办理转院手续,陪着做检查,和医生沟通治疗方案。
陈医生是母亲的主治医生,也是当年庄云舟安排的人之一,只是他向来温和,
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轻视。“小晚,你母亲的情况比预想中好,只要后续治疗跟上,
恢复的可能性很大。”陈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语气欣慰,“不过需要长期静养,
不能再受刺激了。”苏晚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谢谢您,陈医生,
费用方面……”“你放心,”陈医生打断她,“之前的匿名捐赠足够支撑一段时间,
而且医院有个针对重症患者的帮扶项目,我已经帮你申请了,能减免一部分费用。
”苏晚眼眶有些发热,她知道那所谓的“匿名捐赠”是谁的钱,过去五年,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庄云舟掌控着,连母亲的治疗都带着他施舍的印记。但现在,
她不能拒绝,母亲的病是头等大事。“等我稳定下来,会一点点把钱还上的。”她轻声说,
语气却异常坚定。安顿好母亲,苏晚开始找工作。她没再投那些大公司,
而是选择了一家规模不大的设计工作室,应聘行政助理的职位。面试她的是工作室的创始人,
一个叫林薇的年轻女人,扎着利落的马尾,眼睛很亮。“苏晚是吧?你的履历很漂亮啊,
庄氏集团的总裁秘书,怎么会想来我们这种小地方?”林薇看着她的简历,语气里带着好奇。
苏晚早就想好了说辞:“大公司规矩太多,想换个轻松点的环境。
而且我挺喜欢设计这个行业的,虽然做不了专业的设计,但能在旁边打打下手,
也觉得挺有意思。”林薇笑了,眼神坦诚:“说实话,你的能力来我们这儿做行政有点屈才。
不过我看你挺真诚的,明天能来上班吗?”苏晚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顺利,
连忙点头:“能!谢谢林姐!”“别叫林姐,叫我薇薇就行。”林薇站起身和她握手,
“我们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好好干。”走出工作室时,阳光正好,苏晚忍不住笑了笑,
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原来靠自己找到一份工作,是这种踏实的感觉。工作室的氛围很轻松,
同事们都是年轻人,相处得像朋友一样。苏晚很快就融入了进去,她做事利落,又细心,
无论是整理文件还是安排会议,都井井有条,林薇很是满意,没过多久就给她涨了工资。
闲暇时,苏晚还会跟着设计师们学一点基础的设计软件,她学得很快,
偶尔还能给设计师们提些不错的建议。林薇看她有这方面的天赋,
干脆让她参与到一些项目的前期策划里。生活仿佛终于步入了正轨,平静而温暖。
只是偶尔在深夜,她还是会想起庄云舟,不是因为留恋,而是因为恐惧。
她知道那个男人的手段,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这种恐惧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变成了现实。
那天苏晚轮休,去医院给母亲送刚炖好的排骨汤。走出住院部大楼时,
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庄云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瘦了些,
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眼神像鹰隼一样紧紧锁住她,
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苏晚的心脏骤然缩紧,
手里的保温桶差点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跑,
却被快步从车上下来的保镖拦住了去路。“苏晚。”庄云舟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跑什么?”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起头,
直视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庄总,我们已经两清了,你找我有事吗?
”“两清?”庄云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谁准你说两清的?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你以为你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庄云舟,
”苏晚攥紧了手里的保温桶,指节泛白,“五年前你救了我,我用五年的时间还你,够了。
我母亲的病,我会想办法自己治,你那笔钱,我也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还?
”庄云舟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你拿什么还?
就凭你现在在那个小破工作室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苏晚心上,
却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要还一辈子,我也会还。总好过做你的玩物,
任你随意丢弃。”“玩物?”庄云舟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在你眼里,我对你五年的照顾,就只是把你当玩物?
”“照顾?”苏晚疼得脸色发白,却倔强地看着他,“把我送给林总那样的人,也是照顾吗?
庄云舟,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五年你对我做过什么?除了利用和羞辱,你给过我什么?
”庄云舟的手猛地一松,像是被她的话烫到一样。
他看着苏晚泛红的眼眶和手腕上清晰的红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竟有些发疼。他想说那天晚上他后来去找过林总,把那个肥腻的男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甚至不惜放弃了那个一亿的项目。他想说他这一个多月来有多疯狂地找她,
公司的事情都没心思管,每天就像个疯子一样盯着监控画面,只为找到她的一点踪迹。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更冷硬的词句:“不管你怎么想,你都必须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苏晚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庄云舟,你放过我吧。”“放过你?
”庄云舟的眼神阴沉得可怕,“苏晚,你是我庄云舟的人,这辈子都别想逃。
”他朝保镖使了个眼色,“把她带上车。”“你们别过来!”苏晚抱紧怀里的保温桶,
像是那是她唯一的武器,“这里是医院,你们敢乱来我就喊人了!”就在这时,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小晚,发生什么事了?”苏晚回头,看到陈医生走了过来,
他看到庄云舟和旁边的保镖,眉头微微皱起。“这位先生,你是?
”庄云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我和我的秘书说话,与你无关。
”“我已经不是他的秘书了。”苏晚立刻说道,走到陈医生身边,像是找到了一丝依靠,
“陈医生,他们想强迫我跟他们走。”陈医生挡在苏晚身前,虽然身材不如庄云舟高大,
气势却丝毫不弱:“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你注意你的行为,不要吓到病人和家属。
”庄云舟的眼神更冷了,他没想到苏晚竟然敢反抗,还找到了帮手。他正想让保镖动手,
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最终还是接了电话。“奶奶。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庄云舟的眉头越皱越紧,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知道了,
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他深深地看了苏晚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懂,有愤怒,有不甘,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你最好别让我再抓到你。”他丢下这句话,
转身快步上了车。黑色宾利很快消失在车流中,苏晚紧绷的身体才彻底松懈下来,
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陈医生扶住了她。“没事吧,小晚?”苏晚摇摇头,
眼眶却忍不住红了:“谢谢您,陈医生。”“那个男人……是庄氏集团的庄云舟?
”陈医生若有所思地问。苏晚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嗯。”“他对你好像不太对劲。
”陈医生皱着眉,“小晚,你要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说出来,别一个人扛着。
”苏晚心里暖暖的,却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事,陈医生,就是一点私人恩怨,
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回到公寓后,苏晚的心一直悬着。庄云舟的出现像一个警告,
提醒她平静的生活只是暂时的,那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彻底摆脱他。
第二天上班,苏晚有些心不在焉。林薇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中午吃饭时特意拉着她到楼下的咖啡馆。“小晚,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看你老是走神。”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庄云舟找到医院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只是隐去了两人过去的关系。“……就是以前公司的老板,有点难缠,总觉得我欠了他什么。
”林薇听完,皱起了眉头:“还有这种事?他不会再来骚扰你吧?”“我不知道。
”苏晚叹了口气,“他那个人,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不行的话,你先请假躲躲?
”林薇提议,“或者我帮你找个律师咨询一下?”苏晚摇摇头:“谢谢你,薇薇,不用了。
我再想想办法。”她不想给工作室带来麻烦,庄云舟的势力太大,林薇他们根本扛不住。
下午,苏晚正在整理文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张照片——她母亲在病房里睡着的样子。苏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庄云舟!他竟然查到了母亲的病房!她立刻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庄云舟冰冷的声音:“想明白了?”“庄云舟,你卑鄙!
”苏晚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冲我来,别碰我妈!”“我不想伤害她,
”庄云舟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只要你回来。给你一个小时,
到市中心的铂悦酒店顶楼等我。不然,我不敢保证下一张照片会是什么。”苏晚死死咬着牙,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庄云舟说到做到,他真的会对母亲下手。她不能让母亲有事。
“好,我去。”苏晚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妥协,“但你必须保证,不准动我妈一根手指头。
”“只要你听话。”庄云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苏晚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为什么?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
走到林薇办公室门口。“薇薇,我有点急事,想请个假。”“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林薇关切地问。“家里出了点事,我必须回去一趟。”苏晚强装镇定,
“如果……如果我明天没回来,帮我跟陈医生说一声,让他多照顾一下我妈。
”林薇察觉到不对劲,拉住她的手:“小晚,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早上说的那个难缠的老板?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苏晚摇摇头,
眼眶泛红:“谢谢你,薇薇,但这是我的私事,我必须自己去解决。”她挣脱林薇的手,
快步走出了工作室。打车前往铂悦酒店的路上,苏晚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她不能就这么跟庄云舟回去,一旦回去,就再也逃不出来了。
可是她又不能让母亲出事……车子停在铂悦酒店门口,苏晚看着这座全市最豪华的酒店,
深吸了一口气。她推开车门,一步步走了进去。电梯缓缓上升,镜面映出她苍白而倔强的脸。
苏晚握紧了口袋里的一样东西——那是她早上出门时顺手带的一把小小的水果刀,
不是为了伤害谁,只是想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底气。电梯门打开,顶楼是一个露天的旋转餐厅,
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庄云舟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来了。”“我来了。”苏晚看着他,
语气平静,“放了我妈。”“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证她安然无恙。”庄云舟走近一步,
“苏晚,别再闹了,我们回到以前那样不好吗?”“以前那样?”苏晚笑了,笑得有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