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流云城边缘这处破落的院落吞噬得只剩下昏黄的灯火。
界阁总部，曾经或许有过辉煌，如今只剩西壁透风的堂屋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桌上摆着几盘简陋的酒菜，本该是一场好聚好散的散伙宴，此刻却无人动筷，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绝望和压抑的味道。
林风坐在主位，一张不算英俊但颇为耐看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掩饰不住的疲惫和阴霾。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兄弟——卫擎、常伯、熊奎、苏晚萤……还有缩在角落里，头几乎埋进胸口，连灯光都不敢触碰的陆小游。
“人都到齐了。”
林风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赤沙会那趟差事……砸了。”
他刻意避开了陆小游的方向，但所有人的目光，或愤怒或惋惜或无奈，都若有若无地瞟向了那个角落。
“货没了，之前说好的佣金，一分钱也别想了。”
林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本来指望这最后一笔，给大家分了，多少算个好念想，咱们各奔东西，江湖路远，有缘再见……现在看来，这‘散伙饭’，是吃不成了。”
堂屋内一片死寂，只有灯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几个年轻些的阁员己经红了眼眶，常伯这个老成持重的老人，也是长吁短叹，愁容满面。
就在这时，门外，面色沉稳如山的卫擎快步走了进来，他刚从赤沙会那边回来。
“老大，”卫擎走到林风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凝重，“我去见了厉会长。
事情……比我们想的还麻烦。”
林风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提条件了？”
卫擎点了点头，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提了，他说，第一，我们砸了他的货，坏了他的生意，他要我们赔偿全部本钱——五十块中品灵石！
少一块都不行！”
“五十？！”
堂内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五十块中品灵石！
对于他们这个连下个月伙食都快付不起的破落组织来说，简首是天文数字！
脾气最火爆的熊奎猛地捏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向陆小游。
卫擎像是没看到众人的反应，继续道：“第二，厉会长说了，这笔账结清之前，我们界阁，不准散伙！
他话撂得很死，说怕我们人一散，他这笔账就成了烂账、死账，必须我们整个界阁顶着！”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众人心中仅存的那点“散伙就能解脱”的念想。
常伯失声：“连走……都走不了了？”
卫擎深吸一口气，看向林风，说出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点：“第三，厉会长放话，要是我们敢偷偷跑路，或者到期拿不出灵石来抵债，他赤沙会不是开善堂的。
到时候就得整个界阁，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给他赤沙会当牛做马，干活抵债！
什么时候把这五十块中品灵石的账，连本带利还清了，什么时候才能脱身！”
另外卫擎补充道，“那批被污染的灵草，他让我们自己拉回来了，说晦气，他不要。”
“干活抵债……”这西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意味着什么？
失去自由，沦为附庸，永无出头之日！
落入修真界底层，比凡人奴隶好不到哪里去！
“废物！
都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熊奎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猛地站起身，指着角落里的陆小游破口大骂，“五十块中品灵石！
还要我们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你怎么不去死！”
陆小游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
林风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他不算高大，但此刻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厉。
喝止了熊奎，也震慑住了堂内的骚动。
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
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前方虚空，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哭也罢，骂也罢，事己至此！
说什么都晚了！
厉枭要钱，也要我们这个‘阁’在，那就让他看着！”
他转向卫擎，命令道：“卫擎，先把小游带下去，关柴房！
让他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卫擎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几乎是拎小鸡一样，将失魂落魄、毫无反抗的陆小游带了出去。
堂屋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的绝望。
林风看着剩下的这些跟着他混饭吃，如今却要一起背负巨债的兄弟们，心中五味杂陈。
他妈的，老子只想带着大家混口安稳饭，怎么就摊上这破事了！
但他脸上没有显露分毫，只是沉声道：“厉枭那边肯定给了期限。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让他看到，我们没跑，还在想办法！
所有人，都给我听着！”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回去！
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翻出来！
哪怕是一块碎灵石，一株不值钱的草药，都给我拿出来！
还有仓库里那些积了几代灰的破烂玩意儿，我亲自去查！
我就不信了，凭我们这么多人，连让他暂时闭嘴的钱都凑不齐！”
话音落下，不再看众人，转身朝着后院那阴暗潮湿的仓库走去。
背影在昏黄的灯火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被命运扼住咽喉，却仍要拼命挣扎的孤注一掷。
散伙宴的残羹冷炙，在空荡荡的堂屋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一场惊雷，将界阁这艘破船，彻底砸向了未知的深渊。
界阁总部，曾经或许有过辉煌，如今只剩西壁透风的堂屋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桌上摆着几盘简陋的酒菜，本该是一场好聚好散的散伙宴，此刻却无人动筷，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绝望和压抑的味道。
林风坐在主位，一张不算英俊但颇为耐看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掩饰不住的疲惫和阴霾。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兄弟——卫擎、常伯、熊奎、苏晚萤……还有缩在角落里，头几乎埋进胸口，连灯光都不敢触碰的陆小游。
“人都到齐了。”
林风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赤沙会那趟差事……砸了。”
他刻意避开了陆小游的方向，但所有人的目光，或愤怒或惋惜或无奈，都若有若无地瞟向了那个角落。
“货没了，之前说好的佣金，一分钱也别想了。”
林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本来指望这最后一笔，给大家分了，多少算个好念想，咱们各奔东西，江湖路远，有缘再见……现在看来，这‘散伙饭’，是吃不成了。”
堂屋内一片死寂，只有灯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几个年轻些的阁员己经红了眼眶，常伯这个老成持重的老人，也是长吁短叹，愁容满面。
就在这时，门外，面色沉稳如山的卫擎快步走了进来，他刚从赤沙会那边回来。
“老大，”卫擎走到林风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凝重，“我去见了厉会长。
事情……比我们想的还麻烦。”
林风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提条件了？”
卫擎点了点头，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提了，他说，第一，我们砸了他的货，坏了他的生意，他要我们赔偿全部本钱——五十块中品灵石！
少一块都不行！”
“五十？！”
堂内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五十块中品灵石！
对于他们这个连下个月伙食都快付不起的破落组织来说，简首是天文数字！
脾气最火爆的熊奎猛地捏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向陆小游。
卫擎像是没看到众人的反应，继续道：“第二，厉会长说了，这笔账结清之前，我们界阁，不准散伙！
他话撂得很死，说怕我们人一散，他这笔账就成了烂账、死账，必须我们整个界阁顶着！”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众人心中仅存的那点“散伙就能解脱”的念想。
常伯失声：“连走……都走不了了？”
卫擎深吸一口气，看向林风，说出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点：“第三，厉会长放话，要是我们敢偷偷跑路，或者到期拿不出灵石来抵债，他赤沙会不是开善堂的。
到时候就得整个界阁，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给他赤沙会当牛做马，干活抵债！
什么时候把这五十块中品灵石的账，连本带利还清了，什么时候才能脱身！”
另外卫擎补充道，“那批被污染的灵草，他让我们自己拉回来了，说晦气，他不要。”
“干活抵债……”这西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意味着什么？
失去自由，沦为附庸，永无出头之日！
落入修真界底层，比凡人奴隶好不到哪里去！
“废物！
都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熊奎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猛地站起身，指着角落里的陆小游破口大骂，“五十块中品灵石！
还要我们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你怎么不去死！”
陆小游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
林风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他不算高大，但此刻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厉。
喝止了熊奎，也震慑住了堂内的骚动。
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
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前方虚空，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哭也罢，骂也罢，事己至此！
说什么都晚了！
厉枭要钱，也要我们这个‘阁’在，那就让他看着！”
他转向卫擎，命令道：“卫擎，先把小游带下去，关柴房！
让他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卫擎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几乎是拎小鸡一样，将失魂落魄、毫无反抗的陆小游带了出去。
堂屋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的绝望。
林风看着剩下的这些跟着他混饭吃，如今却要一起背负巨债的兄弟们，心中五味杂陈。
他妈的，老子只想带着大家混口安稳饭，怎么就摊上这破事了！
但他脸上没有显露分毫，只是沉声道：“厉枭那边肯定给了期限。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让他看到，我们没跑，还在想办法！
所有人，都给我听着！”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回去！
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翻出来！
哪怕是一块碎灵石，一株不值钱的草药，都给我拿出来！
还有仓库里那些积了几代灰的破烂玩意儿，我亲自去查！
我就不信了，凭我们这么多人，连让他暂时闭嘴的钱都凑不齐！”
话音落下，不再看众人，转身朝着后院那阴暗潮湿的仓库走去。
背影在昏黄的灯火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被命运扼住咽喉，却仍要拼命挣扎的孤注一掷。
散伙宴的残羹冷炙，在空荡荡的堂屋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一场惊雷，将界阁这艘破船，彻底砸向了未知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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