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坐车

第一章：朋友圈里的嘲讽“所以说，李先生，你平时的主要通勤方式是……公交？

”坐在我对面的女人，王莉，用她那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轻轻搅动着杯中的拿铁，

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审视与轻蔑。那眼神，像是在菜市场挑拣一块不够新鲜的猪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为了相亲特意翻出来的、洗得有些发白的休闲装，

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介绍人张阿姨把我夸得天花乱坠，说什么“青年才俊”、“稳重可靠”，

结果看来是没把我的“硬实力”交代清楚，或者说，

眼前这位女士自动过滤了所有与她预期不符的信息。“嗯，环保。”我笑了笑，言简意赅。

今天确实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懒得叫车，坐了趟公交，没想到成了第一个被攻击的点。

王莉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假得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环保是挺好，不过嘛，在这个时代，

一个男人到了三十岁，连辆代步车都没有，难免会让人觉得……缺乏一点上进心，或者说，

对未来生活的规划不够清晰。你说呢？”她说话的时候，

目光扫过我放在桌边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帆布双肩包。那里面装着的东西，

可能比她身上所有的行头加上这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值钱，但她显然不会知道。

“代步工具而已，不重要。”我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味道有点淡，

比不上我办公室里的冰山矿泉水。“怎么会不重要呢？”王莉拔高了声调，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言论，“车子是男人的脸面呀！你看我，虽然只是个普通小白领，

但也贷款买了一辆Mini Cooper，出门见朋友、谈事情，起码体面。

像今天这种场合，你要是开车来，我们吃完饭还可以去江边兜兜风，多有情调。

坐公交……啧，一会儿结束了我还得自己打车回去。”我耐着性子，

听着她对我“不上进”的人生进行全方位点评，从座驾到衣着，

再到我目前“据说”只是一家小公司的“普通职员”身份。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

这家位于市中心顶级商圈、需要提前两周预约的米其林一星餐厅，是我定的位置。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提前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时，王莉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

手指飞快地滑动，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容。她偷偷瞄了我一眼，

然后对着手机屏幕开始打字，手指翻飞间，还不忘调整角度，

似乎想把我或者餐厅环境拍进去。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她的动作并不隐蔽，或者说，

她根本不在乎我是否发现。几分钟后，她似乎完成了什么“大作”，满意地放下手机，

重新看向我时，那种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李先生，说实话，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我的生活品质要求还是比较高的，希望你理解。”我还没来得及回应，

我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几下。

是我那个同样闲得发慌、但消息极其灵通的死党兼合伙人赵胖子发来的微信。“卧槽！哲哥！

你快看王莉的朋友圈！这女的真特么是个人才！”后面跟着一连串笑哭和愤怒的表情。

我皱了皱眉，点开赵胖子发来的截图。正是王莉刚发不久的朋友圈动态。

配图是一张角度刁钻的照片，拍到了我放在桌上的帆布包一角和我半截洗得发白的袖子，

背景是餐厅雅致的装修，构图刻意突出了一种“寒酸”与“奢华”的对比。

文字更是刺眼：“奇葩相亲记！介绍人吹得天花乱坠，

结果是个连车都没有、坐公交来的极品！这年头还有这种男人？

真是开了眼了[鄙视][鄙视] 姐妹们避雷啊！这顿人均四位数的饭算是喂了……唉，

心疼我自己。”定位赫然就是这家餐厅。

下面已经有不少共同好友估计是赵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加上的的回复：“天呐！真的假的？

坐公交来这种地方相亲？”“莉莉受苦了，下次姐妹给你介绍好的！”“人均四位数的饭？

让他请客？这种抠搜男必须让他AA！”一股火气“噌”地一下窜上我的头顶，

但很快又被一种极致的冷静压了下去。我李哲混到今天，什么风浪没见过，

还不至于被一个肤浅女人的朋友圈破防。但，这不代表我会忍气吞声。我收起手机，

脸上的笑容反而深了一些，看向正得意洋洋等着我反应的王莉。“王小姐。”“嗯？

”她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平静。“看来，你对这顿饭很不满意？”我语气平和，

甚至带着一丝礼貌的询问。王莉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满意？李先生，

你觉得我该满意吗？环境和食物是不错，可惜对面坐的人，实在让人倒胃口。

我看我们还是AA吧，我也不占你便宜。”“AA？”我轻轻摇头，站起身。

这个动作引得周围几桌客人微微侧目。我并没有提高音量，

但清晰的吐字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不必了。”然后，在王莉和周围人疑惑的目光中，

我从那个她鄙夷不已的旧帆布包内侧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皮夹很普通，

但当我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时，周围瞬间响起了几声细微的抽气声。那是一张通体漆黑，

质感厚重，中央有一个银色罗马骑士图案的卡片——美国运通百夫长黑金卡。

几乎在我亮出卡的同时，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态、早已认出我但得到我眼神示意暂时不要打扰的餐厅经理，

立刻小跑着上前，毕恭毕敬地站定，身体呈四十五度鞠躬。“李先生，

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经理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恭敬。这家餐厅的老板，

是我投资的一个朋友。我将黑卡轻轻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

目光却始终锁定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放大的王莉身上。我的声音清晰、冷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在安静的餐厅里：“这桌，免单。”然后，

我抬手指向对面已经完全僵住、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的王莉，对经理说：“至于这位女士，

请她出去。我们餐厅不欢迎对客人进行恶意拍照和公开侮辱的顾客。

”第二章：经理的鞠躬与全场的寂静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王莉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表情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然后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的羞愤交加，最后定格为一种煞白的恐惧。她的嘴唇哆嗦着，

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传说中的黑卡，

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餐厅经理的腰弯得更低了，几乎成了九十度。“是，李先生！

立刻照办！”他转过身，面对王莉时，脸上的恭敬瞬间切换为职业化的冰冷与强硬，

“这位女士，请您立刻离开本餐厅，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其他客人用餐。

如果您不配合，我们将不得不采取必要措施。

”“你……你们……”王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却带着颤抖，“凭什么赶我走？

我……我是来消费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经理面无表情：“我们尊重每一位守规矩的客人。但您刚才的行为，

包括但不限于偷拍其他客人并发布带有侮辱性内容的公开信息，已经严重违反了本店的规定，

并且对李先生构成了名誉侵害。我们有权利拒绝为您提供服务。请！

”“他……他……”王莉指向我，手指都在发抖，“他怎么可能有黑卡？一定是假的！对！

肯定是假的！你们不要被他骗了！一个坐公交的穷鬼，怎么可能有黑卡？！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刺耳，在原本高雅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周围的客人们纷纷投来鄙夷、好奇、看热闹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天啊，真的是黑卡吗？我只在网上见过！”“这女的也太蠢了吧？真人不露相没听说过？

”“活该！看不起坐公交的，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拍照发朋友圈嘲笑相亲对象？

这情商也是没谁了，社死现场啊……”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王莉的耳朵里，

她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重新坐下，

对经理摆了摆手。经理会意，立刻通过对讲机叫来了两名身材高大的保安。“女士，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保安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压迫感十足。王莉看着逼近的保安，

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餐厅也不是在吓唬她。强烈的羞耻感和恐惧让她几乎崩溃，

她猛地抓起自己的包，带着哭腔冲我喊道：“李哲！你……你混蛋！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等着！”说完，她再也无法承受四周投射来的各种目光，像个逃兵一样，

在保安的“护送”下，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地冲出了餐厅大门。

她那条“炫耀”人均四位数的朋友圈，此刻成了她公开处刑的最佳背景板。

经理再次向我深深鞠躬：“李先生，非常抱歉，让您有了如此不愉快的体验。

今天您的所有消费免单，并且我们餐厅将为您准备一份特别的歉意礼物，希望您能息怒。

”我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不关你们的事。麻烦帮我换一杯水。”“马上为您更换！

是我们最好的冰山矿泉水！”经理如蒙大赦，亲自去张罗了。餐厅渐渐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微妙气氛和时不时偷瞄向我的目光，

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深深烙印在在场每个人的脑海里。

我甚至能感觉到几个年轻女孩投来的灼热视线。我若无其事地拿起菜单，

准备点些东西安抚一下被恶心到的胃。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赵胖子的狂笑语音：“哲哥！

牛逼！太牛逼了！哈哈哈哈！我已经看到现场视频了！哪个好心人发的群里！王莉那脸绿的，

跟黄瓜似的！你这波操作简直教科书级别的打脸！爽！今晚必须庆祝！

”我回了两个字：“低调。”心里却冷笑一声。这件事，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

王莉那条朋友圈，以及她刚才狼狈逃窜的样子，恐怕已经在她的小圈子里炸开了锅。而这，

仅仅是个开始。她不是看重面子，喜欢炫耀吗？那我就让她好好“风光”一把。

第三章：发酵的社死与迟来的道歉果然，不出我所料。

当我慢条斯理地享用完这顿迟来的午餐，正准备离开时，

我的手机开始被各种陌生号码和微信好友申请轰炸。

有王莉歇斯底里的质问和咒骂我直接拉黑，

有她闺蜜拐弯抹角的试探和说情我懒得理会，

甚至还有介绍人张阿姨带着哭腔的道歉电话。“小哲啊！哎呀我的天呐！阿姨真是瞎了眼了！

怎么会把这种没教养的女孩子介绍给你啊！阿姨真是……真是没脸见你了！

”张阿姨在电话那头捶胸顿足，“王莉那丫头，刚才跑回家哭得死去活来，

她爸妈也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把他们家女儿害惨了！可是……可是这怎么能怪我呢？

谁让她自己那么势利眼，还发那种朋友圈！这下好了，她单位同事、领导、朋友全都知道了！

听说她们公司大老板都过问了，觉得影响公司形象！她工作可能都要保不住了！

”我平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张阿姨，这事跟您没关系。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

”“唉，小哲，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爸妈说，想当面给你道歉，

你看……”张阿姨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歉就不必了。”我打断她，“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

以后这类相亲，也麻烦您不用再替我费心了。”挂断电话，我走出餐厅，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并没有叫车，而是习惯性地走向附近的公交站台。对我而言，

坐公交、挤地铁只是一种习惯，一种观察这座城市和芸芸众生的方式，与财富多寡无关。

只可惜，很多人不懂，或者说不愿意懂。回到位于市中心顶级公寓的家中，我泡了杯茶，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车水马龙。赵胖子的电话又追了过来。“哲哥，后续来了！

劲爆消息！”赵胖子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王莉那家公司，

就是我们之前评估过、觉得企业文化有问题最终放弃投资的那家小破上市公司，

不知道哪个多嘴的把今天的事捅到他们董事会了！现在高层震怒，

觉得王莉的行为严重损害公司声誉，据说已经勒令她停职反省，很可能要开除！而且，

圈子里都传开了，她这下算是彻底‘出名’了，

以后想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找个体面工作都难咯！”我抿了口茶，语气淡然：“咎由自取。

”“不过哲哥，我听说她爸妈有点门路，好像托关系找到了‘诚悦资本’的刘副总，

想让他当个和事佬，约你吃个饭，当面赔罪。你看……”诚悦资本的刘副总？我微微挑眉。

那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和我们公司有些业务往来，但关系不算深。看来王莉家确实急了，

连这层关系都动用了。“你看着应付就行。”我对赵胖子说，“我没兴趣见他们。”“明白！

放心，交给我！保证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悔不当初！”赵胖子嘿嘿坏笑。

我以为这件事会以王莉的社死和可能的失业告终，渐渐淡出我的生活。没想到，第二天下午，

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来电显示是“林薇”。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这是谁。林薇，

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暗恋过整整四年的女孩。她是我们系的系花，成绩好，气质佳，

家境似乎也不错，当年身边追求者众多。而我，

那时候只是个埋头学习、偶尔和赵胖子捣鼓点小项目、毫不起眼的普通学生。毕业多年，

我们几乎没再联系，只是偶尔在朋友圈点赞之交。她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带着一丝疑惑接听了电话。“喂，是李哲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又带着些许紧张的女声，依旧是记忆中那样悦耳。“是我，林薇？

好久不见。”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嗯，好久不见……冒昧打扰你。

”林薇的声音有些犹豫，“我……我听说了一点昨天的事情。”我立刻明白了。

王莉和林薇似乎是高中同学，虽然关系不一定多密切，但肯定在一个圈子里。消息传得真快。

“哦，你说那个啊。”我语气轻松，“小事一桩，已经过去了。”“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

但对王莉来说……”林薇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李哲，我知道我没立场说什么。

王莉昨天的行为确实很过分，很幼稚。但……但她也真的受到教训了。她今天找我哭诉，

说工作可能保不住了，她爸妈也急坏了。她……她想当面向你道歉，又不敢联系你，

所以托我……问问你，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我沉默了片刻。林薇的出面，

确实让我有些意外。记忆中那个骄傲的女生，竟然会为了王莉来说情？

看来王莉家给的 pressure 不小，或者，林薇本身就是个比较心软的人？“林薇，

如果你是出于同学情谊来当说客，那大可不必。”我缓缓说道，“这件事的本质，

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她侮辱的不是我坐公交这件事，

而是她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势利和愚蠢。这种人，我不觉得有必要再有任何交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林薇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我打电话给你，也不完全是为了她。更多的是……好奇。”“好奇什么？

”“好奇……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当年的你，

和现在能让一家米其林餐厅经理鞠躬、手握黑卡的李哲，似乎……变化很大。而且，

处理事情的方式，也这么……干脆利落。”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人总是会变的。

就像你，当年可是我们系里公认的女神，现在不也主动联系我这个老同学了？

”电话那头传来林薇一声轻微的嗔怪：“李哲！你……你还是那么会说话。算了，

我不替她当说客了。不过……作为老同学，有机会的话，一起吃个饭？纯粹叙旧，不谈别的。

”这个邀请，倒是有点意思。我脑海中浮现出大学时林薇明媚的笑容，

和昨天王莉那副嘴脸形成了鲜明对比。“好啊。”我爽快地答应，“时间地点你定，

告诉我一声就行。”挂断林薇的电话，我若有所思。王莉这件事，

似乎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开始波及到一些我未曾预料的人和事。生活，

果然比小说更精彩。第四章：同学会上的暗流和林薇的“叙旧饭”约在了周末，

一家格调清雅的日料店。出乎我意料的是，林薇并没有过多追问我的现状，

反而更多地聊起了大学时代的趣事，以及她这几年的工作和生活。

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沉稳、知性，言谈举止间透着一种舒适的温柔。我们相谈甚欢，

仿佛回到了那段青涩的校园时光。临分别时，林薇看似不经意地提起：“对了，

下周末我们班有个小范围的同学会，就在本市，一些留在本地的同学聚聚，你要不要来？

”同学会？我本能地想拒绝。大学时我比较低调，除了赵胖子等少数几人，

和其他同学交往不深。而且，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种场合难免会有攀比和炫耀。

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林薇微笑着说：“就是简单吃个饭，聊聊天。没几个人，都很随意的。

大家这么多年没见，正好聚聚嘛。而且……”她顿了顿，眼神略带深意，“听说周浩也会来，

他最近好像混得风生水起，一直想组织同学会呢。”周浩？我记起来了，我们班的班长，

家境优渥，当年就喜欢出风头，也曾经追求过林薇，不过好像没成功。他要是来，

这同学会恐怕就没那么“简单随意”了。我忽然改变了主意。去看看也好，

看看当年那些同学们，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模样。顺便，也看看周浩是如何“风生水起”的。

“好啊，具体时间地点发我。”我答应了。林薇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太好了！

那我到时候把地址发你。”转眼到了同学会那天。地点定在了一家高档中餐厅的包间。

我依旧是那副休闲打扮，打了个车过去。到包间时，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气氛正热络。

我的出现，让热闹的场面稍微安静了一瞬。几个同学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陌生、好奇，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毕竟，当年的我太不起眼了。“哟！这不是李哲吗？稀客啊！

”一个穿着名牌Polo衫，手腕上戴着明晃晃金表的男人率先开口，正是周浩。

他比大学时发福了些，头发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派头十足。“这么多年没见，

你还是老样子啊，这么……朴素。”他特意加重了“朴素”两个字，引来几声附和的笑。

林薇坐在靠里的位置，看到我进来，微笑着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她旁边的空位。

周浩看到林薇的动作，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换上热情的笑容：“来来来，李哲，快坐！

大家都别愣着，点菜点菜！今天这顿我请客，大家放开吃放开喝！”席间，

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工作、收入、房子、车子展开。周浩无疑是绝对的主角，

他高谈阔论着自己如何通过家族关系和人脉，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家投资公司的副总，

年薪百万，刚换了辆保时捷卡宴，又在哪个高端楼盘买了房。几个同学围着他，

奉承之声不绝于耳。“浩哥牛逼啊！当年就是咱们班的领军人物！

”“以后可得多提携提携老同学啊！”“是啊浩哥，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别忘了兄弟们！

”周浩志得意满地享受着众人的追捧，目光不时瞟向林薇，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赞赏。

但林薇只是礼貌地微笑着，偶尔和我低声交谈几句，询问我一些近况，

对我的“普通”工作表现出了真诚的兴趣，这让周浩有些不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周浩似乎觉得风头被我这个“闷葫芦”抢走了一些，又把矛头对准了我。“李哲啊，

听说你毕业后进了家小公司？怎么样，现在混到管理层了吗？”周浩晃着酒杯，

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关切。“还行，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淡淡回应。“喜欢的事情？

呵呵，年轻人有理想是好事。”周浩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不过啊，现实是骨感的。男人嘛，

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你看我，虽然累点，但收入和社会地位摆在这里。像你现在这样，

一个月挣那点死工资，什么时候才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啊？连辆车都没有吧？

出门多不方便。”这话一出，桌上再次安静下来。几个同学的目光在我和周浩之间逡巡，

气氛有些尴尬。显然，周浩是听说了什么，可能从王莉那边传出的风言风语，

知道了我“坐公交”的事，特意拿来奚落我。林薇皱了皱眉，想开口说什么，

我轻轻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没关系。我抬起头，迎上周浩那挑衅的目光，笑了笑：“车嘛，

代步工具而已，有时候坐公交地铁，更能体验生活。”“体验生活？

”周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李哲，你还是这么天真！这年头，没辆好车，谁看得起你？

谈生意都没底气！就说今天这地方，你打车来的吧？多掉价！像我，开着卡宴过来，

门童的态度都不一样！”他越说越起劲，

仿佛要通过贬低我来彻底奠定自己在这场同学会中的核心地位。就在这时，

包间的门被敲响了，然后被推开。

餐厅的总经理亲自端着两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走了进来，

脸上堆满了热情甚至略带谄媚的笑容。“周总，各位贵宾，打扰一下。

”总经理径直走到主位，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看向今天做东的周浩，

而是目光扫视一圈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总经理微微躬身，

对我说道：“李先生，没想到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抱歉！

这是本店珍藏的罗曼尼康帝，小小敬意，不成意思，请您和您的朋友们品尝。

今天所有的消费，我已经吩咐给您免单了，希望您用餐愉快！”整个包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看那两瓶闪着诱人光泽的顶级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