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林婉清约我在全城最贵的旋转餐厅吃饭,是为了庆祝我们相恋五周年。
我甚至都准备好了求婚戒指。可她却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款款走向我,笑得明艳又残忍。
那个男人,是我的亲生父亲,陈振国。“陈屿,”她晃了晃手上硕大的钻戒,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我爸陈振国,
则用一种审视商品般的目光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臭小子,
眼光不错。不过,婉清这样的女人,你还驾驭不住。以后,你就得改口叫她小妈了。
”1.周围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邻座投来的怜悯、好奇和幸灾乐祸。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五年。整整五年。从大学到毕业,
我生命里最青春、最热烈的五年,全都给了林婉清。我以为我们是双向奔赴,是灵魂伴侣。
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她,精准地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陈振国看着我惨白的脸,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搂着林婉清的腰,
像是在宣布自己的所有权。“陈屿,别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婉清看笑话。男人嘛,
事业为重。你和婉清不合适,她需要的是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成熟男人,
不是你这种还需要靠家里的小屁孩。”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为什么?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婉清,我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愧疚或是不舍。然而,
什么都没有。她只是依偎在我父亲的怀里,眼神疏离而冰冷,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陈屿,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需要的,
你给不了。”她的话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我给不了?”我自嘲地笑出声,
眼眶发热,“为了你的设计师工作室,我把我的创业启动资金全部投了进去。你说喜欢海景,
我拿了我妈留给我的钱,在海边给你买了套公寓。你说你家里生意周转不灵,
我卖了我最喜欢的跑车,帮你填补窟窿。林婉清,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了,你现在告诉我,
我给不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委屈。餐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林婉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自然,她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陈屿,
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那些东西,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我没逼你。而且,你给的那些,
跟你爸能给我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她顿了顿,抬起下巴,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然。“他能给我整个陈氏集团的未来,你能吗?”2.那一刻,
我彻底明白了。什么爱情,什么五年感情,全都是笑话。我不过是她接近我父亲,
图谋我们家产的一块跳板。而我这个傻子,还一心一意地为她铺路。
我甚至还沾沾自喜地带她回家吃饭,让她有机会和我父亲搭上线。现在想来,当初饭桌上,
她和我父亲那看似不经意的眼神交流,原来早就暗藏玄机。陈振国见场面有些难看,
沉下了脸。“够了!陈屿,别像个怨妇一样。我和婉清是真心相爱的,你作为儿子,
应该祝福我们。”“真心相爱?”我气得浑身发抖,“爸,你别忘了,你还没跟我妈离婚!
你现在搞出这么一出,是想让我妈怎么办?是想让整个江城的商界都看我们陈家的笑话吗?
”我妈姜岚,是个真正的女强人。陈氏集团能有今天,一半的江山是她打下来的。五年前,
她因为积劳成疾,心脏出了问题,被我爸“劝”到瑞士去疗养。这五年,我爸以“需要静养,
不能打扰”为由,严格控制着我和我妈的联系。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关心我妈的身体。
现在看来,他只是在为自己扫清障碍,好名正言顺地把小三迎进门。提到我妈,
陈振国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妈那边,你不用管,我自会处理。总之,我和婉清的婚礼,
下个月八号,在临海庄园举行。你作为儿子,必须到场。”他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林婉清也柔声附和:“是啊,陈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别把关系搞得那么僵。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不是吗?”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虚伪至极的嘴脸,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猛地站起身,
椅子因为动作太大,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想让我祝福你们?做梦!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们一眼。
身后传来陈振国愤怒的咆哮:“你敢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你那家破公司,也趁早关门大吉!”我脚步未停,反而走得更快了。钱?公司?
在被全世界背叛的这一刻,这些东西,都显得那么可笑。
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餐厅的。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感觉脸上冰凉一片。一摸,
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我在江边坐了一整夜。江水滔滔,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中模糊成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块。我一遍遍回想过去五年的点点滴滴,
试图找出林婉清不爱我的蛛丝馬迹。可我想到的,全是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好”。
她会在我熬夜做项目时,给我送来亲手做的宵夜。她会记住我所有的喜好,
在我生日时给我精心准备的惊喜。她会在我偶尔失意时,温柔地抱着我,说“没关系,
你还有我”。原来,一个顶级的演员,可以把戏演得如此逼真。天亮时,我做出了决定。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毁了我的爱情,践踏了我的尊严,还要夺走本该属于我母亲的一切。
如果我认输,那我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远在国外的母亲。我要复仇。
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4.回到我自己的公寓,我冲了个澡,
换了身衣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我首先打开电脑,开始搜集关于陈氏集团的所有信息。虽然我是陈振国的儿子,
但他一直以“你还年轻,需要历练”为由,不让我过多接触集团的核心业务。
我名义上是市场部的副总监,实际上手里的权力,还不如一个部门经理。
我对我爸的商业版图,了解得并不全面。但我知道一件事,陈氏集团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
离不开一群跟着我爸妈一起打天下的元老。而这几年,陈振国为了集权,
用各种手段逼退了好几位功勋卓著的老臣。其中,就有曾经的集团副总裁,王德忠,
我叫他王叔。王叔是我妈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我妈出国后,
他第一个被陈振国找借口“劝退”了。他手里,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关于陈振国的秘密。
他将是我计划的第一步。5.找到王叔并不难。他退休后,在郊区买了个小院子,
过着种花养鸟的清闲日子。我提着两瓶他最喜欢的陈年茅台,敲响了他家的门。
开门的是王叔的妻子,张姨。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是小屿啊,
快进来快进来!好久没看到你了,又变帅了。”王叔正在院子里给他的兰花浇水,看到我,
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继续摆弄他的花草。“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我知道,他对我爸有怨气,这股怨气,
可能也迁怒到了我身上。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王叔,我爸要再婚了。
”王叔浇水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哦?那不是好事吗?你爸也单了好几年了。
”“新娘是林婉清。”“咳咳咳!”王叔被一口气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猛地转过身,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你说谁?林婉清?就是你之前带到家里来的那个小姑娘?
”我点了点头,眼神沉痛。“王叔,他们下个月八号结婚。我爸甚至,还没跟我妈离婚。
”6.院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风吹过葡萄架,发出沙沙的声响。良久,
王叔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水壶放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陈振国这个白眼狼靠不住!”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你妈当年为了他,为了这个公司,差点连命都搭进去!现在倒好,他功成名就了,
就想把结发妻子一脚踢开,去娶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小妖精!
”张姨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姜岚姐真是命苦啊……”看到王叔的反应,我知道我找对人了。
“王叔,我今天来,不是来诉苦的。”我看着他,目光坚定,“我是来请您出山的。
”王叔愣住了,他审视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出山?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
能做什么?”“您在集团里干了三十年,根基深厚,很多老人只认您,不认我爸。
只要您肯站出来,我们就有机会。”“有机会?”王叔苦笑一声,“小屿,你太天真了。
你爸现在大权在握,董事会里安插的都是他的人。我们拿什么跟他斗?”“就凭这个。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这是什么?”王叔皱眉。
“我那家‘破公司’,在过去三年里,拿下了三个国家级的新能源专利。并且,
我已经和欧洲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厂商,签了秘密供货协议。”我看着王叔震惊的眼神,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爸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在小打小闹。他不知道,我的公司,
市值已经超过了陈氏集团旗下任何一个子公司。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独立上市,
成为他的心腹大患。”“而这个U盘里,是我爸这些年,绕开董事会,私自挪用公款,
填补他投资失败的窟窿,以及向海外转移资产的初步证据。”7.王叔拿起U盘,
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眼神从震惊,到怀疑,再到最后的欣慰和决绝。
“好小子……有你妈当年的风范!”他重重地一拍石桌。“陈振国欺人太甚!
我王德忠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绝不能让他这么糟蹋你妈一辈子的心血!”“说吧,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心中一喜,知道计划成功了一半。“第一,
我需要您帮我联络那些被我爸排挤走的老人。我们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第二,
我需要您利用您在公司的影响力,帮我拿到更核心的财务数据。U盘里的证据还不够致命,
我需要一份完整的证据链,让他无法翻身。”“第三……”我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我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渠道,联系上我妈。”王叔听完,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前两件事,不难。只是……联系你妈,恐怕有点麻烦。陈振国把她看得太紧了,
所有通往那家疗养院的渠道,都在他的监控之下。”“我有一个办法。”我说,
“我记得张姨的表妹,是不是在瑞士领事馆工作?”王叔和张姨对视一眼,
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通过外交渠道传递私人信息,是陈振国无论如何也监控不到的。“好!
就这么办!”王叔眼神一凛,“小屿,你放心。这件事,王叔帮你办到底!
”8.接下来的半个月,我过得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白天,我假装颓废,
对我爸的打压和林婉清的示威无动于衷。陈振国果然说到做到,他动用关系,
切断了我公司的所有原材料供应,还挖走了我的核心技术团队。
林婉清也时不时地给我发来她和陈振国的亲密照片,试婚纱,选钻戒,
字里行间都是炫耀和嘲讽。对此,我一概不予理会。我的示弱,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以为我已经被彻底击垮,不足为惧。而到了晚上,
我则和王叔以及他联络的几位集团元老秘密会面。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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