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凌晨三点十七分，老旧居民楼的水管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
像有人在管道里拼命喘气。林夏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屏幕没有来电显示，
只有一团扭曲的黑影作为头像——那黑影的轮廓越看越像一个蜷缩在浴缸里的人，
长发铺在水面，一动不动。她的指尖刚碰到屏幕，就像被冰锥刺了一下，
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钻进骨髓。听筒里没有人声，只有潮湿的呼吸声，
混着若有若无的水滴声，每一滴都像是砸在她的耳膜上，黏腻又沉重。“找到你了，
”一个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铁锈般的腥气，“第七个。”林夏猛地挂断电话，
心脏狂跳得几乎撞碎肋骨，喉咙里涌上一股甜腥，像是要呕出血来。窗外是连绵的暴雨，
雨水顺着管道往下淌，在墙面划出蜿蜒的水痕，水痕里似乎掺着暗红色的杂质，
像无数条吸血的蛇，正缓缓爬向她的窗户。她下意识看向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
眼底布满红血丝——而镜中倒影的嘴角，正以一个违背骨骼结构的角度，微微上扬，
露出两颗尖利的犬齿。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倒影的身后，浴室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正慢慢举起手，对着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黑影头像。
她颤抖着点开短信，只有一行字：“你的浴缸里，少了一块瓷砖。”林夏冲进浴室，
白色的浴缸壁光滑整洁，七块瓷砖严丝合缝。她松了口气，正要转身，
鼻尖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腥甜，像是未干的血混着腐烂的水草。目光扫过排水口，
水垢里嵌着一根黑色的长发，而她从来都是短发；长发旁，
还躺着一颗小小的、泛着青黑的指甲盖。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像是瓷砖松动的声音。她猛地回头，看见最角落的那块瓷砖正缓缓凸起，
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液体流过的地方，瓷砖瞬间变得发黑、发霉，散发出刺鼻的腐味。
凸起的瓷砖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顶得瓷砖不断晃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2林夏用毛巾死死捂住嘴，才没让尖叫冲破喉咙，毛巾却瞬间吸满了潮湿的寒气，
冻得她嘴唇发紫。她跌跌撞撞跑出浴室，反手锁上门，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
指尖摸到一团黏腻的液体——低头一看，门板下方的缝隙里，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水，
顺着地板的纹路，朝她的脚边蔓延。手机屏幕又亮了，
这次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她的浴室，拍摄角度极低，像是有人趴在浴缸边拍的。
浴缸角落的瓷砖已经完全脱落，露出黑洞洞的缝隙，缝隙里有一双眼睛，眼白是浑浊的黄色，
瞳孔是黑色的小点，正死死盯着镜头；照片的右下角，还能看到一只苍白的手，
手指正抠着浴缸的边缘，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污垢。发送者依然是那个黑影头像，
附带一条新短信：“它喜欢藏在潮湿的地方，尤其是有你的味道的地方。比如，你的床底。
”林夏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卧室。客厅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天花板的吊灯忽明忽暗，
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那些影子原本是家具的轮廓，此刻却慢慢拉长、扭曲，
变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四肢僵硬，脖颈扭曲，正从四面八方朝她围拢过来。
最靠近她的是沙发的影子，原本短短的轮廓此刻长了一倍，顶端隐约出现了头颅的形状，
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断裂痕，像是被人拧断过，断裂的地方还在不断“滴落”黑色的影子，
落在地板上，瞬间变成细小的虫子，朝着她的脚边爬来。林夏吓得后退，后背撞在墙上，
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墙上的墙纸正大片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印记，
那些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拼成了一串数字：03:17。正是她接到第一个电话的时间。
更诡异的是，数字旁还画着一个小小的浴缸，浴缸里写着一个“夏”字。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林夏犹豫着接通，屏幕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一片漆黑，
隐约能听到水滴声和指甲抓挠瓷砖的声音，那抓挠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像是要从屏幕里钻出来。突然，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屏幕中央，手指细长，
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污垢。那只手缓缓移动，指向屏幕外的林夏，然后开始倒计时：“三，
二，一……”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浴室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像是有人猛地跳进了浴缸，
紧接着，是指甲抓挠浴室门的声音，“吱呀——吱呀——”，尖锐刺耳，仿佛要把门板抓穿。
3林夏浑身僵硬，不敢去看浴室的方向，耳朵里却全是抓挠声和水滴声，
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她的耳边晃动。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镜子上，那是她今天刚买的小镜子，
用来整理妆容。此刻，镜子里的她脸色发青，眼眶深陷，嘴唇干裂，而她的身后，
浴室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长发披肩，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扭曲的身形，
正缓缓朝她走来。林夏猛地回头，浴室门口空无一人。她再看向镜子，
那个身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湿漉漉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脖颈处，
冰冷的水滴顺着她的衣领滑进衣服里，冻得她浑身发抖。
镜子里的她嘴角依然保持着诡异的上扬，而那个身影的脸，正慢慢凑近她的耳朵，
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它不是在浴室里，”一个声音突然在林夏耳边响起，
和电话里的女声一模一样，冰冷的气息带着腥甜，吹得她耳后发麻，“它一直都在你身边，
在你看得见却看不见的地方。比如，你的影子里。”林夏尖叫着打翻了镜子，
镜子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每一块碎片里都映出她的身影，而每个身影的身后，
都站着那个湿透的女人。那些碎片里的女人同时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漆黑的牙齿，牙齿上还挂着暗红色的肉丝。
“你以为你是第七个？”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震得她耳膜生疼，“不，你是第一个。他们都是你的替身，用来拖延时间的替身。
你三天前搬进这里，就已经死了。
”林夏突然想起这几天遇到的怪事：楼下的邻居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眼神里满是恐惧，
每次看到她都飞快地关上门；小区里的猫见到她就疯狂逃窜，
一边跑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甚至她昨天去超市买东西，收银员扫描商品时，
扫描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显示“危险物品”，而她手里拿的，
只是一瓶普通的矿泉水。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镜子碎片上，其中一块碎片映出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她小时候不小心摔的。但此刻，
碎片里的疤痕变成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血滴落在地板上，
瞬间变成黑色的虫子，钻进了地板的缝隙里。而她的手腕上，却没有任何痕迹。
“镜子不会说谎，”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说谎的是你的眼睛，是你的记忆。
你三天前搬进这里的晚上，就已经死在了浴缸里。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你的执念，
是它用来困住你的幻象。”林夏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突然想起三天前搬来的那个晚上，
她确实开了浴室的灯，也往浴缸里放了水。她当时觉得浴缸的水有点凉，还加了点热水，
现在想来，那水的颜色似乎有点浑浊，像是掺了什么东西，而且水的味道很奇怪，
带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她还在浴缸里看到了一根黑色的长发，当时她以为是前租客留下的，
就随手扔了。浴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
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瞬间灌满了整个客厅。林夏看到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
水面上漂浮着六块瓷砖，每块瓷砖上都画着一个小小的人脸，表情痛苦扭曲；而第七块瓷砖，
正躺在她的脚边，瓷砖上画着的，是她自己的脸。
第四章：循环的诅咒“每一个搬进这里的人，都会收到我的电话，
”女人的身影从浴室里走出来，浑身湿透，长发滴着水，每走一步，
地面就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脚印里很快就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他们都会以为自己是第七个，以为只要找到前六个受害者的线索就能活下去，
但他们都错了。”林夏后退着，直到后背抵住窗户，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
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无数只手在敲门，玻璃上慢慢出现了一道道水痕，
水痕里映出了六个模糊的人影，正是瓷砖上画着的那些人脸，他们正对着林夏疯狂地挥手，
像是在求救。她突然想起房东的样子，房东的脖颈处也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和沙发影子上的断裂痕一模一样；而且房东的手指很粗糙，
指甲缝里总是有洗不掉的暗红色污垢。“房东也是受害者？”林夏颤抖着问，声音嘶哑。
女人笑了，笑声像是指甲刮过玻璃，尖锐刺耳，震得她头疼欲裂：“他是第一个替身，
也是帮我寻找下一个替身的人。每个替身都以为自己能打破诅咒，却不知道，
他们只是在帮我完成仪式。仪式需要七个和我一样死在浴缸里的人，只有集齐七个，
我才能离开这里，重新活过来。”女人缓缓举起手，
林夏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指甲开始变长、变黑，
指甲缝里也出现了暗红色的污垢。她的皮肤变得苍白，头发开始疯狂生长，遮住了她的脸，
长发上还不断滴落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地板。
“你以为你能反抗？”女人的声音带着嘲讽，“从你接听电话的那一刻起，
你就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你会变成我，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替身，永远循环下去。
”林夏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