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的前一天,妻子林晚彻夜未归。整整七个小时。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白色连衣裙上沾着酒渍,
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味。“你去哪了?”我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眠。
她把包随意扔在玄关,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顾言失恋了,我陪他喝了几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需要陪一整夜?”“陈默,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她终于正眼看我,满脸的讥诮,“我和顾言清清白白,倒是你,
一个大男人,整天疑神船鬼,有意思吗?”我笑了。从茶几下,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和一张黑卡。“什么意思?”她愣住了。“没什么意思。
”我把协议推到她面前,“签了它,这张卡里有一个亿,算是给你的补偿。”“我们离婚。
”1林晚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她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种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陈默,你疯了?”“我没疯,我很清醒。
”“就因为我陪了顾言一夜,你就要离婚?”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你知不知道顾言对我有多重要?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家人?
”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有谁家的“家人”,会在别人结婚纪念日前一天,
拉着别人的妻子彻夜不归?“你别跟我玩这套,陈默。”林晚的耐心似乎耗尽了,
“收起你那可笑的协议,别让我看不起你。”她似乎笃定我离不开她。结婚三年,
我住在她家买的别墅里,开着她父亲送的车,工作也是她父亲公司里的一个闲职。
在所有人眼里,我陈默就是个靠着林家上位的软饭男。离开林家,我将一无所有。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的声音很平静。我站起身,
从衣帽间里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东西不多,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个人用品。
这个家里,真正属于我的东西,少得可怜。林晚的脸色终于变了。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来真的。
“陈默,你到底想干什么?用这种方式威胁我?逼我跟顾言断绝来系?”她快步走过来,
想抢我的行李箱。我侧身躲开。“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结束这段不健康的婚姻。
”“不健康?”她气笑了,“我给你富足的生活,让你不用为生计发愁,这叫不健康?
陈“默,你别给脸不要脸!”“富足的生活?”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确定,
是你给我的?”林晚被我问得一愣。她皱起眉,似乎在揣摩我话里的意思。“不然呢?
难道是你给我的吗?陈默,你一个月那点死工资,够买这别墅的一个厕所吗?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结婚三年来,这样的话我听了无数遍。从前的我会痛,会愤怒,
会争辩。但现在,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把字签了吧,
对我们都好。”我把笔递给她。林晚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很好!
”她突然抢过笔,在离婚协议的末尾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陈默,我倒要看看,
离了我,离了我们林家,你怎么活下去!”她把协议狠狠地摔在我脸上。“现在,
你可以滚了!”我弯腰,捡起那份轻飘飘的纸,上面林晚的名字刺眼又张扬。“如你所愿。
”我拉着行李箱,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
她站在客厅中央,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鄙夷。她以为我是在演一场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以为我很快就会摇着尾巴回来求她。她不知道。这场由她导演的婚姻闹剧,
从我转身的这一刻起,就彻底落幕了。而她,很快就会为她的傲慢和无知,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拉开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身后传来林晚冰冷的声音。“滚出去以后,就别想再回来!
我林晚的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没有回头。我只是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张律师吗?”“是我。”“可以开始了。”“对,
收回所有以‘繁星’名义借贷、投资、担保的资产和项目。”“尤其是,林氏集团。
”2.我住进了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刚放下行李,手机就响了,
是林晚的闺蜜,苏晴。“陈默,你和晚晚怎么了?她刚打电话给我,说你们离婚了?
”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难以置信。“嗯,离了。”我的回答很简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顾言?我就知道那个家伙迟早要出事!
”苏晴的语气有些气愤。苏晴是林晚最好的朋友,但她一直不喜欢顾言。
她觉得顾言对林晚的心思不纯,不止一次提醒过林晚要保持距离。可惜,林晚从没听进去过。
“不全是他的原因。”我说的是实话。顾言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三年的婚姻里,
我所承受的轻视、羞辱和冷暴力,才是真正的原因。“晚晚她……就是那个脾气,
被家里惯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去劝劝她,你们……”“不用了,苏晴。”我打断她,
“谢谢你,但这次,我不会回头了。”我的决绝让苏晴再次沉默。“好吧。”她叹了口气,
“那你现在住哪?还好吗?”“我很好,不用担心。”挂了电话,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与此同时,林家别墅里,林晚正和她母亲打着电话,
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早上发生的一切。“妈,你是没看到他那副样子,真是笑死我了,
还学人家霸道总裁,给我一个亿分手费。”电话那头的岳母李芳兰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一个亿?他怕是连一百万都没见过吧?这废物真是越来越能吹了。”“可不是嘛!
”林晚躺在沙发上,一边做着指甲,一边说,“我看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吓唬我,
让我跟顾言断了联系。他也不想想,他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别管他,晾他几天,等他把身上那点钱花光了,自然就灰溜溜地滚回来了。
”李芳兰满不在乎地说,“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放心吧妈,我知道该怎么做。
”母女俩在电话里愉快地商量着该如何炮制我。她们完全没有意识到,
一场风暴正在向她们席卷而来。下午三点,林晚约了朋友去逛街。
当她拿出那张我给她的黑卡,想买一个最新款的爱马仕包时,
收银员却微笑着告诉她:“女士,不好意思,您的卡被冻结了。”“冻结?”林晚愣住了,
“怎么可能?你再刷一次!”收银员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林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在朋友们异样的注视下,她只能尴尬地换了张自己的卡。但很快,
她自己的信用卡也显示无法使用。一张,两张,三张……她所有的卡,全部失效。
“怎么回事?”林晚终于慌了。她立刻打电话给银行,得到的答复是,
她的所有账户都因关联到一笔巨大的不良资产而被冻结。
林晚还没从银行的坏消息中回过神来,她父亲林建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惊慌。“晚晚!出事了!公司……公司要完了!”“爸,你说什么?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我们最大的投资方,繁星资本,刚刚突然宣布撤资!
所有的合作项目全部中止!银行也上门催债了!公司的资金链……断了!
”林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繁星资本?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撤资?”林晚无法理解。
繁星资本是林氏集团这几年来最大的金主,几乎所有的重要项目都有他们的身影。可以说,
林氏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全靠繁星资本的扶持。“我不知道!我根本联系不上他们的人!
”林建国在电话那头咆哮,“晚晚,你快想想办法!你不是认识繁星资本的高层吗?
快去求求他们!”林晚彻底懵了。她哪里认识什么繁星资本的高层。那些所谓的“人脉”,
不过是她在外人面前吹嘘的资本。挂了电话,林晚失魂落魄地站在商场中央,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她想到了我。想到了我早上那句意有所指的话。“你确定,
是你给我的?”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从她心底升起。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默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他怎么可能和掌控着林家命脉的繁星资本有关系?
这一定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林晚自我安慰着,但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3.林晚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名字,按下了静音。没过多久,
别墅的管家也打来了电话。“陈先生,不好了,法院的人来了,
说这栋别墅的所有权已经变更,让我们立刻搬出去!”“知道了。”我平静地挂了电话。
这栋别墅,当年是我匿名买下,登记在了林晚名下,作为我们的婚房。
她和她的家人一直以为是林建国生意做大后买的。现在,我只是收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林晚的电话还在锲而不舍地打进来。我索性关了机。世界清静了。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财经频道正在紧急播报一则新闻。
“本市知名企业林氏集团今日股价突然闪崩,盘中一度跌停,市值蒸发超过三十亿。据传闻,
其背后的主要投资方繁星资本已全面撤资,
林氏集团正面临前所未有的破产危机……”电视上,林建国被记者们围堵在公司门口,
他头发凌乱,面如死灰,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林总,请问繁星资本撤资是否属实?
”“林总,传闻林氏集团负债百亿,请问您将如何应对?”林建国被问得狼狈不堪,
在保安的护送下仓皇逃离。我喝了一口酒,味道不错。另一边,被从别墅里赶出来的林晚,
无家可归。她开着那辆玛莎拉蒂,想回父母家,
却发现她父母住的高档小区也已经因为资产冻结而被查封。她这才真正意识到,天,
真的塌了。她坐在车里,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我的电话,从最初的愤怒质问,
到后来的惊慌失措,再到最后的哭泣哀求。可惜,她听到的永远是冰冷的关机提示。
绝望之下,她想到了顾言。那个她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最好的朋友”。电话接通后,
她泣不成声地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顾言。“顾言,我们家完了,我爸公司要破产了,
房子也没了,我该怎么办……”她以为,顾言会像以前每一次她遇到困难时那样,
温柔地安慰她,为她出谋划策。然而,电话那头的顾言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顾言?
你在听吗?”林晚不安地问。“晚晚……”顾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我……我的公司也出事了。”“什么?”“我的创业公司,最大的天使投资人,
刚刚也撤资了。”顾”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说……他说他隶属于繁星资本。
”林晚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繁星资本。又是繁星资本!这一切,如果还是巧合,
那也太巧了!一个让她不敢深思的猜测,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顾言,你公司的投资人……是谁?”她用尽全身力气问道。
“我不认识,所有的对接都是通过一个叫张伟的律师。”张伟!张律师!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来了,早上陈默离开家后,打的那个电话,
他叫对方“张律师”。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
繁星资本、撤资、资产冻结、张律师……还有陈默。那个她一直看不起,
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男人。原来,他才是那个掌控着一切,在幕后翻云覆雨的人。
她所以为的,她家族的荣耀,她富足的生活,她挥霍的资本,
全都来自于这个被她踩在脚下的男人。而她,亲手打碎了这一切。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瞬间将她淹没。她终于明白,陈默早上给她的那张有一个亿的黑卡,
并不是一个笑话。他是真的,想用一个亿,买断他们三年的婚姻。而她,
却把它当成了一个笑话,还把离婚协议摔在了他的脸上。“噗通”一声,
手机从林晚的手中滑落。她趴在方向盘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4.林晚的哭声,
我听不见。此刻,我正和苏晴坐在酒店的西餐厅里。是我约她来的。“谢谢你之前提醒林晚。
”我切着牛排,对她说。苏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苦笑了一下。“谢我什么?
我什么也没能改变。”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带着歉意:“陈默,对不起。
关于晚晚和顾言的事,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我……”“你不用说对不起,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问题。”我打断她。我知道苏晴的为难。一边是最好的闺蜜,
一边是她所不齿的行为。她能开口提醒,已经尽了朋友的本分。“我只是没想到,
她会这么糊涂。”苏晴叹了口气,“更没想到,你……”她欲言又止,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想必,她也已经从林晚那里听说了林家破产的事情,
并且猜到了这背后和我的关系。“你一直都在伪装,对吗?”她问。“不算是伪装。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过一段普通人的生活。”我出生在一个外人看来极为显赫的家族。
从小到大,我见惯了太多的虚伪和算计。所有接近我的人,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我很累,
也很厌倦。所以,在遇到林晚后,我选择了隐瞒自己的身份。我以为,她爱的是我这个人,
而不是我背后的家世。我天真地以为,我们可以像普通情侣一样,过着简单而纯粹的生活。
现在看来,我错得离谱。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而当她以为自己掌握了物质基础时,她对我的那点“爱”,也便廉价得一文不值。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苏晴问。“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时,
餐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我和苏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正被两个保安架着往外拖。那个男人我认识。顾言。他此刻的样子十分狼狈,头发乱糟糟的,
领带也歪了,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见你们老板!
我要见陈默!”他声嘶力竭地喊着。看来,他也想明白了。“他怎么找来这里的?
”苏晴皱起了眉。“狗急跳墙了而已。”我淡淡地说。顾言的创业公司,
是我通过张律师匿名投资的。那笔钱,原本是看在林晚的面子上,想让他做点正事。没想到,
却成了他勾引我妻子的资本。现在,我收回了投资,他的公司一夜之间就成了空壳,
还背上了巨额的违约金。他不来找我才怪。顾言被拖出了餐厅,但他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他挣脱了保安,像疯了一样冲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我。“陈默!”他双眼赤红,
面目狰狞地向我扑来。“是你!都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餐厅的客人发出一阵惊呼。苏晴也吓得站了起来。我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在顾言即将扑到我面前时,酒店的安保经理带着几个更强壮的保镖冲了过来,
直接将他按倒在地。“陈默!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毁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言被死死按在地上,依旧不甘心地咒骂着。我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蝼蚁。“毁了你?”我轻笑一声,“顾言,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从始至终,都是我在给你机会。”“我给你钱,让你创业,
是希望你能有点出息,别再围着别人的老婆转。”“可惜,你不仅没珍惜,
还把我的善意当成了你炫耀的资本。”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顾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都知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比如,三年前,
你挪用你父亲公司的公款去澳门堵伯,输了五百万。最后,是谁帮你填上了这个窟窿?
”顾言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连林晚都不知道。
“还有,你所谓的创业项目,那个核心专利,真的是你自己研发的吗?
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一下你在硅谷的那位‘前同事’?”顾-言彻底瘫软了下去,
冷汗浸湿了他的衬衫。他看着我,像是见了鬼。“你……你到底是谁?”我没有回答他。
我直起身,对安保经理说:“把他送去该去的地方。”安保经理点了点头,立刻会意。很快,
警察就来了,以商业欺诈和盗窃商业机密的罪名,带走了失魂落魄的顾言。
餐厅里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我。苏晴也怔怔地看着我,
半天说不出话来。我重新坐回座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说到哪了?
”5处理完顾言,我和苏晴的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我们离开了餐厅,
在酒店楼下的花园里散步。“你把顾言送进去了,晚晚她……会恨你的。
”苏晴的语气有些担忧。“她早就恨我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多一件不多,
少一件不少。”从我决定收回一切开始,我就没指望林晚能理解我。
“那你对林家……”“商场上的事,没有无缘无故的扶持,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打压。
”我看着远处的喷泉,“林氏集团能起来,是因为它对我曾经有过价值。现在,
它失去了这个价值,自然要回到它本来的位置。”弱肉强食,本就是商业社会最根本的法则。
林建国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红利,现在,只是到了还债的时候。苏晴沉默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陈默,”她忽然停下脚步,
认真地看着我,“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说,你做得对。”“嗯?
”“晚晚她……这些年被我们宠坏了,尤其是被你。你为她做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