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没有案子的时候，王纵横通常都会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做，王胖子已经管不住他，
好在因为检释在，他也收敛了不少。这日，两人从大戏院回去，刚走到门口，
一个小女孩撞到了检释腿上，叮当传来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小女孩跌坐在地上，
倒是没有哭，抬头看着二人，检释蹲下身，“小妹妹没事吧。”小女孩摇摇头，
王纵横捡起一边掉落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个手串，“这是你的吗？”他将东西伸了过去。
检释将人扶起来，小女孩把东西接过去，轻轻的嗯了一声，她看上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扎着两个好看的麻花辫，身上的衣服虽不是什么好料子，不过打理的很是干净。
“念……念……”就在检释要询问她大人在哪儿的时候，突然有人上前，小女孩凑了上去，
“大爹爹你是不是又乱跑了。”女孩一改刚才认生的模样，对着上前的大男人轻轻呵斥。
听到她的呵斥，男人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摸了摸小女孩泛红的脸颊，
“念念……”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检释和王纵横，女孩把手串给他，大意是让他给自己戴上，
男人总是带着笑，看上去似乎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新鲜的大萝卜，不好吃不要钱。
”“晚报晚报，昨夜付宫路柳公府再出意外，究竟是诅咒还是报复……”“翠香，
记得把东西给你二叔捎过去……”警局的路边总是比别的地方热闹几分，
两人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时分，秋高气爽，有事没事的人似乎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来走走。
男人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拿着手串的手顿在半空，念念撅着嘴，“大爹爹又跑神了，
明明小凯就不在，你怎么又不理念念。”检释注意到二人奇怪的互动，
自然也发现了他怪异停顿的动作。“这位先生，这是你家小孩吧，方才不小心撞到她，
要是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检释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见男人把手串给小女孩戴好，
然后牵着小女孩从二人面前离开，从头到尾，那个男人都没有正眼瞧过二人。
“哈哈哈……”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王纵横笑的不能自已，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检释这样吃瘪。“又给你乐坏了是吧，晚上有你好果子吃。
”王纵横脸立马拉长，“是那个男人不拿正眼看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似想到什么，
脸色微红，不去看检释，自己走了进去。他害羞的模样自然都被检释瞧了个去，
心里欢喜的跟了上去。“我说真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检医，纵横。
”他的话依旧没有说完，被打招呼的人给打断，检释点点头，眼看着王纵横加快步子离开，
他也只能暂时作罢。“方才我在门口碰到个小女孩，好像是刚出去，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小警官眼珠转了转，“检医你说的是小念念吧。”方才他确实听到那个男人是那么叫的，
“应该是。”“没什么事，小女孩聪明的很，说是自己家大人要去附近办点事，
她没地方去就先来这坐会。”“这样啊。”检释心里虽有些疑惑，
不过也只是小插曲没当回事。倒是小警官有些八卦的多说了一句，“检医你不认识也很正常，
他们家早些年是在下西村那边住的，那边辖区对他们的情况倒是清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最近好像搬到了这附近。”“他们家？”从他的表情中，检释嗅到了别的意思。
小警官四周看了看，虽然大家对他和王纵横的关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种事到底不是上的了台面的。他凑近检释开口，“那个你说的女孩，
是被两个男人收养的，这事过去也很长时间了，具体是什么我倒不是很清楚，
不过听同事说过，他们家有个男人好像受过刺激，脑子不太好……”脑子不太好，
检释想起那个一直带着笑的男人，看上去确实不太像正常人。“小张哥，磨叽什么呢，
叫你去拿个资料怎么还在那站着啊。”身后突然有人出声，小警官也不说了，尴尬的笑了笑，
扶了扶帽子从他面前走过，而王纵横早就没了影子。第二章不过检释并没有走太久，
就在自己法医室外面看到了他，他正对着墙壁不知道是在念叨什么。“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检释轻手轻脚的靠近，将他禁锢在自己和墙壁间。突然的靠近，王纵横耳朵尖绯红，
欲转身，被检释给轻轻的控制住，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检释很少这样在外面表现出两人的亲昵，王纵横先是愣了一下，才红着脸挣扎着。“乖，
让我抱会。”检释将头放在他的肩上，他的心思一向多，方才小警官说的不多，
不过他大概是猜到了些许，又联想到自己的情况，自然情绪就低落了些。他情绪一不好，
自然而然的就影响到了王纵横，他虽大多时候都吊儿郎当的，可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
他也成熟的不少。“怎么了？”原本挣扎的人停止了动作，将手放在他手背上，轻轻拍着。
检释摇了摇头，不想他也跟着纠结，“方才为何不等我。”他靠的很近，
气息打在耳畔那泛红的耳朵似要滴出鲜血，羞的王纵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检释你不要脸！
”要是别的事，王纵横可能还真不当一回事，可一旦碰到检释，就好像抓住了他的软肋一样，
时常让他变得不像自己。看着他气红的双颊，检释轻轻拉起他的手，“好了好了，
刚才你不是说无聊了些，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哪儿？”王纵横将他带下楼，
法医室原本就在警署的最里面，因为特殊的原因，建在了地下室。这会突然下楼了，
热乎下突袭的寒冷让他颤抖了一下，他很是怀疑自己以前到底是哪根筋不好，
喜欢往这儿钻的。检释从衣架上带了外套给他穿上。“不是很冷，我只是突然进来没有准备。
”虽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拢了拢衣服。给他套好外套，
检释又给自己穿好衣服，随后拉着王纵横往里走。“里面不是储冰的地方，你带我去干嘛。
”王纵横满脸疑惑。“跟我进去不就知道了。”越往里走气温越低，
原本还傲气的王纵横立马就老实了，整个人往检释身上贴去。
“你一个省城的大少爷留在阳城，不会就是因为这里有个天然的冰场吧。
”王纵横哆哆嗦嗦的开口。“你猜？”检释不回答，对他的亲近心中甚喜。“我才不猜。
”王纵横嘟嘟囔囔的。推开储冰房，另一边还有个房门，检释走过去推开他，
里面摆着好几具尸体，王纵横莫名颤抖了一下。“哥，你这不会是寻我开心呢吧。
”王纵横紧紧的裹好衣服。检释微微勾唇笑了笑，“刚才你还嫌日子清净了些，这不，
这些都是这两年没有找到主的尸体，你看看说不定有你感兴趣的。”要说案子，
那王纵横就来劲了，也突然不冷了，只是刚撒开检释的手，立马就感觉有阴风灌进，
身子也跟着不自觉的抖了抖。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毫无血色的脸颊映入眼帘，再掀开旁边的，
依旧是同样年轻的面貌，王纵横突然就有些不忍。似开玩笑般说了一句，
“没想到我们的检大法医还有收集女尸的兴趣。”“也不是，男尸也有。
”看出他表情的不忍，检释配合玩笑似的回答。王纵横:“……”又看了一眼，
年轻的女子面容安详，能看出来生前是个清秀的女子，“她们……”“三年前，
阳城发生了轰动一时的连环J杀案，至今都未破案。”要说那个案子，王纵横还真知道，
那时检释还没来阳城，当时王胖子死活不让自己碰这个案子，
想来当时的法医也是察觉案子有蹊跷才会将尸体保存在这里吧。
“其实这个案子到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了悬案，能领走的尸体也已经都领走了，
就只剩下这两具尸体至今无人认领。”尸体旁边放着受害人当时穿着的衣物，王纵横看了看，
粗布衣裳只能隐约看出它原本的颜色，衣裳上面放着一根编织红绳串着的铜钱，
一侧已经断了，不过从另一边能看出来编的人仔细，花纹甚为好看。
“咦……”王纵横觉得奇怪，把红色手串拿了起来。”“怎么了？”检释问。“这个，
跟刚才我们在警署门口碰到的那个小女孩带的那个是一样的。”王纵横这么一说，
检释回忆起来，再拿到手上仔细看了看，其实这种手串有很多，不过这种编织的方法，
却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仔细观察后，两人对视一眼，王纵横重新将白布给死者盖好，
两人退回到法医室。“这件案子说不定还有希望。”检释这样希望。“但愿如此。
”第三章当天晚上那个说要给王纵横好果子吃的人，
却因为看着他埋头辛苦找资料而有些心疼。“唉，真的好想变成那些宣纸，
躺在地上任你……”尸检上检释是高手，可不见得他在查案这件事上，就有王纵横那样聪慧，
王纵横总能在不经意间发现别人发现不到的东西。“别闹……”王纵横拍开他的手，
“别捣乱，要是不想帮忙就回你家去。”知道他一心扑在案子上，检释只能认命，
资料摊开撒在地上，三年前王胖子不让他碰这个案子，可是已经过了三年了，
王纵横去要资料的时候只说自己想翻翻旧案看着玩。虽然王胖子有些不情愿，
可因为有检释在，倒也没多于为难他，谁让别人是省城的大少爷。每次王纵横说这个的时候，
总带着酸溜溜的口气，检释喜欢那样灵动的他，自然什么都依着他。一直到凌晨时分，
王纵横才终于在众多的资料中找到了当年连环J杀案的所有资料，稍作整理，
才发现检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轻轻起身拍了拍他，“释，去床上睡。
”两人虽然已经确定了关系，可其实王纵横很少留他在自己家过夜，
大多数时候都是去检释家，毕竟他家大，还有可以使唤的管家。检释微微睁眼，拉了他一下，
王纵横重心不稳跌到他怀里。“嗯……”略微吃痛，可检释依旧没有放手，
王纵横支起一只手，“压到哪儿了，我看看。”他的关心溢于言表，检释开心的抱紧他，
“没事，资料查的怎么样了。”在他怀里，王纵横打了个哈欠，“嗯，都差不多了，
等我睡够了明天再去找当事人。”见他有些睡意，检释拥着他起身，“那我们去床上睡，
沙发上不舒服。”“嗯。”王纵横由着他摆弄自己，他也实在有些困。“洗漱了吗？”“没。
”说着王纵横已经有睡过去的架势，他这种一工作起来就忘乎所以的习惯，
检释也已经习以为常，将人放到床上，给他简单擦了擦，自己才抱着他盖好被子。
熟悉的气息，让王纵横感到舒服，转身拱进了检释的怀里，一只手搂住他的腰。
这全然没有防备的动作，却是让检释一夜未眠，差点起来和凉水为伴。
等王纵横睡够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时分，香气涌入鼻腔，他懒懒的伸了伸胳膊腿。
“醒了。”检释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大字一样的躺在床上。“嗯，抱抱。”他张开双臂，
眼神迷离，想来他还有些不清醒，非要检释抱着他去浴室。等他再坐到餐桌边的时候，
已经收拾出人模狗样来。“你今天不用去警察署吗？”“不用，你不说要去找当事人，
我已经给署里去过电话了，你也知道你叔一听是你的事，就懒得管。
”“肯定没说我一句好话。”王纵横嘟嘟囔囔的将最后的牛奶喝完。
和那具尸体有关的当事人，王纵横手上确实有一些别人没有的资料，
所以他能查出他们现在的住址。往郊区走的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检释看了看他，
“想什么呢？”其实王纵横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这个案子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从资料上显示，那个女孩是有家人的，可是为什么家人迟迟没有将她领回家，是不知道呢？
还是不想。如果是前者他可能心里还好受点，如果是后者，他不免有些难受，
那样年轻的女子，躺在那么冰冷的地方，有家都不能回，未免有些太可怜了。
第四章王纵横要找的地方并不难找，念念一家从原本的下西村搬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就在阳城比较偏的巷子里。这里虽然比较偏，不过地方还算比较大，两人到的时候，
就看到念念正在院子里和昨天那个男人玩着什么。王纵横推门进去的时候，
屋内一个男人正好出来，和他们尴尬相视。“你们？”胡志凯疑惑开口。“我找宋浩泽，
请问……”“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胡志凯给打断，
他脸上带着不高兴，一旁的念念似乎感受到，轻轻叫了一声，“小凯？”“念念没事，
你们继续玩。”小女孩正和那个男人在粘风筝，那个男人依旧像头一天一样，对二人的到来，
恍若无闻。“这位应该就是宋浩泽了吧。”王纵横没有理会胡志凯对他的敌意，
从自己查到的资料看，那个叫宋翠香的死者，有一个哥哥就叫宋浩泽。
“你……”“你们找大爹爹有什么事吗？”胡志凯还没有说，念念就开了口。“念念！
”胡志凯轻轻呵斥。念念低下头，走近那个不说话的男人面前，钻到他怀里，
似乎对胡志凯突然的呵斥有些不开心。“叔叔不是坏人，小凯凶我……”女孩毕竟还小，
也并未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只知道自己被凶了。胡志凯见她那样，
也只能先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去哄她，“我不是在凶你，
只是……”显然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才好，毕竟这些事一个才五岁的小孩是不会懂的。
“我们是警察署的，有点事来问一下宋浩泽，我们不是坏人。”检释掏出自己的证件，
最后那句话是说给胡志凯听的，也是说给念念听的。胡志凯:“你们是警察？”“对，
关于三年前案子的事，有一些细节，我需要了解一下。
”王纵横看着抱着念念的男人他们来了这么久，这个男人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就更别提什么情绪起伏了。一听他说三年前，胡志凯有些为难，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叹了一声，“你们是打算把翠香的尸体给我们了吗？”他的语气听上去依旧不是很好，
可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大的敌意。“给你？”王纵横愣了一下，“你去领过尸体？
”胡志凯瞪了他一眼，“没错，当时出事后，你们警察署的人一直抓不到凶手，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想着怎么也要让翠香入土为安，我去的时候，你们的那个法医，
说什么案子还没有结，就不给我。”王纵横看了一眼检释，检释也感到意外，
这事自然和他没有关系，都是上一个法医的事。“这事我会去调查清楚的，
如果明确的证实已经用不上受害人的遗体，我会找个时间通知你去将人接回来的。”“真的？
”看出他不像说假，胡志凯明显松动了不少。王纵横点点头，“你也说过去这么久了，
如果真的找到凶手了，自然是要让她落叶归根的。”“行吧，
不过……”胡志凯看了看坐在那里的男人，又看了看王纵横，“我们去里屋说吧。
”说完他自己走了进去，王纵横跟了上去。检释准备跟上去的时候，被王纵横给拦住，
在他耳边轻语，“你就别去了，跟外面这个男人聊聊。”两人认识这么久，
王纵横是什么意思，检释还能不明白嘛，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屋内收拾的很干净，
王纵横四下打量着，胡志凯给他倒了一杯水。“你们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不容易吧。
”“我……”胡志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先说这个，王纵横却是笑了笑，“没事没事，
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懂的。”胡志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到他旁边，“你想听个故事吗？
”通常说是故事，其实大多都是在讲自己的事，王纵横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了，“你说。
”年轻男人的眉眼紧了紧又松开，泯了一口水，开了口。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出生在乡野的孩子和城里的孩子不一样，他们的快乐就是满山满地的跑，
那里都是他们玩耍的地方。可是宋家的那个娃子不一样，他最常做的事，就是抱着一本书，
坐在窗前一看就是一天。“哥，我们出去玩呗。”翠香嘟着嘴说道。
“昨天让你抄的论语都抄了吗？”宋浩泽放下书看向自己的妹妹。翠香眼珠子转的快，
“那么多字我怎么可能抄的完啊。”“你啊你。”“而且阿娘说了，等我到了要嫁人的时候，
只要嫁给阿凯哥，到时候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啊。”宋浩泽愣了一下，“阿娘这样跟你说的？
”谎话被拆穿，翠香也没有尴尬，红着一张脸，“反正他们都知道我喜欢阿凯哥啊，
而且阿凯哥对我那么好，他以后说不定……”“翠香，女孩子家的，要矜持。”“好嘛，
那你出去玩吗？”翠香摸了摸被哥哥用书本打的头。“不去玩了，一会要去把书还给先生。
”一听这个，翠香眼神亮了，这里方圆百里，就只有胡志凯父亲一个教书先生，所以去还书，
那就是去胡家，虽离的不远，可就像宋浩泽说的那样，翠香就算再喜欢，也是女孩子，
知道害羞。“那，一会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你抄完论语的话，
我可以考虑考虑……”当天晚上，宋浩泽带着妹妹去胡家还书，胡先生总是感叹，
宋浩泽比他家那个皮孩子更像自己的儿子。“浩泽啊，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
”“不了先生，已经这么晚了，阿娘一定会担心我们的。”“担心什么，你以前小的时候，
不也经常过来找阿凯玩，怎么大了点，就不爱过来了，是不是阿凯又欺负你了。
”“没有先生，只是……”“阿爹，你猜我今天又打了什么好东西。”宋浩泽的话没有说完，
男子带着爽朗的笑容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几只飞雀。“阿凯哥……”少女的开心溢于言表。
“翠香？你们怎么来了。”他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看到二人，手中的东西滑落到地上。
胡家阿娘端着盘子出来，看到的就是儿子一副失了心魂的样子，笑了笑，“怎么，
你还知道害羞了。”“阿娘……”拒绝的话，因为突然出现的少年又咽了回去，当天晚上，
两兄妹就留在了胡家。和以前小时候一样，翠香是女孩子睡在床上，
而两个男孩子就在地上打地铺，一开始两人还离的很远，可夜里凉，
不知怎么胡志凯就凑了上去。床上传来女孩的轻鼾，其实宋浩泽一直都没有睡着了，
屋外的月光隐约从缝隙漏了进来，正好洒在两人打地铺的位置。宋浩泽动了动，
身后的胡志凯也跟着挪了挪，再往外，他就要真的睡在地上了。“小凯？”四下寂静，
宋浩泽轻轻叫了一声，胡志凯像是听到了声音一样，又靠近了一些，
原本只是搭在他腰间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宋浩泽整个人因为他的动作僵住，又过了好一会，
床上的轻鼾也小了，宋浩泽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转身过去。
那张熟悉的容颜就在眼前，他犹豫着，最后抬手放在他的脸颊，他们离的很近，
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凯……”似乎也只有在这个时候，
他才能容许自己将那些不能见光的感情泄露些许，
只是少年的眼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睁开。他猛的要缩回自己的手，被胡志凯给按住，
时间仿佛停在那一刻。“你……”宋浩泽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只是他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他怕胡志凯看出自己的心思，更怕胡志凯会觉得自己恶心。
只是胡志凯微微低头，轻轻的笑了起来，身子跟着抖动着，这让宋浩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凯？”“你在害怕？”笑完后胡志凯抬起了头，两人就那样旁若无人的对视着。
宋浩泽眼眸垂下，他当然害怕，只是感情这种事原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他已经尽量的不去招惹了，只是好像胡志凯根本就不放过自己。“那就是不害怕。
”就算宋浩泽不回答，胡志凯也能自言自语。“喜欢吗？”胡志凯轻轻在他脸颊边说，
宋浩泽猛的睁开眼睛，像是在寻求着什么，即便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胡志凯趁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突然凑近一些，蜻蜓点水般，像是不小心，可更像是故意。
宋浩泽整个人几乎石化，“小凯你……”“睡吧，好困。”说完胡志凯就真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宋浩泽的手依旧放在他的脸颊上，而胡志凯的手依旧抓着他，两人轻轻依偎着，
在月光下，像是一幅安静的画。第五章那天晚上的事，过了很久，两人都没有提及，
不过胡家先生倒是成天心情不错，因为自己那个像野猴子的儿子，不知怎么变了性，
突然就学乖了不少。不去那满山满地的跑，而是时不时的就说去找宋家小子看书。
宋浩泽像以前一样，靠在窗边，手中是晦涩难懂的书籍，他看的津津有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