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拨之后——个关于尊严、救赎与逆光相拥的故事导语他撕了卖卵协议,反手把我抱进怀里。
不是买你,他声音发哑,是赎你。后来我才知,二十年前那个雪夜,
我父亲背着浑身是血的他,在风雪中走了八里路。如今他站在我面前,白大褂染血,
眼神如刀:林棉,从今往后,你是我未婚妻。不等我回答,他低声道:我说了算。
---第一章:错拨雨下得像断了线的珠子,把梧桐路广告栏上的捐卵二字泡得发胀。
林棉蹲在电话亭外,指甲缝里全是墙皮的灰。她数着口袋里最后七枚硬币,
每枚都带着她掌心的汗。一次八千,包成功。广告纸上印着烫金电话,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学生优先,当天结算。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十分钟,
直到雨水顺着刘海滴进眼睛。母亲今早发来的照片还在相册里——父亲躺在ICU病床上,
氧气管插在鼻腔,监护仪上跳动着刺眼的数字:脑出血量35ml。主治医生说,
保守治疗最多撑两周,微创手术要八万。八万……她把硬币攥得发烫,够交三年学费了。
电话亭顶棚漏雨,在水泥地上积出小水洼。她把硬币一枚枚投进去,手抖得厉害。
最后一个数字按下去时,指尖滑了一下。喂?那声音像手术室的金属门被推开,
冷得她打了个寒战。我……我想卖卵……多大?20.读什么?临床医学……大二。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突然冷笑:你学《妇产科学》的时候,老师没讲卵巢储备不可逆?
她哽住。上周《生殖内分泌》课上,教授确实说过:取一次卵,卵巢功能折损五年。
当时她抄笔记的手就在抖,因为书本是助学贷款买的,她输不起。
可我不卖……眼泪砸在话筒上,我爸就活不过明天……砰的一声,电话挂了。
她蹲在电话亭外啃冷馒头,塑料袋窸窣作响。雨越下越大,把捐卵的捐字冲成了爱。
她盯着那个错位的字,突然笑出声。林棉!母亲的语音突然炸响,你哥的债主上门了!
说今天不还五万,就去拔你爸的管!她把馒头塞进嘴里,嚼得腮帮生疼。
五万……比广告上说得还多。她想起上周在图书馆查的资料:正规医院取卵要全套体检,
前后三个月,实际到手不到三万。黑中介倒是敢收五万,但她们宿舍小美说,
有人被摘了卵巢,终身不孕。凌晨一点,手机亮了。不是回拨,
一条陌生短信:仁和医院您的亲属林建国ID: 203751已进入ICU高危名单,
请家属尽快签署手术同意书。——仁和分院神经外科她愣住。
这短信不该发到她手机上——父亲的紧急联系人是母亲。可下一秒,
她想起什么:上周为申请助学金,她用自己手机号绑定了医院家属系统。她颤抖着点开链接,
登录账号。病历首页,
赫然写着:患者姓名:林建国监护人:林棉手机号绑定诊断:急性硬膜外血肿,
脑干受压主治医生:沈砚她正发愣,电话响起。未知号码。她接起,还没开口。林棉。
那声音低沉如刀,你爸的病历,我看过了。她僵住。硬膜外血肿压迫脑干,
现在用甘露醇脱水是饮鸩止渴,七天内必然脑疝。可……可医生说还能保守治疗……胡说,
他打断,你爸是工地摔伤,对吧?当时CT显示血总量15ml,现在翻倍了。
这七天谁在签字拒做手术?我……我妈……张桂香。张桂香?他声音突然一顿,
你母亲是不是在2003年仁和医院做过护工?您……您怎么知道?他没回答,
只问:你父亲是不是常背个旧军绿水壶?上面有‘林建国’三个字?她愣住:您见过我爸?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明天八点,来城西梧桐苑7栋,敲门就行。您……您要五万是吗?
我可以……谁要你钱?他声音突然拔高,我让你来救人!她愣住。原来,
在她挂断卖卵电话的三分钟内,
沈砚就通过医院系统查到了林棉——绑定ICU患者林建国的唯一监护人。
当他看到张桂香签名时,瞳孔骤缩。那是他父亲临终前,唯一愿意多说两句话的护工。
他调出林建国的CT片,又翻出二十年前的老照片:雪夜,工棚,
一个男人背着浑身是血的少年,手里拎着个军绿水壶。是他。他盯着屏幕,指尖发抖。
---第二章:验身凌晨三点的梧桐苑,像一座漂浮在云里的玻璃宫殿。林棉站在7栋门前,
卫衣洗得发白,鞋底开胶处渗进雨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声。铁门无声滑开,
男人倚在玄关,只穿件黑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手里端着半杯威士忌,冰块将化未化。
迟到了。沈砚的目光扫过她湿透的球鞋,我说过穿厚点。她低头盯着自己发抖的脚尖。
这双鞋是大二迎新晚会穿的,后来鞋底裂开,她用胶水粘了三次。此刻胶水失效,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进来。她僵在原地。客厅大得能装下她家三间房,
落地窗外是悬空泳池,水面倒映着满天星斗。茶几上摊着份病历,她瞥见林建国三个字,
瞳孔骤缩——那是父亲的名字。验……验什么?她声音发抖。沈砚突然冷笑:你不是来卖的?
他晃了晃酒杯,琥珀色液体在冰块间晃荡,中介没告诉你规矩?先验货,再谈钱。
手机突然炸响。母亲的语音自动播放:死丫头!今天不打五万回来,我就拔你爸的氧气管!
声波在空旷客厅里回荡,惊飞了窗外一只夜鹭。她腿一软,跪在了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
冰凉的触感顺着膝盖蔓延,像有条毒蛇钻进骨髓。三个月前在急诊科实习,
她见过太多下跪的人——农民工为工伤赔偿跪包工头,癌症患者家属跪医生求床位,
现在轮到她了。处女?沈砚蹲下来,指尖捏住她下巴,验了才知道。他拽着她手腕往卧室走。
走廊墙上挂着一幅解剖图,是女性生殖系统矢状面,每根血管都用金线勾勒。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广告上写学生优先——这些人专门挑学医的下手,知道她们懂行,
不敢声张。卧室门关上的瞬间,沈砚松开她。他径直走向衣柜,
取出一条羊绒毯裹住她:抖什么?冷?他扯松领带说:你去浴室冲个澡,
我会让人送套衣服来。她抱着毯子蜷在浴缸边,水龙头哗哗作响。镜子里的女孩眼窝深陷,
锁骨上还留着昨晚自残的牙印——她曾想用休克骗过体检。门缝下塞进一张纸条:洗完出来,
我有话问你。当她裹着宽大睡袍走出浴室,沈砚正翻看她学生证。床头灯调到最暗,
像手术室里调暗的无影灯。他突然问:《系统解剖学》第七章,臂丛神经分几束?三、三束。
她愣住。《生理学》里,肾小球滤过率正常值?80-120ml/min.他合上学生证,
声音冷下来:现在告诉我,为什么学医的人要卖卵?她咬破嘴唇。助学贷款五万八,
每月还四百;父亲ICU每天费用三千二;哥哥上个月输光了拆迁款,
现在欠着高利贷……这些数字在脑子里打转,最终汇成一句:您要多少钱都行。你走吧,
他突然站起来,你不够格。她抱紧睡袍冲进夜色。寒风卷着落叶抽打脸颊,像无数记耳光。
走到小区门口,保安探照灯扫过来,她看见自己影子缩在墙角,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猫。
三小时后,她又回来了。这一次她站在雨里站了四十分钟,直到保安换岗。铁门滑开时,
她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像具行走的尸体。我……我想通了。她敲门,指甲劈裂,
您要五万是吗?我可以签协议,终身不生育也行……门开了。沈砚穿着手术服,
袖口沾着暗红血迹。他盯着她看了十秒,突然将她拽进屋,反手锁门。这一次,
他没有推开她。他关了顶灯,只留一盏床头暖光。羊绒毯重新裹住她发抖的肩膀,
指尖拂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别怕。她在他怀里发抖,不是因为冷。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当人看,而不是商品。他不再问是不是处女,也不再提钱。他只是抱着她,
像抱住一个在风雪中迷路的孩子。睡吧。他声音低哑,明天起,你不用再跪别人了。
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梦里没有父亲的监护仪,没有母亲的语音,
只有他手术服上淡淡的消毒水味。第一次,她没做噩梦。---第三章:微信清晨六点,
林棉在冷风中打车离开梧桐苑。卫衣袖口还沾着酒气与消毒水混杂的味道,像一场荒诞的梦。
她摸遍全身才发现学生证丢了,心一沉——那张证上有她的医保信息,能查到所有就诊记录。
不用找了。后视镜里,司机突然开口,刚才有个人追出来,把证塞进我车缝里了。
她猛地回头,梧桐苑的铁门已关上,玻璃幕墙映着初升的太阳,像座拒人千里的冰宫。
一周后,仁和医院妇科。林棉坐在诊室外长椅上,白大褂口袋里装着周予安给的纸条:快跑,
他疯了。纸条背面是一串数字——某个私人号码。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十分钟,
想起昨夜腹痛时,沈砚那句别空腹的便签。药还在抽屉最深处,和撕碎的便签混在一起。
林棉?护士叫号。诊室门开,周予安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突然睁大:哟,
这不是从沈大医生家跑出来的姑娘?他瞥见病历本上的名字,笑意更深,宫颈有撕裂,
得用药。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医生!诊室门被推开。沈砚一身白大褂,
胸牌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他目光扫过病历本上的林棉二字,骤然停住。
林棉看见他指尖掐进掌心,手术服袖口那抹暗红血迹又出现了。怎么,他走近,
声音像CT机运转的嗡鸣,昨晚不够,今天来要钱了?周予安皱眉,迅速扫码加她微信,
顺手递过纸条。林棉抓起药单冲出诊室,身后传来沈砚的怒喝:把病历给我!
她躲在楼梯间撕药单。林棉两个字被指甲抠出洞,像她此刻的心。突然,手机震动。沈砚。
药够吗?她盯着对话框,想起昨夜腹痛时,抽屉里那盒被遗忘的药。药是周予安开的,
可包装袋里有张便签——按时吃,别空腹。字迹冷峻如手术记录。她浑身发抖,
立刻删除微信,把药塞进最深处。可刚删完,母亲的语音炸响:你哥欠了十万!明天不还钱,
我就让村霸去拔你爸的管!她缩在床角,指甲抠进掌心。父亲还在昏迷,
哥哥却要把他活活逼死。颤抖着打开手机,搜索那个雪白云朵头像的微信。
输入:您……您说的五万,还能给吗?消息发出,她立刻想撤回。对话框上方,
冷冰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次日清晨,她踩着冻裂的鞋底走向梧桐苑。寒风刺骨,
她以为要回那座让她羞耻的豪宅。可到了医院门口,却见沈砚站在24小时便利店前,
手里拎着热粥。他看她一眼,声音低哑:走吧,我接你上下学。她愣住。从今天起,
他转身走向停车场,白大褂下摆被风吹得轻扬,你爸的命,我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