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为校园笼上一层灰蒙蒙的纱。
林薇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答辩会场那令人窒息的闷痛仍缠绕在心口，未曾散去。
刚到实验室门口，一个倚在墙上的身影让她脚步一顿。
王志伟首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疏离：“等你半天了。
走吧，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
十分钟后，学校咖啡馆僻静的角落。
王志伟没有拐弯抹角，首接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签了吧。
我们结束了。”
林薇的目光落在最上方的标题——《解除婚约协议书》 。
黑色的字体，冰冷刺眼。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对她许下诺言的男人：“为什么？
就因为今天答辩……不全是。”
王志伟打断她，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林薇，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现实点。”
他抬手，阻止她欲出口的话，继续道：“我承认，你很有才华，也很努力。
但才华和努力，在这个社会上，并不首接等同于‘价值’。”
“价值？”
林薇重复着这个词，感觉无比荒谬。
“没错，价值。”
王志伟的指尖敲了敲桌面，“能带来实际利益的价值。
我们王家需要的是能立刻带来资源、人脉，巩固家族地位的联姻。
而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意思不言而喻，“你除了那篇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毕业的论文，还有什么？
你的家庭，你的背景，能给我，给王家带来什么？”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剖开现实的残酷。
“所以，在你眼里，我，以及我所学的一切，都是‘无用’的？”
林薇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愤怒与冰凉。
“你可以这么理解。”
王志伟毫不避讳，“你的环境治理，理想很美好，但投入大，周期长，见效慢。
说白了，是赔本买卖。
我，和王家，没时间也没兴趣陪你做慈善。”
他将笔往她面前又推了推：“签了它，对大家都好。
你继续追求你的‘理想’，我走我的阳关道。”
林薇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原来几年的感情，在赤裸裸的利益权衡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她没有去碰那支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原本因答辩而混乱的心，此刻竟奇异地冷静下来。
那双清澈的杏眼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王志伟，”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会后悔的。”
王志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后悔？
林薇，别天真了。
离开我，你才会知道这个社会有多现实……”他的话没能说完。
林薇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赵老师”三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林薇啊，”赵世渊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你还在学校吧？
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你那篇论文，还有一些……‘重要调整’需要跟你当面沟通。
哦，对了，记得把所有的原始数据和实验记录本都带过来。”
“重要调整”……“原始数据”……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再看看面前这份冰冷的协议书，林薇忽然全明白了。
导师的“顾全大局”，前男友的“现实价值”，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要将她连皮带骨地吞噬殆尽。
她拿起桌上那支笔，没有半分犹豫，在协议书的末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锋锐利，几乎要划破纸张。
她站起身，俯视着因她如此干脆而略显错愕的王志伟。
“王先生，”她用了最疏离的称呼，“如你所愿。”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实验室，去取那份即将被“调整”的命运。
背影在咖啡馆昏黄的灯光下，拉得细长而孤绝，像一株被风雪压弯，却仍未折断的苇草。
背叛之痛，痛彻心扉。
却也像一柄重锤，砸碎了她对过往所有的幻想。
黑夜己至，但她的人生，不会就此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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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
十分钟后，学校咖啡馆僻静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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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束了。”
林薇的目光落在最上方的标题——《解除婚约协议书》 。
黑色的字体，冰冷刺眼。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对她许下诺言的男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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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点。”
他抬手，阻止她欲出口的话，继续道：“我承认，你很有才华，也很努力。
但才华和努力，在这个社会上，并不首接等同于‘价值’。”
“价值？”
林薇重复着这个词，感觉无比荒谬。
“没错，价值。”
王志伟的指尖敲了敲桌面，“能带来实际利益的价值。
我们王家需要的是能立刻带来资源、人脉，巩固家族地位的联姻。
而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意思不言而喻，“你除了那篇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毕业的论文，还有什么？
你的家庭，你的背景，能给我，给王家带来什么？”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剖开现实的残酷。
“所以，在你眼里，我，以及我所学的一切，都是‘无用’的？”
林薇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愤怒与冰凉。
“你可以这么理解。”
王志伟毫不避讳，“你的环境治理，理想很美好，但投入大，周期长，见效慢。
说白了，是赔本买卖。
我，和王家，没时间也没兴趣陪你做慈善。”
他将笔往她面前又推了推：“签了它，对大家都好。
你继续追求你的‘理想’，我走我的阳关道。”
林薇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原来几年的感情，在赤裸裸的利益权衡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她没有去碰那支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原本因答辩而混乱的心，此刻竟奇异地冷静下来。
那双清澈的杏眼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王志伟，”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会后悔的。”
王志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后悔？
林薇，别天真了。
离开我，你才会知道这个社会有多现实……”他的话没能说完。
林薇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赵老师”三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林薇啊，”赵世渊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你还在学校吧？
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你那篇论文，还有一些……‘重要调整’需要跟你当面沟通。
哦，对了，记得把所有的原始数据和实验记录本都带过来。”
“重要调整”……“原始数据”……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再看看面前这份冰冷的协议书，林薇忽然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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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俯视着因她如此干脆而略显错愕的王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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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实验室，去取那份即将被“调整”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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