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明他们说,人在濒死的那一刻会看到一生中最珍贵的画面。而我看到的,
是林薇薇那张惊恐的脸,和迎面而来的刺眼车灯。再醒来时,世界已经黑了。“程先生,
您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入耳中,带着几分谨慎,“我是您的护士刘小雨。
您感觉怎么样?”我努力睁大眼睛,却只看到一片虚无。“为什么...这么黑?
”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认不出来,“现在是晚上吗?”一阵短暂的沉默后,
另一个较为年长的声音响起:“程先生,我是您的主治医生周明。您遭遇了一场严重车祸,
虽然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但撞击导致视神经受损,暂时失去了视力。”“失明?
”这个词像一把冰锥刺入我的大脑,“是暂时的对吗?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学上有不少视神经损伤后自愈的案例,但具体恢复时间我们无法预测。
”周医生的声音平静而专业,“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永久性的。
”我的心沉入谷底。作为一名刚在建筑设计界崭露头角的新星,视力对我意味着一切。
三个月后,我还将主持公司最大的项目——蓝天综合体的设计工作。“薇薇呢?”我问道,
迫切想听到未婚妻的声音,“林薇薇在哪?”“她在您手术期间一直守在外面,
刚才回去休息了。”刘小雨轻声回答,“需要我帮您联系她吗?”我点点头,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和头痛。门被轻轻推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是高远,
我最好的朋友兼合伙人。“程哥,你醒了!”高远的声音充满关切,“老天,你吓死我们了!
感觉怎么样?”“看不见了。”我简短地回答,试图掩饰内心的恐慌,“公司情况如何?
项目能按时推进吗?”高远叹了口气:“这些你先别操心,养好身体最重要。
薇薇都快崩溃了,这几天不吃不喝地守着你。”“她刚才回去了?”高远顿了顿:“是啊,
我让她回去休息一下。阿姨和程明也来了,在外面等着呢。”程明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们关系一直不冷不热。没想到他也会来。“让他们进来吧。”母亲和程明走进病房,
母亲抽泣着握住我的手:“小默,你吓死妈妈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妈,我没事。
”我勉强安慰道,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母亲的表现似乎过于夸张,
握着我的手却没有什么温度。“哥,公司那边你放心,我和高远会帮你打理的。
”程明的声音传来,出奇地平静。我微微皱眉。程明从未参与过公司事务,
他在一家投资公司工作,我们很少有过业务往来。“不必了,公司有高远和团队在,
应该没问题。”我说。高远接过话:“程明也是好意。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康复,
其他事情我们会处理。”接下来的几天,我在黑暗中摸索着适应新生活。
林薇薇每天都会来看我,但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她总是说公司项目忙,
是高远在帮她分担工作。“薇薇,婚礼可能得推迟了。”某天下午,我握着她的手说。
她沉默片刻,轻轻抽回手:“别想这些,你现在关键是康复。
我和高远已经把你的一些工作接手了,蓝天综合体的初步设计方案我们也在一起做。
”一起做?我心中警铃大作。高远是商务拓展高手,但对设计一窍不通。
而林薇薇虽然是室内设计师,却从未涉足过建筑设计领域。“你们怎么做的设计?
高远懂设计吗?”“哦,我们请了李教授帮忙。”薇薇急忙解释,“你以前的导师李教授。
所以他主要是指导我们。”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失明后,
我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能捕捉到人们声音里最细微的变化。
薇薇说话时音调比平时高了一点,这是她说谎时的一贯特征。又过了一周,
医生允许我出院回家休养。高远和薇薇一起来接我。车上,
我随口问道:“我的手机在车祸中毁了吗?怎么一直没找到?”高远接过话:“应该是碎了,
我已经帮你补办了卡,新手机也准备好了。所有资料都从云端恢复了。”奇怪,
我从不使用云端自动备份功能,因为设计图纸涉及商业机密。他是怎么恢复的?回到家,
我发现家里的布局有些微变化。虽然看不见,
但我能通过声音的回响和脚下的触感感觉到家具位置的变动。“书房怎么重新布置了?
”我问道。薇薇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高远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为了你行动更方便。
”一个失明的人怎么会对家具位置如此敏感?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露出了破绽,
急忙补充:“感觉空间流动不一样了,可能是我想多了。”晚上,我躺在床上,
薇薇却以“怕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处”为由,睡在了客房。黑暗中,我思绪纷乱。自从失明后,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高远和薇薇的互动似乎过于频繁,
母亲和程明对公司的关心也显得不合时宜。最奇怪的是,
我感觉到自己的视力似乎在慢慢恢复。偶尔会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但转瞬即逝。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医生。一种本能告诉我,在完全确定之前,最好保持这个秘密。
第二天,高远来看我,带来一些公司文件。“程哥,有几个文件需要你签字。
公司的一些日常事务,还有蓝天项目的启动资金审批。”我假装随意地问:“薇薇呢?
她今天不过来吗?”“她...她去见客户了。”高远顿了顿,“你知道的,
那个商场室内设计项目。”我心中冷笑。失明后,我的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高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薇薇最爱的香水味。难道我最信任的两个人,
在我失明期间已经背叛了我?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我决定继续装瞎,
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签文件时,我故意把名字签歪。“手有点不听使唤,
”我苦笑着说,“这样行吗?”“没问题,没问题。”高远连忙说,
声音里却透着一丝如释重负。他离开后,我摸索着找到新手机,尝试拨打几个熟悉的号码。
很多朋友似乎都换了号码,或者对我的处境避而不谈。
只有我的助理小张在电话中暗示性地说了句:“程总,您好好养病,公司有高总和林小姐在,
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告别。随后的日子里,
我积极配合康复训练,同时秘密进行视力恢复训练。模糊的光影逐渐变得清晰,
虽然还像是透过毛玻璃看东西,但已经能分辨出大致形状和轮廓。三周后的一个清晨,
我醒来时,惊喜地发现视力明显恢复了。虽然还不算完全清晰,
但已经能够辨认出房间里的物品和窗外的树木轮廓。恰在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我以为是小雨护士来送早餐,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是林薇薇。
她以为我还在睡,直接走向我的床头柜,熟练地打开抽屉取出一个U盘,迅速塞进包里。
然后她走到床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我闭着眼睛,假装熟睡,心跳如擂鼓。最终,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那一刻,我知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都已经背叛了我。
而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二章 窃听薇薇离开后,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摸索着找到手机。
视力恢复了不少,但看东西还是像隔着一层雾,我必须凑得很近才能勉强辨认屏幕上的字。
我首先尝试联系李教授,我的大学导师兼良师益友。电话接通后,我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隐去了视力恢复的事实。“教授,蓝天综合体的初步设计您有参与吗?高远说您在做指导。
”李教授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程默,我三个月前就退休了,现在在海南养老。
高远确实联系过我,但我婉拒了。你的项目...我建议你多关注一下公司最近的动向。
”我的心沉了下去。高远和薇薇明目张胆地对我撒谎。“教授,您还和公司其他人有联系吗?
小张呢?就是我的助理张浩。”“小张一个月前就被调派到分公司了,我以为你知道。
”李教授的声音充满担忧,“程默,你现在身体状况如何?需要我回来帮你吗?”“不用,
教授。”我感激地说,“我能处理。只是...如果以后我需要您作证,您愿意吗?
”“当然。”李教授毫不犹豫,“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绝不会看着有人趁你病重欺负你。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黑暗中思考。高远和薇薇不仅背叛了我,
还在系统地清除我在公司的心腹。我必须弄清楚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下午,
高远和薇薇一同来看我。透过模糊的视线,
我能分辨出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距离远超普通朋友。“程哥,今天感觉怎么样?
”高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关切,但现在我听起来只觉得虚伪。“老样子。
”我故意装出沮丧的语气,“黑暗,永远的黑暗。”薇薇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我强忍着抽回的冲动。“别灰心,医生说还有希望。”她说,但声音里听不出多少真诚。
“公司情况如何?”我问道,“蓝天项目的投标快开始了吧?
”高远和薇薇交换了一个眼神——我模糊看到他们的头转动方向对视。
“正要和你商量这件事。”高远说,“考虑到你的健康状况,董事会认为你应该安心养病。
我已经暂代CEO职务,薇薇也会加入管理层。”董事会?我就是最大股东,
哪来的董事会质疑我的职位?“谁是董事会成员?”我尽量保持平静。“我,薇薇,你母亲,
还有程明。”高远说,“我们成立了临时管理委员会,确保公司正常运转。
”我的家人和最好的朋友、未婚妻联手夺走了我的公司。多么经典的戏码。“我明白了。
”我点点头,“你们做得对,我现在确实无法管理公司。
”薇薇似乎松了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们都是为了你和公司好。”他们离开后,
我躺在床上,心中怒火中烧。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需要证据和计划。第二天,
我借口需要新鲜空气,让护工推我去医院花园散步。趁她不注意,
我溜进了医院的电子设备店。视力已经恢复到能勉强辨认物品的程度,
我买了一支看起来像普通钢笔的录音笔和一副特殊眼镜——镜片经过处理,
能帮助我更好地聚焦,看起来却像是普通的防光墨镜。回到房间,我尝试使用这些设备。
透过特殊眼镜,世界变得清晰了许多,虽然还不如正常视力,
但已经足够我辨认人脸和阅读大号字体。接下来的几天,我假装视力毫无改善,
暗中观察每一个来访者。我发现高远和薇薇有某种默契——他们从不单独来看我,
但总是一先一后,相差不过几分钟。更可疑的是,我母亲和程明来看我的次数突然增多,
而且总是问及我的资产状况。“小默,你在碧水湾的那套投资房,需要有人定期打理。
”母亲某天说,“不如让你弟弟帮你管理,租金收入可以支付你的医疗费用。
”碧水湾的房子市值至少八百万,月租金可达三万。我的医疗费用每月不过几千元。
“好主意。”我假装感激地说,“幸好有你们在。”程明眼中闪过一道光,那是贪婪的光芒。
“哥,你还有哪些投资需要打理?我记得你在刘总那里还有一笔投资。”我心中冷笑。
那笔五百万的投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程明是如何得知的?“我不太记得了。
”我装出疲惫的样子,“等我好些再聊这个好吗?”他们离开后,我戴上特殊眼镜,
拿出偷偷带来的备用手机——高远给我的新手机很可能被监控了。
我联系了一位久未碰面的老同学,现在是顶尖的私家侦探。“赵斌,我是程默。
需要你的帮助。”赵斌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医院,伪装成送货员。
我把自己的处境和怀疑告诉了他。“需要我调查高远和林薇薇吗?”赵斌直截了当地问。
“还有我母亲和弟弟。”我苦涩地补充,“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特别是公司的财务状况和蓝天项目。”赵斌点点头:“明白。我会小心行事。对了,
你的视力...”“正在恢复,但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说,“就连医生都不知道。
”赵斌离开前给了我一个微型摄像头和接收器。“装在房间里,你可以远程监控。”那晚,
我借口需要个人空间,让护工晚上不必陪护。夜深人静时,
我悄悄将摄像头安装在书架上的一个隐蔽位置,正好可以覆盖整个房间。第二天,
我测试了设备。透过手机屏幕,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见。我的视力虽然恢复了不少,
但长时间使用还是会疲劳,这个设备正好弥补了这一缺陷。下午,高远和薇薇一起来访,
带来了一堆文件。“程哥,这些是财产委托书。”高远轻描淡写地说,
“让你名下的资产有人管理,免得过期或产生违约金。”我接过文件,
假装因视力障碍而无法阅读。“这些都是什么内容?”我问。
薇薇接过话:“主要是授权我们帮你管理房产、投资账户和公司股权。
这样我们就能更好地帮你处理各项事务。”透过特殊眼镜,
我能清晰地看到文件上的标题——《财产全权委托授权书》。他们真是毫不掩饰。
“我需要签字吗?”我装出困惑的样子。“对,就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高远指引着我的手在几个位置点指。我故意签错位置,把名字写得歪歪扭扭。“这样行吗?
”我问。“可以了。”高远迅速收起文件,似乎生怕我反悔。他们离开后,我立即联系赵斌。
“他们刚刚让我签了财产委托书,我要你追踪这些文件的去向和使用情况。”“明白。另外,
我已经查到一些有趣的信息。”赵斌说,“高远上个月以公司名义贷了一笔巨款,
抵押物是蓝天项目的设计版权。”我心头一紧:“他怎么能以公司名义贷款?
需要我的印章或授权。”“这就是问题所在。”赵斌停顿了一下,“他使用了你的电子印章,
有你的授权记录。”不可能!我从未授权过他使用我的电子印章办理贷款。
除非...他们伪造了我的授权。“继续查。”我说,“我要知道每一笔资金流向。
”挂断电话后,我感到一阵眩晕。不是因为视力问题,
而是因为这场背叛的深度远超我的想象。晚上,我打开监控设备,
意外地看到了令我窒息的一幕:高远和薇薇竟然又返回了我的病房,以为我已经入睡。
“他签了所有文件?”薇薇问,声音中带着兴奋。“比想象中容易。”高远笑着搂住她的腰,
“等他发现时,我们已经在大洋彼岸了。”“还是要小心。”薇薇说,
“医生说他的视力有可能恢复。”“就算恢复又怎样?”高远不屑地说,
“到时我们已经掌控了一切。再说,他一个刚恢复视力的病人,能做什么?
”他们在我的病房里接吻,全然不顾我就在几米外的床上。我紧闭双眼,
强忍着跳起来揭穿他们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更多证据,
更需要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当夜,我彻夜未眠,脑海中构建着一个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计划。
天快亮时,我已经有了清晰的路线图。第一步,继续装瞎,收集证据。第二步,
暗中保护我的核心资产。第三步,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们在所有人面前原形毕露。
晨曦透过窗户照进病房,我的视力在光线中似乎又清晰了一些。世界重新变得明亮,
而我的内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黑暗。复仇的种子已经发芽,
它将生长成一棵足以吞噬所有背叛者的巨树。第三章 交易一周后,
医生告诉我可以进行短期外出活动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了赵斌,让他安排一次秘密会面。
“有个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赵斌说,“城市盲人图书馆,
你可以假装去那里借阅盲文书籍。”第二天,在护工的陪同下,我来到了盲人图书馆。
赵斌早已等候多时,他巧妙地引开护工,带我进入一间私密的阅览室。
“你的视力恢复得怎么样?”赵斌关切地问。“已经恢复到能正常阅读了,只要字体不太小。
”我摘下特殊眼镜,向他展示我已经几乎完全恢复的眼睛。赵斌欣慰地点头:“好消息。
不过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装瞎?”“因为我要看着他们自掘坟墓。”我冷冷地说,
“查到什么了?”赵斌打开笔记本电脑:“很多。高远和林薇薇确实有染,
已经持续了半年左右,比你出事的时间要早。”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这个确切消息时,
我的心还是像被刺了一刀。半年?那意味着在我们订婚前后,他们就已经搞在一起了。
“继续。”“他们正在悄悄转移你的资产。”赵斌调出一些文件照片,
“碧水湾的房子已经被程明挂牌出售,你母亲则接管了你的投资账户,取出了大部分现金。
”我握紧拳头:“公司呢?”“更糟。”赵斌表情严肃,
“高远用蓝天项目的设计版权做抵押,向多家银行贷款总计五千万。
但资金并未进入公司账户,而是流向了数个离岸账户。”“他能这么做必定有内应。
”我分析道,“公司财务总监是老周,跟了我七年,
不应该...”“老周上月因‘健康原因’提前退休了。”赵斌接话,
“新上任的财务总监是高远的大学同学。”一切都有了解释。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也许我的车祸都并非意外。“赵斌,我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我压低声音,“第一,
查一下我的车祸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第二,我要你找人假扮海外投资人,接触高远,
表示对蓝天项目感兴趣。”赵斌挑眉:“你要设局引他上钩?”“对。”我冷笑,
“高远贪婪且自负,如果有海外大买家出高价,他一定会想办法卖掉设计版权,
尽管这实际上是非法的。”“然后呢?”“然后我们让他人赃俱获。”我说,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解决家庭内部的问题。”分别前,赵斌给了我一个微型耳机。
“下次他们来看你时,我可以远程指导你应对。”回到医院后,我开始积极进行康复训练,
但对外仍宣称视力毫无改善。母亲和程明来看我时,我故意表现出沮丧和依赖。“妈,
我想通了。”某天下午,我对母亲说,“既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复明,
不如把资产都交给你们管理。”母亲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儿子,你这么想是对的。
家人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我名下除了已知的资产,还有一笔隐藏的投资。
”我故意神秘地压低声音,“父亲去世前留给我的,连高远和薇薇都不知道。
”程明立刻凑了过来:“什么投资?”“父亲在世时买下的一批稀有金属,价值不菲。
”我编造着故事,“存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需要我和直系血亲共同才能开启。
”这完全是我编造的谎言,父亲从未给我留下任何隐藏资产。
但我知道母亲和程明一定会相信——父亲生前确实从事过金属贸易,
而且他们贪婪到不会怀疑这种“秘密遗产”。“我们应该尽快处理这批金属。
”母亲迫不及待地说,“现在市场价格正高。”“但我这样子...”我装出无奈的样子,
“无法亲自前往银行。”“我可以推轮椅带你去。”程明立刻接话,“或者,
你授权妈妈和我去办理?”我摇头:“银行规定必须本人到场,
或者有法院认定的法定监护人代表。”空气突然安静。我感觉到母亲和程明交换了一个眼神。
“法定监护人...”母亲若有所思,“也许我们应该申请成为你的法定监护人,
这样更方便处理你的各项事务。”正中下怀。我强忍着笑意,装出感激的样子:“那太好了!
有你们做我的监护人,我就放心了。”他们离开时,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兴奋和急切。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的主治医生周明就被母亲私下约谈,回来后看我的眼神充满同情。
“程先生,您母亲担心您的精神状态。”周明委婉地说,“她认为失明对您造成了心理创伤,
建议进行精神评估。”我假装愤怒:“什么意思?他们认为我疯了?”“不是这个意思。
”周明急忙解释,“只是例行程序。如果您不同意...”“不,我同意。”我打断他,
“既然他们不信任我,那就评估吧。”周明看起来有些意外,但还是安排了评估。
在专业精神科医生面前,我表现得时而沮丧、时而暴躁,
还“无意中”提到自己经常“看到已故父亲的幻影”。
评估报告果然对我不利——医生认为我因失明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和抑郁症状,
建议暂时由家人担任监护人。拿到报告的那天,母亲和程明喜形于色,
甚至不再在我面前掩饰他们的情绪。“儿子,这只是暂时的。”母亲假惺惺地说,
“等你康复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我低着头,避免他们看到我眼中的讥讽:“我知道,
谢谢妈妈。”他们离开后,我联系了赵斌:“鱼饵已经撒下,开始下一步计划。”一周后,
一位“神秘”的海外投资人通过中间人联系了高远,对蓝天项目表现出极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