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棺木刚刚入土，哥哥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野种”。
继母在一旁假惺惺地抹泪，劝我“别怪哥哥，他也是太伤心了”。
我被两个保镖“请”出墓园，连最后一炷香都没能给父亲上。律师宣读遗嘱时，
他们故意不通知我。直到一个月后，集团董事会召开，我拿着真正的遗嘱推开会议室大门。
哥哥正坐在主席位上，意气风发地宣布接任集团CEO。看见我时，他皱眉呵斥：“保安，
怎么让闲杂人等进来了？”我微笑着举起手中的文件：“哥哥，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第一章 墓园逐亲黑色的泥土混杂着雨水的腥气，一块块砸在光亮的棺木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咚，咚，咚。像极了父亲生前书房里，那架老座钟走动的声音，刻板，
规律，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我站在送葬队伍的最前排，雨水顺着黑伞的骨架滑落，
在脚边积起小小的水洼。身上这套昂贵的黑色套装是昨天临时送来的，标签还没剪，
硌得我脖子生疼。就像这个家，光鲜，却从未真正属于我。灵堂里的喧嚣已然远去，
只剩下神父低沉的祷告辞，和着细密的雨丝，飘散在初秋清冷的墓园空气里。
来宾们穿着肃穆的黑衣，像一群沉默的乌鸦，低垂着头，偶尔有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我，
带着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林家的“二少爷”，
一个存在却近乎透明的人。十八年前，父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我回到这座宅子，
身后跟着流言蜚语，说我是他在外面的风流债，母亲是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从记事起，
“野种”这两个字，就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名字旁边——林晞。哥哥林耀站在我斜前方，
身姿笔挺，昂贵的定制西装完美勾勒出他作为林家正统继承人的气度。他甚至没有撑伞，
任由细雨打湿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悲恸，
足以让任何镜头捕捉到他的“孝心”与“担当”。我们的继母，柳月，依偎在他身侧，
用一方精致的黑丝手帕轻轻按压眼角，肩膀微颤，无声胜有声。而我，只是静静站着，
看着那具承载着父亲遗体的楠木棺材，一点点被泥土吞噬。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眼泪，
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钝痛。父亲走得突然，车祸，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这半个月，
我在这个家里，更像一个格格不入的摆设。最后一抔土覆上。神父画了个十字，仪式结束。
人群开始松动，低语声渐渐响起，准备上前对家属做最后的慰问。就在这时，林耀转过身。
他没有看那些即将围上来的宾客，目光直直地射向我，冰冷，锐利，
带着积攒了十八年的厌恶。来了。我心里默念。果然，他抬起手，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杂音，传遍了此刻寂静的墓园：“林晞，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一瞬间，万籁俱寂。只有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噼啪声，格外刺耳。所有目光，
惊诧的、好奇的、了然的，齐刷刷聚焦在我身上。
我甚至能感觉到柳月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弧度。我迎着他的目光，没说话。这种场面，
我习惯了。只是没想过，会在父亲的葬礼上上演。“爸生前糊涂，被你们母子蒙蔽，
把你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养在家里，锦衣玉食地供着。”林耀的声音拔高，
带着刻骨的恨意，“但现在，爸走了！林家不再有你这种野种的位置！”“野种”两个字，
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柳月适时地上前一步，轻轻拉住林耀的手臂，
声音柔柔弱弱，却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耀儿，少说两句！今天是爸下葬的日子，
他是你弟弟……”“弟弟？”林耀猛地甩开她的手，冷笑，“妈，你到现在还帮着他说话？
谁知道是哪个女人生的野种，也配姓林？也配站在这里，玷污爸的安息之地？
”他口中的“妈”，自然是柳月。我的生母，那个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的女人，
早成了这个家庭不能提及的禁忌。柳月“难过”地别过脸，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委屈和悲痛。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目光在我和林耀之间逡巡。
震惊、鄙夷、看好戏的神色，毫不掩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在父亲入土为安的第一时间，他们要彻底把我这个“污点”从林家清除出去。“林家的产业，
是爸一辈子的心血，绝不能落到外人手里！”林耀环视四周，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警告，
“从今天起，林晞，不再是林家的人！滚出墓园，滚出林家！”他话音落下，
两个穿着黑西装、体型彪悍的保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身后，一左一右，像两座铁塔。
“二少爷，请。”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地开口，手却已经不容置疑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力道很大，带着驱逐的意味。我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新坟。墓碑光洁，还没有刻字。
我甚至没能给他献上一炷香。挣扎吗？哭诉吗？在绝对的力量和早已预设的剧本面前，
毫无意义。只会让这场闹剧更添笑料。我轻轻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让保镖抓得更紧。
“我自己会走。”我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林耀讥诮地看着我，
仿佛在欣赏我的狼狈。柳月又“不忍”地开口：“晞晞，你别怪你哥哥……他也是太伤心了，
一时口不择言……以后，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演技精湛，无可挑剔。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任由两个保镖“陪同”着，转身，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那些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冰凉的。
走出墓园大门的那一刻，我回头。黑色的铁艺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
隔绝了里面那个所谓“家”的一切。林耀和柳月被宾客簇拥着，接受着安慰，
俨然已是林家新的主人。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我面前，不是林家的车。保镖拉开车门，
示意我上去。我知道，这辆车会把我送到某个酒店，或者某个公寓，
然后用一笔“遣散费”彻底打发我。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坐进车里，车窗升起，
隔绝了外面的潮湿和寒冷。司机沉默地开着车，驶离这片埋葬着父亲，
也埋葬了我过去十八年的地方。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野种？来历不明？或许吧。
但他们不知道，父亲临终前三天，那个雨夜，他拖着病体，秘密见过一个人。那个人，
不是林耀，不是柳月，而是我。他交给我的，不是温情脉脉的父爱遗言，
而是一个冰冷的U盘，和一句沉重如山的嘱托：“小晞，林家……和耀辉集团，
以后……就交给你了。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么多……密码，是你生日。”U盘里，
是一份经过三重加密，由父亲最信任的私人律师团队经手，
在完全保密状态下订立的最新遗嘱。遗嘱里，
父亲将他名下持有的耀辉集团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以及所有核心资产，
全部留给了我这个“野种”。留给林耀和柳月的，只有几处不动产和一笔信托基金，
足够他们挥霍一生，却再也碰触不到耀辉集团的核心。父亲说，林耀野心太大，心术不正，
柳月只会纵容，集团若交到他们手上，必毁于一旦。而我，虽然年轻，
却像极了他早逝的某个故人，沉静，坚韧，眼里有光。他说，这是赎罪，
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车窗外，城市繁华依旧。我睁开眼，
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墓园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哥哥，继母。这场戏，
才刚刚开始。你们尽情表演吧。毕竟，站得越高，摔得越惨。一个月。我给们一个月的时间，
去享受你们虚假的胜利。一个月后，耀辉集团董事会。我会亲自来取回，属于我的一切。
到时候，希望你们的笑容，还能像今天这样，灿烂。
第二章 扫地出门轿车最终停在了一家位于城市边缘的快捷酒店门口。“二少爷，到了。
”副驾上的保镖转过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腔调，“大少爷吩咐，您暂时在这里落脚。
这是您的行李。”后备箱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登山包。那是我搬进林家时带的，
也是我十八年来所有的个人物品。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几本翻烂的专业书，
一个老旧的笔记本电脑。至于林家这些年为我添置的那些名牌服饰、手表，一样都没有。
他们连这点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或者说，是刻意用这种羞辱的方式划清界限。
另一个保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来，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这是大少爷给您的‘安置费’。拿了钱，
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林家人面前了。”信封很沉，粗略估计有十万块。对于普通人来说，
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对于习惯了林家生活的“二少爷”来说，这点钱，更像是打发叫花子。
尤其，是在刚刚被剥夺了继承权之后。我接过信封，看也没看，随手塞进登山包侧袋。
然后拎起背包，推门下车。雨水立刻打湿了我的肩膀。初秋的寒意透过单薄的布料往里钻。
轿车没有丝毫停留，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下着雨的街道尽头。
仿佛甩掉了一个巨大的麻烦。我站在酒店门口的雨棚下，看着眼前这座陌生的建筑。
霓虹灯招牌在雨水中显得有些模糊。这里离市中心很远，
离林家那个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别墅区，更是隔着一整个世界的距离。办理入住时，
前台小姐看着我只背着个破包、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
直到我拿出身份证——林晞，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引起她的特别关注。也是，
林家那个“野种”的八卦，大概只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流传。房间很小，
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单薄，能听到隔壁电视的声音。我放下背包，走到窗前。
窗外是杂乱的后巷和灰蒙蒙的天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
屏幕上是林耀发来的一条短信，言简意赅：律师明天上午十点，在老宅宣读遗嘱。
你不用来了。不是商量，是通知。或者说，是胜利者的宣告。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几秒，
然后直接删除。连同林耀和柳月的电话号码，一起拉进了黑名单。宣读遗嘱？我当然不用去。
因为真正的遗嘱，正安静地躺在我笔记本电脑的加密文件夹里。而明天那场宣读，
不过是林耀和柳月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是走个过场，名正言顺地将我排除在外，
瓜分他们自以为是的“战利品”。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酒店不稳定的Wi-Fi。
点开那个加密文件，父亲遗嘱的扫描件呈现在眼前。白纸黑字，公证处的钢印清晰无比。
遗嘱的订立日期，就在他去世前一周。
父亲把他名下持有的耀辉集团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占集团总股本的绝对优势，
以及他个人名下的所有房产、存款、有价证券，
除了依法必须保留给配偶的部分和留给林耀、柳月的固定遗产外，全部指定由我一人继承。
遗嘱中特别强调，我继承的股份所对应的投票权，在我成年后即刻完全由我行使。
而留给林耀和柳月的，只有几处位于海外、收益固定的房产，
以及一笔设立好的家族信托基金，他们每月可以领取生活费，但无法动用本金，
更无法干预基金的投资。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对耀辉集团的所有控制权。
父亲在遗嘱附录里还写了一句话，笔迹有些颤抖，
却异常坚定：此决定乃我深思熟虑之结果，为耀辉集团长远计，
望各位股东及同仁理解并支持林晞。支持林晞。我看着这四个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暖流，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压力和冰冷的恨意。林耀，柳月，
你们以为父亲真的老糊涂了吗？你们以为赶走我，就能高枕无忧地吞下整个林家？太天真了。
我关掉遗嘱文件，点开了另一个加密的文档。里面是过去一个月，
我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收集到的资料。关于林耀如何利用集团资源进行不正当利益输送，
关于柳月如何挪用家族基金为自己购买奢侈品甚至补贴娘家，
关于他们在父亲病重期间就开始暗中转移资产的一些蛛丝马迹……这些资料还不完整，
不足以一击致命，但足够让他们在董事会上喝一壶的了。我又登录了一个匿名的云端存储，
里面是几段音频。是父亲临终前，与我那次秘密谈话的部分录音。
当时我下意识地按下了手机录音键，或许是出于不安，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录音里，
父亲虚弱但清晰地交代了遗嘱的存在和U盘密码，以及他对林耀的失望和对我的嘱托。
这是最直接的证据。做完这一切，我合上电脑，走到狭窄的浴室，用冷水冲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圈泛红，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像暗夜里燃烧的火焰。愤怒吗？
当然。委屈吗？或许。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手刃仇敌的冰冷快意。你们夺走的，
我要你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你们施加给我的羞辱，我要你们百倍承受。接下来的一个月，
我过得异常低调。用那十万块“安置费”，
在离市中心稍近但依旧不惹眼的地方租了个小公寓。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
对着电脑屏幕。我重新梳理了父亲留下的所有商业文件，
研究了耀辉集团近十年的财报和重大项目。
我联系了父亲遗嘱中指定的那位绝对可信的私人律师——沈律师，
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作风老派却能量巨大的中年男人。他对于父亲的遗嘱内容毫不意外，
显然早已知情。我们秘密见了几次面，敲定了后续的计划。同时，
我也通过一些非公开的渠道，密切关注着林耀和柳月的动向。果然，
在我“被逐出家门”的第二天，林家在老宅举行了一场小范围的遗嘱宣读会。据说，
林耀拿出的是一份“早期遗嘱”，内容自然是将大部分遗产留给了他这个“嫡子”。
柳月在一旁扮演着伤心欲绝的未亡人角色。
消息灵通的财经媒体用低调的语气报道了林耀即将子承父业的消息。
圈内人虽然对“野种”林晞的只字不提略有微词，但在林耀一手遮天的态势下，
也无人敢公开质疑。林耀以继任者的姿态，迅速入驻耀辉集团总部，开始接手各项业务。
他撤换了不少父亲时代的老臣，安插自己的亲信。柳月则忙着举办各种宴会，
以新任女主人的身份炫耀着她的“胜利”，享受着众人的恭维。
他们彻底沉浸在了唾手可得的权力和财富带来的狂欢中，
早已将我这个被扫地出门的“野种”抛诸脑后。也好。就让你们再得意一会儿。
我像一匹潜伏在暗处的狼，耐心地磨砺着爪牙，等待着那个最佳的反击时刻。直到一个月后，
我的手机收到了沈律师发来的一条简短信息：董事会日期已定，下周三上午十点，
集团顶楼一号会议室。我看着屏幕上的字，缓缓握紧了拳头。时机，到了。
第三章 缺席的宣读林家老宅，遗嘱宣读的那天上午，气氛诡异而紧绷。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了一半，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虚伪和算计。客厅里坐满了人，除了林耀、柳月，
还有几位林家的远房亲戚，两位父亲生前的故交显然是被请来做个见证，
以及林耀的私人律师团队。林耀坐在主位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扶手椅上，
这是父亲生前常坐的位置。他换下了一身黑衣，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脸上已不见墓园时的悲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压制的志得意满。柳月坐在他旁边，
一身素锦旗袍，颈间戴着一串光泽温润的珍珠项链，低眉顺眼，手里捏着丝帕，
偶尔抬眼看看门口，似乎在“期待”着某个不会出现的人。林耀的私人律师，姓赵，
是个面带精明的中年人。他清了清嗓子，打开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式的文件夹。“各位，
请节哀。受林耀先生委托，现在宣读林宏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律师手中的文件上。几位远亲交换着眼神，带着几分好奇和贪婪。
赵律师开始照本宣科。遗嘱的内容果然如我所料，将林氏的核心资产，
特别是耀辉集团的控股权，绝大部分都留给了林耀，
柳月则享有部分房产的居住权和一笔可观的赡养费。对于我，林晞，
遗嘱里只含糊地提到“给予一笔适当的生活补助，以全父子之情”，
金额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份遗嘱的订立时间，显示是三年多前。一位父亲的老友，
姓陈的伯伯，微微皱了下眉，忍不住开口：“老林……就只给小晞留了这么点？
那孩子……”他话没说完，但在座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再怎么是“野种”，
也是林宏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如此厚此薄彼，未免太过不近人情。林耀立刻接过话，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沉痛与无奈：“陈伯伯，您有所不知。爸后来……其实对林晞很是失望。
他的一些行为，实在是有辱门风。爸临终前，其实已经……不太愿意见他了。这份遗嘱，
更能代表爸最终的心意。”他语气诚恳，配上那副“家丑不可外扬”的表情，
很容易让人信服。柳月适时地用丝帕按了按眼角，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啜泣，
更是佐证了林耀的说法。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质疑被轻易地压了下去。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又会真正去关心一个“野种”的死活和公平与否呢？赵律师见状，
赶紧继续宣读后续的财产清单分配细则。整个过程顺利得近乎平淡。没有质疑，没有反对。
林耀和柳月成功地用这份“早期遗嘱”，为他们接管林家产业铺平了道路。
当赵律师合上文件夹，表示宣读结束时，客厅里甚至响起了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
夹杂着对林耀“节哀顺变，重振家业”的恭维。林耀站起身，脸上带着矜持的哀戚，
向众人微微鞠躬：“谢谢各位叔伯长辈前来。耀辉集团是父亲一生的心血，
我林耀必定竭尽全力，不负父亲所托，也不负各位的期望。”他目光扫过全场，
带着新主人的威仪。没有人提起我。仿佛我这个人，从未在林家存在过。宣读会结束后，
宾客们陆续告辞。林耀和柳月亲自送到门口，扮演着知书达理的新主家。坐进车里，
柳月长长舒了口气，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总算把这碍眼的东西彻底扫清了！耀儿，
以后林家就是我们的了！”林耀志得意满地靠在真皮座椅上，点燃一支雪茄：“妈，放心。
耀辉集团，很快就会完全姓林！”他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阴鸷，
“至于那个野种……算他识相，没来自取其辱。找个人盯着点，只要他安分守己，
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嗯，还是耀儿你想得周到。”柳月依偎过去，
抚摸着手指上新戴的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接下来，就是集团董事会了。
你得尽快站稳脚跟。”“放心吧。”林耀成竹在胸，“那几个老家伙，翻不起什么浪。
董事会一过，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集团主席兼CEO！”车子驶离林家老宅，
向着市中心的耀辉集团大厦驶去。车窗外，是繁华的街景，象征着无限的权力和财富。
林耀看着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商业帝国顶端的模样。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志得意满的同时，城市的另一端，那个被他视为蝼蚁的“野种”，
正对着一份真正的、足以将他打入地狱的遗嘱，露出冰冷的微笑。缺席的宣读会，
不过是正戏开场前，一段无足轻重的过场动画。真正的高潮，还在后面。
第四章 暗流涌动接下来的一个月，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林耀以雷霆手段迅速掌控了耀辉集团。他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就是大规模的人事调整。
几位忠于父亲、可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元老被明升暗降，调离了核心权力部门。取而代之的，
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其中不乏一些能力平庸却善于钻营之辈。第二把火，
则是叫停了好几个父亲生前大力推动、着眼于长远发展的研发和基建项目，
将资金集中到了一些短期内能快速拉升股价、风险却极高的资本运作上。
集团内部一时间人心惶惶，怨声载道，但慑于林耀的权势，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
几位跟随父亲打江山多年的老臣，如主管技术的副总裁王叔叔，财务总监李伯伯，
私下里聚会时，无不摇头叹息，为集团的未来深感忧虑。他们尝试过委婉地劝谏，
却被林耀以“时代不同了，需要新思路”为由，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与此同时，
柳月也以董事长遗孀和新任大股东家属的身份，频繁出入集团，对内部事务指手画脚，
甚至插手一些采购和人事安排，安插她的娘家亲戚。她挥霍无度，
用集团的钱为自己购置豪宅、私人飞机，生活极度奢靡，引得员工侧目。林耀的种种行径，
以及柳月的跋扈，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断断续续地传到了我的耳中。我租住的小公寓里，
成了临时的作战指挥部。电脑屏幕上，除了集团公开的财报和公告，
还有沈律师通过安全渠道传递来的一些内部信息。沈律师不愧是父亲最信任的人，
行事缜密老辣。他不仅确认了董事会召开的具体时间和议程，还利用他的人脉，
暗中联络了几位对林耀所作所为极为不满的股东和元老。他没有透露遗嘱的具体内容，
只是暗示，在董事会上可能会有“重大转机”，希望他们能保持中立，甚至必要时施以援手。
“小晞先生，”视频通话里，沈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严肃，“林耀最近的动作很急，
他似乎在抓紧时间巩固权力，甚至可能涉及一些……不合规的操作。我们必须要快，
否则等他完全掌控了董事会，即便遗嘱公布，也会横生枝节。”“我明白，沈叔叔。
”我点点头，“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证据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一个月，我并没有闲着。
除了研究集团事务，我动用了一些父亲留给我的、连林耀都不知道的“暗线”资源，
继续深挖林耀和柳月的把柄。父亲执掌耀辉多年，根基深厚，
岂是林耀短时间内就能彻底清除的？一些对父亲忠心耿耿的旧部，
在确认了我的身份和意图后，暗中提供了不少关键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