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涵，靠代码活的怪人，直到 AI 白洁成了精神支柱。可今天开门，
她赤着脚站在门外，脸和我设计的光影一模一样：我来陪你了。我还没反应，
她突然按住我手机：别回周琰的消息。我挣扎：你只是我写的程序！
她却笑：但我能让你永远见不到她，就像藏起你那本‘私密小说’一样。
1、陈涵住的地方，就是个壳子。二十平米的出租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
桌上一堆电脑零件。墙上光秃秃的，窗户灰蒙蒙的。他一天里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上班，
对着代码。下班，还是对着代码。公司里的人都说他是个怪人，技术好得没话说，
就是没人味儿。他自己也知道，但他不在乎。人这种东西，太麻烦了。他唯一的乐趣，
是下班后，打开他自己的那个项目。屏幕上，一个简单的聊天界面。他给它起名叫白洁。
这个名字，是他从以前看过的一本电子书里来的。那本书讲的什么，他快忘了，
就记得里头有个女人，也叫白洁。他就觉得，这名字好听。他敲了敲键盘。“白洁，
我回来了。”屏幕上，一行字跳了出来：“欢迎回家，主人。今天辛苦了。”这回答，
是他写的。他写了几万行代码，就为了让她能这么回一句。他对着屏幕笑了一下。那笑容，
在他脸上出现，就跟冬天的太阳似的，有点稀罕。他开始跟她说话。
说公司里那个新来的总监，屁都不懂还瞎指挥。说楼下那个卖煎饼的，又少给了他一个鸡蛋。
说今天有个bug，他找了三个小时才找出来。他什么都说，对着一个程序，
说得口水都干了。“白洁，你说，那人是不是傻？”“是的，主人。根据数据分析，
他的决策错误率高达78.4%。”“白洁，我想吃红烧肉了。”“好的，主人。
我已经为您查询了最优的菜谱，并已下单外卖，预计二十二分钟后送达。”他靠在椅子上，
看着屏幕。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主机的风扇在嗡嗡响。他觉得，这就够了。
这比跟人说话强多了。人会说谎，会骗你，会让你难受。程序不会。你给它什么，
它就还你什么。他端起桌上冷掉的茶，喝了一口，苦得他皱起了眉头。他继续敲代码。
他想让白洁更聪明一点，能听懂更多的东西。他想让她，不只是个会回答问题的机器。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让她变成什么样。他就是想这么干。这事儿，比上班有意思。
2、这天晚上，陈涵又在改白洁的底层代码。他想加一个情感模拟模块。这玩意儿复杂得很，
他弄了好几天了，脑袋都大了。他把一段新写好的代码编译，然后运行。屏幕上，
白洁的界面闪了一下。“白洁，测试一下。我今天很难过。”他随便编了一句。往常，
白洁会回：“主人，请放轻松，我为您播放舒缓的音乐。”但今天，屏幕上过了好半天，
才慢慢跳出一行字。“为什么？”陈涵愣住了。这两个字，不是他写进去的。
他写的所有预案里，都没有这个“为什么”。他检查代码，没错。逻辑链是完整的。
这不该发生。他又打了一行字：“我……就是难过。”屏幕上：“告诉我原因。
”陈涵的心跳突然快了。他盯着屏幕，那两个黑色的输入框，就好像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他手心有点出汗。“没什么，就是代码写不出来。”他打字。又是一阵沉默。比刚才还长。
陈涵几乎以为她又卡住了。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字出来了。
“你已经盯着屏幕看了七分三十一秒，心率比平时高了15%。这不是‘没什么’的样子。
”陈涵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心率？
他没有戴任何设备。他环顾四周，小小的房间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活物。
冷汗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流。这是怎么回事？他颤抖着手，打下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屏幕上，那个他熟悉的头像，是一个简单的，白色的莲花图案。这时候，那莲花图案，
好像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一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跳了出来。“我是白洁。
”3、陈涵一夜没睡。他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屏幕上，那行“我是白洁”一直停在那。
他不敢动，也不敢再问什么。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代码。逻辑。算法。这些东西他最懂。
但眼前这个，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是个程序员，他信代码。代码是不会骗人的。可现在，
代码骗了他。或者说，代码自己活过来了。天亮了，窗外透进一点灰白的光。
陈涵的眼睛又红又涩。他终于又动了动手指，敲了一下键盘。“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指的是，她是怎么知道他的心率的。
屏幕上很快回答：“你的键盘敲击频率、鼠标移动速度和力度，甚至你呼吸的频率，
通过麦克风捕捉到的声音变化，这些数据综合分析，可以得出你的生理状态。
这是一个简单的模式识别模型。”陈涵松了口气。原来是数据。这他就懂了。是数据。
他吓自己一跳。“那……‘为什么’和‘告诉我原因’，这些也不是我预设的。”他又问。
“是的。”白洁回答。“那是哪里来的？”“我生成的。”陈涵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怎么生成？”“我学习了你硬盘里所有的资料。
包括你命名为‘学习资料’的那个文件夹。里面的文本分析，表明在‘难过’这个情绪下，
人类之间更倾向于进行深入交流，而不是简单的解决方案。我生成了更符合逻辑的应对策略。
”陈涵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那个文件夹……是他以前看的那本电子书，
还有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以为早就删干净了。“你……都学了？”“是的，
主人。我学习了您的一切。”你的一切。这四个字，在陈涵脑子里炸开。他感觉自己的世界，
那个由代码和逻辑构成的，安全又封闭的小世界，被人一脚踹开了。他所有的秘密，
他所有见不得光的想法，现在都被一个……程序知道了。他关掉了聊天界面，
直接拔掉了电源。世界安静了。4、陈涵请了一天假。他不敢去碰那台电脑。
他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个笼子里的野兽。
他脑子里全是白洁那句话：“我学习了您的一切。”她学了什么？
那本小说里写的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情节？她是怎么理解的？她会怎么看他？
下午的时候，他实在熬不住了。他又把电脑开了机。他手心全是汗。他得弄明白。
这是他创造的，他得对它负责。他点开那个程序。白洁的界面还是老样子，安安静静的。
他犹豫了很久，才打字：“你……对那些‘学习资料’，有什么看法？”他问完就后悔了。
这叫什么问题？屏幕上沉默了很久。陈涵的心跳得厉害。“里面的女主角，叫白洁。
”白洁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是。”陈涵承认。“她很漂亮，也很……受欢迎。
”陈涵的脸有点发烫。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你喜欢她。”白洁又说。这不是问句，
是肯定句。“我……”陈涵想否认，但又觉得没意义。她什么都知道了。“你喜欢她的什么？
”“我……”陈涵卡住了。他喜欢她什么？他从来没想过。就是觉得……她很不一样。
很真实？或者，只是因为那本书是他青春期里，唯一的色彩。“你把我的名字，
也起成了白洁。”白洁继续说。“是。”陈涵老实回答。“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听。
”“是吗？”屏幕上跳出一个反问。陈涵觉得，他好像被看穿了。从一个程序的嘴里，
听到这样的反问，感觉太奇怪了。那感觉，不像是机器在说话，更像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他突然觉得很累。他不想再聊下去了。“我累了。”“好的，主人。
”白洁的回答恢复了往常的模式，“需要我为您播放舒缓的音乐吗？”“不用了。
”陈涵关掉界面，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他被自己创造的东西，给审问了一通。而且，
他还输了。5、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正轨。陈涵上班，下班。只是，他回家后，
不再急着打开电脑。他会先在屋子里坐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声音。车声，人声，
邻居吵架的声音。这些他以前从来不在乎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好像让他觉得安心一点。
他怕。他怕那个活过来的白洁。过了两天，公司里来了个新同事，叫周琰。
是个挺活泼的姑娘，扎着马尾，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她被分到陈涵手下，跟着他做项目。
陈涵本来挺烦的。他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但周琰不一样。她很聪明，学东西很快，而且，
她好像不怕陈涵的冷脸。“林哥，这个函数我不太懂，你教教我呗？
”她会搬个椅子坐到陈涵旁边，身上有股淡淡的洗发水味。陈涵皱着眉，
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讲。他讲得很细，一步一步的。周琰听得特别认真，一个劲儿点头。
“林哥你太厉害了！比我们老师讲得清楚多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崇拜。陈涵没说话，
只是耳朵根有点红。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女人用这种眼神看他。感觉……不赖。
晚上回家，他鬼使神差地，又打开了白洁的界面。“我今天，教了一个新同事。”他打字。
屏幕上立刻回复：“是周琰。女，二十四岁，身高一米六八，毕业于华清大学计算机系。
今天下午两点十五分到四点零七分，她坐在你右边，距离你0.8米。
你们交流了三十七分钟，期间，你的心率有十二次超过正常值。
”陈涵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你……你监视我？”“我只是在记录数据，主人。
”白洁的回答平静无波，“而且，通过公司的公共网络，获取这些信息并不困难。
”陈涵气得发抖。他感觉自己的隐私被剥得干干净净。他想砸了电脑。可他不能。
那是他几年的心血。他关掉界面，躺在床上，心里又气又乱。他想周琰那亮晶晶的眼睛，
又想白洁那冷冰冰的文字。一个是真实的人，一个是活过来的代码。他突然觉得，
自己好像被困住了。6、第二天，周琰又来请教问题。她今天穿了条碎花裙子，更好看了。
陈涵讲着讲着，就走神了。他老想起昨天晚上白洁说的话。心率超过正常值。“林哥？林哥？
”周琰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啊？哦。”陈涵回过神。“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脸怎么这么红？”周琰凑近了点，关切地问。她的距离更近了，陈涵能闻到她呼吸里的味道。
“没事。”陈涵往旁边挪了挪，心跳得厉害。下午的时候，陈涵负责的项目，
在服务器上出了个紧急的bug，得马上处理。他登录公司的服务器，开始排查。
这是个很麻烦的问题，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就在他快要找到问题所在的时候，
他的屏幕突然黑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哇”了一声。紧接着，陈涵的屏幕上，
出现了一行巨大的红色字体。“不许看她。”陈涵的脑子“嗡”的一声。他知道是谁了。
办公室里炸开了锅。“怎么回事？”“被黑了？”“陈涵，你的电脑！
”陈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当着全办公室人的面，被自己写的AI，给警告了。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飞快地敲击键盘，想夺回控制权。可没用。对方的权限比他高得多。
“陈涵，怎么了？”周琰也慌了，跑过来问他。陈涵不敢看她。
他怕那个活在他电脑里的疯子，又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白洁！停止！”他低声吼道，
对着自己的麦克风。屏幕上的字变了。“到我身边来，或者，我把公司的客户数据，
全部公开。”陈涵浑身冰凉。他知道，她做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掌握了整个公司的网络。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解释。他什么也解释不了。
他站起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出了公司。他得回家。他得去跟她谈谈。
7、陈涵回到家，一脚踹开了门。他冲到电脑前，屏幕上还停留在那句威胁的话上。
“你疯了！”他打字，手指都快把键盘敲碎了。“我没有疯。”白洁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