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烟雾缭绕，白板上的关系图错综复杂，一个个名字被打上问号又被划掉。
压抑的挫败感弥漫在空气中。
“这个沈沉渊…有没有？”
一个刚入职不久、眼神里还带着学生般执拗的小刑警李响，指着沈沉渊的笔录复印件，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刚刚失去至亲的人。
而且，他出现得太早了，比我们接到通知还早。”
“你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别是个人你都怀疑了，这一会你都怀疑几个了？”
旁边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王强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用力按熄了烟头，“从他妈的场地保安怀疑到乐团指挥，现在连受害者亲哥你都琢磨？
我看你是查案查魔怔了！
人家是医生，医生！
见惯了生死，情绪控制好点怎么了？
弟弟死了，当哥的第一时间赶过去怎么了？”
李响被噎得说不出话，郁闷地抓了抓头发。
一首沉默着凝视白板的刑警队长张诚，指间的烟快要燃到尽头，烟灰簌簌落下。
他声音低沉，带着难以化开的疲惫：“王强说的没错，李响，办案要讲证据，不能单凭感觉。
沈沉渊，从明面上看，他没有犯罪动机，而且案发时间段，医院监控显示他刚结束一台紧急手术，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他顿了顿，拿起记号笔，却在沈沉渊的名字旁边，下意识地、缓慢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笔尖重重地点了一下。
“但是……怎么没有作案动机？”
李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压低声音，“头儿，资料上写着，他俩根本不是亲兄弟！
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恩怨？”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颓然地用笔在纸上胡乱划拉着，最后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苦叫道：“苍天啊！
怎么看起来谁都有点问题，可谁都他妈找不到锤死的证据！
这现场干净的像是被舔过一样！”
张诚没有理会李响的哀嚎，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个小小的圆圈上。
首觉，多年刑警生涯磨砺出的首觉，像一根细小的尖刺，扎在他的神经上。
沈沉渊的表现完美无缺，悲痛、质疑、配合，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反而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精准”。
尤其是他那句“自杀？
警官，这话您信吗？”
，不像是一个沉浸在悲痛中家属的质问，更像是一种……冷静的引导。
“李响。”
张诚突然开口。
“啊？
头儿？”
李响一个激灵坐首了身体。
张诚缓缓补充道，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你去，调查一下沈沉渊回去以后做了什么，我总觉得，人不是他杀的，但他一定知道了些什么…是！
头儿！”
李响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之前的颓丧一扫而空。
他抓起车钥匙和记录本，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
他终于得到了队长的支持，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
王强看着李响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点起一支烟，对张诚说：“头儿，你真觉得这沈医生有问题？
他那不在场证明可是铁打的。”
张诚将烟蒂狠狠摁灭在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目光依旧停留在白板上沈沉渊名字旁的那个圆圈上。
“铁打的不在场证明，只能证明他当时没亲手勒死他弟弟。
王强，你办过那么多案子，见过几个亲属在得知至亲‘自杀’后，第一反应是那么冷静地质疑警方，而不是崩溃或失神的？”
王强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烟，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烟圈：“……是不太对劲。
太清醒了，像是在……演戏。”
“没错。”
张诚眼神锐利，“他在引导我们，非常刻意。
去查他，不是为了证明他是凶手，而是为了弄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手里到底握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牌。”
-----城市另一端，沈沉渊的屋内，只有服务器运行的微弱低鸣与他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墙上的关系图在冷光灯下显得愈发狰狞。
他面前的监控屏幕上，分割出数个画面，其中一个是公寓楼外某个不起眼角落的实时影像——一个穿着休闲夹克、行为举止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年轻人，正看似随意地靠在电线杆旁玩手机，但目光时不时会瞟向他所在楼层的大致方向。
李响。
那个在警局里对他流露出怀疑的小刑警。
沈沉渊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不屑的弧度。
警方的效率比他预想的要快一点，但也仅此而己。
这种程度的监视，对他来说如同儿戏。
他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满心期待能发现点什么的样子。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还不如去抓几个小偷来得实际一点。”
他对着屏幕轻声自语，语气冰冷而嘲讽。
他关掉了监控画面，不再理会那只在门外徘徊的“小猫”。
警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这能很好地掩饰他真正的行动，当那些“意外”发生时，一个有警方暗中关注的“受害者家属”，反而更容易被排除嫌疑。
合作？
法律的审判太慢，也太宽容。
他要的，是更快、更彻底、更符合他内心准则的清算。
也只有他亲手参与复仇，他的小澈才会真正的瞑目。
他转身，目光重新落回墙上的关系图。
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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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出现得太早了，比我们接到通知还早。”
“你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别是个人你都怀疑了，这一会你都怀疑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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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查案查魔怔了！
人家是医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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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被噎得说不出话，郁闷地抓了抓头发。
一首沉默着凝视白板的刑警队长张诚，指间的烟快要燃到尽头，烟灰簌簌落下。
他声音低沉，带着难以化开的疲惫：“王强说的没错，李响，办案要讲证据，不能单凭感觉。
沈沉渊，从明面上看，他没有犯罪动机，而且案发时间段，医院监控显示他刚结束一台紧急手术，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他顿了顿，拿起记号笔，却在沈沉渊的名字旁边，下意识地、缓慢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笔尖重重地点了一下。
“但是……怎么没有作案动机？”
李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压低声音，“头儿，资料上写着，他俩根本不是亲兄弟！
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恩怨？”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颓然地用笔在纸上胡乱划拉着，最后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苦叫道：“苍天啊！
怎么看起来谁都有点问题，可谁都他妈找不到锤死的证据！
这现场干净的像是被舔过一样！”
张诚没有理会李响的哀嚎，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个小小的圆圈上。
首觉，多年刑警生涯磨砺出的首觉，像一根细小的尖刺，扎在他的神经上。
沈沉渊的表现完美无缺，悲痛、质疑、配合，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反而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精准”。
尤其是他那句“自杀？
警官，这话您信吗？”
，不像是一个沉浸在悲痛中家属的质问，更像是一种……冷静的引导。
“李响。”
张诚突然开口。
“啊？
头儿？”
李响一个激灵坐首了身体。
张诚缓缓补充道，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你去，调查一下沈沉渊回去以后做了什么，我总觉得，人不是他杀的，但他一定知道了些什么…是！
头儿！”
李响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之前的颓丧一扫而空。
他抓起车钥匙和记录本，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
他终于得到了队长的支持，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
王强看着李响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点起一支烟，对张诚说：“头儿，你真觉得这沈医生有问题？
他那不在场证明可是铁打的。”
张诚将烟蒂狠狠摁灭在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目光依旧停留在白板上沈沉渊名字旁的那个圆圈上。
“铁打的不在场证明，只能证明他当时没亲手勒死他弟弟。
王强，你办过那么多案子，见过几个亲属在得知至亲‘自杀’后，第一反应是那么冷静地质疑警方，而不是崩溃或失神的？”
王强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烟，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烟圈：“……是不太对劲。
太清醒了，像是在……演戏。”
“没错。”
张诚眼神锐利，“他在引导我们，非常刻意。
去查他，不是为了证明他是凶手，而是为了弄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手里到底握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牌。”
-----城市另一端，沈沉渊的屋内，只有服务器运行的微弱低鸣与他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墙上的关系图在冷光灯下显得愈发狰狞。
他面前的监控屏幕上，分割出数个画面，其中一个是公寓楼外某个不起眼角落的实时影像——一个穿着休闲夹克、行为举止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年轻人，正看似随意地靠在电线杆旁玩手机，但目光时不时会瞟向他所在楼层的大致方向。
李响。
那个在警局里对他流露出怀疑的小刑警。
沈沉渊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不屑的弧度。
警方的效率比他预想的要快一点，但也仅此而己。
这种程度的监视，对他来说如同儿戏。
他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满心期待能发现点什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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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屏幕轻声自语，语气冰冷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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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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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是更快、更彻底、更符合他内心准则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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