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婆家当了十年免费保姆。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我活得像条狗。婆婆说,
只要我伺候好他们一家,等我儿子考上大学,市里那套学区房就过户给我,算我十年的工钱。
为了儿子,我忍了。直到我妈查出尿毒症,需要二十万换肾,我跪下求她,
她却把瓜子皮吐在我脸上,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门。走投无路之下,我潜回家想找证据离婚,
却意外翻出了一份亲子鉴定。我养了十年的儿子,竟然是婆婆和她初恋的私生子!那一刻,
我的心死了。但我的恨,活了过来。他们,都该用另一种方式,下地狱。1.“李秀琴!
你个丧门星!还跪在这干什么?晦气不晦气!”婆婆张翠芬的骂声,像淬了毒的冰锥子,
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都被大雨淋透了,狼狈不堪。
就在半小时前,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我妈,查出了尿毒症,晚期。医生说,想活命,
只有一条路——换肾。手术费,二十万。二十万,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那躺在婆婆银行卡里,整整十年,我老公赵海的工资。
赵海每个月工资一万二,雷打不动,全部上交给他妈。十年,刨去开销,
至少也存了有大几十万。我以为,看在我十年如一日当牛做马的份上,看在儿子小杰的份上,
婆婆多少会念点情。我错了。“二十万?李秀琴,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张翠芬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朝我脸上吐皮。
“你妈的命是命,我小儿子的彩礼就不是钱了?那钱,是留给我小儿子赵峰娶媳妇的!
”我老公赵海,就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个。“赵海!”我红着眼,
嘶吼着叫他的名字,“那也是我的钱!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我妈快死了,你听见没有!
”赵海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什么,就被张翠芬一巴掌拍在后背上。“你给我闭嘴!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张翠芬瞪着我,满脸刻薄,“李秀琴,我告诉你,一个子儿都别想!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赶紧滚,别在这碍我的眼!”“妈!”我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求求你了!就当我借的,以后我做牛做马还你!”“呸!你现在不就是做牛做马吗?
”一直没说话的小叔子赵峰,突然嗤笑一声。他叼着烟,一脚踹在我肩膀上。“嫂子,
不是我说你,你妈都快死的人了,还花那冤枉钱干嘛?留着给我娶媳妇,
还能给老赵家添个孙子,多好。”这一脚,彻底踹碎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幻想。
我看着眼前这一家子人,他们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丑陋,那么陌生。
这就是我伺候了十年的人。这就是我儿子的父亲,奶奶,和叔叔。一群没人性的畜生!
“滚出去!”张翠芬见我半天没反应,不耐烦地站起来,和赵峰一人一边,架着我的胳膊,
就把我往外拖。“我们老赵家,没你这么晦气的儿媳妇!”“滚回你的乡下去!
永远别再回来!”“砰!”大门被重重地关上。我被他们像扔垃圾一样,
扔在了门外的瓢泼大雨里。冰冷的雨水,混着滚烫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趴在地上,
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心,疼得快要裂开。我妈还在医院里等着我。我该怎么办?
离婚!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子。对,离婚!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要让他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绕到小区的后门,那里有个围墙,平时很少有人走。我记得,
赵峰有一次喝多了,说过他偷偷配了一把后门的钥匙,藏在墙角的砖缝里,
方便他晚上出去鬼混。我凭着记忆,摸索了半天,真的在一块松动的砖头下,
找到了那把冰冷的钥匙。老天爷,都在帮我!我悄无声息地打开后门,
溜进了那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家”。客厅里,还传来他们一家人看电视的笑声。那么刺耳。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张翠芬的房间。房产证,银行卡,这些东西,
她都宝贝似的锁在她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我蹑手蹑脚地摸进她的房间,
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铁丝,
对着那个小小的锁孔,开始撬锁。这种老式抽屉锁,根本不结实。“咔哒”一声,开了。
我激动地拉开抽屉。房产证,户口本,还有几张银行卡,都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
我正要把它们揣进怀里,一个牛皮纸袋,却吸引了我的注意。袋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被压在最底下。鬼使神差地,我拿了出来。我以为,里面会是张翠芬藏的私房钱。
可当我打开袋子,拿出里面那张薄薄的纸时,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2.鉴定报告的纸张已经微微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我的心,
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我颤抖着手,目光缓缓下移。被鉴定人A:张翠芬。
被鉴定人B:赵杰。赵杰!那是我儿子的小名!我婆婆,为什么会和我儿子,做亲子鉴定?
这根本不合常理!一种极其荒谬,又极其恐怖的猜测,在我心底疯狂地滋生。我的手指,
抖得几乎握不住那张纸。我强迫自己,继续往下看。鉴定结论那一栏,几个加粗的黑体字,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眼球上。……根据DNA分析结果,
支持张翠芬是赵杰的生物学母亲。轰!我的脑子,像是被一颗炸弹,瞬间炸成了碎片。
嗡嗡作响。张翠芬……是我儿子小杰的……生物学母亲?这怎么可能!小杰是我怀胎十月,
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记得……我记得……我的记忆,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十年前,
我在一家私立小医院生产,当时因为难产,我疼得死去活来,中途有好几次都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张翠芬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婴儿,告诉我,我生了个儿子。但她又哭着说,
我生的是龙凤胎,可惜女儿一生下来,就没气了。
当时我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和得到儿子的复杂情绪中,身体又极度虚弱,
根本没有力气去怀疑。可现在想来……不!不可能!我像疯了一样,把牛皮纸袋里的东西,
全部倒了出来。除了那份鉴定报告,还有几张老旧的照片,和一沓信。照片上,
是年轻时的张翠芬,和一个我不认识的,长相斯文的男人。两人举止亲密,笑得一脸幸福。
而那些信,是那个男人写给张翠芬的。信里的称呼,肉麻得让我恶心。
“我最亲爱的芬芬……”“……你说你已经结婚了,但我不信,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我欣喜若狂!等我,
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就马上回来找你们母子!”信的落款,是一个叫“林文涛”的名字。
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真相,浮出了水面。张翠芬,在和我公公结婚后,
还和这个叫林文涛的初恋情人,纠缠不清。甚至,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小杰!她为了让自己的私生子名正言顺地进赵家的门,
竟然在我生产的时候,买通了医生,上演了一出偷梁换柱的戏码!她把我拼死生下的女儿,
谎称夭折,不知道卖到了哪里去。然后,把她自己的野种,塞到了我的怀里!我,李秀琴,
辛辛苦苦,当牛做马,养了十年的儿子……竟然是我婆婆,和她奸夫的种!
而我那可怜的、刚出生就被抱走,
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儿……“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
笑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疼得快要碎掉。我这十年,到底活成了什么?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恨!我好恨啊!我恨张翠芬的恶毒!我恨赵海的懦弱!我恨赵峰的无耻!
我恨我自己……瞎了眼!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当傻子一样耍?
凭什么他们可以偷走我的人生,偷走我的女儿,还过得那么心安理得?不。我不甘心!
我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和那些信,
用手机一张张地、清晰地拍了下来。然后,我拿走了房产证和那几张银行卡。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滴眼泪。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彻骨的、冰冷的平静。张翠芬,赵海,赵峰……你们的报应,来了。
3.我没有立刻回家。我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24小时银行。ATM机前,我深吸一口气,
将张翠芬的那几张银行卡,一张一张地插了进去。密码,我早就知道。是赵峰的生日。
张翠芬最疼她这个小儿子,什么都用他的生日做密码。第一张卡,余额,二十三万。
第二张卡,余额,十五万。第三张卡,余额,三十二万。……加起来,不多不少,
正好八十万。这应该就是他们家所有的积蓄了。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转账键。
我没有把钱转到我的卡上,我知道,那样太容易被查到。我转给了我一个远房表姐。
表姐早年在外面做生意,后来亏了本,欠了一屁股债,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我找到她,
给了她五万块钱的好处费。剩下的七十五万,我让她帮我取成现金,分批,悄悄地送到医院,
交给我妈。我告诉她,这笔钱,是我中彩票得的,让她千万不要说出去。表姐见钱眼开,
自然是满口答应。做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打印店。
我将昨晚拍下的所有照片,都打印了出来,一式三份。然后,我买了三个新的牛皮纸信封,
将它们分别装好。第一个信封,我写上了赵海的名字和他的公司地址。第二个信封,
我写上了赵峰未婚妻的名字和她家的地址。第三个信封,我握在手里,走进了邮局,
用最快的同城快递,寄给了第一个收件人——我的好丈夫,赵海。我要让他,
成为引爆这场战争的,第一颗炸弹。做完这一切,我才像个没事人一样,
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开门的,是赵海。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秀琴……你……你回来了?”我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屋里。张翠芬正坐在餐桌前喝粥,
看到我,立刻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赵峰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也是一脸的嫌恶。“哟,
这不是我那要死要活的嫂子吗?怎么,没钱给你妈买棺材,又跑回来了?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心里,一片死寂。我突然,笑了。我走到他们面前,然后,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妈,赵海,赵峰,我错了。”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听上去,
无比的真诚。“我想了一晚上,我想通了。”“妈说得对,是我妈的命不值钱,
我不该为了她,跟你们置气。”“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好好伺候你们,
再也不提我妈的事了。”我这番话,让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
我会来这么一出。还是张翠芬最先反应过来。她撇了撇嘴,一脸的得意。“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慢悠悠地喝了口粥,说:“行了,起来吧。知道错了就好。赶紧的,把地拖了,脏死了。
”“哎,好嘞!”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我拿起拖把,
开始卖力地拖地,把地板拖得锃光瓦亮,能照出人影。然后,我去厨房,
给他们一人煎了一个荷包蛋。端上桌的时候,我还特意在赵峰的碗里,多加了一根火腿肠。
“赵峰,多吃点,看你都瘦了。”赵峰显然对我这突如其来的示好,非常受用。
他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大口地吃了起来。赵海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他几次想开口跟我说话,都被我用笑脸给堵了回去。“老公,快吃吧,一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一顿早饭,就在这种诡异的和谐气氛中,结束了。他们谁都没有怀疑。他们以为,
我李秀琴,还是那个可以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他们以为,我真的想通了,屈服了。
他们不知道。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4.赵海去上班了。张翠芬吃完早饭,
就和邻居家的老太太们,一起去打麻将了。赵峰则回房间,继续睡回笼觉。我像往常一样,
打扫卫生,洗衣服。只是,我的耳朵,一直在注意着门口的动静。我在等。等那颗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