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网，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带着冰冷的穿透力。
陈泽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晨露打湿的蝶翼，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天花板上的无影灯正以一种近乎残忍的亮度首射下来，他下意识地眯起眼，视网膜上瞬间炸开一片斑驳的光斑，那光斑却突然扭曲、重叠，化作末世里变异飞虫振翅时的磷光，在腐臭的黑暗中忽明忽暗。
他猛地想抬手遮挡，胳膊却重得像灌了铅。
肌肉传来的酸痛感沿着神经末梢蔓延，每一寸肌理都在叫嚣着疲惫，这痛感如此真实，却又陌生得让他心悸 —— 这不是辐射引起的内脏坏死造成的撕裂般剧痛，也不是在辐射尘里苟延残喘的灼痛，而是属于 “人” 的、有温度的疼痛。
陈泽的喉结上下滚动，干燥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转动眼珠，视线缓缓扫过西周。
白色的墙壁，贴着蓝色条纹的床单，床头柜上放着杯白开水，输液管里的药液正以恒定的速度滴落，在玻璃瓶壁上敲出单调的声响。
这是市中心医院特有的格局，他记得末世爆发前三个月，他重伤刚醒来的时候。
可此刻，这熟悉的场景却像淬了毒的蜜糖，让他既贪恋又恐惧。
“我明明…… 死在了末世的第七年。”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右手手指蜷缩了一下，触到床单布料的纹路，那种真实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记忆里的极寒、暴雨、极热、火山爆发、酸雨、地震和海啸，还有段青枝最后塞给他的那半块发霉的饼干，都随着这触感轰然碎裂。
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陈泽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段青枝抱着孩子站在门口，阳光勾勒出她微卷的发梢，她还活着！
没有被辐射毁去容貌，没有在食物争夺战里断了手臂，她瘦了些，下颌线变得更清晰，可那双眼睛里的温柔，依旧是末世西年多里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光火。
“阿泽？”
段青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怀里的孩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感染，小身子动了动。
当看清病床上睁开的眼睛时，她手中的保温桶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不锈钢内胆撞击地面的脆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这声响却让陈泽瞬间清醒 —— 这不是末世里用罐头盒敲出来的求救信号，是他失而复得的人间烟火。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陈泽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己经伸出手。
段青枝扑到床边，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贪婪地盯着她的脸，想记住每一根睫毛的颤动，末世里他只能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回忆她的模样，如今这鲜活的存在让他几乎要放声痛哭。
“爸爸！”
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陈野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小短腿蹬着地板跑到床边，肉乎乎的小手抓住陈泽的手指。
孩子的掌心带着奶香味的温度，轻轻晃着他的手指，“爸爸醒啦！
妈妈，爸爸醒啦！”
陈泽的目光落在孩子脸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小野…… 他的小野竟然还活着！
他记得末世第三年那个飘雪的夜晚，孩子发着高烧，他跑遍半个废墟才找到半片退烧药，最后还是没能留住那双清澈的眼睛。
可眼前的小家伙己经长这么高了，眉眼间像极了自己，尤其是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和段青枝如出一辙。
“小野……”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陈野似乎听懂了，仰着小脸咯咯地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陈泽手背上。
这温热的触感让陈泽瞬间红了眼眶，他不是在做梦，那些啃食活人的恶魔、凝固在雪地里的鲜血、永远闭目的家人，都己远去。
此刻在他眼前的，是活生生的家人，是他在末世里用八辈子血泪都换不回的珍宝。
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把孩子抱进怀里，想吻去段青枝脸上的泪水，可身体却像被钉在病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忽然想起自己是怎么 “死” 的 —— 地震引发的海啸来临时将他淹没，意识消散前，他对着天空祈祷，如果有来生，只想守着家人平安度日。
段青枝似乎察觉到他的挣扎，连忙擦干眼泪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你刚醒来，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颤抖，拂过他手臂上缠着的绷带，“你都昏迷两个月了，我以为……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醒来了。”
段青枝话音刚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张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
张医生是陈泽的主治医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里拿着病历夹：“陈泽，感觉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病床边，拿起听诊器，“来，深呼吸。”
陈泽依言照做，胸腔随着呼吸起伏。
张医生仔细听了听，又翻看了他的眼睑，检查了输液情况，眉头微微舒展：“恢复得不错，各项指标都在好转，看来你求生的意志很强烈。”
段青枝在一旁紧张地问：“张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张医生在病历上记录着什么，闻言抬头道：“虽然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内部还有些损伤需要观察。
这样吧，再留院观察一周，如果没什么问题，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
陈泽心里咯噔一下，留院一周？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出院去着手准备应对末世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
但他也知道，医生的话有道理，现在身体状况确实不允许他贸然行动，强行出院反而可能出意外，耽误更多时间。
他压下心中的急切，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陈泽看着张医生离开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回段青枝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末世爆发那天的场景。
毫无预兆的极热和极昼，城市在半小时内沦陷，他在家和陈野玩耍，亲眼看着外面的行人突然被晒得起水泡。
而现在，日历上清晰地显示着 2060 年 4 月 23 日 —— 距离那场灭世灾难，还有整整三个月。
他不是死了，是重生了！
回到了所有悲剧开始之前！
就算要在医院待一周，他也还有时间，足够了。
“我答应过你，会回家陪小野上幼儿园的。”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从身边溜走。
他要把父母接到身边，要囤积物资，要找到最安全的避难所，他要让这娘俩在即将到来的末世里，活得比谁都安稳。
陈野趴在床边，好奇地打量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小手指轻轻戳了戳：“爸爸疼吗？
小野吹吹就不疼了。”
他撅起小嘴，对着绷带呼呼地吹气，肉嘟嘟的脸颊鼓起来，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陈泽忍不住笑了，眼角的泪水却顺着鬓角滑进枕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最绝望的时刻，他还能保持一丝清明。
不是因为顽强，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世间总有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存在。
段青枝重新捡起地上的保温桶，小心翼翼地倒出里面的小米粥：“我每天都给你熬粥，护士说你醒了就能喝点流食。”
她用勺子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他嘴边，“你还记得吗？
以前我孕吐厉害，你也是这样一勺一勺喂我吃饭。”
米粥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带着淡淡的甜味。
陈泽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脑海里却飞速盘算着。
就算要在医院待一周，剩下的两个多月也必须争分夺秒。
首先要让段青枝去处理掉手里那支即将暴跌的股票，换成现金和黄金；然后让她去郊外租个带地下室的房子，加固成堡垒；药品、罐头、纯净水…… 清单在脑海里飞速罗列，每一项都关系着家人的生死。
“我记得。”
他含着米粥含糊地说，“你总说我熬的粥太稠，像饭糊。”
段青枝被逗笑了，眼角的泪痣在笑靥中若隐若现：“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温柔地划过他消瘦的下颌，“这半年我每天都在等你，小野天天抱着你的照片睡觉，说要等爸爸回来教他打棒球。”
陈野听到 “棒球” 两个字，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棒球，举到陈泽面前：“爸爸，球！”
那是他失踪前买给孩子的礼物，没想到陈野还留着。
陈泽看着那枚棒球，突然想起末世里孩子们用弹壳当玩具的日子，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陈泽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妻儿，突然觉得所有的伤痛都己微不足道。
那些在末世里失去的，那些在黑暗中恐惧的，都抵不过此刻的重逢。
他知道未来的路将会比前世更加艰难，因为他清楚地知晓每一场灾难的节点，每一次绝望的降临，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陈泽轻声说，陈野立刻乖巧地趴在床边，段青枝靠在床头，握住他没有输液的左手。
陈泽缓缓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讲的不是童话，而是他用七年血泪换来的生存法则，只是此刻，都化作了温柔的低语。
输液管里的药液还在滴答作响，窗外的鸟儿不知何时开始鸣叫。
陈泽看着妻儿依偎在身边的身影，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唇边不由自主地扬起微笑。
他知道，从睁开眼睛的这一刻起，新的战争己经打响，而这一次，他要赢。
陈泽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晨露打湿的蝶翼，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天花板上的无影灯正以一种近乎残忍的亮度首射下来，他下意识地眯起眼，视网膜上瞬间炸开一片斑驳的光斑，那光斑却突然扭曲、重叠，化作末世里变异飞虫振翅时的磷光，在腐臭的黑暗中忽明忽暗。
他猛地想抬手遮挡，胳膊却重得像灌了铅。
肌肉传来的酸痛感沿着神经末梢蔓延，每一寸肌理都在叫嚣着疲惫，这痛感如此真实，却又陌生得让他心悸 —— 这不是辐射引起的内脏坏死造成的撕裂般剧痛，也不是在辐射尘里苟延残喘的灼痛，而是属于 “人” 的、有温度的疼痛。
陈泽的喉结上下滚动，干燥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转动眼珠，视线缓缓扫过西周。
白色的墙壁，贴着蓝色条纹的床单，床头柜上放着杯白开水，输液管里的药液正以恒定的速度滴落，在玻璃瓶壁上敲出单调的声响。
这是市中心医院特有的格局，他记得末世爆发前三个月，他重伤刚醒来的时候。
可此刻，这熟悉的场景却像淬了毒的蜜糖，让他既贪恋又恐惧。
“我明明…… 死在了末世的第七年。”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右手手指蜷缩了一下，触到床单布料的纹路，那种真实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记忆里的极寒、暴雨、极热、火山爆发、酸雨、地震和海啸，还有段青枝最后塞给他的那半块发霉的饼干，都随着这触感轰然碎裂。
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陈泽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段青枝抱着孩子站在门口，阳光勾勒出她微卷的发梢，她还活着！
没有被辐射毁去容貌，没有在食物争夺战里断了手臂，她瘦了些，下颌线变得更清晰，可那双眼睛里的温柔，依旧是末世西年多里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光火。
“阿泽？”
段青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怀里的孩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感染，小身子动了动。
当看清病床上睁开的眼睛时，她手中的保温桶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不锈钢内胆撞击地面的脆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这声响却让陈泽瞬间清醒 —— 这不是末世里用罐头盒敲出来的求救信号，是他失而复得的人间烟火。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陈泽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己经伸出手。
段青枝扑到床边，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贪婪地盯着她的脸，想记住每一根睫毛的颤动，末世里他只能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回忆她的模样，如今这鲜活的存在让他几乎要放声痛哭。
“爸爸！”
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陈野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小短腿蹬着地板跑到床边，肉乎乎的小手抓住陈泽的手指。
孩子的掌心带着奶香味的温度，轻轻晃着他的手指，“爸爸醒啦！
妈妈，爸爸醒啦！”
陈泽的目光落在孩子脸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小野…… 他的小野竟然还活着！
他记得末世第三年那个飘雪的夜晚，孩子发着高烧，他跑遍半个废墟才找到半片退烧药，最后还是没能留住那双清澈的眼睛。
可眼前的小家伙己经长这么高了，眉眼间像极了自己，尤其是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和段青枝如出一辙。
“小野……”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陈野似乎听懂了，仰着小脸咯咯地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陈泽手背上。
这温热的触感让陈泽瞬间红了眼眶，他不是在做梦，那些啃食活人的恶魔、凝固在雪地里的鲜血、永远闭目的家人，都己远去。
此刻在他眼前的，是活生生的家人，是他在末世里用八辈子血泪都换不回的珍宝。
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把孩子抱进怀里，想吻去段青枝脸上的泪水，可身体却像被钉在病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忽然想起自己是怎么 “死” 的 —— 地震引发的海啸来临时将他淹没，意识消散前，他对着天空祈祷，如果有来生，只想守着家人平安度日。
段青枝似乎察觉到他的挣扎，连忙擦干眼泪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你刚醒来，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颤抖，拂过他手臂上缠着的绷带，“你都昏迷两个月了，我以为……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醒来了。”
段青枝话音刚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张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
张医生是陈泽的主治医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里拿着病历夹：“陈泽，感觉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病床边，拿起听诊器，“来，深呼吸。”
陈泽依言照做，胸腔随着呼吸起伏。
张医生仔细听了听，又翻看了他的眼睑，检查了输液情况，眉头微微舒展：“恢复得不错，各项指标都在好转，看来你求生的意志很强烈。”
段青枝在一旁紧张地问：“张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张医生在病历上记录着什么，闻言抬头道：“虽然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内部还有些损伤需要观察。
这样吧，再留院观察一周，如果没什么问题，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
陈泽心里咯噔一下，留院一周？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出院去着手准备应对末世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
但他也知道，医生的话有道理，现在身体状况确实不允许他贸然行动，强行出院反而可能出意外，耽误更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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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看着张医生离开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回段青枝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末世爆发那天的场景。
毫无预兆的极热和极昼，城市在半小时内沦陷，他在家和陈野玩耍，亲眼看着外面的行人突然被晒得起水泡。
而现在，日历上清晰地显示着 2060 年 4 月 23 日 —— 距离那场灭世灾难，还有整整三个月。
他不是死了，是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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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在医院待一周，他也还有时间，足够了。
“我答应过你，会回家陪小野上幼儿园的。”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从身边溜走。
他要把父母接到身边，要囤积物资，要找到最安全的避难所，他要让这娘俩在即将到来的末世里，活得比谁都安稳。
陈野趴在床边，好奇地打量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小手指轻轻戳了戳：“爸爸疼吗？
小野吹吹就不疼了。”
他撅起小嘴，对着绷带呼呼地吹气，肉嘟嘟的脸颊鼓起来，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陈泽忍不住笑了，眼角的泪水却顺着鬓角滑进枕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最绝望的时刻，他还能保持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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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枝重新捡起地上的保温桶，小心翼翼地倒出里面的小米粥：“我每天都给你熬粥，护士说你醒了就能喝点流食。”
她用勺子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他嘴边，“你还记得吗？
以前我孕吐厉害，你也是这样一勺一勺喂我吃饭。”
米粥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带着淡淡的甜味。
陈泽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脑海里却飞速盘算着。
就算要在医院待一周，剩下的两个多月也必须争分夺秒。
首先要让段青枝去处理掉手里那支即将暴跌的股票，换成现金和黄金；然后让她去郊外租个带地下室的房子，加固成堡垒；药品、罐头、纯净水…… 清单在脑海里飞速罗列，每一项都关系着家人的生死。
“我记得。”
他含着米粥含糊地说，“你总说我熬的粥太稠，像饭糊。”
段青枝被逗笑了，眼角的泪痣在笑靥中若隐若现：“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温柔地划过他消瘦的下颌，“这半年我每天都在等你，小野天天抱着你的照片睡觉，说要等爸爸回来教他打棒球。”
陈野听到 “棒球” 两个字，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棒球，举到陈泽面前：“爸爸，球！”
那是他失踪前买给孩子的礼物，没想到陈野还留着。
陈泽看着那枚棒球，突然想起末世里孩子们用弹壳当玩具的日子，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陈泽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妻儿，突然觉得所有的伤痛都己微不足道。
那些在末世里失去的，那些在黑暗中恐惧的，都抵不过此刻的重逢。
他知道未来的路将会比前世更加艰难，因为他清楚地知晓每一场灾难的节点，每一次绝望的降临，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陈泽轻声说，陈野立刻乖巧地趴在床边，段青枝靠在床头，握住他没有输液的左手。
陈泽缓缓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讲的不是童话，而是他用七年血泪换来的生存法则，只是此刻，都化作了温柔的低语。
输液管里的药液还在滴答作响，窗外的鸟儿不知何时开始鸣叫。
陈泽看着妻儿依偎在身边的身影，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唇边不由自主地扬起微笑。
他知道，从睁开眼睛的这一刻起，新的战争己经打响，而这一次，他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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