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宁筝，是个跑腿的。为了省钱，租了个出了名的老破小。结果刚住一个月，
对门的邻居就死在了家里，死亡时间是深夜。警察来了，说我是最大嫌疑人。
因为整栋楼唯一的监控，在那天晚上坏了。而我的指纹，出现在她家的门把手上。
最要命的是，他们在我床底下，找到了一个带血的存钱罐，跟死者家里丢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百口莫辩，被所有人当成凶手。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这栋凶宅……开始闹鬼了。
水龙头会在半夜自己打开，电视机会自动播放死者生前最爱看的戏曲，甚至，
我还会在镜子里看到不属于我的东西。它们好像在告诉我，真正的凶手，就藏在我身边，
对我笑。1.她死在门口，血没干我叫宁筝，一个给全城人跑腿的。凌晨三点，
我刚送完一单加急文件，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租住的老破小。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就坏了，
一片漆黑。我摸着墙，数着步子往里走。空气里有股味道。不是下水道返上来的那种，
也不是谁家剩饭馊了的味儿。是一股铁锈混着腥气的味，很淡，但钻鼻子。我没多想，
只想赶紧回屋睡觉。掏钥匙开门的时候，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我低头，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一看。一只脚。一只穿着红色绣花布鞋的脚，脚踝瘦得跟柴火棍似的。
我脑子“嗡”一下就炸了，手机差点脱手。光亮往上移，
我看到了对门张奶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她就那么躺在自家门口，眼睛睁得老大，
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身下的水泥地，晕开一小滩暗红色的、黏糊糊的液体。血还没干。
我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角，抖着手拨了110。警察来得很快。
三男一女，穿着制服，表情严肃。楼道里亮起了刺眼的白光灯，把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那股铁锈味更浓了。带头的那个警察姓张，三十多岁，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
“你叫宁筝？”他问，手里拿着个本子。我点头，牙齿还在打颤。“第一个发现死者？
”我又点头。“凌晨三点回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跑腿。
”他旁边一个年轻点的小警察，拿笔记了下来，嘴里小声嘀咕：“跑腿的搞这么晚？
”张警官没理他，继续问我：“你跟死者熟吗？”“就……邻居，偶尔碰见会打个招呼。
”我说的是实话。张奶奶人挺孤僻的，平时很少出门。“就只是这样？”“嗯。
”张警官没再问了，让那个女警带我先回屋。我进了自己那间不到二十平的出租屋，
心脏还在狂跳。女警叫周洁，人还算温和，给我倒了杯热水。“别怕，就是例行问话。
”我捧着杯子，水是热的，可我的手还是冰凉。门外，法医和勘察人员进进出出，
闪光灯不停地闪。我听见他们在小声交谈。“颅骨钝器击伤，失血过多死亡。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现场有翻动痕迹，
初步判断是入室抢劫杀人。”我稍微松了口气，抢劫杀人，
总跟我这个穷跑腿的扯不上关系吧。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
就听见张警官在门口喊了一声：“小周，带她出来！”我跟着周洁走出去。楼道里，
一个勘察人员正蹲在张奶奶家门口，用镊子夹着什么东西。张警官指了指门把手。“上面，
发现了两组指纹。一组是死者的，另一组……是你的。”我整个人都懵了。“不可能！
我……我没碰过她家门把手！”“是吗？”张警官冷笑一声，“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让开身，我看到另一个警察从我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戴着白手套，捧着一个证物袋。
袋子里，是一个红色的陶瓷小猪存钱罐。小猪的脑门上，有一道裂痕，
上面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这是从你床底下找到的。”张警官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锤子，
一锤一锤砸在我心上。“死者家属说，死者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存钱罐，用来攒硬币的，
现在不见了。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就是凶器。”我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床底下，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从来没见过！“我没有！这不是我的！我没杀人！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张警官不为所动。“这些话，留着跟我们回去慢慢说。”他一挥手，
两个警察上来，一边一个架住我。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我的手腕。
2.警察说，人是我杀的审讯室的灯，白得晃眼。冷气开得很足，风口对着我的后颈吹，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面的张警官，一杯热茶喝了半天，就是不说话。他在耗我的耐心。
旁边的周洁负责记录，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音，听得我心烦。终于，
张警官把杯子放下，发出一声轻响。“宁筝，二十四岁，老家北方的，来本市三年，
无固定职业，主要靠网络平台接单做同城跑腿。”他看着手里的资料，像在念悼词。
“你认识死者张秀莲，也就一个月。对吧？”“我才搬过来一个月。”我开口，声音有点哑。
“一个月，时间不长。”他点点头，“但足够你摸清一个独居老人的底细了。
”我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眼神锐利，“你发现她有存钱的习惯，手头缺钱，就动了歪心思。入室盗窃，被她发现，
然后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人。”这套说辞，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遍。“我没有！
”我捏紧了拳头，“我虽然穷，但我不偷不抢！我没杀人！”“是吗？
”张警官从旁边拿起一个文件袋，倒出几张照片。照片上，是我跟一个男人的聊天记录。
“筝筝，我妈手术费还差两万，你能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我一定尽快还你！”我认得，
这是我前男友发给我的。我们分手快半年了，他妈确实病了，跟我借钱，我没借。
“我们查了你的银行流水，你所有的卡加起来，不到五百块。但是你前男友，急需两万块。
”张警官指着照片，“动机，我们已经找到了。”我气得发笑：“就因为这个？就因为我穷，
我就该是杀人犯？”“证据不会说谎。”张警官把那张存钱罐的照片推到我面前，
“凶器在你床底下找到，死者家门把上有你的指纹。现在，连动机都有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浑身发冷。我说什么都没用。
他们已经认定我就是凶手了。他们觉得，一个穷困潦倒的跑腿女，为了钱，
完全干得出杀人越货的事。“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到家的时候，人已经死了。门把手上的指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存钱罐，
是有人栽赃陷害我。”“谁栽赃你？”张警官靠回椅子上，抱着胳膊，
一脸“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的表情。我答不上来。我一个外地来的，
在这座城市里无亲无故，除了工作，几乎没什么社交。谁会费这么大劲来害我？
“说不出来了？”我闭上嘴，不说话了。跟一群已经给你定了罪的人，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
审讯持续了很久，车轱辘话来回说。最后，我的律师来了。是平台给我找的法律援助，
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姓王。小王律师跟警方交涉了一番，最后的结果是，
证据链还不完整，可以申请取保候审，但不能离开本市，要随传随到。我被放出来了。
走出警局大门，天已经亮了。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手机早就没电了，我身上一分钱没有。我不知道该去哪。那个所谓的“家”，
现在是案发现场，被贴上了封条。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路边的早餐店，
飘出包子的香气。我才感觉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在我茫然四顾的时候，
一辆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筝筝！”是许蔓，
我唯一的闺蜜。她是我来这个城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我看到新闻了，
电话也打不通，快急死我了！”她眼睛红红的，直接下车过来抱住我。
我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瞬间就断了。我抱着她，
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蔓蔓，他们说我杀人……”“别怕，我相信你。
”许蔓拍着我的背，语气坚定，“走，先跟我回家。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扛。
”我跟着她上了车。坐在温暖的车里，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也许，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还有许蔓。3.午夜十二点，它回来了我在许蔓家暂时住了下来。
她家不大，一室一厅，但被她收拾得很温馨。她给我找了干净的衣服，煮了碗热腾腾的面。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警察凭什么说你杀人？
”许蔓坐在我对面，眉头紧锁。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从发现尸体，
到指纹和那个该死的存钱罐。许蔓听完，气得直拍桌子。“这不明摆着是栽赃吗！
谁没事会把凶器藏自己床底下？还等着警察来搜？傻子才这么干！”她的话，
说到了我心坎里。“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他们不信。”我苦笑。“他们就是看你好欺负！
”许蔓拉着我的手，“筝筝，你别怕。我帮你找最好的律师，我们一定能把案子翻过来！
”我心里一暖：“蔓蔓，谢谢你。”“谢什么，我们是姐妹。”接下来的几天，
许蔓真的在为我的事奔波。她咨询了好几个有名的律师，还帮我在网上发帖子，说明情况。
虽然帖子很快就被删了，但她的这份心意，让我很感动。案子没什么进展。警方那边，
没有任何新的线索。我头上的嫌疑，也一点没洗清。我每天待在许蔓家里，不敢出门。
网上已经有我的照片和信息了，标题很刺眼——《蛇蝎跑腿女为两万块锤杀独居老人》。
底下评论不堪入目。我成了名人，一个杀人犯。跑腿平台也跟我解了约，
我的账号被永久封禁。我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个星期后，小王律师打来电话，
说我的房子解封了，可以回去拿东西。我必须得回去一趟。我的身份证、银行卡，
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那。许蔓不放心，坚持要陪我一起去。我们打车回到那个老破小。
楼下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好像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异样气息。
我家门上的封条被撕掉了。我深吸一口气，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一切如常，
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警察搜查的时候，把东西翻得很乱。我简单收拾了一下，
把重要的证件都装进包里。许蔓帮我把几件常穿的衣服叠好。“筝筝，要不……我们搬家吧？
”她提议，“这地方太晦气了。”我犹豫了一下。搬家要钱，我现在身无分文，
还欠着许蔓的。“再说吧。”我摇摇头。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点声音。
很轻。像是……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戏曲声。咿咿呀呀的，调子很悲凉。“你听见没？
”我问许蔓。许蔓一脸茫然：“听见什么？”“唱戏的声音。”“没有啊。”她摇摇头，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出现幻听了？”我侧耳仔细听。那声音又没了。也许真的是我幻听了。
我对自己说。我们锁上门，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回到许蔓家，我洗了个澡，
想把一身的晦气都洗掉。晚上，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全是案子的事。到底是谁在害我？那个存钱罐，是怎么跑到我床底下的？正想着，
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还是那段咿咿呀呀的戏曲。这次很清晰，好像就在我耳边。
我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客厅里一片安静，许蔓在卧室里睡得很沉，
还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声音是从哪来的？我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循着声音找过去。最后，
我停在了窗边。声音，好像是从窗外传来的。我住的是十二楼。我壮着胆子，拉开窗帘，
往外看。窗外空空如也，只有城市的夜景。可那段戏曲，还在继续。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窗户玻璃上的倒影。倒影里，
除了我，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老太太。是张奶奶。
她就坐在我刚刚躺的位置，低着头，像是在打瞌睡。我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猛地回头。沙发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刚才盖的毯子，还好端端地铺在那。再看窗户，
倒影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安慰自己，
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不敢再睡了，开着灯，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第二天，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许蔓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昨晚没睡？”“做了个噩梦。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没敢跟她说我看到的东西，怕她觉得我疯了。接下来的几天，
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许蔓不在家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电视会自己换台，
换到那个该死的戏曲频道。我洗脸的时候，镜子上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层水雾，
上面好像有个模糊的字迹。我不敢细看，每次都用毛巾飞快地擦掉。我快被逼疯了。
直到那个周五的晚上。许蔓说公司加班，要晚点回来。我一个人叫了外卖，吃完饭，
准备洗碗。一打开厨房的水龙头，流出来的不是自来水。是红色的。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
红色的液体。是血。我尖叫着关掉水龙头，连连后退，撞在了冰箱上。水槽里，
积了一滩刺眼的红色。我抖着手，拿出手机，想给许蔓打电话。屏幕刚亮起来，
还没等我解锁，它就自己开始操作了。打开了备忘录，在空白页上，一个字一个字地，
自己敲了上去。“罐”。就这一个字。我盯着那个字，脑子里一片空白。罐？什么罐？
存钱罐？是那个害我变成杀人嫌疑犯的，带血的存钱罐？4.镜子里的字，
不是我写的手机屏幕暗下去，那个“罐”字也消失了。我靠着冰箱，大口大口地喘气，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这不是幻觉。绝对不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我越来越被动。那个“东西”，或者说……张奶奶，
她好像没有恶意。她似乎在提醒我什么。罐。存钱罐。那是本案最关键的证物，
也是栽赃我的核心。她想告诉我关于存钱罐的事？我慢慢走到水槽边，那滩红色的液体还在。
我鼓起勇气，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没有血的腥味，反而有点甜。是番茄酱。我愣住了，
再看水龙头，上面挂着一丝红色的酱汁。是外卖的番茄酱包破了，滴在上面了。刚才一开水，
就冲了下来。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有点脱力。原来是虚惊一场。
可手机备忘录里的那个字，又怎么解释？我拿起手机，解锁，打开备忘念。里面空空如也，
根本没有什么“罐”字。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难道，真的只是我精神出了问题？
就在我自我怀疑的时候，门铃响了。我以为是许蔓回来了，赶紧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
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陆简。他是警方请来的犯罪心理顾问，在审讯室里见过一面。
一个看起来很斯文，但眼神能穿透人心的男人。“陆顾问？”我有些惊讶，“您怎么会来？
”“我找许蔓小姐有点事，顺便来看看你。”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语气很平静。“找蔓蔓？
什么事？”“关于案子的一些细节，想找她了解一下情况。”陆简说得含糊，然后看着我，
“方便进去坐坐吗？”我把他让了进来。他在沙发上坐下，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屋子。
“你最近，状态怎么样？”他问。“还行。”我言简意赅。“是吗？”他笑了笑，
“我看不像。你眼底有很重的乌青，眼神涣散，典型的睡眠不足和精神紧张。
”不愧是搞心理的。“摊上这种事，谁能睡得好。”我自嘲道。他点点头，
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在茶几上。“我今天来，不是以警方的身份。
就当是朋友聊天。”他说，“我看了你的案卷，说实话，疑点很多。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你也觉得我是被冤枉的？”“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看，
你的行为逻辑，不太像一个激情杀人后还能冷静处理现场，并精准栽赃自己的凶手。
”他顿了顿，“除非你精神分裂。”我：“……”“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从事发到现在，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他盯着我的眼睛，
仿佛要看进我的灵魂深处。我犹豫了。我要不要把那些怪事告诉他？他会信吗？
还是会像许蔓一样，觉得我疯了？“比如，幻听，幻视？”陆简引导着。我看着他，
他眼神很真诚，不像是在套我的话。我决定赌一把。“陆顾问，如果我说……我住的房子里，
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信吗？”陆简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说说看。”我深吸一口气，
把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怪事，全都告诉了他。从戏曲声，到窗户上的倒影，
再到刚才的番茄酱和备忘录里的“罐”字。我说得很详细，连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都没放过。
陆简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也没有露出任何鄙夷或者嘲笑的表情。等我说完，
他才开口。“很有趣。”“有趣？”我皱眉。“从心理学上讲，人在经历巨大创伤和压力后，
会产生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你描述的所有现象，
包括幻听、幻视、以及将日常巧合解读为特定信号，都符合PTSD的症状。”他解释道。
我心里一沉。果然，他还是不信。“你的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
而‘存钱罐’是冤枉你的核心。所以你的大脑为你创造出了这些‘灵异事件’，
试图为你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对抗外界的压力。”“所以，
你觉得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是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
而想象出来的。”他纠正道。我不想再跟他争辩了。就在这时，门开了，许蔓回来了。
她看到陆简，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陆顾问？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来找许小姐了解点情况。”陆简站起身。“坐坐坐，别客气。”许蔓热情地招呼着，
放下包，去厨房倒水。我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条新裙子，化了精致的妆，
和我印象里那个朴素的她，有点不一样。“许小姐，宁筝说，案发前一天，你们在一起逛街？
”陆简问。“对啊。”许蔓端着两杯水出来，“我们逛到很晚呢，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陆简接过水杯，“就是想确认一下时间线。”他又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
就起身告辞了。我送他到门口。“陆顾问。”我叫住他，“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个东西，还在。”陆简回头看了我一眼，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宁筝，
如果你真的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试着把它记录下来。”他说，“不是用脑子记，
是用笔，用手机。看看你记录下来的东西，和你的记忆，是不是一回事。”说完，
他转身离开了。我关上门，心里琢磨着他的话。记录下来？什么意思？“他跟你说什么了？
”许蔓走过来问，脸色有点不太自然。“没什么，就说我压力太大了。”我随口道。
那天晚上，我躺在沙发上，又听到了那段戏曲。我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咿咿呀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我录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我点开录音，
把手机放到耳边。里面，一片死寂。5.闺蜜的秘密，藏在鞋底录音里什么都没有。
我反复听了好几遍，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心，一点点沉下去。
陆简说得对。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觉吗？我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第二天，
我决定回我自己的出租屋去。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想逃离。在许蔓家，
我感觉自己像个寄生虫，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精神病。许蔓不同意。“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万一你再……”她欲言又止。“我没事。”我打断她，“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我态度很坚决，许蔓拗不过我，只好帮我把东西收拾好，送我回去。
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屋，我反而感觉松了口气。这里虽然发生过命案，但至少，
这是我自己的空间。许蔓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有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我点头答应。
送走她，我关上门，把自己扔在床上。我太累了。我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
可脑子就是不听使唤。陆简的话，许蔓关切的眼神，还有那段挥之不去的戏曲声，
在我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我烦躁地坐起来，决定把屋子彻底打扫一遍。我想通过体力劳动，
来放空大脑。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擦桌子，扫地，拖地。警察搜查后，屋里乱七八糟。
我在清理床底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U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