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三年囚笼,一纸婚约傅家别墅的晨雾总带着冷意。初秋的天光刚漫过雕花铁栏,
苏晚已经跪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指尖捏着银质熨斗,蒸汽在晨光里织出细白的网。
她盯着衬衫袖口的纹路,将折痕精准地卡在三指宽——这个尺寸她练了三年,
从十七岁刚来时熨斗烫得手背上起水泡,到如今闭着眼都能熨得平整,就像她这三年的生活,
被磨得没有棱角,只剩“精准”二字。墙上的古董挂钟指向七点半,
金属指针划过刻度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清晰。苏晚起身,
将熨好的衬衫挂在衣帽间的定制衣架上,衣架旁还悬着傅景年昨晚穿的深灰色西装,
领口沾着一丝浅棕色的长发——不是她的,是林薇薇的。她指尖顿了顿,
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西装面料,那丝长发像根细刺,扎得她指尖发麻。转身走进开放式厨房,
嵌入式冰箱里的牛奶还带着凉意。苏晚拿出银质奶锅,倒了半杯牛奶,小火慢煮。
温度计插在奶液里,她盯着红色液柱一点点爬升,
直到停在55度——傅景年喝牛奶必须是这个温度,凉了会皱眉,烫了会直接倒掉。
煎蛋的边缘不能焦,吐司要抹两层蓝莓酱,这些习惯她记了三年,比记自己的生日还清楚。
三年前的雨夜还历历在目。旧巷的垃圾桶旁堆满发霉的纸箱,追债人的皮鞋踩在她手腕上,
力道重得像要碾碎骨头。父亲的欠条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飘在她脸边,
油墨味混着雨水的腥气,让她几欲作呕。然后傅景年出现了,黑色宾利的车灯刺破雨幕,
他撑着黑伞走下来,西装裤脚沾了泥点,却丝毫不影响那份迫人的气场。
左手无名指上的墨色宝石戒指泛着冷光,他没看她哭花的脸,只把一叠现金砸在追债人面前,
声音比雨水还凉:“她的债,我接了。”十七岁的苏晚以为遇到了救星。
傅景年把她带到这栋占地半亩的别墅,给她安排了二楼朝南的卧室,带独立卫浴和小阳台,
窗外就是修剪整齐的樱花树。他扔给她一张银行卡,说:“住在这里,把我照顾好,
就算抵债。”她便真的把自己活成了别墅里的影子,安静、听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深夜里,她总对着抽屉里那枚珍珠项链发呆——那是三年前她生日,
傅景年从书房抽屉里随手拿给她的,珠子不大,光泽也淡,
却是他唯一送过她的、不属于“必需品”的东西。“咔嗒”,玄关的密码锁响了。
傅景年走了进来,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喉结处隐约有片淡红的印子,
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像是没睡好。苏晚把温好的牛奶递过去,瓷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
她紧张地等着他的反应。他接过,抿了一口,没说话,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
刀叉划在骨瓷盘上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苏晚握着吐司的手紧了紧,
面包屑落在地毯上,她立刻弯腰去捡——以前她掉过一次,
傅景年皱着眉说“别把我的地毯弄脏”。“今天下午有空吗?”傅景年突然开口,
视线仍落在手机屏幕上,指尖飞快地回复着消息。苏晚的动作顿住,
指尖的面包屑簌簌落下:“有,傅先生要出去?”“陪我去趟珠宝店。”他切了块煎蛋,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去超市买瓶水”,“下个月订婚,给林薇薇挑枚戒指。”“嗡”的一声,
苏晚觉得耳朵里像塞了团棉花,连挂钟的声响都变得模糊。她抬起头,
傅景年终于从手机上移开视线,屏幕还亮着,是林薇薇发来的自拍,配文“景年哥,
今天的云好可爱”。他嘴角似乎牵了牵,那点笑意淡得像错觉,却刺得她眼睛发疼。
“林薇薇……是谁?”她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别墅里的寂静。“我的未婚妻。
”傅景年的指尖摩挲着墨色戒指,宝石在晨光里晃了晃,
“她父亲能帮启星科技搞定园区审批,下个月订婚,半年后结婚。”“……好。
”苏晚低下头,把剩下的吐司塞进嘴里,味同嚼蜡。她知道傅景年会结婚,他这样的人,
婚姻从来都是交易,可当这句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心脏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攥住,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傅景年没注意她的异样,又补了句:“挑低调点的款式,碎钻就好。
她胆子小,太张扬的会吓着她。”“嗯。”苏晚应着,起身收拾餐具。水流哗哗地响,
盖过了她喉咙里的哽咽。她看着水槽里的泡沫,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这些泡沫,看似洁白,
一戳就破,连在这栋别墅里留下痕迹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章:第一次忽略——生日与婚纱订婚宴定在一个月后。傅景年越来越忙,
白天泡在公司处理启星科技的事务,晚上要么陪林薇薇看婚纱,要么去林家应酬,
回别墅的时间从十点推迟到十二点,有时甚至彻夜不归。苏晚的生日在订婚宴前一周。
她没敢提,只是在前一天晚上,悄悄在厨房的操作台上烤了块小蛋糕。
蛋糕是傅景年喜欢的蓝莓口味,她没给自己留,
只在表面插了一根细细的白蜡烛——不敢多插,怕显得贪心。烤好时已经凌晨一点,
傅景年还没回来,她把蛋糕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用玻璃罩盖好,旁边放了张便签,
写着“傅先生,尝尝?”。那天傅景年回来得格外晚,快到十二点时,
玄关才传来熟悉的密码声。苏晚从卧室里探出头,看见他扶着林薇薇走进来,
林薇薇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婚纱样衣,裙摆上缀着细碎的珍珠,脸上带着倦意,却笑得很甜。
“景年哥,还是你眼光好,这件真的比上次那件好看。”林薇薇靠在傅景年怀里,
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喜欢就好。”傅景年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耐心,他低头,
帮林薇薇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让苏晚心口发紧。
她想起自己上次帮他整理领带,他却嫌她手凉,一把推开。“对了,景年哥,
”林薇薇突然看到茶几上的蛋糕,眼睛亮了亮,挣脱傅景年的手跑过去,“这是谁放的?
好可爱啊!”傅景年瞥了眼蛋糕,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向苏晚的方向:“苏晚?
”苏晚攥着衣角走出来,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傅先生,是我放的,
今天……”“蛋糕怎么放在这?占地方。”傅景年没等她说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薇薇累了,你把客房收拾出来,让她今晚住这。”那句“今天是我生日”像根刺,
卡在苏晚喉咙里,扎得她生疼。她看着林薇薇兴奋地掀开玻璃罩,
用手指沾了点奶油放进嘴里,笑着说:“景年哥,你家的阿姨手好巧啊,蛋糕真好吃!
比我上次在甜品店买的还好吃!”“不是阿姨,是苏晚。”傅景年淡淡解释,
转身去拿林薇薇的行李箱——那是个限量款的粉色行李箱,是他上周陪林薇薇逛街时买的,
花的钱够苏晚做半年兼职。“你先去客房休息,我让苏晚给你倒杯温牛奶。”“谢谢景年哥!
”林薇薇蹦蹦跳跳地往客房走,经过苏晚身边时,还笑着说了句“麻烦你了,苏晚姐”,
语气里的天真,像全然没察觉这场对话里的尴尬。苏晚没说话,转身走进厨房。
牛奶还是温到55度,她端着杯子往客房走,路过客厅时,
看见傅景年正用纸巾擦着林薇薇沾了奶油的手指,擦完后,
随手把那块没吃完的小蛋糕扔进了垃圾桶。蛋糕落在垃圾袋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像她那颗一点点碎掉的心。她把牛奶递给林薇薇,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的瞬间,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旧盒子,打开,里面的珍珠项链躺在绒布上,
冰凉的触感贴着指尖。她想起三年前的生日,傅景年把项链扔给她,
说“别总盯着别人的东西看,这个给你”,那时她还傻乎乎地以为是关心,现在才知道,
不过是随手打发。第二天早上,苏晚在厨房煮早餐时,傅景年走了进来。他靠在门框上,
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昨天你好像不太高兴?”苏晚握着锅铲的手紧了紧,
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没有,傅先生。”“别闹脾气。”他走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力道带着惯有的掌控欲,指腹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颤,“我知道你照顾我三年不容易,
但林薇薇是我未婚妻,以后她会经常来,你多让着点。”苏晚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歉意,只有理所当然。她低下头,“嗯”了一声,
把煎好的蛋盛进盘子里。傅景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客厅里很快传来他和林薇薇说笑的声音——林薇薇在说婚纱的细节,傅景年偶尔应一句,
语气里的耐心,是她从未拥有过的。那天之后,苏晚开始悄悄收拾东西。
她把自己带来的旧衣服叠好,放进一个纸箱里,藏在衣柜的最深处。
那些傅景年送的珠宝、名牌包,她一件都没动,
放在衣帽间的顶层——那条钻石项链是他谈成一笔大生意后随手扔给她的,
说“别总穿得像个佣人”;那个爱马仕包是他带她去参加晚宴前买的,说“别丢我的脸”。
这些东西太贵重,也太冰冷,她不想要,也不想欠他更多。晚上等傅景年睡着后,
她偷偷在房间里打开电脑,开始投设计简历。她以前在学校时,设计作业总拿满分,
要不是父亲赌债缠身,她本该去读设计学院的。现在,她想重新捡起来,
也许等她能养活自己了,就能彻底离开这栋华丽的囚笼。
第二章:第二次忽略——生病与应酬订婚宴过后,傅景年和林薇薇的婚期越来越近,
他回别墅的次数更少了。苏晚在一次整理书房时,不小心打翻了他刚泡好的咖啡,
滚烫的咖啡泼在她手背上,瞬间起了一片红泡。她没敢说,只悄悄用冷水冲了十分钟,
找了块创可贴贴上,又用袖子盖住——她怕傅景年看到会嫌她笨,连杯咖啡都拿不稳。
第二天,她发起了高烧,头晕得厉害,连站都站不稳。她躺在卧室里,盖着厚厚的被子,
还是觉得冷。迷迷糊糊中,她听见玄关的声响,以为是傅景年回来了,
挣扎着想起身给他熨衬衫,却脚下一软,跌在地上。“苏晚?”傅景年的声音传来,
带着一丝惊讶。他走进卧室,看到她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背上的创可贴还渗着血,
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傅先生……”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
“我好像发烧了,头好晕。”傅景年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
他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张医生,过来一趟,别墅里有人发烧。”挂了电话,
他把苏晚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语气依旧冷淡:“待着别动,医生很快就来。”苏晚看着他,
心里涌起一丝期待。她想起三年前她第一次来例假,疼得蜷缩在沙发上,傅景年虽然没说话,
却让管家煮了红糖姜茶;想起她第一次学做饭,把厨房烧了个小窟窿,他也没骂她,
只让她以后别进厨房了。那时候的他,虽然冷漠,却还有一丝人情味。可没等她开口,
傅景年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薇薇”两个字。他立刻接起,
语气瞬间软了下来:“薇薇,怎么了?”“景年哥,你在哪呀?我爸妈说今晚想请你吃饭,
商量婚礼的伴手礼呢。”林薇薇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背景里还有她父母的笑声。
傅景年看了眼苏晚,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我在别墅,有点事,马上过去。
”“好呀!我等你!”林薇薇挂了电话,语气里的雀跃透过听筒传过来。傅景年收起手机,
对苏晚说:“医生来了会给你开药,你自己按时吃,我先走了。
”“傅先生……”苏晚伸手想拉住他的衣角,却抓了个空,“我一个人……有点怕。
”“多大的人了,发个烧还要人陪?”傅景年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他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
“薇薇那边等着我,别任性。”说完,他转身就走,玄关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晃了晃。苏晚躺在床上,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想起昨晚她熬夜做的设计稿,
还想拿给傅景年看看,问他好不好看;想起她今天早上特意煮了他喜欢的粥,
现在还在锅里温着。可这些,他都看不到了。医生很快就来了,给她打了退烧针,开了药,
叮嘱她好好休息。苏晚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格外冷清。她摸出手机,
想给朋友发消息,却发现通讯录里除了傅景年和管家,几乎没有其他人——这三年,
她的世界里只有这栋别墅,只有傅景年。那天晚上,傅景年没回来。苏晚烧得迷迷糊糊,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起身,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银行卡,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是傅景年的字迹:“密码是你生日,买点想吃的,好好休息。”苏晚拿起银行卡,指尖冰凉。
她想要的不是钱,是他的一句关心,一个陪伴,可他连这点都给不了。
她把银行卡放回茶几上,转身走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碗粥。粥很稀,没什么味道,
就像她这三年的生活,看似温饱无忧,却空得发慌。下午,她强撑着身体去了趟邮局,
把兼职赚的钱汇给了父亲——她找了份线上设计的兼职,每晚等傅景年睡着后做,
一个月能赚几千块,攒了半年,终于把父亲剩下的债还清了。汇完钱,
她收到银行的短信提醒,
心里涌起一丝轻松——她终于不用再因为“抵债”而留在傅景年身边了。从那天起,
苏晚变得更沉默了。她依旧会给傅景年熨衬衫、温牛奶,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期待他的回应。
他回来晚了,她不再等他;他没吃早餐,她不再把粥温在锅里;他偶尔和她说话,
她也只是简单地应着,不再多说一个字。傅景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冷淡,
有时会主动找她说话,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可苏晚只是摇摇头,说没事。他皱了皱眉,
却没多想——他觉得苏晚只是闹脾气,她依赖他,需要他,怎么可能真的离开?
他习惯了她的存在,就像习惯了别墅里的空气,觉得她永远都会待在这里,等着他。
第三章:第三次忽略——礼物与“练习”婚期只剩三个月了。
傅景年让苏晚帮林薇薇准备婚礼上穿的礼服,特意叮嘱要选“温柔、可爱”的款式,
符合林薇薇的气质。苏晚跑了好几家高定店,
挑了三款最适合林薇薇的礼服:一款是浅粉色的鱼尾裙,
缀着细碎的水晶;一款是白色的纱裙,裙摆上绣着铃兰;还有一款是香槟色的礼服,
领口有珍珠装饰——她记得林薇薇说过喜欢珍珠。她还特意按照林薇薇的尺寸,
让设计师修改了细节,比如把裙摆改短一点,方便走路;把领口改低一点,显得更温柔。
她把礼服送到林家时,林薇薇正在试穿婚纱。看到她,林薇薇笑着迎上来:“苏晚姐,
辛苦你了!快进来坐!”“应该的。”苏晚笑了笑,把礼服放在沙发上。林薇薇拿起礼服,
一件一件地看,眼睛亮了亮:“苏晚姐,你眼光真好!这几款我都好喜欢!
”她转身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条钻石项链,递过去,“这个给你,景年哥说你照顾他三年,
辛苦了,让我转交给你。”苏晚看着那条项链,钻石很大,闪得刺眼,
和傅景年送她的珍珠项链形成鲜明对比。她想起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突然觉得很可笑。
“谢谢林小姐,我不需要,傅先生的心意我心领了。”“别呀,景年哥特意让我给你的。
”林薇薇把项链塞到她手里,语气带着一丝恳求,“你就收下吧,不然景年哥该怪我了。
”苏晚握着项链,指尖冰凉。她知道,这不过是傅景年的“补偿”,就像上次的银行卡一样,
他想用物质来填补他的忽略,却不知道,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回到别墅,
苏晚把项链放进抽屉里,和那些珠宝、名牌包放在一起。她打开电脑,
看到兼职的工作室发来消息,说她的设计稿被选中了,让她下周去面试。
她心里涌起一丝期待——也许,她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晚上,傅景年回来了。
他看起来很高兴,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走到苏晚面前:“看看,喜欢吗?
”苏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手链,和林薇薇送的项链是同一系列的,
钻石手链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F”字母吊坠。“薇薇说你没收项链,
”傅景年把手链拿出来,想帮她戴上,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腕,带着温热的温度,
“这个你总该收了吧?你照顾我三年,这点东西算什么。”苏晚往后退了一步,
避开他的手:“傅先生,我真的不需要。”傅景年的脸色沉了下来:“苏晚,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给你东西,是看在你照顾我三年的份上,别不知好歹。
”“我不是不知好歹,”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我只是不想再欠你更多。
”“欠我?”傅景年冷笑一声,他走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苏晚忍不住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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