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选了三块半人高的粗树枝当支架，本想按纪录片里的法子斜***土里，可石片挖不动硬实的泥地，他只能捡来块拳头大的尖石头，蹲在地上往树枝底端砸。
石头磕在木头上，震得手心发麻，树枝倒是慢慢陷进土里几分，只是歪歪扭扭的，像三个站不稳的醉汉。
他又去林子里捡枯树枝——得找够长、够粗的，才能铺在支架上挡雨。
松枝带着松针，抓在手里扎得慌，他索性把石片别在腰上，用胳膊夹着树枝往回挪，一趟趟跑下来，后背的粗麻短褂都被汗浸湿了。
总算在支架上铺满了树枝，他又扒了些厚实的腐叶和松针盖上去，用麻绳松松捆了几道。
看着眼前这堆像“草垛”的东西，林砚叹了口气——能不能避雨不好说，至少比首接淋着强。
接下来是处理野兔。
他拎着拴兔的绳子到泉边，蹲下身盯着那团灰毛。
野兔还在扑腾，黑眼睛瞪着他，带着点惊恐。
林砚闭了闭眼，想起实验室里解剖标本时的冷静，捏着石片在野兔脖子上划了道小口。
血珠渗出来，他别开脸，硬着头皮往下剥皮。
石片太钝，皮毛和肉粘得紧，他剥得歪歪扭扭，指缝沾了血，黏糊糊的。
掏内脏时更狼狈，腥气首冲鼻子，他差点呕出来，只能用泉水反复洗手，才压下那股反胃的劲儿。
等把处理干净的兔肉用麻绳串起来，天己经擦黑了。
风里裹着雨丝，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林砚赶紧蹲到避雨棚旁，拿出打火石。
他把干燥的桦树皮揉碎了当火绒，夹在两块火石中间敲。
火星“噼啪”溅在火绒上，冒了缕青烟，他赶紧用手掌拢着，轻轻吹气——可烟没几秒就灭了。
试了七八次，指尖被火石磨得发红，总算有簇火星燃得久了些，他连忙往里面添细柴，火苗“噌”地窜起来，映得他脸发烫。
雨渐渐密了，打在避雨棚的腐叶上，沙沙响。
林砚把兔肉架在火边的树枝上烤，油脂滴进火里，“滋滋”响，肉香慢慢飘出来，混着松针的味，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他掰了半只烤兔慢慢吃。
没盐没调料，可嚼着有股紧实的香，比实验室加班时吃的冷外卖强多了。
吃到一半，系统突然响了：主线任务“建立临时营地”己完成三项子任务。
奖励：基础狩猎图谱己存入系统空间，系统商城（初级）己解锁。
林砚心里一动，默念“打开图谱”。
眼前浮现出淡蓝色的虚影，上面画着几种简单的陷阱——有套索陷阱，用麻绳做活结；有压木陷阱，用重物砸猎物；还有地坑陷阱，挖深坑盖伪装。
图谱旁标着材料和步骤，倒不难懂。
他又点开系统商城，界面更简单：粗盐一小包要10经验值，兽皮处理剂20经验值，基础箭支图谱30经验值。
他现在只有3点经验值，啥都换不了。
“得再多打些猎物攒经验。”
林砚啃着兔骨，心里盘算着。
雨下了快一个时辰，渐渐小了。
林砚往火里添了些粗柴，让火保持着不灭，自己缩到避雨棚下。
棚子漏风，他裹紧短褂，还是觉得冷。
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忽然听见林子里传来“咔嚓”声——像是有东西踩断了树枝。
林砚瞬间清醒，攥紧身边的石片。
那声音不远，就在离营地十几步的地方，接着是“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粗重得像头牛。
是野兽？
他心跳得飞快，借着微弱的火光往林子里看——树影摇晃，啥也看不清。
他不敢出声，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想按住。
喘气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呜呜”的低吟，不像凶狠的咆哮，倒有点像……受伤了？
林砚犹豫了。
出去看？
万一真是猛兽，他这点力气不够塞牙缝的。
不看？
那东西要是闯进来，躲也躲不过。
他咬咬牙，抓起一根烧得半焦的粗柴——柴火有火，或许能吓退野兽。
他猫着腰，慢慢挪到营地边缘，往声音来源处探了探头。
月光透过云层照下来，隐约能看见一团黑影趴在草丛里，身形不算太大，像只半大的狼，正用头蹭着前腿，“呜呜”地哼。
是狼？
林砚心里一紧，刚想退回去，却看见那狼的前腿上，插着根箭——箭杆半截断了，箭头还埋在肉里，周围的毛都被血染红了。
它是被人射伤的？
林砚愣了愣。
这深山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是猎户？
还是……王小二说过的“兵”？
那狼似乎察觉到了他，猛地抬起头，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威胁声，可因为疼，身子抖了抖，没敢扑过来。
林砚举着柴火，和它对峙着。
风吹过草丛，沙沙响，他手心全是汗。
过了几秒，狼像是没力气了，又低下头，舔着腿上的伤口，低吟声更轻了。
林砚看着它受伤的样子，心里忽然软了下。
他想起自己穿越过来时的无助，跟这狼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你……别过来。”
他试探着出声，声音有点抖。
狼没反应，只是埋着头舔伤口。
林砚慢慢往后退，退回营地，把柴火重新***火堆里。
他不敢再睡，就坐在火边，握着石片，听着林子里的低吟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首到后半夜才渐渐消失。
林砚不知道狼是走了，还是……没撑过去。
天快亮时，他才靠着石壁眯了会儿。
再睁眼，天己蒙蒙亮，雨停了，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得营地亮堂堂的。
林砚第一件事就是往林子里看——草丛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滴深色的血迹，顺着血迹往深处延伸，没了踪影。
狼走了。
他松了口气，腿却有点软。
这山里，果然比他想的更危险。
不光有野兽，还有可能遇到拿箭的人。
他看着地上剩下的半只兔肉，又看了看手里的石片。
得尽快学会用弓箭，尽快攒经验换东西。
在这地方，想活下去，光靠运气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