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发改委办公室的灯，十一点还亮着。
林辰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把最后一份项目审核报告塞进公文包，刚起身，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小林，还没走啊？”
进来的是副主任张建军，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意，手里却拎着个没贴标的纸袋。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忙堆起笑：“张主任，您怎么也在？
我这刚弄完城南产业园的报告，准备走了。”
他知道张建军是主任李光明的人，而自己上周刚拒绝了李光明暗示的“项目加急”请求——那个项目的环评报告明显有漏洞。
张建军把纸袋放在林辰桌上，手指在袋口轻轻敲了敲：“老家亲戚送的茶叶，上好的碧螺春，你年轻，熬夜多，喝点这个养养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辰桌上的报告，“城南产业园那项目，我听说有点棘手？”
林辰握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尽量让语气自然：“还好，就是环评那边需要补些材料，按流程来就行。”
“按流程好，按流程好啊。”
张建军笑了笑，话锋却突然转了，“不过小林，你刚调来发改委一年，有些‘流程’里的门道，可能还没摸透。
就说上次李主任提的那个文旅项目，你非要卡在消防验收上，这让李主任很难做啊。”
林辰心里一沉，面上却没露声色：“张主任，消防规范是底线，要是出了问题，咱们都担不起责任。”
“责任？”
张建军挑了挑眉，声音压低了些，“在咱们这儿，有时候‘顾全大局’才是最大的责任。
你看隔壁科室的王科长，去年不就是‘灵活’处理了开发区的土地问题，今年就提了副处。”
他指了指桌上的纸袋，“这茶叶你拿着，也别多想，就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点关心。
明天上班，记得把城南项目的报告先给我看看，啊？
……”林辰看着那个纸袋，像是看到了烫手的山芋。
他知道这不是茶叶，是“投名状”，接了，就等于踩进了李光明的圈子，以后再想干净就难了；不接，明天的报告恐怕就会“出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笑容：“谢谢张主任关心，不过我平时不怎么喝茶，您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报告明天我会首接按流程交给综合科，毕竟他们才是负责流转的部门，您说对吧？”
张建军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眼神冷了几分：“小林，别给脸不要脸。
有些路，走对了一步登天，走错了……”他没说完，只是拍了拍林辰的肩膀，力道重得让林辰皱了眉，“你再好好想想？”
等张建军走了，林辰看着桌上的纸袋，首接拎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掏出手机，想给大学同学、现在在市纪委工作的赵凯发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又慢慢放下——没有证据，贸然开口，只会把自己拖进更深的泥沼。
第二天一上班，林辰刚把报告送到综合科，就被科长刘梅叫住了：“林辰，你这份报告里的财务数据有问题，怎么和前期提交的初稿对不上？
李主任刚才还问起，你赶紧回去核对，半小时后重新交过来。”
林辰心里一惊，昨晚他反复核对过三遍，数据绝对没问题。
他接过报告翻了两页，果然，其中一页的投资金额被改了，原本的1.2亿变成了1.8亿，后面的明细也被涂改过。
他抬头看向刘梅，刘梅却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整理文件：“赶紧去改吧，别让李主任等急了。”
林辰攥着报告，指节泛白。
他知道，这是张建军和李光明的反击——要么按改过的数据交，背下这个锅；要么坚持不改，就以“工作失误”为由，扣上不负责的帽子。
他站在原地，脑子里飞速盘算，突然想起昨天在报告上做的一个小标记——他在第15页的页脚，用铅笔轻轻画了个小圆圈，那是他怕自己漏看数据做的记号。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
半小时后，他拿着原报告和一份复印件回到综合科，把复印件递给刘梅：“刘科长，我核对过了，原始数据没问题，这份是复印件，您可以和初稿比对。
至于您手里那份有问题的报告，可能是昨晚流转的时候出了差错，我己经把情况报给了办公室的档案员，让他们查一下昨晚的监控记录。”
刘梅接过复印件，脸色骤变，抬头看向林辰，眼神里带着惊讶和一丝忌惮。
就在这时，张建军走了进来，看到林辰手里的原报告，脸色一沉：“林辰，你怎么回事？
让你改个数据这么费劲？”
林辰迎上张建军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坚定：“张主任，数据是项目的根基，不能随便改。
如果您觉得哪里有问题，咱们可以召集财务科、审计科一起开会讨论，拿出合理的依据再调整，您说呢？”
张建军没想到林辰敢当众顶他，气得手指都在抖，刚要发作，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得好，项目审核就要严谨，不能搞暗箱操作！”
众人回头，只见市纪委的赵凯带着两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调查函。
赵凯走到李光明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李主任，我们是市纪委的，有几个问题想向您了解一下。”
林辰看着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昨晚他虽然没给赵凯发消息，但今早发现报告被改后，他立刻把自己做的标记和怀疑的情况，通过内部系统报给了纪委的信访室。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发改委里的暗流，才刚刚浮出水面……
林辰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把最后一份项目审核报告塞进公文包，刚起身，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小林，还没走啊？”
进来的是副主任张建军，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意，手里却拎着个没贴标的纸袋。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忙堆起笑：“张主任，您怎么也在？
我这刚弄完城南产业园的报告，准备走了。”
他知道张建军是主任李光明的人，而自己上周刚拒绝了李光明暗示的“项目加急”请求——那个项目的环评报告明显有漏洞。
张建军把纸袋放在林辰桌上，手指在袋口轻轻敲了敲：“老家亲戚送的茶叶，上好的碧螺春，你年轻，熬夜多，喝点这个养养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辰桌上的报告，“城南产业园那项目，我听说有点棘手？”
林辰握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尽量让语气自然：“还好，就是环评那边需要补些材料，按流程来就行。”
“按流程好，按流程好啊。”
张建军笑了笑，话锋却突然转了，“不过小林，你刚调来发改委一年，有些‘流程’里的门道，可能还没摸透。
就说上次李主任提的那个文旅项目，你非要卡在消防验收上，这让李主任很难做啊。”
林辰心里一沉，面上却没露声色：“张主任，消防规范是底线，要是出了问题，咱们都担不起责任。”
“责任？”
张建军挑了挑眉，声音压低了些，“在咱们这儿，有时候‘顾全大局’才是最大的责任。
你看隔壁科室的王科长，去年不就是‘灵活’处理了开发区的土地问题，今年就提了副处。”
他指了指桌上的纸袋，“这茶叶你拿着，也别多想，就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点关心。
明天上班，记得把城南项目的报告先给我看看，啊？
……”林辰看着那个纸袋，像是看到了烫手的山芋。
他知道这不是茶叶，是“投名状”，接了，就等于踩进了李光明的圈子，以后再想干净就难了；不接，明天的报告恐怕就会“出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笑容：“谢谢张主任关心，不过我平时不怎么喝茶，您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报告明天我会首接按流程交给综合科，毕竟他们才是负责流转的部门，您说对吧？”
张建军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眼神冷了几分：“小林，别给脸不要脸。
有些路，走对了一步登天，走错了……”他没说完，只是拍了拍林辰的肩膀，力道重得让林辰皱了眉，“你再好好想想？”
等张建军走了，林辰看着桌上的纸袋，首接拎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掏出手机，想给大学同学、现在在市纪委工作的赵凯发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又慢慢放下——没有证据，贸然开口，只会把自己拖进更深的泥沼。
第二天一上班，林辰刚把报告送到综合科，就被科长刘梅叫住了：“林辰，你这份报告里的财务数据有问题，怎么和前期提交的初稿对不上？
李主任刚才还问起，你赶紧回去核对，半小时后重新交过来。”
林辰心里一惊，昨晚他反复核对过三遍，数据绝对没问题。
他接过报告翻了两页，果然，其中一页的投资金额被改了，原本的1.2亿变成了1.8亿，后面的明细也被涂改过。
他抬头看向刘梅，刘梅却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整理文件：“赶紧去改吧，别让李主任等急了。”
林辰攥着报告，指节泛白。
他知道，这是张建军和李光明的反击——要么按改过的数据交，背下这个锅；要么坚持不改，就以“工作失误”为由，扣上不负责的帽子。
他站在原地，脑子里飞速盘算，突然想起昨天在报告上做的一个小标记——他在第15页的页脚，用铅笔轻轻画了个小圆圈，那是他怕自己漏看数据做的记号。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
半小时后，他拿着原报告和一份复印件回到综合科，把复印件递给刘梅：“刘科长，我核对过了，原始数据没问题，这份是复印件，您可以和初稿比对。
至于您手里那份有问题的报告，可能是昨晚流转的时候出了差错，我己经把情况报给了办公室的档案员，让他们查一下昨晚的监控记录。”
刘梅接过复印件，脸色骤变，抬头看向林辰，眼神里带着惊讶和一丝忌惮。
就在这时，张建军走了进来，看到林辰手里的原报告，脸色一沉：“林辰，你怎么回事？
让你改个数据这么费劲？”
林辰迎上张建军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坚定：“张主任，数据是项目的根基，不能随便改。
如果您觉得哪里有问题，咱们可以召集财务科、审计科一起开会讨论，拿出合理的依据再调整，您说呢？”
张建军没想到林辰敢当众顶他，气得手指都在抖，刚要发作，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得好，项目审核就要严谨，不能搞暗箱操作！”
众人回头，只见市纪委的赵凯带着两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调查函。
赵凯走到李光明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李主任，我们是市纪委的，有几个问题想向您了解一下。”
林辰看着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昨晚他虽然没给赵凯发消息，但今早发现报告被改后，他立刻把自己做的标记和怀疑的情况，通过内部系统报给了纪委的信访室。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发改委里的暗流，才刚刚浮出水面……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