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婆婆接来养老门都没有老公要把婆婆接来养老，我当场摔了碗。
“当初我坐月子她怎么说的？‘谁生的谁养’！”现在想让我伺候？门都没有！
可老公居然骂我不孝顺，要离婚。好啊，离就离！分家产时我拿出记账本，整整十八年，
他一分钱家用都没给过。婆婆哭天抢地说我毁了这个家。我笑了：“这才到哪儿？
你们等着瞧。”---2 摔碗对峙离婚威胁“嘭”地一声，
白瓷碗砸在铺着廉价塑料桌布的饭桌上，又弹起来，滚落到地上，摔成了几瓣。
米饭和刚才我夹给李强的那几筷子红烧肉汁溅得到处都是，
油腻腻地糊在那印着俗气大红牡丹的桌布上，像一团团难堪的污迹。李强举着筷子，
僵在半空，脸上那点故作轻松的笑意瞬间冻住了。儿子小磊吓得一哆嗦，
手里的鸡腿掉进了碗里，怯生生地看看我，又看看他爸。“你发什么疯！”李强反应过来，
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声音带着被冒犯的怒气。“我发疯？”我扯着嘴角，
感觉脸上的肌肉都是硬的，声音尖得我自己听着都刺耳，“你再说一遍你刚才放什么屁？
把你妈接来？接到这儿？跟我们一块儿住？养老？”我一连串的问句像钉子一样砸过去。
胸口那股憋了十几年的气，今天终于找到了出口，蹭蹭地往上冒，顶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李强深吸一口气，试图拿出他那套一家之主的派头，但眼神里的心虚藏不住：“是啊，
我妈年纪大了，一个人住在老房子我不放心。接过来怎么了？这不是天经地义吗？晓芬，
你讲讲道理……”“道理？李强，你跟我讲道理？”我“嚯”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瓷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妈当年跟我讲道理的时候，你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画面猛地闪回十八年前，医院，那股消毒水味儿好像现在还堵在我鼻子里。我刚生完小磊，
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婆婆拎着个保温桶进来，脸上那表情，不是喜悦，
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挑剔。她瞥了一眼皱巴巴的儿子，把桶往床头柜一墩，
声音冷得能结冰：“是个带把的啊，还行。不过我们老李家也不是有皇位要继承，
用不着太金贵。谁生的谁养，当妈的本分。”那时李强就在旁边，低着头，削苹果，
一声不吭。苹果皮断了一次又一次。“谁生的谁养！”我把这句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李强，你妈说的，你忘了？啊？我坐月子，她来看过几回？
搭过一把手吗？小磊夜里哭，我抱着在客厅走到天亮，你妈在隔壁房睡得打呼噜！
现在她老了，动不了了，想起儿子媳妇了？想起我这个‘谁生的’该‘养’她了？门都没有！
”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紧紧抠着桌沿，指甲几乎要嵌进那劣质的木头里去。
李强的脸涨红了，是那种羞恼交加的红：“陈晓芬！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你怎么这么记仇？那是我妈！生我养我的妈！她现在需要人照顾！”“哦，现在是你妈了？
需要人照顾了？”我冷笑，“当年需要人照顾我的时候，需要人搭把手带小磊的时候，
她在哪儿？她那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吗？‘谁生的谁养’，这话我记一辈子！让我伺候她？
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你……你不可理喻！”李强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头都在颤，
“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不孝顺、心胸狭窄的女人！”“我不孝顺？”我猛地拨开他的手，
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我对得起你们老李家任何人！我嫁到你们家十八年，当牛做马，
伺候你吃穿，把你儿子拉扯大，我得到什么了？啊？你妈给过我好脸色吗？
帮衬过我们一分一毫吗？现在倒好，直接想塞个祖宗给我供着？李强，你做梦还没醒吧！
”“行！陈晓芬，你行！”李强像是彻底被激怒了，口不择言地吼道，
“这日子你不想过就算了！天天拉着个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这么容不下我妈，那就离！
离婚！”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小磊压抑的、小小的抽泣声。空气好像凝固了，
然后又猛地炸开。我心里那块堵了十八年的巨石，仿佛被这句话砸开了一条缝，
一种混杂着剧痛和扭曲快意的情绪涌了上来。好啊，终于说出来了。这句话，
我以为我会害怕，会崩溃，但真听到了，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麻木。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十八年的男人，此刻面目狰狞，
为了他那个从未真正接纳过我的母亲，轻易地就对我们这个家，对我，判了死刑。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肌肉拉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
声音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好啊。李强，这可是你说的。离就离。”说完，
我没再看他们父子一眼，转身走进了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外面传来小磊更大的哭声和李强烦躁的呵斥。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不是伤心，是憋屈，是恨。十八年，我忍了十八年，够了。
---3 年账本清算开始接下来的日子，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李强开始和我分房睡，
大概是觉得硬气，或者是不想看见我。他照常上班下班，但不再在家吃饭，
估计是在外面解决了，或者去了他妈那儿。我们唯一的交流，就是通过冷冰冰的短信，
讨论离婚和财产分割。他大概觉得，离婚不过是分掉家里那点看得见的存款，
还有这套还在还贷款的房子。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便宜，现在市价涨了不少，
但首付是我爸妈凑了大头，这些年房贷虽然是我们一起还，但家里的开销……哼。
他在短信里一副施舍的语气：房子是我们婚后买的，算共同财产。家里存款对半分，
小磊跟我，你出抚养费。我妈年纪大了，以后跟着我，不用你操心。我看着那条短信，
差点笑出声来。跟我玩这套？李强，你怕是忘了你老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回复：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叫上你妈，一起把账算清楚。他回了个：？
然后又说：你别想耍花样！我没再理他。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不是在悲伤，
而是在整理。我从床底下拖出那个落了灰的旧行李箱，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笔记本。
大大小小，各种封皮，从我们结婚那年开始，一年一本，整整十八本。我翻开最早的那一本，
纸张已经泛黄，字迹还带着点刚结婚时的稚嫩和认真：X年X月X日，
李强工资交回3500，存定期3000。菜钱200，电费80，
水费35……他买烟30。X年X月X日，给我买了一件毛衣，150。他说好看。
心里有点高兴，但他这个月没给家里钱，用的是我的工资。X年X月X日，
婆婆生日，封红包500。李强出的，但我知道他手里没钱，最后还是我垫的。
……一页页，一天天，一笔笔。刚开始，我还抱着希望，觉得他刚成家，没习惯，
以后会好的。后来，记录变成了习惯，也变成了我内心不平衡的证据。他升职，加薪，
奖金……每一笔他得意洋洋告诉我的收入，我都默默地记在旁边，
对照着他拿回家的那点可怜的生活费。X年X月X日，李强说项目奖金发了8000，
给我2000。说他应酬多，要留点钱在身上。他那条新领带，看着不便宜。
X年XX月X日，小磊学费5000，我出的。李强说他的钱买了理财产品，取不出来。
X年X月X日，看见他手机短信，给婆婆转账3000。没告诉我。
……字迹从工整到潦草，心情从期待到麻木，再到后来，每一笔记录都像一根刺，
扎在我心里。我不是没闹过，没吵过。每次一提钱，
他就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嘴脸：“你怎么又提钱？俗不俗？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我一个大男人，在外面不要应酬？不要面子？钱放你那儿，你又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了！
”次数多了，我也懒得吵了。吵也没用，他总有理由。我心凉了，但手没停。这笔账，
我清清楚楚地给他记着。我不是为了有一天离婚用，我只是……只是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证明我不是傻子，证明我的付出，我的委屈，都是真实存在的。天快亮的时候，
我合上最后一本记账本，拿出一个崭新的U盘，把昨晚连夜整理好的电子汇总表拷了进去。
表格里，清晰地列着每年他的收入估算根据他透露的信息和行业平均水平，
他拿回家的生活费，家里的所有大项开支孩子教育、房贷、人情往来、医疗，
以及那巨大的、触目惊心的差额。十八年，不算我付出的家务劳动，
不算我因照顾家庭放弃的升职机会，仅仅是他未承担的家庭开支部分，
加上他私下转移给婆婆的钱款我有几次偷偷记下了转账金额，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我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眼角爬满细纹、眼神却异常冷静的女人，轻轻地说：“陈晓芬，
该清账了。”---4 民政局对峙账目曝光民政局门口，李强和他妈站在一起。
婆婆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旧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撇着嘴，耷拉着眼皮，
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看见我，她立刻把脸扭到一边，
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的声音嘟囔：“丧门星，好好一个家非要作散了。
”李强脸色也不好看，黑着眼圈，大概这几天也没睡好。
他看见我手里只拿着一个普通的文件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大概以为我只是带了身份证户口本之类的东西。“走吧，早点办完早点利索。
”他粗声粗气地说，率先往里走。我没动，看着婆婆：“不急，妈也来了，正好。有些账，
当着大家的面算清楚比较好。”婆婆猛地转过头，瞪着我：“算什么账？
我们老李家有什么账跟你算？你都要跟我儿子离婚了！”李强也停下脚步，
皱眉回头看我：“陈晓芬，你又想搞什么？财产不是短信里都说好了吗？”“说好了？
”我微微扬起下巴，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那是你单方面说好了。我还没同意呢。
”我们没进办理离婚手续的房间，而是在旁边一个给工作人员休息用的小会议室里坐了下来。
我找了个借口把小磊支开了，这种场面，孩子不该看。工作人员大概见多了这种阵仗，
见我们要求先“协商”，也没多说什么。坐下后，李强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赶紧的，
还有什么屁快放！房子、存款，白纸黑字，有什么好多说的？”婆婆在一旁帮腔：“就是！
强子赚的钱买的房子，分你一半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别给脸不要脸！
”我没理她，直接从文件袋里拿出那叠厚厚的、打印出来的汇总表，推到李强面前。然后，
又拿出了那十八本笔记本，像一座小山一样，摞在表格旁边。“李强，
这是我们从结婚到现在，十八年的家庭账目。上面清清楚楚记着，
你每个月拿回家多少生活费，家里每笔大的开销是多少，以及，”我顿了顿，
看着他瞬间变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每个月、每年的收入，和你拿回家的钱，
中间那部分，去哪儿了。”李强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摞笔记本，伸手拿起最上面一本，
胡乱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你跟踪我？查我账？”他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全是震惊和愤怒。“我没那么闲。”我冷冷地说，“你的收入，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或者我从你同事、你酒后的话里拼凑的。至于你没拿回来的那部分，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给你妈了，还是给你自己买名牌充面子了，或者是花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我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去年出差特别频繁的那几个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