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打着旋儿落进青瓷碗里。
那碗底沉着半块发霉的桂花糕，褐色的霉斑像是谁用墨笔点上去的符咒。
"姑娘快醒醒，浣衣局的人要来收衣裳了！"
秋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冰凉的帕子擦过我额角。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
这双手是完好的，没有那日被炭火烫出的水泡。
铜镜里映出十五岁的面容，鬓角还沾着草屑。
我摸着颈间尚未消退的淤青，突然笑出声来。
这是建元三年的秋分，距离我被萧景煜掐着脖子按在龙床上，还有整整三年。
"把那个红木匣子拿来。"
我推开秋棠搀扶的手，赤脚踩过满地狼藉。
前世我就是在这堆旧衣里翻出了那支鎏金凤头钗，从此成了林月容的眼中钉。
果然在箱笼夹层，一抹金芒刺痛了眼角。
秋棠突然跪下来："姑娘三思！私藏御赐之物是要杀头的！"
我拈起金钗在她眼前晃了晃，蜂鸟衔着的东珠撞出清脆响声。
这支钗本该在三个月后出现在我妆奁，如今却提前出现了。
蝴蝶振翅时，连风都要改道而行么？
御花园的桂花香得发苦。
我数着第七块青砖上的裂纹转身，正撞进一双含笑的凤目。
玄色蟒纹袍角扫过脚背，那人腰间玉佩叮咚作响，我盯着上面"靖"字纹样，突然想起前世城破那日，就是这个声音在火海中喊我的名字。
"苏姑娘好兴致。"
萧承渊折了支墨菊别在我鬓边，"偷看侍卫更衣的癖好，倒是与传闻中一般无二。
"
我反手扣住他欲抽回的腕子。
"王爷既然看见那侍卫往我茶里下药，为何不拦着？"
他指尖还沾着朱砂，想来刚从钦天监过来。
前世就是今日，我在御花园"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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