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大明皇帝朱祁镇，此刻正坐在驶向土木堡的龙辇上。根据历史，
三天后五十万明军将全军覆没，我也要沦为瓦剌俘虏。看着身旁意气风发的太监王振，
我深吸一口气。“传朕旨意，立刻绕道怀来城！”王振笑容僵住：“陛下，
大军已按原计划行进...”我直接拔出天子剑架在他脖子上：“要么现在改道，
要么朕用你的头祭旗。”当也先的骑兵扑向预设的伏击地点时。
等待他们的是怀来城头新架起的二百门火炮。和城下早已列阵完毕的神机营。龙辇的颠簸，
将朱祁镇从一片混沌中晃醒。与其说是醒，
不如说是一种灵魂被硬生生塞进陌生躯壳的撕裂感。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
汹涌地冲撞着他的脑海——大明正统十四年，御驾亲征，五十万大军，太监王振怂恿，
瓦剌也先......土木堡！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他颅内炸响。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绸缎车顶，鼻尖萦绕着龙涎香雍容却沉闷的气息。
身体随着龙辇的行进而微微晃动，耳边是绵延不绝、沉闷如雷的脚步声，
那是数十万大军正在旷野上行进发出的声响，
夹杂着马蹄声、车轮碾过土地的吱呀声、以及风中隐约传来的旗帜猎猎作响。土木堡之变！
就在三天后！五十万大明精锐一朝丧尽，帝国由盛转衰，他自己，也将成为瓦剌的阶下囚，
开启一段屈辱的“北狩”生涯，
最后甚至留下“夺门之变”的污名......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带来一阵冰凉的恐惧。他，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竟然成了大明第六位皇帝，明英宗朱祁镇，
而且是在这条通往地狱的道路上！他强迫自己坐直身体，掀开车帘一角。
外面是浩浩荡荡、不见首尾的行军队伍，士兵们穿着红色的鸳鸯战袄，扛着长枪，推着粮车，
沉默地前行。夏末的阳光依旧毒辣，炙烤着大地，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也映照着士兵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这支看似庞大的军队，
实则内部早已被王振这个蠢货折腾得士气低落，指挥混乱。“陛下，您醒了？
”一个尖细阴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朱祁镇或者说，现在的他转过头，
看到一个面白无须，穿着绯色蟒袍，眉宇间带着几分得意与谄媚的中年太监，
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王振！那个将他和这五十万大军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
记忆碎片清晰地告诉他，正是这个阉人，为了炫耀乡里，不顾群臣反对，执意改变行军路线，
绕道他的家乡蔚州，又因担心大军踩踏家乡庄稼，再次临时更改路线，转向土木堡，
最终一头扎进了瓦剌也先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到何处了？”朱祁镇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他不能慌，绝对不能慌。此刻，
王振掌控着司礼监，对军队的影响力极大，稍有不慎，
自己这个“皇帝”可能还没等瓦剌人来杀，就先被“意外”了。王振脸上堆起笑容，
带着邀功般的语气：“回皇爷，大军已过宣府，按既定路线，不日便可抵达大同。
皇爷御驾亲征，天威所至，那瓦剌蛮子定然望风披靡......”既定路线？望风披靡？
朱祁镇心中冷笑。历史的车轮正轰隆隆地朝着悬崖碾去。他不再理会王振的谄媚，微微探身，
看向车窗外更远处的天际线。黄土官道两侧的地势已经开始变得起伏，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热浪中显得有些狰狞。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与时间赛跑的急迫。不能再往前走了！每多走一步，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尘土、汗水和龙涎香的复杂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种奇异的镇定。
既然来了，就不能坐以待毙！他是朱祁镇，是大明的皇帝！至少现在还是！他猛地放下车帘，
转回身，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王振。王振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看得一愣，
那眼神......不再是往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带着些许依赖的少年天子，
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决绝，仿佛能穿透他的五脏六腑。“传朕旨意，
”朱祁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王振和车辇旁侍从的耳中，
“大军即刻停止前进，前队变后队，绕道怀来城！”“怀......怀来城？
”王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陛下，
这......大军行进，路线早已规划妥当，粮草补给皆依此安排。突然改道，
恐军心不稳啊！而且，怀来城小，如何容纳得下五十万大军？不如按原计划，
抵达大同......”“计划？”朱祁镇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凌厉的嘲讽，
“是你的计划，还是大明的计划？是去大同送死的计划吗？！”“陛下！
”王振惊得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倒在摇晃的龙辇内，“老奴对陛下、对大明忠心耿耿，
天地可鉴啊！此举实在......”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柄冰冷、沉重、装饰着华丽龙纹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剑刃紧贴着他的皮肤，那森然的寒意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
朱祁镇手持着那柄象征着皇权的天子剑，手臂稳如磐石。他俯视着跪在脚下，
抖如筛糠的王振，眼中没有丝毫温度。“王先生，”他用了这个平日里显示亲近的称呼，
语气却冷得能冻僵骨髓，“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龙辇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外面的行军脚步声似乎也遥远起来，只剩下王振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要么，现在，立刻，
传朕旨意，改道怀来。”朱祁镇一字一顿，剑刃微微压下，一丝血线从王振的脖颈渗出。
“要么，朕用你的头，来祭旗，然后亲自去传令。”“你选。”王振彻底懵了。
脖颈上传来的刺痛和死亡的威胁是如此真实。他抬头，看着年轻皇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里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只有一片冰封的杀意。他毫不怀疑，
只要自己再敢说一个“不”字，这柄天子剑会毫不犹豫地割断他的喉咙。什么权势，
什么风光，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老......老奴......遵旨！遵旨！
”王振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身体软倒在地，胯下瞬间湿了一片，
腥臊的气味在密闭的车厢内弥漫开来。朱祁镇嫌恶地皱了皱眉，缓缓收回长剑，却并未归鞘，
只是用剑尖指了指车外。“那就去。告诉成国公朱勇，英国公张辅，立刻执行。延误片刻，
朕唯你是问！”“是！是！”王振连滚爬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窜出了龙辇，
尖利而变调的声音在车队中响起：“陛下有旨！全军停止前进！绕道怀来——！
”苍凉的号角声次第响起，打破了行军队伍的沉闷。庞大的军队如同一条被惊扰的巨蟒，
头部缓缓停止，中部开始拥挤，尾部尚不知发生何事，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和混乱。
将领们匆匆赶来御前询问，得到的只是皇帝冰冷而坚决的重复命令：改道，怀来！
尽管充满疑虑，尽管觉得皇帝此举如同儿戏，
但在天子剑和刚刚王振那副失魂落魄的惨状警示下，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强硬反对。
成国公朱勇、英国公张辅等勋贵老将虽然眉头紧锁，但还是迅速执行命令，
开始指挥这支庞大的军队艰难地转向。龙辇内，朱祁镇紧紧握着天子剑的剑柄，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听着外面传来的混乱声响，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改变行军路线，
只是避免了在土木堡那个绝地被动挨打。但瓦剌的骑兵不会善罢甘休，
也先的目标就是他这个大明皇帝。怀来城，将是他为自己，也为大明，选择的第一个战场！
他摊开随身携带的简陋地图，目光死死锁定在怀来城的位置。城墙不算特别高大，
但比起土木堡那片无险可守的旷野，已是天壤之别。“神机营......”他喃喃自语，
眼神越来越亮。记忆中，这支大明最精锐的火器部队，在此次出征中并未得到有效运用，
甚至在土木堡惨败中几乎没能发挥任何作用。但现在，不一样了！
“传神机营提督内臣前来见朕！”朱祁镇对着车外沉声下令。很快，
一个身着甲胄的将领匆匆赶到龙辇外听令。朱祁镇直接隔著车帘下达指令，
声音不容置疑：“抵达怀来城后，神机营所有火铳、火炮，即刻登城布防！
检查所有火药、弹丸，确保足额，若有短缺，拿你是问！另，将朕带来的那些‘宝贝’，
也一并运上城头！”他所说的“宝贝”，是记忆中离京时，
工部进献的几十门新铸的弗朗机炮和一批改良过的火铳，原本只是作为仪仗和炫耀之用，
现在却成了救命的关键。“臣......遵旨！
”神机营提督虽然满心疑惑皇帝为何突然如此重视火器，而且似乎对布防早有成算，
但天威难测，尤其是刚刚经历了王振那档子事，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大军在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中，转向东南，朝着怀来城的方向迤逦而行。
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但朱祁镇知道，他们正在远离那个既定的死亡陷阱。两天后，
怀来城那不算雄伟的城墙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而几乎在同时，斥候带来了紧急军情。
“报——！陛下，西北方向发现大批瓦剌游骑！疑是也先主力前锋！”该来的，
终究还是来了！朱祁镇站在龙辇上，远远望着怀来城，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传令全军，加速入城！依计划布防！”“告诉怀来守将，打开所有城门，放军民入城后，
紧闭城门！”“这一次，朕要在这里，给也先一个大大的‘惊喜’！”怀来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