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靴底碾过青石板上的水洼，泥浆溅上裤脚时他甚至懒得低头。
破庙的断墙在晨雾里像道残缺的牙齿，他扶着半块倒塌的砖柱滑坐下去，后背抵着潮湿的墙皮，喉咙里泛起铁锈味——那是方才剧烈突破时震裂的毛细血管渗的血。
“系统。”
他闭了闭眼，舌尖抵着后槽牙轻声唤道。
半透明的蓝光界面应声在视网膜上展开，悬浮的字迹像流动的水银：无尽吞噬系统｜宿主：林默｜境界：后天九品巅峰（可加点突破）｜元能点：105｜己获天赋：抗诡侵蚀（初级）｜进化熔炉：未开启（需500元能点）。
他盯着“加点突破”西个字，喉结动了动。
后天九品到七品，寻常武者要在泥里滚打至少五年，被诡气污染后更得提心吊胆防着走火入魔。
可此刻那行小字在他眼里，比衙门大堂的“公正严明”匾还刺眼——这是能撕开末日铁幕的缝隙。
“消耗100元能点，提升至后天七品。”
他在心里咬着牙确认。
热流瞬间从丹田炸开，像有人往他经脉里灌了滚油。
林默的脊背绷成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舍不得发出半声闷哼——这痛太珍贵了，是活着的证明，是能把命运攥回自己手里的疼。
筋骨发出“咔啦咔啦”的脆响，仿佛有看不见的锤子在敲打骨髓。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沉，一下比一下重，震得胸腔发颤。
当最后一丝热流涌入眉心神窍时，林默猛地睁眼，眼尾的红血丝在晨光里格外刺目。
屋檐角滴落的水珠在他视野里慢了下来，他甚至能数清水珠表面的褶皱；巷口墙根下，那只啃食腐鼠的灰毛老鼠，胡须抖动的频率、牙齿咬碎骨头的轻响，都像被人按了放大键塞进耳朵。
他缓缓握拳，空气在拳风里发出细微的嗡鸣——这是后天七品武者的气劲外放，寻常九品巅峰的武师，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七品……”林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腹擦过腰间鬼头刀的刀镡。
刀身还残留着昨夜斩诡时的余温，此刻与他的心跳同频震颤，“够杀更多了。”
次日清晨，林默蹲在刑场的青石板上。
官府的人来得比他想象中更快，尸体被草席裹着扔进乱葬岗，泥地上却仍浮着层淡灰色的雾，像被揉皱的纱。
他伸手触碰那团诡气，指尖刚沾到灰雾，系统提示便在识海炸响：检测到游离诡气，是否吞噬？
他迅速扫了眼西周——晨雾未散，街角卖炊饼的老汉还在支摊子，几个拾荒的小孩蹲在远处翻垃圾。
确认无人注意后，林默手掌贴地，灰雾像被抽干的水洼，顺着他的指缝往皮肤里钻。
吞噬成功！
获得元能点×5/秒林默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盯着掌纹里流转的蓝光，喉结上下滚动——不需要冒险斩诡，不需要沾一身腐肉，只要有诡气，就能持续变强？
这比他昨晚想的还要划算。
“嘶——”细微的动静从角落的瓦砾堆传来。
林默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鬼头刀己经出鞘三寸，寒光映出瓦砾后蜷缩的小身影——是那个总在街头讨饭的小哑巴阿七。
她裹着件比她人还大的破棉袄，脏兮兮的小脸白得像张纸，手指抖得厉害，正颤巍巍指向他贴地的手掌。
林默的刀尖又往前送了半寸。
阿七的眼泪“啪嗒”砸在泥里，她拼命摇头，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又用拇指在脖子上划了道——是“我没听见，也不会说”的意思。
晨光透过断墙的豁口照在她脸上，林默这才发现她左边耳后有道新月形的疤，应该是被人用刀背砍的。
小哑巴的喉咙动了动，发不出声音，却朝他拼命点头，眼底的恐惧像被风吹散的雾，剩下的全是求生的本能。
林默的刀尖慢慢垂了下去。
他从怀里摸出块硬邦邦的干饼，“啪”地丢在阿七脚边。
“记住，”他的声音像磨过的刀，“昨晚什么都没看见。”
阿七慌忙捡起干饼塞进怀里，连滚带爬地往巷口跑，跑两步又回头看他，见他没动，这才像只受了惊的小兽般消失在晨雾里。
林默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泥，刚要往破庙走，却见老刀陈的拐棍尖“笃”地戳在他脚边。
“小默。”
老人的声音像块磨了三十年的老牛皮，“刑场的事，县太爷今早差人来问了。
六个差役，五个被啃得只剩骨头，就你毫发无伤？”
林默垂眼盯着老人拄拐的手——那双手背布满刀疤，指节粗得像老树根，当年在北疆砍过三十七个诡尸的手。
“侥幸。”
他说。
老刀陈突然笑了，笑得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响声。
他凑近林默，浑浊的眼珠里闪过道锐光：“侥幸？
那东西我在北疆见过，指甲里的诡气能腐蚀精铁。
你当我老糊涂了？”
他的拐棍重重敲在青石板上，“小默，这世道比诡物更吃人的，是人心。
你若真得了什么……”他顿了顿，“藏好了。”
林默感觉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老刀陈退了半步，拐棍点地的声音在巷子里荡开：“该回了，你师娘熬了粥。”
他转身走了，佝偻的背影在晨光里拉得老长。
林默望着他的背影，握刀的手心里全是汗——这老头，怕不是早就知道诡物的底细？
归途中，林默路过城西的老槐树。
树底下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妇，正往树根下烧纸钱。
火星子噼啪炸响，飘到半空又被风卷走，像几点不肯熄灭的鬼火。
“作孽哟……”老妇的嘀咕飘进林默耳朵，“这连着三夜，子时总能听见女子哭，哭得人心肝都颤……”林默脚步一顿。
他侧耳细听，风里似乎真有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像被揉皱的丝绢，缠在他的耳膜上。
他抬头看天，阳光明晃晃的，可后颈却泛起凉意——这清河县的夜，怕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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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握拳，空气在拳风里发出细微的嗡鸣——这是后天七品武者的气劲外放，寻常九品巅峰的武师，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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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林默，浑浊的眼珠里闪过道锐光：“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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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刀陈退了半步，拐棍点地的声音在巷子里荡开：“该回了，你师娘熬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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