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心跳失控演播厅里喧嚣鼎沸，空气被无数尖叫与呐喊蒸得滚烫。
乔月站在后台候场区的阴影里，能清晰感觉到脚下地板传来的隐隐震动。
那是观众席上粉丝们随着音乐节奏跺脚、挥舞灯牌带来的共振。她轻轻吸了口气，
试图压下胸腔里那只胡乱撞着的小兽。眼前是交错晃动的光影，
工作人员压低声音通过对讲机快速沟通，伴舞们抓紧最后时间活动手脚。一片忙乱中，
她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了那个被聚光灯隐隐勾勒出轮廓的男人身上。
许随。即使只是一个侧影，即使隔着这样嘈杂混乱的距离，他依然像自带结界，
将周遭的一切喧嚣都隔绝开来，自成一片令人心折的静谧领域。他微低着头，似乎在看手卡，
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清俊分明。乔月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紧张？
”带着笑意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乔月回过神，看向身边说话的人。是同公司的另一个练习生，
周雨。周雨冲她眨眨眼，目光意有所指地也瞟向许随的方向，压低声音：“放轻松点，月月。
记住经纪人怎么说的，跟着许老师走就行，他可是咱们这节目最大的流量担当，
不会让你掉地上的。”这话听着是安慰，但乔月品出了几分别的意味。
公司安排她和许随捆绑营销，在节目里组“限定CP”，这事在内部不算秘密。
有人羡慕她这“天降馅饼”，自然也有人觉得她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被选中去配合顶流完成一场为期数月的华丽表演。乔月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她不是紧张即将开始的首次公演录制，而是……而是即将要和那个人，
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注视下，开始一场心知肚明的“演出”。“各位导师，
各位练习生请准备！倒计时一分钟！”执行导演的声音透过扩音设备传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前方舞台的灯光骤然变得极致明亮，音乐声浪攀至顶峰，
主持人的开场白透过音响震动着耳膜。乔月跟在队伍末尾，随着人流走向那片光海。
她的位置，被巧妙地安排在距离导师席不远的地方，一抬眼，
就能看到许随坐在那张宽大的导师椅上。他今天穿了件丝质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
露出线条漂亮的锁骨。舞台变幻的彩光偶尔扫过他，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来，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淡然移开，
仿佛只是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乔月的心，却因这不到半秒的对视，漏跳了一拍。
公演进行得如火如荼。练习生们轮番上阵，唱跳、弹唱、原创……使出浑身解数，
争夺有限的晋级名额和观众的好感度。现场气氛热烈得几乎要掀翻录影棚的屋顶。终于，
轮到乔月所在的小组表演。她们表演的是一首略带伤感情调的情歌。乔月的音色清亮，
带着天然的脆弱感，很适合这首歌的意境。她站在舞台中央，追光灯打在身上，有些烫。
她努力将自己沉浸到歌曲的情绪里，唱着那些关于离别与遗憾的歌词。或许是太投入了，
或许是现场那种集体情绪渲染的力量太过强大，唱到副歌部分，
一句“明明靠近却像隔着最远的海”出口时，眼眶竟真的有些发酸，
一层薄薄的水雾不受控制地漫了上来，模糊了眼前晃动的灯牌。歌声落下，余音袅袅。
台下响起掌声，夹杂着几声激动的“乔月加油”。主持人走上台，
惯例地进行表演后的互动和导师点评。几位导师都给予了中肯的评价，轮到许随时，
他拿起话筒，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乔月还泛着水光的眼睛上。现场瞬间安静了不少，
所有人都屏息期待着顶流的点评。许随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站起身，
在无数道惊愕、好奇、兴奋的目光注视下，缓步走上了舞台，径直走到乔月面前。
距离瞬间被拉近。乔月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烟草味。
他很高，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五官的冲击力更强，
那双总是显得疏离淡漠的眼睛，此刻在舞台强光下，竟像是含了某种深不见底的情绪，
专注地凝视着她。乔月的心脏猛地收缩，几乎要跳出喉咙。然后，在全场死寂般的注视下，
在无数个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下，许随抬起了手。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
带着温热的体温，极其轻柔地、用指腹擦过了她湿润的眼角。动作小心翼翼，
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温柔。“别哭。”他的声音透过他面前的话筒，再透过现场的音响，
清晰地传遍了演播厅的每一个角落。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微哑，像一片羽毛，
轻轻搔刮过所有人的耳膜，也搔刮在乔月的心尖上。“轰——！”短暂的寂静后，
是彻底爆发的声浪。观众的尖叫、口哨、议论声几乎要冲破天际。
直播弹幕更是瞬间被刷到卡顿。啊啊啊啊啊我死了！许随他A上去了！太会了太会了！
这是什么偶像情节节！亲手擦眼泪！还那么温柔！这对我磕定了！是剧本吧？
节目组也太明显了！不管是不是剧本，这对颜值太配了！给我锁死！乔月僵在原地，
脸颊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温，烧得厉害。她能感觉到他指尖残留的触感，
和他身上那股强大的、不容忽视的气场。这一刻，全世界仿佛都消失了，
只剩下他深邃的眼眸，和那句回荡在耳边的“别哭”。她知道是假的。可心脏，
为什么还是不争气地，为他这一刻的“表演”，而剧烈地悸动着？
2 戏里戏外后台的休息走廊，喧闹被厚重的隔音门隔绝了大半，
只剩下零星的工作人员快步走过。乔月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试图让过快的心跳平复下来。
刚才在台上那一幕，还在脑海里反复播放。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抬起头，看到许随走了过来。
他已经脱掉了舞台妆造的外套，只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神情恢复了惯有的淡漠，
和台上那个温柔拭泪的男人判若两人。他在她面前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将她笼罩其中。“演得不错。”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和台上那声低沉的“别哭”判若两人，“情绪到位，眼泪也来得及时。”乔月抿了抿唇，
没说话。许随的目光在她依旧有些泛红的脸颊上扫过，扯了扯嘴角，
那笑意未达眼底：“不过，乔月……”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冰冷的提醒：“记住，别入戏。”说完，他直起身，没再多看她一眼，
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空气里，只剩下他留下的那句“别入戏”，
和他身上那缕若有若无的雪松冷香，缠绕不去。乔月靠在墙上，良久，
轻轻地、自嘲地弯了一下唇角。看，他连戏落幕后的缓冲时间都不给她，就这么干脆利落地，
把她从那个由他亲手营造出的粉色泡泡里，一把拽回了现实。冰冷的，赤裸的现实。她低头，
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手机，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摩挲了几下，最终却没有点亮它。
只是无意识地，将手机握得更紧了些。心脏深处，某个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地方，
传来一丝细微的、清晰的刺痛感。她知道，那里藏着一张脸。一张……和许随，
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休息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外界最后一点嘈杂彻底隔绝。
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微弱嗡鸣，以及……身边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
丝丝缕缕，无孔不入。乔月几乎是屏着呼吸，贴着门板站着，尽量拉开与许随的距离。
他倒是很随意，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将手里拿着的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放在化妆台上，
发出轻微的“叩”声，然后转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了舞台上的专注与伪饰，只剩下审视，冷静得让人心头发慌。“刚才的反应，
”他开口，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过了。
”乔月一怔，抬眼看他。许随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长腿交叠，姿态放松，
可眼神却锐利如刀。“眼泪可以，但后续的怔忡、脸红，持续太久。
观众需要的是恰到好处的暧昧和心动信号，不是让你真的沉浸进去，演出少女怀春。
”他的用词很直接，甚至有些刻薄，像一根冰冷的针，
精准地刺破了她刚才在台上那片刻不真实的恍惚。乔月的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这次不是因为悸动，而是因为难堪。她攥紧了手指，指甲陷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
“对不起，许老师。”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发涩，“我……下次会注意分寸。
”许随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像受了惊的蝶翼。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但很快又舒展开，语气依旧平淡：“综艺效果需要张力，但前提是收放自如。你是新人，
把握不好尺度情有可原，但记住，这是工作。”“是，我明白。”乔月应着，
心里那点因为台上那一擦而滋生的、不该有的涟漪，被他这几句话彻底抚平，
只剩下冰凉的清醒。是啊，工作。镜头前，他是温柔体贴、情难自禁的前辈顶流；镜头后，
他是冷静自持、提醒她别入戏的合作伙伴。界限分明，不容逾越。“后续的录制，
会有一些双人互动环节，台本晚点会发给你。”许随继续说道，像是在布置任务，
“按照编剧给的框架走，适当的时候，可以有一些自然的肢体接触，比如……”他顿了顿，
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像是在评估一件道具的适用性，“比如，玩游戏时不小心碰到手，
或者在我说话的时候，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做出被吸引的样子。”乔月的指尖蜷缩得更紧。
“当然，”他补充道，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如果你觉得困难，
或者有心理负担，现在可以提出来。公司那边，我可以去沟通换人。”换人？
乔月猛地抬起头。她知道这个机会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
能搭上许随这艘巨轮，哪怕是短暂的、虚假的捆绑，也能带来巨大的关注度和流量。
这是她在这个圈子里能抓住的，为数不多的稻草之一。“不用！”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拔高，“我可以的，许老师。我没有心理负担，我会好好配合，
完成工作。”许随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坚定，眸色深了深，没再说什么，
只淡淡“嗯”了一声。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许哥，月月，准备一下，
有个简短的群访。”是许随经纪人的声音。“来了。”许随应了一声，站起身。
在他经过身边时，那股雪松混合着极淡烟草的气息再次袭来，乔月下意识地侧身让开，
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明显的避让。许随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侧头看了她一眼。
乔月立刻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鞋尖。他什么都没说，拉开门走了出去。乔月跟在后面，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手心里，已经是一片冰凉的湿濡。群访安排在另一个临时布置的区域。
长长的桌子后面，坐着几位导师和人气较高的练习生。许随自然是坐在中心位，
乔月的位置则被安排在他的斜后方，不算显眼，但镜头偶尔扫过时，
总能将她和他纳入同一个画面。记者们的问题大多围绕着首次公演和各位导师的评价，
但很快，焦点就不可避免地被引向了刚才舞台上那引爆全场的一幕。“许随老师，
请问您刚才在台上为乔月擦泪，是临场发挥，还是节目设计好的环节呢？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记者抢先发问，问题直接得让现场安静了一瞬。所有镜头，
包括台上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许随身上。乔月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
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僵。许随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恰到好处，
温和又带着点无奈，与台上那个温柔的前辈形象无缝衔接。
“看到优秀的后辈因为投入表演而情绪激动，作为导师，给予一点安慰和鼓励，
我觉得是分内之事。”他语气从容，四两拨千斤，“至于临场还是设计……”他顿了顿，
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乔月，又很快收回，带着点戏谑，“大家觉得，以乔月的演技，
能配合我完成这么‘即兴’的演出吗？”他巧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反而用调侃的方式，暗示了乔月作为新人的“青涩”，将可能存在的剧本嫌疑，
淡化成了前辈对后辈的照顾和一点无伤大雅的综艺感。现场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镜头立刻给到了乔月特写。乔月猝不及防，脸上瞬间飞起红霞，她有些慌乱地看向许随，
眼神里带着真实的无措和一点点被调侃的羞窘。这个反应，落在记者和镜头里，
却成了“坐实”许随说法的佐证——看，这小姑娘果然很生涩，被前辈一逗就脸红。“乔月，
请问被许随老师这样安慰，当时是什么感觉？”另一个女记者立刻跟进，问题指向乔月。
乔月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面前的话筒。她知道，
此刻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放大解读。“我……当时很懵，”她开口，
声音还带着点细微的颤音，听起来格外真实，“完全没想到许老师会……上来。就是很感谢，
也很……不好意思。”她说着，脸颊更红，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刚才被许随指尖擦过的眼角。
这个小动作，再次引发了台下轻微的骚动和一阵快门的咔嚓声。
“看来我们月月是真的很害羞啊。”主持人适时地出来打圆场，笑着把话题引开。
许随坐在旁边，姿态放松，嘴角噙着那抹不变的浅淡笑意，听着主持人和记者们周旋，
偶尔补充一两句，言辞得体，风度翩翩。只有在镜头扫向别处，
或者他低头整理话筒线的瞬间，那抹笑意才会极快地从他眼底褪去，
恢复成一潭深水般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乔月偶尔用余光瞥见他这瞬间的变脸，心里那根名为“清醒”的弦，便又绷紧了几分。
群访在一片看似和谐热闹的气氛中结束。回到后台，工作人员开始收拾东西，
准备转场或者收工。忙碌和喧嚣再次成为主旋律，
冲淡了刚才在采访区那短暂的、被聚光灯炙烤的紧绷感。乔月找到自己的随身包，拿出手机，
想看看时间。刚解锁屏幕，周雨就凑了过来，亲热地揽住她的胳膊，
声音带着夸张的羡慕：“月月，可以啊你！许老师亲自给你擦眼泪！哇，你刚才没看到，
台下多少女生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乔月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但周雨揽得很紧。
“都是节目效果。”她低声说，试图解释。“知道是效果，但那也是顶流许随的效果啊！
”周雨不以为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和试探，“哎，说真的，
跟许随这么近距离接触，什么感觉？他私下是不是也那么帅？有没有……”“小雨！
”乔月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别乱说。”周雨撇撇嘴，
似乎觉得她有些扫兴，但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行行，我不问。不过月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哦。”说完，她松开手，扭着腰肢走向另一边，去找其他人说话了。
乔月站在原地，看着周雨的背影，心里有些烦躁。她不喜欢这种被放在火上烤的感觉，
也不喜欢周围人那种掺杂着羡慕、嫉妒、探究的目光。她低下头，
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锁屏界面是她随手拍的一张天空照片，湛蓝的，
飘着几缕薄云。她犹豫了一下，指尖轻点，输入密码。主屏幕界面跳了出来。背景图，
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衬衫，靠在教室窗边，
侧着头看向窗外，阳光落在他柔软的黑发和挺拔的鼻梁上，勾勒出清晰又温柔的轮廓。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眼神清澈，像盛着碎星。
这张脸……乔月的指尖停留在屏幕上，轻轻抚过那张年轻、熟悉、却又无比遥远的眉眼。
有脚步声靠近。她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按熄了屏幕，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抬起头。是许随和他的经纪人，正从她身边经过，似乎是准备离开。
许随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她，掠过她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慌乱，
以及她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有些发白的手。他的视线在她手上停顿了极短暂的一瞬，
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如同经过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径直向前走去。只有他经纪人，在经过时，对乔月礼貌性地颔首示意了一下。
乔月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松开了紧攥着手机的手。掌心，
已经被手机的棱角硌出了浅浅的红痕。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她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这场戏，从她点头同意配合营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艰难。
不仅要演给镜头前的观众看，或许，更要演给那个最敏锐的“对手”看。而她唯一的武器，
就是守住心底那个最深、最隐秘的角落，不让任何人窥见。尤其是他。
3 指尖温度接下来的几天，录制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
《星光训练营》作为一档S+级别的选秀，深谙如何榨干每一个话题和镜头价值。
除了常规的舞台竞演、导师指导，还有大量的真人秀环节、游戏互动、备采访谈，
将几十个女孩的喜怒哀乐、竞争合作，事无巨细地呈现在镜头前。
而乔月和许随的“限定CP”，无疑是节目组重点打磨的一条故事线。
台本很快发到了乔月手里，薄薄的几页纸，却像是一份精确的操作手册。
上面标注了某些环节需要她和许随“自然”地互动，比如小组对决时，
许随作为导师点评到她，
会多用几个引导性的、看似关心的问句；比如在练习室花絮的拍摄中，
镜头会“恰好”捕捉到许随路过她们组练习，驻足观看片刻，
而乔月则需要回以一个带着点羞涩和感激的眼神。甚至，
在一次户外团体游戏——经典的指压板接力赛中，安排也悄然而至。
那天的游戏场地设在录制基地后方的草坪上，长长的指压板赛道铺开，颜色鲜艳，
看着就让人脚底板发紧。练习生们分成两队，需要光脚跑过指压板完成接力，
用时短的队伍获胜。乔月被分在了许随担任“临时队长”的队伍。比赛过程一片混乱，
尖叫连连。指压板的威力不容小觑，女孩们一个个踩上去，表情管理瞬间失控，龇牙咧嘴，
动作扭曲，引得现场笑声不断。轮到乔月时，她深吸一口气，脱掉鞋袜，
白皙的脚丫踩上那凹凸不平的塑料“刑具”，一阵尖锐的酸痛立刻从脚底窜上来，
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她咬着牙，努力维持平衡往前跑，
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摇晃。就在她快要到达接力点，将手中的充气棒交给下一个队员时，
脚下不知踩到了哪里，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小心。”一只温热干燥的手，
适时地、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是许随。他作为队长，站在接力区附近“督战”。
乔月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他低垂的目光。阳光从他身后打过来，
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不清具体神情，只觉得那扶住她手臂的力道，
坚实而短暂。几乎在她站稳的瞬间，他的手就松开了，快得像从未接触过。“谢谢许老师。
”乔月低声道谢，脚底的疼痛和刚才的惊吓让她声音有些微颤。“嗯。”许随淡淡应了一声，
目光已经转向下一个准备接力的队员，仿佛刚才那一下搀扶，
只是队长职责范围内最寻常不过的举动。然而，现场导演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几个机位早已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短暂的交集，尤其是乔月抬头时那带着惊慌和后怕的眼神，
以及许随扶住她时，手臂肌肉瞬间绷紧的线条。啊啊啊英雄救美！虽迟但到！
许随反应好快！他一直在看着乔月吧？ 这肢体接触！虽然只有一秒！
但我截图了！ 乔月吓到的样子好可爱，像受惊的小兔子。弹幕再次沸腾。
游戏结束后，大家坐在草坪上休息，补充水分。乔月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脚底，
感觉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一瓶拧开了瓶盖的矿泉水，递到了她面前。她愣了一下，
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去，又是许随。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将水递过来，
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分发道具。“谢谢。”乔月接过，小口喝了起来。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