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爷子没了。灵堂里香火呛人，烟熏得看不清脸。屋里没人哭，只有唢呐呜呜的吹，
声音拉得很长，和烟雾一起在屋里盘旋不散。大哥阿烈一脚踹翻烧纸的火盆，
火星子哗一下溅开，烫得人赶紧往后躲。“装模作样！人都凉透了，还搞这些虚的！
”他嗓子都吼哑了，“遗嘱呢？拿出来！”大姐阿冰坐在一边，拿着块白布，
一下一下的擦着一把短刀。刀身映出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她不说话，
屋里就没人敢大声喘气。一个戴眼镜的瘦个子律师手抖得厉害，打开了牛皮纸袋。
“遗嘱规定，谁能接手家里的产业，不光是地面上那几家公司，还有地下的那些，
谁就来当这个家。”“废话！”阿烈又骂了一句，“怎么试？”律师推了推眼镜，
念道：“第一个任务，收服城南的夜莺俱乐部，给它换个老板。”阿烈笑了，
胸膛拍的砰砰响。“一个破酒吧？老子带人过去，明天早上就让它改名叫烈火！”说完，
他瞪了一圈人，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坐在角落，拿着个苹果，正用小刀一圈圈的削皮。
这是老爷子以前教我的，苹果皮不能断。他说，人心脆，得小心拿着。我叫阿尘，老三，
家里公认的没出息。不爱说话，也不惹事，就喜欢削苹果。阿烈朝我走过来，
一脚踩在我脚边。“废物，听见没？你就在家老实待着，别碍事。等大哥把家产都拿下来，
分你个铺子看门。”我头都没抬，继续削我的苹果。果皮连着没断，一圈又一圈，
薄得能透光。阿冰那边，擦刀的动作停了。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冷，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她说：“阿烈，别小看他。”“哈？大姐，你睡糊涂了？就他？”阿烈指着我，
手指头都快戳到我脸上了。我没理他。苹果皮削完，一长条挂在果肉上。我收起刀，
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十分清脆。然后我站起来，把小刀插回后腰。“我也去。”阿烈愣住了，
接着就大笑起来。“你去？你去干嘛？给人家唱小曲儿？”我没说话，直接朝外走。
门口停着阿烈那辆改装过的吉普，旁边是他那帮兄弟，一个个剃着光头，胳膊上全是龙。
我走过去，拉开吉普的后座门，自己坐了进去。阿烈在后面骂骂咧咧的，也上了车。
车子轰一声开出去，卷起一路的灰。2夜莺俱乐部在城南一条乱巷子里。外面看着挺破，
一扇门上连个牌子都没有。阿烈带人下车，一脚就把那扇门踹开了。“咣当”一声，
门板撞在墙上晃悠。门一开，灯光昏暗，音乐震的人心跳。空气里酒气和烟味混杂，
再加上女人的香水，呛得人头晕。吧台后面一排排的酒瓶子，在灯底下亮晶晶的。
阿烈的人往里冲，推开跳舞的人群。叫骂声响成一片，场面顿时乱了起来。我没跟着冲，
慢悠悠的走进去，在角落的卡座坐下。我要了杯酒，冰块在杯子里叮叮当当的响。
我看着阿烈。他直接冲到吧台前，一巴掌拍在桌上。“谁是老板？给老子滚出来！
”吧台后面有个女人正在擦杯子。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裙，一头惹眼的红发。她没被吓到，
手上的动作都没停。她抬起头，眼睛在暗光里很亮。她看了阿烈一眼，又看了他身后那帮人。
“这位大哥，喝酒的话请坐。砸场子的话，出门左转，治安所，慢走不送。”她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阿烈气乐了。“哟？还有个带刺的？今天你老板在不在，
老子都得把这个地方砸了！”他说着就要动手。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冰凉。
就在阿烈的拳头要砸下去的时候，整个俱乐部“啪”的一声，全黑了。音乐停了，灯光灭了，
所有人都乱叫起来。几秒钟后，备用电源启动，几盏昏暗的小灯亮了。吧台后面，
那个红发女人还站在那儿。阿烈的拳头停在半空中，他身后那帮人，东倒西歪，
有几个已经躺在地上抱着胳膊直哼哼。等灯光再亮起，谁都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阿烈站在原地，一脸茫然。“谁？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红发女人放下杯子，
从吧台里走出来。她走到我这张桌子前，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我叫小妖。”她说，
眼睛盯着我，“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看着她，没说话。“你身上……没有那股蠢味儿。
”她又说，身体往前凑了凑，一股热气混着酒香飘过来，“你也是来抢这个地方的？
”我拿起酒杯，晃了晃里面的冰块。“这个地方的老板，该换人了。”我说。小妖笑了，
嘴角翘了起来。“哦？那你觉得，谁能当这个新老板？”我把杯子放下，冰块撞在杯底，
发出一声脆响。“我。”3夜莺俱乐部里一下就安静了。阿烈和他那帮兄弟全傻了，
直勾勾的看着我。小妖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的更厉害了。“你？”她指了指我，“就凭你？
”我点点头。阿烈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阿尘！你发什么疯！”我看着他，
他的脸涨的通红，眼睛里全是血丝。“哥，放手。”我说。“不放！今天老子不教训你，
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的拳头举了起来。我没动。小妖突然开口：“喂，大块头，
在我这儿，不能动手。”阿烈回头冲她吼：“滚开！没你的事！”小妖没理他，只是看着我。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朝我吐出一口白烟。“你说你是新老板，
拿什么证明？”她问。我抬手，把阿烈揪着我衣领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
他的力气很大，但我的手稳如铁钳，他根本挣脱不开。阿烈的脸色变了。他想用劲，
却发现手腕动不了。“哥，别闹了。”我把他的手推开，站起身。我走到吧台前，
吧台后面那个刚才擦杯子的女服务员已经吓傻了，缩在角落里。我绕进吧台，
拿起一瓶没开封的威士忌，又拿了两个杯子。我走回小妖面前，把酒和杯子放下。
“我敬你一杯。”我说，给她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小妖看着我，眼神里有好奇，
有玩味。她端起杯子。“凭什么？”她问。我喝了口酒，没回答她。
我只是看着整个俱乐部里的人。那些刚才还在乱蹦乱跳的，那些阿烈的手下，
还有那些服务员。我看着他们的眼睛。他们都停下动作，目光汇聚到我身上，眼神渐渐空洞。
然后，阿烈的一个光头兄弟，突然朝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老板。”他说。
阿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他妈疯了！谁是你老板！”又一个人走过来。“老板。
”再一个。“老板。”阿烈的七八个兄弟，还有俱乐部里的几个客人，都围过来，
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小妖嘴里的烟掉在地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放下。“现在，能谈了吗？”我问她。4小妖没说话。
她就那么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俱乐部里的音乐没响，灯也还是昏暗的，
就那么几个人站着，气氛有点僵。阿烈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指着我，
又指着他那帮兄弟，手抖个不停。“你……你们……造反啊！”他吼。
那几个光头兄弟跟没听见一样，就那么站着。我绕过桌子，走到小妖身边。我没碰她，
就在她旁边坐下。“我不想动手。”我说，“这个地方，我接了。你老板，让他出来跟我谈。
或者，你现在就是老板，你跟我谈。”小妖深吸一口气，好像要把刚才的震惊都吸回去。
她重新点上一根烟，这次没再掉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声音有点干。
“老三家的，阿尘。”我说。“我听过你们家。地上的生意，地下的生意，都很大。
”她吐了个烟圈，“但没听说过你。”“因为我不喜欢出门。”我说。小妖突然笑了，
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你不喜欢出门？你一出门，就把我这儿的人给变成了傻子？
”“他们不是傻子。”我纠正她，“他们只是……听我的。”我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都回去。”我身后那几个人，身体一僵，接着就机械的转身走开。
阿烈的兄弟们回到阿烈身边，低着头，不敢说话。那几个客人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眼神有点茫然，好像刚才做了个梦。阿烈看着他的人，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有意思。”她站起身，“你跟我来。
”她朝俱乐部后面的一扇门走去。我跟着她。阿烈在后面喊：“阿尘！你他妈给老子站住！
”我没停。小妖推开那扇门，后面是条走廊，再后面是个楼梯。她高跟鞋踩在楼梯上，
嗒嗒嗒的响。上了二楼，是个办公室。装修很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我们，看着窗外的夜景。“老板。”小妖说。那个人转过身。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像个教书先生，没什么特别。他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叫阿尘？”他问。我点点头。“你怎么做到的？”他又问。“我什么都没做。”我说，
“我只是……跟他们聊了聊。”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老东西生了三个孩子，
没想到藏的最深的，是你这个不声不响的。”他说，“夜莺，我不要了。给你。
”小妖愣住了。“老板？”那个男人摆摆手。“你没听错。这个地方，连同它下面的人，
都归他了。”他看着我，眼神很深。“年轻人，我倒想看看你能走到哪。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站起来，从办公室的另一扇门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小妖两个人。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灯火辉煌，望不到边。我说：“我只是想拿回我家的东西。”5从夜莺出来，
阿烈一句话没说。他手下的人也安安静静的，跟在我后面。那辆改装吉普还停在那儿，
车门都没关。阿烈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我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其他人挤在后面。
车子一路往回开，没人说话。车里就听见引擎嗡嗡的响。到了家，阿烈一脚刹车。
车子吱一声停住。他没下车，就趴在方向盘上。我推开车门，下了车。大姐阿冰正站在门口，
她好像一直在等。她看着我，又看了看车里垂头丧气的阿烈。“你做到了。”她说。
我点点头。“怎么做到的？”她问。“我没怎么做。”我说，“我只是让他们听我的。
”阿冰的眼神变了。她不像阿烈那样大惊小怪，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眼神锐利了几分。
“阿尘，”她说，“老爷子以前总说你跟我们不一样。他说，你的骨头里，流着不一样的血。
”我没说话，往屋里走。“第二个任务来了。”阿冰在我身后说。我停下脚步。“什么？
”“城西的码头。剃刀帮把着。三天之内，让它姓我们家的姓。”阿冰的声音很平静，
“律师刚送来的信。”阿烈从车里下来了，他走到我面前，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阿尘，
”他哑着嗓子说，“码头那地方，不是城南的破酒吧。那是真刀真枪的玩命。剃刀帮那帮人，
都是亡命徒。你……你行不行？”我看着他。这是我大哥，从小到大，他没正眼看过我。
他总觉得我是个拖油瓶，是个废物。“哥，”我说，“你带人去城南的时候，想过行不行吗？
”他脸一白，说不出话来。我转身进屋，走到灵堂前。老爷子的黑白照片挂在墙上，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好像在说，小子，这才到哪儿。我拿起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
青烟再次升起。“阿烈，阿冰。”我回头说，“这件事，我来。”阿烈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码头……码头那边的水，很深。”他说，“爹以前都不愿意碰。”“现在，我来碰。
”我说。阿冰走了过来，她站在我身边，看着老爷子的照片。“需要帮忙吗？”她问。
“不用。”我说，“你们等着就行了。”说完，我走出灵堂，往我自己的小院子走。
那院子很偏，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是我自己住的地方。我回到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
箱子很旧了，木头都有些发黑。我打开锁，里面没有刀，没有枪。就一排排的鸟哨，
材质各不相同。有些是竹子做的，有些是金属的，还有些是骨头的。每个哨子都不一样。
我拿起一个最长的，用骨头做的，放在嘴边。我没吹。我只是看着它。这是老爷子留给我的。
他说，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现在，是时候了。6第二天一早，我没吃早饭。
我直接去了城西码头。码头很大，海风吹过来，带着一股咸腥味。吊车嘎吱嘎吱的响，
工人们喊着号子，扛着箱子走来走去。剃刀帮的人很好认。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背心，
光着膀子，身上不是刀疤就是纹身。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干活，就盯着别人干。
我找了个鱼贩子，买了顶草帽戴上，又买了件破外套换上。我混在工人里，帮着搬箱子。
箱子很沉，压的我肩膀生疼。我一步步的走，汗水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我干了半天活，没人注意我。我就跟他们一样，是个卖力气的苦工。中午，
工人们都去吃饭了。我拿着两个馒头，坐在一堆缆绳上吃。一个剃刀帮的人晃悠过来，
一脚踢掉我手里的馒头。“嘿，新来的？懂不懂规矩？”他是个小头目，脸上有道很长的疤，
从眉角一直拉到下巴。我没说话，看着他。“看你妈看！”他骂骂咧咧的，“孝敬钱呢？
拿不出来今天别想走了！”他伸手就要来搜我的身。我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粗糙，
满是老茧。我用了一点力气，他的脸就白了。“你……”我看着他眼睛。“告诉你们帮主，
阿尘，来拜访。”我说。他愣住了。“阿尘？哪个阿尘？”“城东，老三家的。”我说。
他听到这个姓，脸色唰的一下白了，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你等着！”他挣脱我的手，
连滚带爬的跑了。我捡起地上的馒头，拍了拍上面的土，继续吃。吃完馒头，我站起身，
走到码头最里面的一间仓库。仓库门关着，门口站着两个黑背心。我走过去。
那两个人看见我，立刻拦住我。“干什么的？”“找你们帮主。”我说。
“帮主是你想见就见的？滚！”我没理他们，径直往前走。其中一个人掏出一把匕首，
朝我捅过来。我侧身躲过，手一挥，切在他手腕上。他“哎哟”一声，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另一个人一拳打过来。我抬胳膊一挡，他抱着拳头就蹲下了。我推开仓库门，走了进去。
仓库里很空，就中间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也穿着黑背心，但年纪很大了，
头发都白了。他就是剃刀帮的帮主，人称剃刀老鬼。他正在磨一把刀。刀身雪亮。
他听见动静，没抬头。“让他们滚。”他说。“他们都滚不动了。”我说。
他磨刀的动作停了。他抬起头，眼神锐利。“你就是阿尘？”我点点头。“老东西的小儿子？
”他问。“是。”他突然笑了，笑的很奇怪。“长得倒是不像他。他那么精明，
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闷葫芦？”我没说话。“你来了，是想替你哥你姐出头，抢我的码头？
”他问，手里还攥着那把刀。“不是抢。”我说，“是拿。”“好大的口气！”他站起来，
手里的刀一指我，“就凭你？”我从怀里掏出那个骨哨，放在嘴边。“凭这个。
”7我没吹哨子。我只是把它拿在手里，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
剃刀老鬼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东西上，脸上的不屑瞬间消失，嘴唇微微的发颤。
“这是……龙吟？”他声音有点发颤。“你知道？”我有点意外。“老东西当年，
就是用这个，拿下了这座城的地下盘子。”剃刀老鬼慢慢坐回椅子上，手里的刀也放下了，
“他说，这东西，已经陪他一起下葬了。”“他骗了你。”我说。“是啊，他骗了所有人。
”老鬼苦笑了一下，“他把它留给了你。他为什么留给你？”“不知道。”我说，“他只说，
这是我家的东西。”老鬼沉默了很久。仓库里很安静，就听见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
呜呜的响。“码头，我可以给你。”他终于开口，“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
”“杀了海蛇。”老鬼说，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城东那片海，是他的地盘。
他抢了我的货，杀了我兄弟。我要他的命。”海蛇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
是城东另一个帮派的老大，心狠手辣。“这不是我的事。”我说。“现在是了。”老鬼说，
“你拿了龙吟，你就是新的王。王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门户。这是规矩。”我看着他。
这个在码头称霸了二十年的老混混，此刻看起来很无助。“如果我不管呢？”我问。
老鬼笑了。“那整个城西的兄弟，都不会服你。你拿了这个码头，也只是个空壳子。
海蛇会不停的找你麻烦，直到把你撕碎为止。”我明白了，他这是在给我上当王的第一课。
我把骨哨收起来。“海蛇在哪？”我问。老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知道，他赌对了。
“他今晚在海上皇宫请客。那是他开在海上的大船，**，妓院，什么都有。”老鬼说，
“他防备很严，但……”他顿了顿。“但再严，也挡不住龙吟。”我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你的手，为什么在抖？”我问。老鬼低头一看，他的手，
那只磨了一辈子刀的手，正在不受控制的发抖。他赶紧把手藏到身后。“老了，不中用了。
”他干笑两声。我没再说什么，走出了仓库。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眯了眯眼。
码头上的人还在忙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8我没回家。我直接去了海上皇宫。那是一艘巨大的游轮，停在港口最显眼的位置。
船身上挂满了彩灯，音乐从船上传出来，老远都能听见。门口站着两个穿西装的保镖，
看见我，伸手拦住。“请柬。”“我找海蛇。”我说。“没有请柬不能进。”我没理他们，
径直往里走。一个保镖伸手来抓我。我一偏身，躲开了。反手一推，他噔噔噔退了好几步，
一屁股坐在地上。另一个保镖愣了一下，然后掏出对讲机，想叫人。我走到他面前，
在他后脖子上轻轻一砍。他眼睛一翻，软软的倒了下去。我走进船里。船里金碧辉煌，
地毯踩上去很软，墙上挂着名画。到处都是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穿的花枝招展。
他们端着酒杯，笑嘻嘻的聊天。我穿过人群，往楼上走。楼梯口又有两个保镖。他们看见我，
立刻摆出架势。“站住！”我继续往前走。他们一左一右的冲过来。我没停，身体一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