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历2756年,癸卯年,大年三十。家家户户洋溢着团聚的欢声笑语,
空气中弥漫着年夜饭的余香。晚九点二十三分。在这充满欢乐时间,刺耳的警报嗡鸣声,
瞬间刺穿了所有节日的喧闹与和平的假象。联合政府总部,
巨大的主屏幕被一片充满恶意的雪花信号占据。紧接着,
一段断断续续、夹杂着剧烈爆炸与尖叫、怒吼声的通讯,
强行灌入每一个最高指挥官的耳中:“联合…远航舰队…呼...呼叫总部!
我舰队…在柯伊伯带外侧边缘…遭遇…其...他种...族攻...击!重复,
遭遇...攻击!”通讯兵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形。
“它们…体型庞大…无法观测全貌…可以在深空中自由行动!
的武器…效果甚微…损失…超过百分之九十…”剧烈的撞击声和金属被撕裂的可怕噪音传来。
“我方…已无...法返航!重复,我方已无法返航!
总部…做好防御…准备…它们…来了…”通讯于此戛然而止,只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幕上最终定格的一幅模糊画面——一个扭曲、狰狞、仿佛由纯粹暗影与血肉构成的庞大触须,
正轻易地撕裂舰队旗舰的复合装甲。1 战备长城防线“全境一级战备!
” “所有星港封锁!”“第一、第三、第五星际舰队,前出至木星轨道,
建立‘长城’防线!”“所有在编部队立刻集结”“召回所有预备役战士,打开封存武库!
立刻!马上!”联合政府元帅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
人类最强大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开动。
数以千计的战舰在火星与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展开了连绵数百万公里的钢铁阵线,
磁轨炮充能的光芒如繁星亮起,聚变鱼雷蓄势待发。然而,
邪魔”先锋——几头形如巨大小行星、周身萦绕着瓦解能量场的怪物——无视了密集的炮火,
径直撞入舰队阵列时。所有人才绝望地意识到,敌人与他们,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
往日引以为傲、足以撕裂小行星的毁灭性光束,轰击在邪魔体表那层扭曲的能量场上,
如同泥牛入海,仅能泛起一丝涟漪。导弹在其血肉上爆炸,却仿佛只是在为它挠痒。
钢铁的防线,在不可名状的伟力面前,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瓦解。“白后”超级计算集群,
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我人类在抵抗24小时后文明彻底消亡”2 昆仑之巅归墟启昆仑山巅,
狂风卷着冰粒,抽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像刀子一样。但那一万五千多人,没有一个人动弹。
他们刚刚听完了来自联邦最新消息,远航舰队的绝望呼喊,长城防线用人堆阻挡面对巨魔。
头顶那片曾经代表无限希望的星空,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
随时准备吞噬掉他们赖以生存的一切。那位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白发老人,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像两颗燃烧的炭火。
他拿起一个老式的扩音器,声音透过风雪,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同志们。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压住风雪的力量,“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咱们派出去找新家的孩子们…回不来了,我们本土星也要守不住了。
”人群里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我知道,你们是谁的父亲,谁的妈妈,谁的儿子,
又是谁的女儿。”老人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脸,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但很快又稳住了。“我的小孙子,就在第三舰队服役……他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了,
总说我糖放得太少。”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把那份刻骨的疼痛压下去。
“可现在,没有父亲母亲,也没有儿子女儿了!站在这里的,只有一个身份——华夏的儿女!
我们的同志!是这片土地,用她的米和水,把咱们养大的儿女!”他的声音猛地拔高,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敌人想把咱们连根拔起,想把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香火给灭了!
咱们能答应吗?”“不能!”一万五千个喉咙里迸发出同一个声音,
像惊雷一样在雪山之间炸开,震得脚下的冰雪都在微微颤抖。“好!”老人重重地点头,
脸上的悲戚被一种近乎神圣的坚毅所取代。“咱们华夏,能一次次从废墟里爬起来,
不是靠什么神仙皇帝!”“是靠一代代的人,在绝境里豁出命去,为后代杀出一条血路!
”“今天,轮到咱们了!”他猛地举起手臂,指向身后。那里,九尊巨大的青铜古鼎,
不知何时已经从冰雪下升起,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
鼎身上刻满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与先民筚路蓝缕的图案,古老而苍凉。
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沉睡了千万年,正等待着被唤醒。“‘归墟计划’!启动!
”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快,却丝毫不乱。那一万四千八百名军人,
迅速在九鼎外围成了三层紧密的圆阵。他们沉默地拔出腰间的军用匕首,没有一丝犹豫,
在自己的掌心用力一划。鲜血瞬间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洁白的冰雪上,像瞬间绽放的梅花,
红得刺眼。他们没有喊疼,只是紧紧攥着拳头,让更多的鲜血流淌下来,
默默地构筑起第一道血肉防线。内圈,
六十五名从全国各地紧急召集来的专家、学者、工程师、艺术家……他们或许手无缚鸡之力,
但此刻,他们的眼神和那些军人一样坚定。他们同样割破手掌,将自己的血,
滴在身前早已刻画好的、无比复杂的阵图纹路上。那位白发老人站在最中心的主鼎之前。
他最后看了一眼脚下这片他深爱的土地,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眷恋,
然后猛地将双手按在了冰冷的鼎身之上。“以我炎黄之血为引,献祭人道!
”“以人族气运为基,开启界域通道”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雪山之间回荡,
“召唤者拥有共同血脉的异界强者!”“以我华夏儿女之魂,”三百六十五人齐声应和,
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信念,“恭请同志们,归家!”“以我血肉之躯,
”一万四千八百名军人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浪直冲云霄,“为我族类,护此通道!”嗡——!
九尊巨鼎,猛地一震!鼎身上那些古老的图案,瞬间亮起了耀眼的金光!
从鼎内涌出的不再是光,更像是融化的黄金,沿着地面上那些被鲜血浸透的沟壑飞速流淌,
将所有的人和鼎连接成一个巨大无比、光芒万丈的复杂图案。整个昆仑山脉,
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但那光芒却异常温暖,包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们感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意志、自己对这片土地所有的爱与不舍,
正被那光芒温柔而又坚决地抽取着,汇入那金色的洪流之中。
他们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光滑的皮肤开始出现皱纹,挺拔的身躯渐渐佝偻。
生命在他们身上飞速地流逝。然而,没有人退缩。那个年轻的士兵,想着家里才满月的儿子,
嘴角带着笑,喃喃道:“小子……你爹我,今天要当英雄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眼神却越来越亮。那位女科学家,望着光芒中心,轻声说:“老师,
我们……算出来了……”她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完成了此生最伟大的一道课题。
能量汇聚到了极致!九鼎发出的金光在图案中心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连接天地的巨大光柱!
这道光柱,比一千个太阳还要耀眼,瞬间就冲破了地球的大气层,
撕裂了域外邪魔带来的黑暗能量,像一柄金色的利剑,悍然刺入了无垠的宇宙深处,
打通了一条超越物理规则的通道!那位白发老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
望向光柱中那些跨越时空而来的身影,发出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声呐喊,嘶哑,
却蕴含着无尽的期盼与重托:“同志们,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到了”“今,
我华夏人族遭域外巨魔攻击,我们无力抵抗。身为后辈,我们愧对家国,
请同志们——”“——火速驰援,共护家园!
生命发出最后呼唤的同一瞬间……一种超越时间、空间、维度、法则与一切物理规则的力量,
沿着华夏血脉与灵魂深处,轰然传荡。斗气大陆,无尽火域。萧炎立于万丈丹塔之巅,
正与药老商讨炼制一枚足以逆转生死的帝品丹药。忽然,他整个人的动作彻底僵住,
手中那缕跳动的异火也随之凝固。那个苍老、疲惫却又无比决绝的声音,如同最沉重的钟锤,
直接敲击在他的灵魂核心。
们……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到了……”萧炎脸上的从容与威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那足以焚山煮海的恐怖力量,此刻却让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微微颤抖。他抬起头,望向那片陌生又熟悉的星空方向,眼眶在瞬间变得通红。
“老家伙……”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
他想起了乌坦城的萧家,想起了那个小小的加玛帝国,
想起了那片埋藏着他最初梦想与热血的故土。“师尊。”他转向药老,
眼神里的悲伤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磐石般的坚定,
一种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火焰在他瞳孔深处跳跃,“我得回去。”药老看着他,
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如今已屹立在大陆之巅的弟子,
他从未在萧炎脸上看到过如此复杂的神情——那是游子听闻母亲病危时的恐慌,
是战士听到冲锋号角时的决绝,是刻在骨子里无法磨灭的归属感在疯狂燃烧。“去吧。
”药老轻轻点头,脸上带着理解和凝重,“这里,有我。”萧炎重重点头,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一步踏出,周身亿万道火焰轰然爆发,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绚烂的金红色。他朝着虚空,
发出震彻整个斗气大陆的咆哮:“所有来自地球,来自华夏之人,随我……回家!
”完美世界,上苍之上。石昊独自一人,行走在无尽的黑暗与破碎的古史之中。他的脚下,
是无数纪元残骸,他的前方,是连仙帝都无法窥探的终极迷雾。
他早已习惯了万古的孤寂与征战。可就在这一刻,那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心间响起。
“同志们……”仅仅三个字,石昊那万古不变、冷硬如铁石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挺拔如岳的身躯微微一晃,
那双看透了生死轮回、覆灭了无数黑暗源头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里,
有难以置信的震惊,有跨越了漫长时光长河的酸楚,
更有一种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的狂喜与焦急!“家乡……是家乡的声音!”他失声喊道,
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多少年了?他征战了太多太多年,
久到几乎快要忘记那片下界八域的土地,忘记那个名为石村的院落,忘记柳神下的誓言,
忘记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却早已湮灭在时光中的亲友面容。可这个声音,
将他所有的记忆瞬间激活!那不是力量的召唤,那是根的呼唤!是血脉源头的呐喊!
“我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了……”这位独断万古的荒天帝,眼角竟有些湿润。他猛地抬头,
目光仿佛穿透了无数宇宙壁垒,死死锁定了一个方向。那里,
有一种微弱的、却与他血脉同源的波动正在苦苦支撑。“等我!”他发出一声低吼,
不再去探寻什么终极古地,不再理会前方的迷雾。他周身爆发出撕裂万古诸天的无敌气势,
浩瀚的伟力直接搅动了时间与空间的长河。他要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打穿一切阻碍,
“谁敢犯我家乡,纵隔着无量宇宙,我石昊亦必将其——斩尽杀绝!”遮天宇宙,
九龙拉棺所在的未知星域。叶凡正与狠人大帝、无始大帝论道,推演成仙路的最终奥秘。
突然间,三位屹立于人族绝巅的强者同时一震。那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清晰地回荡在他们的心海。叶凡猛地站起身,周身气血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
金色的苦海在身后显化,波涛汹涌。他那张历经无数生死、早已波澜不惊的脸上,
此刻写满了极度的震惊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地球……是地球的声音!
”他看向狠人大帝和无始大帝,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与确认。“想不到,
在我等征战星海、追寻长生之时,故土竟遭此大劫。”无始大帝轻语,钟声悠悠,
带着一丝愧疚。而狠人大帝,那位才情冠绝古今的女子,青铜面具下的双眸,
闪烁着足以冰封星辰的寒意。她没有说话,但她周身弥漫出的杀意,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等待了万古,才等来哥哥的相似之花,而那片孕育了这一切的故土,
绝不容许任何外物践踏!叶凡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天刀。
随即撕裂星空,朝着感应到的方向疾驰而去。那些追随他的天庭部众,只见他们的天帝眼中,
竟含着泪光。星空另一端,一念永恒的世界。
白小纯正鬼鬼祟祟地准备试验他最新研制的“超级无敌避劫丹”,
幻想着这次能安然无恙地躲过天劫。突然,那苍老的声音在他脑子里炸开,吓得他手一抖,
丹炉差点直接炸掉。“妈呀!什么鬼!”他怪叫一声,可当他听清楚那话语中的内容时,
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了。“国家……需要我?”白小纯愣住了,他眨巴着眼睛,
脸上表情极其精彩,有茫然,有害怕,有“这种大事怎么会找到我头上”的荒谬感,
但更多的,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涌上来的、无法形容的酸热感。他怕死,他怂,他想长生,
他想永远苟下去。可这一刻,一种他平时极力压抑的情感,如同火山般爆发了。
他想起了灵溪宗,想起了那些虽然总被他坑但却无比可靠的师兄弟,
想起了那片他成长的土地。“他奶奶的……”白小纯罕见地骂了句脏话,
用力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怎么在这种时候……来搞这种事情嘛……”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又看了看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有一种让他灵魂都在悸动的召唤。最终,
怕死的念头和对“家”的眷恋激烈交锋后,他一咬牙,一跺脚,
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悲壮的、要上刑场般的表情:“罢了罢了!
我白小纯虽然怕死……但是……但是……”他哭丧着脸,一边哆嗦一边往外跑,
“但是他们需要我啊!我可是要成为永夜老祖……啊不,成为华夏守护者的人!
”他看似连滚带爬,速度却快得惊人,化作一道长虹,悲壮地嚎叫着冲向了召唤之地。
在修仙世界。以“稳”字诀名震寰宇的李长寿。刚刚躲过了一场针对他的巨大阴谋,
正躺在小琼峰后山的躺椅上,悠闲地品着茶,计算着下一个量劫的安危。那声音突兀响起,
惊得他一口茶水喷出,手中的先天灵宝茶杯都差点掉落。
“不是心魔……这是……人道气运的终极召唤?!”他猛地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