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弟弟将百草枯倒进了米缸。我看到了，想起上一世我烧掉毒米，
却被活活打残卖掉的场景。这一次，我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奶奶回来发现后，
捞起米粒闻了闻，骂我：“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淘米！这么白的米，洗洗还能吃！
”她舍不得。爸妈回来，饿着肚子催促着开饭。弟弟闹着要吃第一碗，
奶奶笑着给他盛了满满一碗。他大口吞咽，还对我说：“姐，这米饭真香，你别想吃！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整锅米饭。然后，我拨通了110。“喂，
警察同志，这里是XX路XX号，我怀疑我全家都中毒了。”这一次，我舍不得的，
是他们完整去死。第一章 救护车的鸣笛“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我爸一巴掌挥过来，
却被刚进门的警察拦住。“警察同志，你们别听她瞎说！”“我女儿脑子有病，
整天盼着我们死！”我妈尖利的声音附和着，抱着肚子，脸上已经开始冒虚汗。
“我们好好的，怎么会中毒？”警察的表情很严肃，目光扫过桌上空空如也的饭碗和菜盘。
“我们接到了报警，就必须进行核实。”“这位小姑娘，你说他们中毒了，中的是什么毒？
”我平静地指了指墙角那个绿色的塑料瓶。“百草枯。”“是我弟弟林宝倒进米缸里的。
”奶奶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想起来了，她下午确实闻到了一股农药味。
但她更舍不得那半缸米。“胡说！那瓶子早就空了！”奶奶嘴硬地辩解，
但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我亲眼看到的。”我淡淡地说。我爸还想再骂，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来，他捂着嘴冲向了厕所。紧接着，我妈也开始干呕。奶奶年纪大了，
反应最快，她捂着喉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像是有一把刀在割她的嗓子。
只有四岁的弟弟林宝，还在得意地拍手。“不给姐姐吃！饭饭真香！”警察看着这一幕，
脸色越来越沉。跟在他们身后的医护人员立刻上前。“快！都送医院！可能是急性中毒！
”我爸妈和奶奶被扶着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眼神里淬着恶毒的怨恨。“要是我们有事，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爸咬着牙说。我妈则更直接：“你这个扫把星！
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溺死！”奶奶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用枯瘦的手指着我，
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被抬上救护车。上一世，
我拼命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吃这锅饭。我哭着喊着说米里有毒。他们不信，
以为我要独吞家里的粮食。他们把我绑起来，用棍子打断了我的腿，骂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然后，他们心安理得地吃了另一袋米做的饭。后来，林宝生了一场重病，
他们就说是我“诅咒”的，是为了报复。为了凑钱给林宝治病，
他们把我卖给了山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我在无尽的折磨和殴打中，死在了那个冬天。
现在，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耳边响起，尖锐又刺耳。对我来说，却像是新生的礼炮。
一名女警留了下来，给我倒了杯热水。“小妹妹，别怕，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捧着水杯，冰冷的手指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我抬起头，看着她。“警察阿姨，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们会死吗？”我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女警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她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难言的同情。
我知道答案。百草枯，没有解药。等待他们的，是漫长而痛苦的死亡。肺部会一点点纤维化，
直到再也无法呼吸。他们会清醒地感受着自己被一寸寸活埋进水泥里的窒息感。上一世，
我舍不得他们死。这一世，我舍不得他们死得太痛快。第二章 医院里的审判医院里，
白色的墙壁和刺鼻的消毒水味放大了所有人的恐慌。急诊室外，
我爸妈和奶奶的诊断结果出来了。“急性百草枯中毒。”医生拿着化验单，
脸色凝重地对陪同的警察说。“这东西……没有特效药。”“我们只能进行血液灌流，洗胃，
尽力延缓，但预后非常不乐观。”“病人的肺部会逐渐纤维化，最终导致呼吸衰竭。
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我妈听到“不可逆”三个字，当场就崩溃了。她冲过来，
想抓我的头发，被警察死死拦住。“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为什么看着我们吃下去！”她声嘶力竭，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点人样。我冷冷地看着她。
“我说了，你们信吗？”“上一世，我说了，你们打断了我的腿。”当然，
这句话我只在心里说。我爸靠在墙上，身体已经开始打晃，嘴唇发紫。他指着我，
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是她！一定是她教唆我儿子的！我儿子才四岁，他懂什么！
”奶奶瘫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我的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的大孙子啊！”“这丧门星就是来讨债的！她要把我们全家都克死啊！
”他们的哭喊和咒骂，引来了整个走廊的侧目。但没有人同情他们。因为林宝，
那个四岁的“受害者”，正被护士抱着。他的嘴角也开始溃烂，但他看着我，还在笑。
“姐姐坏！不让宝宝吃饭饭！”童言无忌，却最是诛心。警察看向我爸妈的眼神，
已经从怀疑我，变成了审视他们。“你们确定，一个四岁的孩子，
能自己拿到放在高处的农药，还知道倒进米缸里？”“这……”我爸噎住了。那瓶百草枯，
是他前几天买回来除院子里的杂草的，用完就随手放在了厨房的窗台上。那个高度，
林宝根本够不着。除非，是有人抱他上去的。我妈的眼神开始闪躲。我轻轻开口，声音不大，
但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昨天晚上，我听到爸爸妈妈在房间里说，要把我卖掉。
”“他们说，邻村的王瘸子愿意出三万块钱彩礼。”“他们还说，等我嫁过去，
就可以给弟弟攒钱买房子了。”“妈妈还抱着弟弟，跟他说，以后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宝贝了。
”我每说一句，我爸妈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奶奶的哭嚎也停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你们……你们要卖掉念念？
”我爸恼羞成怒：“你胡说！我们没有！”“那你敢让警察查你们的手机吗？”我看着我妈。
“我看到你跟那个王瘸子，通过微信联系了。
”我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你偷看我手机！”她此话一出，等于不打自招。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天哪，为了三万块钱卖女儿？”“这还是人吗？
”“虎毒还不食子呢！”警察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示意同事：“把他们的手机拿过来。
”我爸妈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崩塌了。就在这时，奶奶突然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
冲向我。她不是要打我。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念念！奶奶错了！奶奶不是人！
”“你救救你弟弟！你救救林宝啊！”“医生不是说可以换器官吗？你把你的肺给你弟弟吧！
你救救他！”她涕泗横流，抱着我的腿，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了我的裤子上。我看着她，
只觉得一阵反胃。这就是我的亲人。直到此刻，他们想的，依然是如何榨干我最后的价值。
用我的命，去换他们宝贝孙子的命。我轻轻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好啊。
”我微笑着说。“只要医生同意，我没问题。”“不过，奶奶，我的肺给了弟弟。”“你，
爸爸，妈妈，你们的肺，谁来换呢？”奶奶的哭声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第三章 上一世的残响我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病房，暂时住了下来。
女警阿姨给我买来了干净的衣服和一份热腾腾的馄饨。“先吃点东西吧，
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吃饭。”她的声音很温柔。我捧着碗，却没有胃口。眼前白色的馄饨，
和上一世那碗没能吃上的白米饭，重叠在了一起。那一天，也是这样。
我闻到了米缸里刺鼻的农药味。我看到了林宝手里拿着那个绿色的瓶子，
一脸天真又恶毒的笑。“姐姐，我请你吃好吃的。”我吓得魂飞魄散，
冲过去抱起米缸就往外跑，想要把里面的毒米全都倒掉。奶奶正好从外面回来，
看到我的举动，立刻冲上来，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你这个败家女！你想干什么！
这么好的米，你敢倒掉？”“奶奶！米里有毒！弟弟把农药倒进去了！”我哭着解释。
“你放屁！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吃饭！想饿死我们！”她根本不信，把我从地上揪起来，
关进了柴房。我爸妈回来后，听了奶奶添油加醋的描述，更是怒不可遏。我爸解下皮带，
对着我一顿猛抽。“养你这么大，让你吃让你穿，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想烧我们的米？我看你是活腻了！”我被打得皮开肉绽，哭到失声。
我妈在旁边冷眼看着，嘴里还在骂：“打！给我狠狠地打！让她长长记性！
”他们把我锁在柴房里，任我自生自灭。我能听到外面，奶奶用另一袋没被污染的米，
做好了香喷喷的米饭。我能听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饭声，和林宝的嬉笑声。
我饿得头晕眼花，腿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我以为，只要他们没事就好。我以为，
只要他们活下来，我受点委屈没什么。我真是太天真了。几天后，林宝上吐下泻，
发起了高烧。医生诊断是急性肠胃炎。可是在我爸妈和奶奶眼里，这就是我的“报复”。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扫把星！你诅咒我儿子！”我妈像个疯子一样冲进柴房，
对着我又抓又打。我爸更狠，他找来一根木棍，对着我的腿，狠狠地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剧痛让我瞬间昏死过去。等我再醒来，
我已经躺在了一辆颠簸的破卡车上。开车的是邻村的王瘸子。他回头看我，露出一口黄牙，
笑得猥琐又得意。“你爸妈把你卖给我了，三万块。”“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得给我生儿子。”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变成了黑白色。
我被他带回了山里那间破旧的土坯房。迎接我的，是无穷无尽的殴打、辱骂和折磨。
我的腿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彻底残废了。我像一条狗一样，被他拴在床脚。
我无数次想过要死。可我不甘心。凭什么作恶的人活得好好的，而我却要承受这一切？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出了那间地狱般的屋子。
我倒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体一点点变僵。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对着天空发誓。
如果能有来生，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小妹妹？小妹妹？
”女警阿姨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胡乱地擦了擦脸。“阿姨，我没事。”我拿起勺子，开始一口一口地吃馄饨。很香，很暖。
这是我两辈子以来，吃过的最安稳的一顿饭。我必须吃饱，必须有力气。因为我知道，好戏，
才刚刚开始。我不仅要他们死。我还要他们死前，众叛亲离，声名狼藉。
我还要他们亲手种下的恶果，在他们身上，一一开花。
第四章 致命的童言警察的调查效率很高。他们很快就查到了我妈和王瘸子的聊天记录。
里面的内容，比我说的还要不堪入目。我妈不仅答应把十三岁的我卖给王瘸子，
还在商量着怎么把我灌醉，方便他“验货”。王瘸子甚至发了一些不堪的照片，
我妈还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这些证据，被打印出来，放在了我爸妈和奶奶的病床前。
我爸看着那些聊天记录，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这个贱人！”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么一句，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血。我妈吓得面无人色，瘫在床上，
不停地念叨：“不是的……我没有……是他勾引我的……”奶奶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一辈子重男轻女，
把儿子和孙子当成天。现在，这个天，塌了。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林宝。
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很和蔼的心理医生，拿着一个奥特曼玩具，在陪林宝“玩”。
“宝宝，你告诉叔叔，那个绿瓶子里的水，是谁让你倒进米缸里的呀？
”林宝正在经历病痛的折磨，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一把推开玩具，
哭着喊：“是妈妈！是妈妈！”“妈妈说，姐姐是坏人，是讨债鬼！
”“她说只要姐姐消失了，就会给我买好多好多奥特曼！”“她抱着我，
让我把瓶子里的‘神仙水’倒进米缸里，她说姐姐吃了就会飞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宝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病房里炸开。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妈发疯一样地尖叫：“你胡说！你这个小畜生！我什么时候让你倒了！是你自己要玩的！
”她竟然开始咒骂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林宝被她狰狞的样子吓到了，哭得更厉害了。
“就是你！就是你说的！你还说，等姐姐走了，就把她的房间给我当游戏房！”“你骗人！
你是大骗子！”童言无忌，却字字诛心。一个四岁的孩子，或许会撒谎。
但他撒不出这样完整、这样符合逻辑、这样细节满满的谎。警察看向我妈的眼神，
已经彻底变了。那不再是审视，而是看待一个禽兽不如的罪犯。我爸也愣住了，他看着我妈，
又看看在病床上痛苦哭嚎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是你……真的是你？
”“你不但要卖女儿，你还要毒死她？”“你这个毒妇！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
”他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打我妈，却被身体的剧痛牢牢钉在原地。我妈彻底崩溃了，
她指着我，开始语无伦次地尖叫。“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
”“她就是个扫把星！她克死了我们全家！”“我恨不得杀了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我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是这样。上一世，我以为林宝只是不懂事的顽童，误把农药当饮料。
我以为爸妈和奶奶只是愚昧、自私、重男轻女。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的背后，
竟然是我的亲生母亲，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她不只是想卖掉我。她是想让我死。
因为我活着，就是她卖女儿路上的绊脚石。我死了，她就可以拿着我的“意外死亡”赔偿金，
心安理得地给她的宝贝儿子买奥特曼，买游戏房。而我那愚蠢的父亲和奶奶，
竟然也被蒙在鼓里，成了这场谋杀的帮凶和陪葬品。何其可笑！何其可悲！我一直以为，
我的重生，是为了复仇。直到此刻我才醒悟。这不是复仇。这是替天行道。
我不是在毁灭一个家。我只是在清理一个人间地狱。我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发自内心的，畅快淋漓的微笑。这一世，真好。我终于看清了所有人的真面目。也终于，
能亲眼看着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第五章 破碎的亲情真相大白，
整个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监护仪器单调的“滴滴”声，和我妈粗重的喘息声。
她看着警察手里那份由心理医生签字确认的问询记录，眼神彻底涣散了。
“不……不是我……”她还在喃喃自语，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要玩的……”我爸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够了！
”他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瞪着我妈，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王翠芬！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个毒妇！”“那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下得去手！”“现在好了！
儿子也没了！这个家也没了！你满意了？”他一边吼，一边咳血，整个人状若癫狂。
我妈被他吼得一哆嗦，随即也爆发了。“你吼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吼我！
”“当初是谁嫌弃她是个丫头片子，整天唉声叹气？”“是谁天天骂她赔钱货，
说养她不如养条狗？”“卖掉她的主意，难道你没有份吗？现在倒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了！
”他们就像两条疯狗，在生命的尽头，疯狂地撕咬着对方。把那些年里，
所有隐藏在“亲情”这块遮羞布下的龌龊和不堪，全都抖落了出来。奶奶在一旁听着，
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眼泪。她没有再哭天抢地，只是用一种近乎死寂的眼神，
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然后，她又慢慢地转向我。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悔恨，有绝望，甚至还有一丝……祈求？
她在求我什么？求我原谅他们？还是求我救救他们？我面无表情地迎上她的目光，
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从他们为了半缸米，打断我腿的那一刻起。
从我妈抱着林宝，教他用“神仙水”让我“飞走”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所有的情分，
就已经断了。警察走了进来，表情严肃。“王翠芬，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
教唆未成年人投毒，现在需要对你进行刑事拘留。”“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