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耳畔的葬礼我有意识的第一个回归的感官,是剧痛。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
从颅骨深处向外穿刺,每一次心跳都加剧着这种酷刑。我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试着睁眼,眼皮却重若千斤。我好像困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唯一能感知的,
是破碎不堪的身体,和那无处不在的、尖锐的痛楚。渐渐地,另一种声音穿透了疼痛的屏障。
滴——滴——滴——平稳,规律,带着一种冰冷的电子质感。是心电监护仪。我这是在医院。
这个认知让我混沌的意识挣扎着凝聚起一丝微光。
车祸……猛烈的撞击……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顾渊!记忆碎片汹涌而至,
最后定格在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失去意识的顾渊从扭曲的驾驶座里拖出来,
背后传来灼热的气浪和巨大的冲击力……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顾渊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我内心被恐慌攫住了。然后用尽全部意念,试图活动一根手指,试图眨动一下眼睛,
试图从这具背叛了我的躯壳里,发出一丝微弱的信号。就在这时,一个令我刻入骨髓的声音,
像钥匙般插入了我意识的门扉,如此清晰,近在咫尺。“薇薇,别怕,医生说了,
你已经脱离危险了。”是顾渊!心中瞬间狂喜淹没了,他还活着!他没事!他在外面!
我想回应他,想告诉他我也在这里,我拼了命地想弄出一点动静。然而,顾渊接下来的话,
却像一把冰锥,将我瞬间冻结。“你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吓人。”他的声音里,
是我从未听过的、近乎颤抖的疼惜,“以后……以后我的血分给你一半,好不好?
我绝不会再让你为我流这么多血。”……薇薇?分一半血?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仿佛被重锤击中。薇薇……林薇?为什么顾渊会对林薇说这种话?
为她流血的人……明明是我啊!监护仪上,我的心率猛地飙升,发出短暂的急促警报,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稳,并未引起门外人的注意。“渊哥哥……”林薇的声音响起,气若游丝,
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与哽咽,“我当时……真的好怕……看到你的车撞成那样,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只想着,一定要救你出来……”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刺入我的耳膜。“别说了,我都知道。”顾渊打断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定,
“当时那么危险,你却拼了命来救我。薇薇,这份恩情,我顾渊用一辈子来还。”恩情?
一辈子?我的灵魂在躯壳里发出无声的尖啸。不是的!救你的人是我!
是我用手臂挡住了塌落的车门,是我头破血流地把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
林薇她当时根本不在现场!我想呐喊,想揭穿这个荒谬的谎言,
可我的身体只是一具沉默的囚笼。“那……苏念姐呢?”林薇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带着一丝“自责”的哭腔,“我当时……好像看到她也在附近,
她是不是……想帮忙却没来得及?还是……吓坏了?如果我动作再快一点,
是不是就能连她一起……”“别提她了!”顾渊的声音骤然变冷,那冰冷的温度,
瞬间将苏念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冻毙。“也许她只是恰好路过吧。
”他语气里的不耐和某种下意识的轻蔑,如同最锋利的刀刃,“薇薇,从现在起,
我顾渊的命是你给的。我承诺,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这句话,
清晰地穿透病房的门,落在我的耳中,完成了最后的仪式。在我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心里,
我竟成了一个“恰好路过”、“可能被吓坏”的无足轻重的旁观者。
而那个窃取了我所有牺牲与爱意的窃贼,则披着“救命恩人”的光环,接受了他一生的承诺。
原来,在我生死未卜之时,在我躺在这里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时候,我爱情的葬礼,
已经在耳边,由最爱的人亲自主持完毕。一滴滚烫的眼泪,终于挣脱了沉重的束缚,
从紧闭的眼角艰难滑落,迅速隐入鬓角的发丝,消失无踪。没有呜咽,没有挣扎。
只有心电监护仪上,那代表着生命体征的曲线,在短暂的激烈波动后,
逐渐趋于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的平稳。原来我的世界,在我醒来之前,
已经彻底崩塌、沉寂。第二章:恩情的绞索医院的消毒水味似乎还萦绕在我的鼻尖,
人却已经回到了这座冰冷的别墅。三个月,足以让许多东西改变。比如顾渊看我时,
眼底那份理所当然的疏离;比如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属于林薇的甜腻香气,
正一点点蚕食着我曾在这里留下的所有清冷痕迹。早餐桌上,水晶灯折射着冰冷的光。
“渊哥哥,这个虾饺好鲜,你尝尝嘛。”林薇几乎半个身子都要倚过去,
将食物夹到顾痕碟中。她手腕上那圈洁白的绷带,刺眼得很。顾渊没什么胃口,
目光落在餐桌尽头沉默的我身上。“你没休息好?”他问,语气平淡,像在过问一件公事。
我抬起眼,尚未开口,林薇便柔柔地接话,
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过我:“念念姐肯定是车祸的后遗症又犯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那里有从国外带回来的特效止痛药,效果立竿见影,我这就去拿……”“不必劳烦了。
”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林小姐的药,我受不起。毕竟,
我身体‘健康’,比不上林小姐‘舍己救人’落下的‘病根’,需要特制药来养着。
”林薇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浮上更浓的委屈,看向顾渊:“渊哥哥,我只是关心念念姐,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顾渊立刻按住林薇的手,像是怕我伤害她一样,
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与责备:“苏念,薇薇是好意。她身体弱,她的药是特制的,
你别不知好歹。一点头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我握着瓷勺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节泛白。车祸那一刻,挡风玻璃炸开,碎片像刀子一样飞溅,
我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护住他,额角撞上变形的车框,
温热的血糊住了眼睛……那样的剧痛我都忍过来了,只为了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现在,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像蘸了盐水的鞭子,抽在我未曾愈合的伤口上。
我看着林薇那副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心底一片冰凉。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极淡的、近乎虚无的笑:“是啊,忍一忍就过去了。毕竟,我只是‘恰好路过’,
既没流血,也没受伤,有什么资格喊痛呢?”这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平静的表象。
林薇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手腕上的绷带。顾渊的眉头骤然锁紧,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声道:“你非要这样阴阳怪气?”我垂下眼帘,
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掩去了几乎要溢出的嘲讽与悲凉。
所有的争辩都毫无意义,在他心里,早已认定了“真相”。“好。
”我听见自己用一个单音节,再次封缄了所有无声的呐喊。这顺从并未换来缓和,
反而像一瓢油,浇在了顾渊莫名烦躁的心火上。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那里面有不耐,
有不解,独独没有一丝我曾奢望过的信任。夜晚,主卧。我刚洗完澡,穿着丝质睡裙,
坐在梳妆台前缓慢地梳理长发。镜子里的人,眼神沉寂,带着大病初愈的脆弱。
顾渊推门进来,带着一身水汽和淡淡的须后水味道。他走到我身后,
手习惯性地搭上我单薄的肩膀。几乎是触碰的瞬间,我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这反应彻底激怒了他。他猛地扳过我的肩膀,迫使我面对着他:“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从医院回来,你就一直这副样子!给谁看?”我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几年,如今却陌生得可怕的男人。“顾渊,”我的声音很轻,
却像冰凌划过玻璃,“你从来没有问过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顾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烦躁地松了松领口,“结果是薇薇救了我!而你活下来了!
这还不够吗?你为什么非要抓着过程不放!”“过程?”我低低地重复,忽然笑了,
那笑容苍白又凄凉,“对,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薇薇‘救’了你。
”我的讽刺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他猛地俯身,想要堵住那张说出刻薄话的嘴,
带着惩罚和宣告主权的意味。我倏地偏开头,他的吻重重落在我的脸颊上,冰冷而濡湿。
“苏念!”他彻底被激怒,眼底翻涌着被违逆的暴戾,“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未婚妻!
以前是,现在也是!别挑战我的耐心!”“未婚妻?”我仰头看着他,
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
“一个需要对自己未婚夫的‘救命恩人’感恩戴德、时时‘大度’的未婚妻?顾渊,
你在自欺欺人吗?”“闭嘴!”他被我眼中的冰冷和嘲弄刺痛,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拽起来,
狠狠按在冰冷的梳妆镜上!瓶罐哗啦啦倾倒。镜子里映出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和我苍白如纸、却带着倔强恨意的面容。“我让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低吼着,
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野兽,猛地攫住了我的唇。这不是吻,是征服,是惩罚。
他的舌头粗暴地撬开了我的牙关,带着不容反抗的掠夺意味,几乎要碾碎我的呼吸。
我奋力挣扎,指甲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抓出几道血痕,换来他更用力的禁锢。
他的手臂铁箍般锁住我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死死固定住我的后颈,
强迫我承受这个充斥着怒火和血腥味的侵犯。直到我肺里的空气被榨干,挣扎变得微弱,
身体软了下来,他才喘息着松开。看着我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唇瓣和失焦的空洞眼神,
顾渊心里掠过一丝莫名的烦躁和……空虚。
但这点异样很快被林薇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的“念念姐可能还在怪我抢走了你”所覆盖。
他松开手,语气冰冷彻骨:“记住,你是我的人。安分点。”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
径直走向书房——那里,早已为他备好了另一张床。
我顺着光滑的梳妆台边缘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我抬起手,用力地、反复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唇瓣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直到那股属于他的、令人作呕的气息被彻底抹去。镜子里映出的那个女人,眼神枯寂,
如同一片被彻底焚尽的荒原,再也生不出一丝绿意。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暴雨倾盆,
雷电交加。我被胃部一阵阵尖锐的绞痛折磨得蜷缩在床上,额头上沁满冷汗。
这是车祸和长期精神压抑留下的后遗症。突然,卧室门被敲响,力道大得惊人。
我挣扎着起身开门。顾渊站在门外,脸色是毫不掩饰的焦灼:“薇薇心脏不舒服,
家里的备用药没了。你现在立刻去城东的二十四小时药店买,她知道药名!
”窗外的闪电劈开夜幕,映得他脸色森白。我按住抽痛的胃部,声音虚弱:“顾渊,
我……”“苏念!”他不耐烦地厉声打断,眼神锐利如刀,
“薇薇是为了谁才落下这个病根的?!现在只是让你开个车去买个药,就这么为难你吗?
你的良心呢!”他的话,比窗外冰冷的雨水更刺骨。我看着他那双写满厌弃的眼睛,
看了很久,仿佛要将他此刻冷漠的眉眼刻进灵魂深处。最终,我什么也没说,
沉默地接过车钥匙,走进了那片瓢泼大雨中。车刚开出别墅区不久,
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段,引擎盖突然冒起浓密的黑烟,彻底抛锚。任凭我怎么尝试,
车子都毫无反应。胃痛和头痛如同两把钝刀,在我身体里反复切割。
我蜷缩在冰冷的驾驶座上,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止不住地发抖。我摸出手机,
屏幕被雨水模糊。在意识几乎涣散的边缘,我下意识地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是林薇娇弱无力的呻吟。“你到哪儿了?药呢?
”顾渊的声音隔着雨声传来,只有催促,没有一丝关切。
“车……抛锚了……”我疼得声音都在发颤。“抛锚?”他的语气瞬间沉了下去,
带着明显的不悦和怀疑,“地址发我,我让司机过去接应。你拿到药立刻送回来,
薇薇等不了!”说完,不等我回应,电话便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听着耳边冰冷的忙音,
看着窗外被暴雨模糊得扭曲的世界,我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绝望,
眼泪混着冰冷的雨水,无声地滑落。在我病痛交加、被困于这风雨飘摇的绝境时,
他满心满眼,只有林薇能不能及时吃到药。我颤抖着手指,找到通讯录里那个名字,
决绝地按下了删除。然后,在几乎空白的联系人列表里,艰难地找到了另一个名字——沈倦。
那个在我出院后,几次“偶遇”,总是适时递上一杯温水或一句关心的男人。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发出了一条带着定位的语音:“沈倦……救我……”意识,
彻底沉入无边黑暗。再次醒来,首先感受到的不再是疼痛,而是一种温暖的包裹。
我躺在一个干净整洁的陌生房间里,空气里有淡淡的松木清香。
胃部的绞痛被一个温热的暖水袋温柔地缓解着,额头上贴着清凉的退烧贴。
沈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见我醒来,温和一笑,
递上一碗一直温着的白粥:“醒了?先喝点粥,暖暖胃。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在雨夜狼狈至此,没有追问任何缘由,
只是安静地给予我最需要的温暖和尊严。我看着他,第一次没有拒绝这份善意。
我小口喝着温热的粥,暖流顺着食道滑下,
仿佛也一点点渗入了我那颗被冰封了太久、几乎冻僵的心脏。回到别墅,已是几天后。
那夜雨水的寒气侵入了我的旧伤,腰背处隐隐作痛,我扶着冰凉的楼梯扶手,准备回房休息。
林薇却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楼梯口,挡住了我的去路。“念念姐,脸色还是这么差啊?
”她笑得无辜,声音却压得极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那晚真是辛苦你了,
冒着那么大的雨出去。不过,渊哥哥后来可是心疼地守了我一夜呢。
”我不想与她做无谓的纠缠,侧身想从她旁边过去。她却得寸进尺地逼近一步,
几乎贴到我耳边,用气音恶毒地说:“别白费力气了,苏念。渊哥哥信的人是我。
你就算说出真相,他也只会觉得你是因为嫉妒而污蔑我。你知道吗?在ICU外面,
他亲口对我说,会照顾我一辈子。你对他来说,早就只是个甩不掉的麻烦和负担了!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林薇那双写满得意的眼睛。ICU外那些锥心刺骨的话语,
原来不是噩梦,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我一直试图麻痹自己,
那只是意识模糊时的错觉……“让开。”我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寒冰。“如果我不让呢?
”林薇挑衅地扬起下巴,嘴角噙着恶意的笑,“你能把我怎么样?再推我一次吗?
”积压了数月的委屈、愤怒、绝望和身体的痛苦,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我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我伸手想要推开这个挡在我面前、夺走我一切的女人!
然而,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林薇脸上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诡异笑容,
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猛地向后一仰——“啊——!”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划破了别墅的宁静。“薇薇!”顾渊的身影如同被点燃的炮弹,从书房里冲了出来。
他看到的,就是林薇从楼梯上滚落,而我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的画面。他肝胆俱裂,
冲下楼梯,抱起额角磕破、鲜血混着泪水、哭得楚楚可怜的林薇,
抬头看向楼梯上方僵立着的我,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的憎恶。“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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