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有冤魂索命，枉死者会在天黑后呼唤路人名字。我深夜独归时听见了那声呼唤，
强行压制住回头的冲动拼命奔跑。直到在家门口看见了那件带血的旧衣——老人们说，
这是死者最后的遗物。接连出现的诡异事件指向十八年前悬案，老邻居们三缄其口。
可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个总在暗中注视我的温和邻居。当我将染血衣服送去警局，
警察神情凝重：“你从哪儿得到的证物？”门外突然风雨大作，
邻居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怎么拿着我妈的血衣？
”1 索魂血衣百分之九十九的诡异事件都能用常理拆解干净。可剩下那轻飘飘的百分之一，
才是深扎骨髓，让人辗转反侧却只能干熬的真正的恐怖，如阴魂不散的寒意。
苏寒晚收留了那件血衣那年，尚不明白有些深渊，连时间也无法将之填平。
她只是福安里老社区一个普通的租客，日子过得规律，上班、下班，仅此而已，
日子波澜不惊如池水微澜。她租住的这幢旧楼是福安里的“元老”，青砖外墙饱经风霜，
一道道雨水冲刷留下的灰黑色渍痕，如同陈年的泪痕。楼道狭窄幽深，声控灯大多已罢工，
靠着的是一两盏微弱白炽灯光艰难支撑门廊微光，仿佛随时会坠入永恒黑暗。
楼梯扶手锈蚀斑驳，一摸下去，掌心便沾满铁红的锈迹，如同陈年的血痂。那天回家略晚些，
天幕渐沉，像块浸透了墨汁的旧布。空气湿重粘滞，沉沉压在肩头。
楼门口那棵老槐树的枝桠在渐浓的夜色里伸展扭曲，影子无声地爬上青砖墙壁，
仿佛伺机伸出的鬼爪，在风里缓缓晃动。邻居们门扉紧闭，窗户黑洞洞的，
整栋楼安静得过分，只闻得见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脚步声回响在空荡的楼道里，
噔、噔、噔，每一下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钥匙刚挨到锁孔，
一点暗淡污浊的猩红便猝不及防地撞进眼帘——它就瑟缩在自己门下的墙角。
一件叠起的旧衣。像是硬塞在逼仄墙角，叠得粗糙凌乱，边角皱缩着，微微摊开一角，
露出布料上大片的暗褐色污渍，在昏昧光线下散发着幽微铁锈般的腥气。
苏寒晚的心猛地一缩，后背立刻沁出一层冷汗，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楼道里不知何处传来滴水的啪嗒声，一滴、两滴……敲得人心里发慌。她屏住呼吸，
指尖微微发颤，本能地想把它拂开。刚要弯腰，
那句从小不知在福安里口耳相传了多少次的、带血的箴言，
毫无预兆地在脑海中响起：“死人的衣服，万万不可收留！那是故人的遗物，
更是索命的符咒！沾过血的衣服啊……”冰冷彻骨的悚然瞬间攫住了苏寒晚全身每一个关节，
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冻结成冰。2 夜半呼唤那晚，她僵立在冰冷的门边许久，
指尖在裤缝旁攥紧又松开。终究还是打开门，胡乱找来塑料袋套住那只不请自来的“遗物”，
拎了进去。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怕随手处理反倒引来更糟的事情。她把它用旧衣服包住，
塞进了衣柜最底层，又拿了许多杂衣物胡乱压上，层层叠叠堆积如山，
试图将它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用物理屏障抹去这污秽的存在。黑暗带来的，
不只是那件诡异冰冷的血衣，还有无形的窥探。几日后，苏寒晚深夜从同事家告别回来。
车开进福安里的入口，她习惯性地早早熄了火。老旧的小区道路本就窄仄崎岖，
四处堆叠着废弃杂物，夜晚更是漆黑一片，唯有几家零星灯火顽强摇曳。她停了车，
钥匙收好的清脆声响在寂静夜里异常清晰。前方回家的路仿佛被墨色浸透，
唯有自己的影子被车灯拉得细长而扭曲，投射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她深吸一口气，
夜晚沁凉的空气钻进鼻腔，鼓起勇气推开车门。老社区里阒无人声，
唯有时远时近的几声野猫哀啼，在深黑小巷中回荡，刺得人头皮发麻。她加快脚步，
老式皮鞋踏在坑洼的路上，在死寂中敲出空洞的回响。灯光将影子压缩，又拉长，
光怪陆离地变形。刚走到楼前那片小小的空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苏寒晚……”声音低沉发飘，含混不清，
却像一把钝刀子刮过耳膜。苏寒晚全身的血液“唰”一下涌向头顶，又瞬间被抽干般冰冷。
——天黑别回头！有人叫你的名字，绝不能回头！那是枉死路上的阴魂，寻替身的哀鸣！
这个念头顶着极致的恐惧，如钢铁锁链般将她钉在了原地。
她能清晰地感到冰冷的视线黏在脊背中央，那目光仿佛带着潮湿的寒意，
顺着脊柱一寸寸向上爬，又向下蔓延，冻僵了四肢百骸。那叫唤声停了一瞬，
随即又幽幽响起，这一次更靠近了些，
夹在风里：“苏……寒……晚……”苏寒晚的心脏猛地紧缩又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蹿出来！
她双腿僵硬如石，拼尽全力才将它们从水泥地上拔起。她不敢回头，不敢喘息，
像一具失魂的木偶般猛地发力，一头撞向单元门洞那片微弱光芒中——“砰！
”铁门在她身后砸上，巨大的回响震得楼道嗡嗡作鸣。她几乎是扑到楼梯下，
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墙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冷汗顷刻间浸透了鬓角和后背。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裹周身。楼道上方那些深不见底的黑暗角落，
每一处都像是在无声地裂开缝隙，有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甚至隐藏着更为可怖的存在，
悄无声息地潜行其中。苏寒晚背脊死死贴在冰冷的墙面上，每一块肌肉都绷到了极限。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楼上那吞噬光线的黑暗拐角，只觉得那些阴影都在蠕动、变形，
随时可能扑下来。冷汗像无数冰冷的虫子在肌肤上爬行。苏寒晚几乎失魂落魄地奔上楼，
手指哆嗦得连钥匙都对不准锁孔。好容易跌进门内，反手落了锁，再胡乱加上两道插销，
背脊抵着冰凉的门板瘫坐在地。心跳撞击着肋骨，一声声如同丧钟，
震得她整个人都微微发颤。3 深渊凝视那个在黑暗中呼唤她名字的声音……绝对不是幻觉！
恐惧的爪子狠狠攥紧了她的心脏，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向上蔓延。衣柜深处，
传来轻微的“窸窣”一声。极轻，几乎被淹没在她粗重的喘息里。就像有东西，
在最深的黑暗中，翻动了一下那件被层层压住的，冰冷带血的衣裳。
那声黑夜里的呼唤和她自己的失魂落魄，如同投入死水的两块巨石，
激起了更多肉眼无法看见的、却更加幽深粘滞的“涟漪”。
平静被撕裂了一个无法修补的口子。那件被刻意遗忘的血衣，不再安分地蛰伏于黑暗了。
夜里开始被异常的声响惊醒。声音模糊难辨，
有时像是从天花板的缝隙里挤下来的——细碎缓慢的拖拽声，粘滞而沉重，仿佛带着水汽。
有时又清晰，
仿佛就在门板的另一侧或紧贴着墙壁传来——笃…笃…笃…间隔均匀、不疾不徐的叩击声，
在沉得能吞噬一切的寂静里回荡，一下下锤在鼓膜上，也锤在绷紧的神经上。
苏寒晚的神经如同被拉扯到极限的弦，在惊惧中颤抖不止。她猛地打开房间里所有灯，
耀眼的白炽灯骤然刺穿漆黑，她举着随手抄起的折叠椅做武器，猛地拉开房门冲进客厅。
除了窗户玻璃上印着自己因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孔，
以及墙皮上因光线投出的巨大晃动的影子外，空无一物。世界凝固在令人窒息的死寂里，
只有她疯狂的心跳独自擂鼓。可那细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并非凭空消失。
它像是溶进了墙内，或是钻进了地底，遁入另一个肉眼无法企及的维度深处，
伺机等待着下一次的侵袭。白天的宁静，也不过是恐惧另一种形式的伪装。
东西在自己眼皮底下开始无声地挪位。昨夜明明将杯子放在了茶几正中的位置，今晨醒来，
它就会偏移到靠近边缘的角落，一低头就瞧见杯底一道水渍划过的弧形印迹清晰可见。
放在床头柜上的书，下午回房时竟然反扣在椅子上，
翻开的那页赫然是自己昨夜读到的恐怖故事章节。一次最为惊心的是，
她泡好一杯茶放在电脑旁暂离片刻，回来发现茶杯竟凭空出现在窗台边缘！
杯底潮湿的茶渍在阳光照射下格外刺目，几片茶叶散落一地，如同无声的嘲讽。
她下意识地看向衣柜深处那个方向，心头掠过那件带血旧衣叠放的轮廓，
寒意立刻顺着脊柱攀升。苏寒晚不是一个遇事只会尖叫逃跑的女人，
血液中带着某种坚韧的东西。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份确凿无疑的解释。
这令人窒息的无名恐怖感几乎耗光了她的心神。这物件并非凭空降临，它必定有源头。
她刻意趁着休息日福安里社区里行人较多之际外出。老社区入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
是福安里老人们天然的“议事厅”和“情报站”。
几位头发花白、面目皱纹深刻如同树刻的老人围坐在树下的石凳旁，或是在石桌边下棋。
阳光穿透枝叶缝隙，在他们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投下摇晃的光斑。
苏寒晚故作轻松地加入闲聊，三两句之后，把话题引向了社区里的旧闻。“张伯伯，
”她尽量笑得自然些，看向一位下棋的老人：“我刚搬来不久，听说咱们这老社区，
以前是不是也出过些……不太好说的旧事？”那姓张的老伯抬眼看她，
浑浊却精明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他慢悠悠端起紫砂小茶壶抿了一口，并不答话。
旁边一位胖胖的老太太正整理着毛线针脚，倒是接过了话茬：“唉，
陈芝麻烂谷子了……”她顿了顿，摇摇头，毛线针在她布满老茧的手指间上下翻飞。
“小苏啊，”另一位穿着旧中山装的老人，摆弄着棋子的手停了停，
压低声音含混地嘟哝一句，声音含糊得像嘴里含着块糖：“早搬走的人多啊……清净好啊，
清净好……”随即又专注于棋盘之上。
苏寒晚心里的石头却猛地往下坠了一截——他们不是在回避旧闻，
而是在回避某个具体的、甚至忌讳出口的人名。“沈媛！
”胖老太太忽然低低地吐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像颗小石子投入安静的水面，
几位老人明显一震。拉扯毛线的老太太眉头皱得更紧，针尖的钩扯动作快了几拍。
胖老太太瞥了苏寒晚一眼，手上的毛线动作略慢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几乎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惨呐…命不好。”她垂下眼睛，视线牢牢锁定在毛线针上，
“好端端在家，谁能想到…摔死的……从楼梯上滚下来……就在这栋楼里，
多少年了……”她飞快地用眼神瞟了旁边那栋青砖老楼——正是苏寒晚租住的那栋。
胖老太太忽然住了口，低下头，仿佛懊恼失言一般再不言语，
只是手中的毛线编织节奏明显凌乱了几分。下棋的张伯没抬头，却长长吁了口气，
浑浊的眼睛盯着残局，
声音也低沉下去：“没过去…没过去哟……”他执棋的手指在空中悬停片刻，
终究还是放下棋子，不再言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默的力量，凝重得如同墓碑。
苏寒晚心头猛地一沉。二十年前……摔死……就在自己住的这幢楼里？楼梯？
这血衣……那名字？她脑子里一根细线嗡地绷紧，所有模糊的碎块剧烈地碰撞起来。
难道那血衣……是……她不敢想下去，只觉得一阵冰冷从脚底板直冲上来，
身体不由得微微发颤。她失魂落魄离开老槐树下的“议事厅”，心头的阴霾不但未散，
反而更深浓更重了几分。那些老人吞吞吐吐的反应和那句“没过去……没过去哟……”，
像冰碴子塞进她胸口。
“沈媛”的、二十年前在这栋楼内惨死的前住户……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自己住的那栋青砖楼。
正是下午好时光，家家户户的门窗多半敞开着。她的视线下意识地在各家窗玻璃后面扫过。
三楼转角那户的窗户缓缓合拢了——她看到邻居谢文彬站在窗户后边。
他就站在自家窗后那片阴影里，静静地看着楼下，目光似乎正好落在她之前站过的位置。
看到苏寒晚抬头，他温和地朝她笑了笑，抬起手，对她做了个“上来坐坐”的邀请手势，
笑容是一贯的和煦谦逊。这温和的邻居谢文彬，几乎是苏寒晚搬来福安里后最早认识的住户，
也是少数能说上几句话的人。他四十多岁的模样，戴副金丝边眼镜，皮肤保养得当，
总收拾得干净体面，说话温和有礼，透着一股书卷气，是社区少有的体面人。
他住三楼角落那一间，似乎也是租户。苏寒晚依稀记得刚搬来头天夜里灯泡瘪了，
是他来热心帮忙换上的；楼道灯坏了他也时常默默修好；甚至她网购的重物送到楼下，
他也碰巧遇上并搭手帮她抬上楼过几次。但此刻，苏寒晚看着他窗户后面那张温和的笑脸，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上头顶，仿佛被一条冰冷湿滑的毒蛇缓缓缠绕住脖颈。他的出现，
为什么总能在如此巧合的时间、如此巧合的地点？那笑容背后的眼神，
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没有一丝波澜。苏寒晚手脚冰凉，不敢细思，
硬着头皮回了谢文彬一个僵硬的笑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躲回了自己的家门。
门关上的瞬间，她才敢大口喘息。关紧的房门，
并不能隔绝来自衣柜的、日益清晰的“窸窣”声。当苏寒晚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映出的人影眼窝深陷，眼下两团淤青般浓重的阴影。
4 真相撕裂她知道自己需要决断了——要么彻底疯了，
要么主动去寻求那个唯一可能存在的、撕裂真相的切口。这日苏寒晚刚打开门准备外出，
赫然发现门口角落又摊着一件灰扑扑满是褶皱的旧衣！污迹斑斑，颜色浑浊，
一股陈旧灰尘与类似腐肉的浊气直冲鼻腔！位置、姿态，
和她最初捡到那件“血衣”时几乎如出一辙！她脑中轰然作响，几乎要尖叫出声，猛地扭头，
走廊空荡荡。余光猛地捕捉到楼上方拐角处，似乎有一片深色衣角飞快地一闪，
消失在三楼的楼梯拐角处——那个方向，正是谢文彬的住处方向！
苏寒晚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僵硬地站了许久，才鼓起万分勇气蹲下身，
用指尖极快地戳了戳那堆衣物——冰冷的触感。质地粗糙厚重，像是某种厚工装外衣。
不是错觉，有人在故意放旧衣物在她门口！谢文彬的身影再一次在她心底清晰刻下，
并投下沉重的阴影。当那种被窥视的毛骨悚然感再次强烈起来时，苏寒晚不再迟疑，
立即关上房门反锁。她扑到电脑前，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
在搜索框里飞快敲下几个关键词——“福安里社区 命案 沈媛”！
网络没有辜负她的孤注一掷。几经辗转，
页面终于艰难地跳出一条陈旧泛黄的新闻报道扫描截图。地方小报的电子版痕迹模糊，
标题却像淬了毒的尖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睛——《福安里七栋突发惨剧！
七旬独居老人沈媛深夜坠楼身亡！》粗黑体的文字标题如同烧红的烙铁，
烫得苏寒晚眼睛生疼。配图是像素极低的现场围挡照片，楼下拉着警戒线，
跌落……警方初步排除他杀……”一个名字瞬间攫取了苏寒晚全部心神——邻居“谢先生”？
其母？沈媛……是谢……文彬的母亲？！他母亲死在这栋楼里？！苏寒晚的呼吸骤停，
血液仿佛凝结成冰，双手冰凉颤抖。新闻扫描图旁边，
贴心地附着一张早年社区表彰活动模糊的黑白合影。前排坐着的老人堆里，
有个满头银丝的老妇笑容平和。即便像素粗糙，苏寒晚仍浑身一抖——照片角落，
在簇拥的老人们身后站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个子不高，身材单薄，
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眉眼轮廓，依稀就是年轻了二十岁的谢文彬！嗡——！
苏寒晚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已被无数怪事拉扯到极限的弦，在重压之下终于狠狠崩断！他，
谢文彬，根本不是什么外来租客！他是沈媛的儿子！他回来了！他就在楼上！
他一直住在母亲毙命的房子里？！而自己门口这件带血污的旧衣……是她坠楼时穿的？！
这个认知带来的震动山呼海啸般席卷了苏寒晚所有心神，恐惧如冰冷的海水瞬间漫过口鼻。
她猛地跌回椅子，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指尖无意识地死死抠着桌沿，
留下深白的划痕。那个温和的邻居形象像一层脆弱的糖纸般分崩离析，
露出了底下深不可测的寒潭！冷静！必须冷静下来！
纸提到沈媛是失足坠楼……谢文彬声称当时自己不在现场……他为什么现在带着血衣回来了？
他为什么要把这血衣塞给自己？他又为什么在半夜叫她的名字？！她猛地打开底层抽屉，
指尖颤抖着飞快翻找那张夹在笔记本里的旧新闻图片。
血衣那一片可疑的暗褐色污斑再次冲击着她的视觉。
一种几乎令她窒息的疯狂猜想突然在混乱的脑海中炸开——血衣上的痕迹位置，会不会……？
苏寒晚猛地扑到网络，近乎偏执地搜索着各种关于高处坠落伤口的图文资料。
指尖在键盘上颤抖，点击鼠标的声音在这绝望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