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特有的混杂气味扑面而来,鱼腥、泥土、还有熟食档口飘出的油腻腻的香气,
纠缠在一起。陈默费力地拎着几个鼓囊囊的塑料袋,里面是今晚的食材——一条草鱼,
一把小青菜,还有半只妻子林雪最近念叨着想吃的盐焗鸡。
他小心地避让着地上的积水和烂菜叶,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刚推开那扇漆皮剥落的防盗门,
抱怨声就劈头盖脸地砸过来。“陈默,你是属乌龟的吗?买个菜要这么久?我都快饿死了!
”林雪窝在沙发里,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飞快地划着手机屏幕。陈默没吭声,
把菜放进厨房洗水池,默默开始收拾。水声哗哗,却盖不住客厅里林雪外放短视频的声音,
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声正在介绍某款新出的奢侈品包。“你看看人家王蔓,
”林雪的声音穿透水声和视频杂音,带着惯常的尖锐,“她老公昨天又给她买了个爱马仕,
十几万呢!眼睛都没眨一下!再看看你?我背的那个coach,还是三年前买的,
边角都磨得起毛了!跟你过了三年,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陈默洗菜的手顿了顿,
水流冲在翠绿的菜叶上,溅起冰凉的水珠。他透过厨房磨砂玻璃门模糊的影子,
能看到林雪那张写满不耐和嫌弃的脸。他习惯了,只是心里某个地方,
还是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不深,但持续的闷痛。他想起昨天,他偷偷去二手奢侈品店,
几乎花光了这半年偷偷存下的所有私房钱,
才买下那个林雪在杂志上看了好久的中古款香奈儿包包。那是给她明天的生日礼物。
他想象着她收到礼物时,或许能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第二天晚上,
岳母和小姨子一家也来了,算是给林雪庆生。小小的客厅挤满了人,显得有些逼仄。
餐桌上摆满了菜,大部分是陈默下班回来赶着做的。小姨子摆弄着自己新做的美甲,
语气夸张:“姐,你这包……哎,也该换换啦。你看我这只,驴牌的新款,
我老公去欧洲出差特意给我带的。”岳母哼了一声,
斜眼瞅着在厨房盛汤的陈默:“小雪跟你,真是白瞎了。当初追你的那个小张,
家里开厂子的,现在人家老婆都开上保时捷了。”林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尤其是在闺蜜王蔓挽着她那个秃顶但一身名牌的丈夫,拎着明显价值不菲的礼盒现身时,
那种对比达到了顶峰。王蔓故作惊讶:“小雪,今天生日诶,你们家陈默没表示表示?
不会又是发个五块二的红包吧?哈哈!”哄笑声中,林雪的脸彻底沉了下去,胸口剧烈起伏。
陈默深吸一口气,走进卧室,拿出了那个精心包装好的礼物盒子,递到林雪面前,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小雪,生日快乐。”林雪瞥了一眼那不算特别华丽的包装,
嗤笑一声,一把抓过来,三两下撕开。当那个经典的黑色菱格纹包包露出全貌时,
客厅里静了一瞬。王蔓最先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哟,香奈儿?仿得挺像啊,哪个摊买的?
高仿也得一两千吧?”林雪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她猛地举起那个包,
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陈默!你什么意思?拿个假货来糊弄我?
你还嫌我不够丢人是吗?!我林雪就只配背假货吗?!”“不是假货。”陈默看着她,
声音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冷却,“是我攒钱买的。”“攒钱?
你一个月五千块,拿什么攒?卖肾吗?”林雪讥讽道,情绪彻底失控,她抓住包包,
猛地用力一撕!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响起,她将扯坏的包狠狠摔在陈默身上,“离婚!陈默,
我今天必须跟你离婚!你这种穷鬼废物,根本配不上我!我一分钟都不想再跟你过下去了!
”那个被撕坏的包包滚落到地上,沾上了油污。陈默没有去看那个毁掉的礼物,
也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或鄙夷或看戏的目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林雪,看了大约有五秒钟,
眼神里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变得如同古井深潭。他什么也没争辩,默默转身,
走进了那间狭小的杂物间兼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只多了一个简单的双肩包,三年来,
他属于这里的东西,少得可怜。在所有人或嘲讽或冷漠的注视下,他缓缓走到门口,然后,
在出门的前一刻,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屏幕都有些碎裂的旧手机,
熟练地拨通了一个他三年未曾主动联系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陈默对着话筒,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回荡在突然变得死寂的客厅里,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上:“爸,我玩够了。
”“来接我。”“回去接管集团。”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拉开门,
身影消失在楼道昏暗的光线里。没有半分留恋。客厅里一片死寂。岳母张着嘴,
小姨子脸上的嘲笑僵住,王蔓和她丈夫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林雪喘着粗气,先是错愕,
随即被更大的愤怒取代:“装!还在装!演戏给谁看呢?还接管集团?
他怎么不说他是世界首富?!”时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流逝了大约半小时。
楼下的老旧小区,夜晚本该是宁静的,此刻却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低沉引擎轰鸣声,
由远及近,而且不止一辆。“楼下什么动静?”小姨子最先按捺不住好奇,跑到窗边往下看。
这一看,她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车……好多车……劳、劳斯莱斯!”她结结巴巴,手指颤抖地指着窗外。
林雪和王蔓等人也狐疑地凑到窗边。只见楼下狭窄的通道旁,不知何时,
齐刷刷地停了一整排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足足十辆!
锃亮的车身在老旧路灯的照射下反射着威严冷峻的光泽,气势磅礴。车队前方,
还站着两排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神情肃穆的彪形大汉,显然是保镖。
小区里一些被惊动的居民远远围观着,指指点点,却没人敢靠近。这时,
中间那辆劳斯莱斯的车门被一名保镖恭敬地拉开。
一个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他的面容,经常出现在全球财经杂志的封面上。有围观的年轻人失声惊呼:“是陈天宇!
寰宇集团的陈董!全球富豪榜榜首!”下一秒,让所有窥探者灵魂震颤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这位世界首富陈天宇,目光精准地投向林雪家所在的单元门洞口。在那里,
陈默背着那个破旧的背包,安静地站着,仿佛早已等候多时。陈天宇快步上前,
在距离陈默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然后,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这位商界巨擘,
对着三年來被称为“废物”、“窝囊废”的陈默,身体呈九十度,深深地鞠了一躬!
中气十足、带着无比恭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清晰地传开,也顺着敞开的窗户,
毫无阻碍地飘进了楼上死寂的客厅里:“少爷,您辛苦了。
”“寰宇集团市值已突破千亿美金,等候您久矣。”楼上,林雪家。
王蔓手中的最新款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她也浑然不觉。小姨子双腿一软,
差点瘫坐在地,死死抓住窗沿。岳母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雪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天灵盖,脸上的愤怒、鄙夷、嫌弃所有表情瞬间凝固、碎裂,
最终化为极致的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恐慌。她死死盯着楼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接受着那位世界首富的鞠躬,看着他被一群保镖簇拥着,
走向那辆象征着无上权势和财富的座驾。她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发出刺耳的响声。“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废物、嫌弃了三年窝囊、刚刚才撕毁他礼物并逼他离婚的男人……是千亿帝国的唯一继承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悔恨,如同滔天巨浪,将她瞬间吞没。
她看着那列黑色的车队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驶离破旧的小区,留下死寂和一片狼藉的客厅,
还有她彻底崩塌的世界。陈默坐在劳斯莱斯柔软如云的真皮后座上,窗外飞速掠过的,
是城市璀璨却冰冷的霓虹。他面无表情,只是缓缓摇下了车窗。夜风立刻灌了进来,
带着都市夜晚特有的喧嚣和尘埃气息,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深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却又恍如隔世的空气,
胸腔里那股积压了三年的、混合着廉价烟味、菜市场腥膻和无数个深夜无声叹息的浊气,
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没有回头去看那个迅速缩小、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的破旧小区,
一眼都没有。前方,城市的中心,那栋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顶端,
“寰宇集团”四个巨大的霓虹字,正散发着君临天下的、冰冷而耀眼的光芒。
那十辆劳斯莱斯幻影组成的黑色车队,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驶离破旧小区时,
并未引起太大的骚动,只有远处一些尚未入睡的居民趴在窗户上,
用手机记录下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以及留在林雪家客厅里,那一片死寂和几张惨白失神的脸。
车内,陈默靠在后座,闭着眼睛,仿佛在假寐。车内空气清新,带着淡淡的檀木香,
与刚才家中那种混合着油烟和压抑的空气截然不同。引擎运行得极为平稳,
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震动,只有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光影,提醒着他正在移动。
坐在副驾驶的一位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微微侧身,
恭敬地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声音温和而不失敬畏:“少爷,我是董事长特别助理,赵启明。
这是集团近期的核心业务简报和主要高管资料,您过目。董事长吩咐,
先送您回‘云顶庄园’休息,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在集团总部召开董事会。”陈默睁开眼,
接过平板,却没有立刻去看。他的目光落在窗外,
那些熟悉的、曾经需要他挤公交地铁穿梭的街道,此刻以一种俯瞰的视角掠过。三年伪装,
像一场漫长而憋屈的梦,如今梦醒,他需要快速找回属于“陈默少爷”的状态。“赵助理,
”陈默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与之前在家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形象判若两人,“通知董事会,会议提前到明早八点。另外,
我要集团过去三年所有重大决策、财务报告以及人事变动的详细档案,今晚送到庄园。
”赵启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恭敬:“是,少爷,我立刻安排。
” 他立刻拿起加密通讯器开始传达指令。陈默这才低头,快速浏览着平板上的信息。
寰宇集团,业务遍布全球,涉及金融、科技、地产、能源等多个领域,
市值确实如他父亲所说,已突破千亿美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业帝国。而他现在,
是这个帝国唯一的、合法的继承人。与此同时,林雪家中。
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才被王蔓一声尖锐的吸气打破。“我……我没看错吧?
那是陈天宇?!财经新闻里那个陈天宇?!”王蔓抓着头发,
脸上的妆容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嫉妒显得有些扭曲,“他……他给陈默鞠躬?!叫陈默少爷?!
寰宇集团……千亿?!”她猛地转向面无人色的林雪,
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指责:“林雪!你……你知不知道你嫁了个什么人?!
千亿富豪啊!你……你竟然把他当废物骂了三年?!还……还撕了他送的包逼他离婚?!
你疯了吗?!”小姨子也回过神来,声音发颤:“姐……那个包……那个香奈儿……是真的?
陈默他……他真的是……”岳母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嘴唇哆嗦着,
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完了……全完了……煮熟的鸭子……飞了……飞了啊!
” 她想起自己过去三年对陈默的冷嘲热讽,恨不得时光倒流,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林雪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楼下引擎声早已远去,
但那十辆劳斯莱斯的画面,陈天宇鞠躬的场景,还有那句“少爷,公司市值已超千亿”,
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疯狂回荡。真的……竟然是真的……陈默不是穷鬼,不是废物!
他是千亿帝国的继承人!她这三年嫌弃、埋怨、对比的,竟然是一座她无法想象的巨大金矿!
而她,就在刚才,亲手将这座金矿推开,还狠狠地踩上了几脚!她低头,
看着地上那个被自己撕坏、沾了油污的香奈儿包包,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痛得无法呼吸。这不是包,这是她曾经触手可及的、无法想象的富贵生活!现在,全毁了!
悔恨!铺天盖地的悔恨如同毒蚁般啃噬着她的心!比过去三年所有的不满加起来,
还要强烈千百倍!“不……不会的……他……他肯定是在骗人!演戏!对!一定是演戏!
” 林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嘶哑地喊道,但语气里的虚弱和恐慌,
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演戏?” 王蔓尖声反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请动世界首富陈天宇陪你演这种戏?林雪,你醒醒吧!陈默他根本就是在体验生活!
你倒好,直接把体验卡给他撕了!”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击溃了林雪的心理防线。
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绝望。
“陈默……陈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爬向门口,
徒劳地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楼道哭喊,“你回来……你回来啊!”可惜,回应她的,
只有客厅里冰冷的空气,和亲友们或同情、或鄙夷、或同样悔恨的目光。
那个曾经被她视若敝履的男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踏入了她永远无法企及的世界。第二天,
清晨七点五十分。寰宇集团总部大厦,高耸入云,在晨曦中闪烁着冷峻的金属光泽。
大厦门口,安保等级明显提升,气氛肃穆。顶层的董事会会议室,巨大的环形桌前,
已经坐满了寰宇集团的核心高管和董事们。这些人无一不是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
此刻却都有些心神不宁,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老陈总突然把会议提前,
还说要正式交班给少爷,这太突然了!” “听说那位少爷……在外面历练了三年?
” “哼,历练?谁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瞎混?这么大的集团,
交到一个年轻人手里……” 门被无声地推开。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陈天宇率先走了进来,他今天依旧气场强大,
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而跟在他身后的人,则让所有董事和高管们瞳孔一缩。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身姿挺拔,穿着一身量身定制、剪裁完美的深蓝色西装,
细节处彰显着不凡的品味。他面容俊朗,眼神深邃而平静,扫视全场时,
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压迫感。正是陈默!
与昨天那个在菜市场拎着塑料袋、在破旧小区里被妻子辱骂的形象,判若云泥!
陈天宇走到主位,却没有坐下,而是示意陈默站到他身边,然后朗声开口,
声音传遍整个会议室:“各位,从今天起,我将不再担任寰宇集团董事长及CEO职务。
由我的儿子,陈默,正式接任。集团一切事务,由他全权负责。”尽管早有心理准备,
但当陈天宇亲口宣布时,会议室里还是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一位资历颇老、头发花白的董事忍不住开口:“陈董,这……是否太过仓促?
少爷他……毕竟还年轻,缺乏管理如此庞大集团的经验……”陈默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董事,
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拿起面前遥控器,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按了一下。
屏幕上立刻呈现出清晰的数据图表和曲线。“张董,”陈默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冷静的分析力,“您提到的经验,我很认同。所以,
在过去十二个小时里,我查阅了集团过去三十六个月的所有核心数据。”他操控着遥控器,
光标在图表上移动:“我想请问,为何在三季度,明知海外市场政策收紧的前提下,
欧洲分部依然坚持投入巨资收购那家濒临破产的汽车工厂?导致集团直接损失超过七亿美金,
后续填坑资金更是无底洞。这份决策报告上的风险评估,在我看来,形同虚设。
”他又切换画面:“另外,去年与恒科科技的竞标项目中,
我们的报价仅仅比对方高出百分之零点五,精准得像是对方提前知道了我们的底牌。
我想请负责该项目的李总解释一下,这是巧合,还是集团内部的信息安全管理,
存在重大疏漏?”陈默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精准地扒开了某些看似光鲜业绩下的脓疮。他所引用的数据、时间分毫不差,
显然是真的在短时间内吃透了海量的信息。那位提出质疑的张董张了张嘴,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再也说不出话来。而被点名的李总,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高管都震惊地看着这位年轻的继承人。
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来镀金、需要他们辅佐的“太子爷”,却没想到,
对方一来就展现出了如此犀利的眼光和强大的掌控力!陈默放下遥控器,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定格在父亲陈天宇脸上,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才转向众人,语气依旧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经验需要积累,但能力和态度,可以立刻展现。从今天起,
寰宇集团进入新的阶段。我不喜欢虚与委蛇,只看重结果和效率。过去的问题,
我可以给机会整改,但未来的方向,必须由我掌控。”“现在,会议开始。第一个议题,
全面复盘过去三年所有亏损超过五千万美金的项目。”他的话语落下,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所有人都明白,寰宇集团,变天了。这位年轻的掌舵者,
绝非池中之物。而关于这位神秘继承人的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
开始在上流社会和财经媒体中飞速传播。无数人都在好奇,
这位隐忍三年、一飞冲天的陈默少爷,究竟会给商界带来怎样的风暴。同时,
某个破旧小区里,一夜未眠、哭肿了双眼的林雪,颤抖着拿起手机,
一遍遍拨打着那个她曾经备注为“废物”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
却始终是冰冷而机械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她和他之间,
已经隔着一道她永远无法跨越的、名为阶级和现实的鸿沟。她的悔恨,才刚刚开始发酵。
寰宇集团顶层的董事会会议室,落针可闻。陈默那番精准到可怕的质询,像一场无声的寒流,
席卷了在场每一位见惯风浪的高管。他们看着主位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面孔,
眼神里的轻慢和疑虑迅速被震惊与凝重取代。他没有咆哮,没有拍桌子,只是用数据和逻辑,
轻描淡写地撕开了某些人试图掩盖的伤疤。这种冷静,比任何怒火都更具威慑力。
陈天宇坐在一旁,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和放松。他赌对了。
他这儿子,这三年的“底层”历练,磨掉的或许是些许棱角,但锤炼出的,
是更可怕的洞察力和心性。“欧洲分部的收购案,决策流程存在重大瑕疵,相关责任人,
停职审查。恒科科技竞标泄密事件,由新成立的内审监察部直接介入,赵启明助理负责,
一周内我要看到初步报告。”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指令清晰,不容置疑。
他没有给任何人辩解的机会,直接进入了下一个议题。
会议在一种高效而压抑的气氛中进行下去。陈默的每一个问题都切中要害,
对集团业务的熟悉程度,让人无法相信他昨天还只是一个“月薪五千的普通职员”。
会议结束后,高管们神色各异地鱼贯而出,不少人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陈默在赵启明的陪同下,走向董事长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象,
曾经他需要仰望的摩天大楼,如今都在脚下。“少爷,
您的办公室已经按照最高标准重新布置完毕。这是您的行程安排,
下午需要会见几位重要的海外合作伙伴……”赵启明递上新的日程平板。
陈默抬手打断了他:“合作伙伴见面推后。下午,我要去一个地方。”“您吩咐。
”“去‘风尚传媒’。”陈默吐出这个名字,眼神微冷。赵启明立刻会意。风尚传媒,
一家在本地颇有影响力的娱乐传媒公司,其老板的儿子,正是当初疯狂追求林雪未果,
后来时常被林雪拿来与陈默对比,嘲讽陈默无能的那个“小张”,张浩。
“需要我提前安排什么吗?”赵启明问道。“不用,”陈默淡淡道,“只是去看看,
‘老朋友’的公司经营得怎么样。”同一天下午,林雪家。气氛依旧如同冰窖。林雪哭累了,
眼睛肿得像核桃,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地上还躺着那个被她撕坏的包,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王蔓早就借口有事溜了,走之前那眼神,充满了怜悯和一丝看笑话的意味。
小姨子和岳母也坐立难安,最终还是岳母憋不住,开始埋怨:“我就说当初不该那么对陈默!
你看看你,脾气那么大!现在好了吧?煮熟的鸭子飞了!千亿啊!那是多少钱啊!
我们全家几辈子都花不完!”岳母捶胸顿足,仿佛损失的是她的钱。“妈!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林雪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当初骂他窝囊废,
你不是骂得最大声吗?!”“我……我那不是为了激励他吗!”岳母强词夺理,
“谁知道他藏得这么深!这孩子,心眼也太坏了!看着我们出丑!
”小姨子在一旁弱弱地说:“姐,要不……你再试试联系他?毕竟夫妻一场,
他也许……也许心软呢?”“联系?怎么联系?号码是空号!”林雪绝望地抓着头发,
“他肯定恨死我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林雪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抓起手机,颤抖着接通,
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卑微的期待:“喂?是……是陈默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轻浮的男声:“哟,小雪,怎么哭啦?我是张浩啊。
”是那个“小张”,风尚传媒的少爷。林雪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冷淡:“张浩?
有事吗?”“听说……你家那位,哦不,是前夫陈默,好像不简单啊?
”张浩的语气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外面都传疯了,说他是寰宇集团的太子爷?
真的假的?”林雪脸色一白,咬紧嘴唇,不想回答。张浩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就说嘛,
当初看他就觉得气质不凡……啧啧,千亿家产啊!小雪,你这眼光……唉,怎么说你呢?
不过没关系,那种顶级豪门,规矩多,进去了也受气。不如考虑考虑我?
我们家公司虽然比不上寰宇,但也是上市企业,保证你过得舒舒服服……”若是以前,
听到张浩这种“安慰”和暗示,林雪或许还会有点虚荣。但现在,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她只觉得无比刺耳和恶心!拿他和陈默比?他张浩连给陈默提鞋都不配!“我的事不用你管!
”林雪猛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摔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被张浩这么一刺激,
那股悔恨和屈辱感再次汹涌而来。她看着这个破旧的家,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
想起陈默如今可能身处的位置,一种强烈的不甘和妄想像野草般滋生。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是陈默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虽然她提了离婚,但还没办手续!
他们还是夫妻!对!手续!只要没离婚,她就还有机会!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
下午三点,“风尚传媒”公司楼下大堂。张浩正意气风发地和几个朋友吹嘘,
说自己刚接了笔大单,准备换辆新车。他父亲的公司这几年发展不错,
他也以“青年才俊”自居。就在这时,大堂门口传来一阵低低的骚动。
只见三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无声地滑到门口,中间那辆车门打开,
首先下来的是一位穿着灰色西装、气质精干的助理赵启明,他迅速拉开后座车门。然后,
一个年轻男子弯腰下车。他穿着一身看似简单、实则剪裁用料极尽讲究的休闲西装,
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仅仅是站在那里,
就瞬间吸引了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正是陈默。张浩的笑容僵在脸上,
手里的车钥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也瞬间噤声,瞪大了眼睛。
“陈……陈默?!”张浩失声叫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陈默,
和他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穿着廉价的“窝囊废”形象,判若两人!这气场,
这排场……陈默目光淡淡地扫过来,在张浩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平静无波,
却让张浩感觉像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陈默没有理会他,
在赵启明和几名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径直走向电梯厅,显然是去往楼上的公司。
“他……他来干什么?”张浩的一个朋友结结巴巴地问。张浩脸色变幻,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想起自己刚才还给林雪打电话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