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我自踏雪至山巅》,男女主角分别是凌诺沈知宴,作者“凌诺”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我一言不发静静吃着碗里的米饭,味同爵蜡。我哥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反复叹气。凌诺嘴角留下了食物残渣,沈知宴亲手帮她擦掉,却被凌诺笑着制止。“知宴,人家要你用嘴巴帮我擦干净嘛。”她主动把脸凑了过去。沈知宴愣了愣,随即笑着亲了上去。凌诺得意转头看我,“桑宁妹妹,你别介意啊,知宴从那天晚上之后,就食髓知味了,你还是个单身小姑娘,等你以后有了男朋友就懂了。”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我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们...
我出身寒微,靠着算计和狠毒,一步步搞垮富豪女友全家,终于站在权力之巅。
当我撕下伪装,向哭泣的她炫耀一切时,她却擦干眼泪,对我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1、火车喷着浓重的蒸汽驶离站台,将连绵的灰色山峦彻底甩在身后。林风靠在硬座车窗上,
玻璃冰凉,映出他模糊的面容。窗外是不断加速流动的北方平原,辽阔、平坦、生疏,
与他十八年来熟悉的叠嶂峰岭截然不同。他揣在怀里的手紧紧捏着一张纸质车票,
还有一叠用旧报纸裹了数层的钞票——那是全村人凑出来的路费,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
他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
里面是几件打着补丁的衣物和一本被翻烂了的旧书。这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当列车广播里传来即将抵达首都的提示音时,
这句话在他心中反复回响。他挤在涌向车门的人流中,像一颗被溪水裹挟的石子,身不由己,
却又目标明确。走出车站的那一刻,喧嚣的声浪和炫目的光影如同实质的拳头,
狠狠撞在他的胸口。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宽阔的马路上车辆穿梭不息,行人衣着光鲜,步履匆匆,
表情是一种林风无法理解的、属于城市的疏离和忙碌。他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恍惚,
脚下的水泥地坚硬得不真实,空气里混合着汽油尾气和某种甜腻的香料气味,
与他家乡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气截然不同。巨大的落差感攫住了他,那点出山时的豪情,
被这庞然大物般的城市挤压到胸腔最偏僻的角落。他紧紧抓着帆布包的背带,指节发白,
像抓住一件武器,用以对抗这片陌生的繁华。辗转问路,
换乘了几趟他从未见过的、在地下穿行的交通工具,他终于站在了那所全国顶尖学府的门口。
气派的鎏金大字校名,厚重恢弘的校门,
进出其间的人们脸上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仿佛生来就属于这里的从容。林风深吸一口气,
试图将那份局促压下去,挺直了总是因常年跋涉山路而微驼的背脊,迈步走了进去。报到,
领取物品,寻找宿舍楼。一切流程都按部就班,高效而冰冷。
负责接待的高年级学生公事公办,语速很快,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林风沉默地完成一切,
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投来的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那些目光落在他洗得褪色的外套上,
落在那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旧帆布包上。2、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干净明亮,
带有独立的盥洗室。他到时,另外两个室友已经到了。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短袖衫,
正弯腰从一个大得惊人的箱子里往外拿东西,
桌上随意放着一个造型流畅的银色笔记本电脑和一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手表。
另一个则瘫坐在椅子里,双腿架在桌沿,穿着一双色彩鲜艳、标识醒目的新潮运动鞋,
正对着手机大声说着什么,语气轻松而恣意。“哎,来了?”穿短袖衫的男生直起身,
看到门口的林风,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他的目光在林风身上停留了一瞬,
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纯粹的确认。瘫坐着的男生也挂了电话,扭过头来看,
上下扫了林风一眼,嘴角咧开:“哟,最后一位兄弟到了。我叫高骏,他叫赵晖。
”他指了指穿短袖衫的男生。“林风。”他吐出自己的名字,声音有些干涩。
他将帆布包放在唯一空着的桌位下,动作略显僵硬。“林风?好名字。”赵晖点点头,
继续整理他的东西,拿出几件林风叫不出名字但感觉很高端的电子设备。高骏蹬了一下桌沿,
让椅子转了小半圈,饶有兴致地问:“哥们儿哪来的?听口音不像本地的。”“山里。
”林风回答,不愿多说一个字。他开始整理领来的被褥,动作一丝不苟,
试图用忙碌来掩盖某种不适。“山里好啊,空气好,风景肯定棒。”高骏语气轻快,
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爽朗,“哪像这儿,热得要死,空气还差。
我爸本来暑假说要带我去新西兰避暑滑雪的,结果他项目太忙,又黄了,真没劲。”新西兰。
滑雪。这些词汇距离林风的世界太过遥远。他只是沉默地铺着床单,
粗糙的手指划过崭新却算不上柔软的布料。赵晖接了个电话:“嗯,
到了……还行吧……晚上聚?我问问。”他捂住话筒,转向高骏和林风,
“晚上几个高中同学约饭,就学校旁边那家新开的日料,一起?”“去啊!”高骏立刻响应,
“饿死了。食堂的饭简直不是人吃的。”赵晖看向林风。林风知道那家日料店,他来时路过,
巨大的招牌,装修极有格调,门口站着的服务员都穿着挺括的和服。他只是瞥了一眼,
连价格牌都不敢去找。“不了。”他拒绝,声音沉闷,“我吃过了。”事实上他没有,
他包里还有从家里带来的、已经干硬的饼。但他无法想象自己坐在那种亮堂店面里的样子,
更无法想象那菜单上的价格。高骏似乎想说什么,被赵晖一个眼神制止了。
赵晖对着电话说:“就我俩……好,一会儿见。”两人很快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宿舍里只剩下林风一人。3、突如其来的安静笼罩下来,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
空气中还残留着高骏那瓶打开的运动饮料的甜香,以及赵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香水味。
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成为一种无形的壁垒,将他隔绝在外。他慢慢坐在冰冷的凳子上,
看着光滑的桌面,看着头顶明亮的节能灯,看着一旁独立卫生间光洁的瓷砖。
这一切物质上的优渥,非但没有带来舒适,反而像无数细小的针,刺扎着他敏感的神经。
他们随口谈论的旅行、料理、对食堂的抱怨,甚至那个制止的眼神和那句“吃过了”的托词,
都化作沉重的屈辱感,一层层压在他的心上。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开学后的几天,这种撕裂感有增无减。课堂上的知识他还能凭借狠命的用功勉强跟上,
但课堂之外,他才真正体会到何为天堑。小组讨论时,
别人自然而然地拿出笔记本电脑高效协作,
他只有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和一支快用完墨水的笔。有人提议课后一起去咖啡馆继续讨论,
他沉默以对,因为一杯咖啡的价格可能够他吃好几顿饭。
他们谈论着某个国际品牌的限量版球鞋,谈论着假期去海外游学的趣闻,
谈论着某家私人俱乐部的会员制,那些话语飘进他的耳朵,
变成一种混合着优越感和无知的噪音。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像一块被扔进奔腾河流的石头,
沉在底部,冷眼旁观着水面的热闹与喧嚣。他的自尊心被反复碾磨,
同时又有一种极度的自傲在疯狂滋长——他瞧不起这些依靠父辈的废物,
他认定自己比他们都聪明,都努力,都更配得上这里的一切。
自卑与自傲在他体内剧烈地撕扯,几乎要将他劈成两半。
4、转折发生在一场看似寻常的班级破冰活动上。大家围坐在一起玩闹,互相介绍。
轮到林风时,他干巴巴地说了姓名家乡。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笑着追问:“山里啊?
那平时有什么好玩的活动?比如,会不会骑马?”一阵善意的、略带好奇的轻笑响起。
林风的脸色瞬间白了,又慢慢涨红。他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那目光里或许没有恶意,但却充满了某种令他无法忍受的、居高临下的猎奇意味。
他仿佛不是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状元,而是一个从原始部落走来的、可供观赏的标本。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他能说什么?
说他们那里只有走不完的山路和干不完的农活?
说他一年的生活费可能还不够在座某人买一双鞋?
巨大的羞耻和愤怒像火山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奔腾,几乎要灼穿他的五脏六腑。这时,
高骏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手,试图解围:“骑马多帅啊!哎,下次咱们一起去草原玩呗,
让我也试试!”话题被顺势引开,大家开始讨论草原旅行。没有人再注意林风,
仿佛刚才那个令人尴尬的插曲从未发生。高骏自以为做了件好事,
甚至还朝林风递过一个“哥们儿够意思吧”的眼神。但这比直接的嘲笑更让林风难受。
那是一种彻底的、被无视的轻蔑。他像一个需要被照顾情绪的可怜虫,
一个需要被适时解围的麻烦。他不需要怜悯,尤其是这种无知的、轻飘飘的怜悯。
5、活动后半程,他像个幽魂一样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周围的欢声笑语变得极其刺耳,
每一张笑脸都像是对他的嘲讽。他感觉自己是透明的,是异类,
是硬挤进这个光鲜世界的一抹污渍。深夜,宿舍里鼾声轻微。赵晖和高骏早已沉入梦乡。
林风却睁着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上面映着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灯光怪陆离的光影。
他悄无声息地爬下床,走到窗边。外面是璀璨的灯海,车流如织,
勾勒出这座庞大城市的脉络与野心。那是权力、财富、地位的象征,
是他梦寐以求却又遥不可及的一切。冷风拂过他滚烫的脸颊,
却吹不散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白日里的屈辱一幕幕在眼前重现,
那些轻快的笑语、无心的询问、怜悯的眼神,
最终都凝固成高骏那张带着爽朗笑容、却将他最后一点尊严踩碎的脸。不是渴望,而是仇恨。
他仇恨这座城市的繁华,仇恨那些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仇恨这种巨大的、令人绝望的不公。
冰冷的理智逐渐压倒了狂躁的情绪。愤怒无用,自怜更无用。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赤裸而残酷。要么被人踩在脚下,要么踩着他人的肩膀爬上去。
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不惜一切代价。眼神中的痛苦和迷茫渐渐褪去,
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沉淀下来。6、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熟睡的高骏脸上。
这个毫无心机的室友,这个家境极好、据说家族在首都颇有权势的男孩。
一个模糊的、却极具诱惑力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钻入他的脑海。
高骏是他身边最触手可及的“资源”,一条看似通往那个繁华世界的捷径。
如果……如果高骏出了什么“意外”,需要休学,甚至更糟……那么,
某些机会是不是就会空出来?某些关注,是不是就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比如,
一直和他关系最近,并且同样“优秀”的……自己?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
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扭曲的快意和决绝。道德?良知?
那些东西能让他摆脱这令人窒息的贫困和屈辱吗?能让他站在那霓虹闪烁之处吗?不能。
那么,它们就毫无价值。他静静地在黑暗中站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一丝微弱的灰白。
当他最终回到床上时,眼中最后一点属于山林的淳澈已然消散,
只剩下为达目的不惜焚毁一切的、狠戾决绝的光芒。第一个恶毒的计划,
开始在冰封的心湖下悄然滋生。他盯着的,不再是遥远的星空,
而是下铺那个毫无防备的、富有的室友。7、宿舍的灯光惨白,照得每一样东西都棱角分明。
林风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专业教材,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的全部感官都聚焦在斜后方——高骏的桌子。高骏正一边哼着歌,
一边摆弄他新买的游戏手柄,桌角放着他每晚雷打不动要喝的那瓶进口矿泉水,
瓶身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林风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一本书页的边缘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卷曲起来。几天来,那个黑暗的念头非但没有消退,
反而在他心底疯长,盘根错节。他观察,计算,像一头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猎物的野兽,
冷静得让自己都感到心惊。他摸清了高骏的习惯。每天傍晚打球回来,
会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水,睡前则会喝完剩下的。那瓶水总是放在那个固定的位置。
药物的获取比他想象的简单。一次偶然,他听到隔壁寝室有人抱怨严重的花粉过敏,
提到一种药效很强的抗过敏药,服用过量会导致昏睡和极度疲惫。校医院管理并不严格,
他以自己水土不服、夜间失眠为由,很容易就开出了一小瓶。白色的药片躺在掌心,
小而坚硬,时刻提醒着他的恶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赵晖晚上有社团活动,还没回来。
高骏终于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抓起毛巾和洗漱篮:“累死了,洗个澡先。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里面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不成调的歌声。机会来了。
林风的心脏猛地收缩,又剧烈地跳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声音大得他怀疑会被整个楼道听见。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窜上,让他几乎要发抖。他的手心里瞬间沁满了黏腻的冷汗。
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僵硬。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那一刻,
一路走来的艰辛、旁人的轻视、高骏那张爽朗却刺眼的笑脸……所有画面混乱地交织在一起,
最终淬炼成一种冰冷的决心。没有回头路了。8、他走到高骏桌前,拿起那瓶水。
瓶盖拧开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在他耳中却如同惊雷。他左右看了一眼,宿舍里空无一人,
只有浴室的水声持续不断。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些药片,手指颤抖得厉害,几乎拿捏不住。
两三片?还是更多?他犹豫了一瞬,随即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压倒了一切。他要确保效果!
于是他迅速将超过安全剂量的药片碾碎,白色的粉末落在瓶口,被他小心地倾倒入水中。
它们旋转着,慢慢溶解在清澈的水里,无声无息。他拧紧瓶盖,轻轻摇晃,
然后将瓶子放回原处,位置、角度,分毫不差。做完这一切,他迅速退回自己的座位,
重新拿起书,深呼吸,试图压下擂鼓般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手指冰凉,
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浴室的水声停了。高骏穿着背心短裤,擦着头发走出来,
浑身冒着热气。“舒服多了!”他嚷嚷着,习惯性地走向书桌,抓起那瓶水,看也没看,
仰头就灌了好几口。林风低着头,视线死死锁在书页上,
但余光能清晰地看到高骏喉结的滚动。他感觉自己的肠胃绞紧了一下。“你看书真用功啊,
林风。”高骏毫无所觉,放下水瓶,随口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轻松的佩服,
然后就开始翻找睡衣。林风没有回应,他只是维持着看书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清晰,不是生理上的,而是某种深重的、令人作呕的罪恶感开始翻涌。
但他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用对贫穷的恐惧,用对未来的野心,用那些冰冷的屈辱记忆。
9、夜晚变得格外漫长。林风几乎一夜未眠,竖着耳朵听着对面的动静。
高骏睡前像往常一样喝光了剩下的水,然后爬上床,很快就发出了比平时更沉重一些的鼾声。
后半夜,鼾声变得断断续续,夹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呻吟。林风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直到天色微亮。第二天清晨,赵晖最先发现不对劲。他拍着高骏的床栏:“骏哥?醒醒!
上午有课!”高骏没有像往常一样利索地翻身坐起。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虚汗,
眼皮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声音虚弱:“……难受……晕……想吐……”赵晖吓了一跳,
伸手探他额头,一片湿冷:“我靠,你怎么了?发烧了?
”“不知道……浑身没力……恶心……”高骏说着,猛地探身向床外干呕起来,
什么也没吐出来,但痛苦的神情不是假的。林风早已醒来,他坐起身,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怎么了?”他下床走过去,看着高骏痛苦的模样,
心脏缩紧,但声音努力保持平稳,“看起来像是急性肠胃炎?或者食物中毒?”“不知道啊,
昨晚还好好的。”赵晖有些慌,“得去校医院看看。”“我帮你扶他。”林风主动上前,
架起高骏的一条胳膊。高骏几乎完全靠在他身上,脚步虚浮,呼吸粗重而滚烫。接触的瞬间,
林风能感觉到对方身体不正常的颤栗和热度。那股罪恶感再次袭来,几乎让他松手。
但他咬紧了牙关,支撑着高骏的重量,脸上依旧是担忧的神情。去校医院,检查,
医生初步诊断是严重的急性胃肠功能紊乱,伴有脱水和高热,
建议转送市区大医院进一步观察治疗。赵晖忙着打电话联系辅导员和高骏的家人。
林风一直陪着,跑前跑后,缴费、取药、搀扶,沉默而可靠。10、中午时分,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女孩匆匆跑了进来。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
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担忧,眼睛很大,此刻因为惊慌而显得更加清澈。
她一进来就直奔病床:“哥!你怎么了?严不严重?”这就是苏筱竹。
高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家境极好、被保护得很好的小表妹。高骏勉强笑了笑,
声音虚弱:“没事……吃坏东西了吧……”赵晖在一旁解释情况。苏筱竹听着,眉头紧蹙,
不时点头,目光里充满了纯粹的忧虑。然后,她注意到了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林风。
赵晖顺势介绍:“哦,这是林风,我们室友。今天多亏了他帮忙,不然我一个人真搞不定。
”苏筱竹的目光转向林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感激和一丝好奇:“谢谢你,林风同学。
真是太麻烦你了。”“没关系,应该的。”林风垂下眼睑,声音不高,显得有些拘谨和木讷,
完全符合一个努力又内向的贫困生该有的样子。他甚至微微后退了半步,
似乎不习惯被这样注视和感谢。他刻意表现出一种笨拙的诚恳和不求回报的态度。这很容易,
他只需要将内心翻腾的复杂情绪,
恐惧、愧疚、以及那一点可耻的、因为计划顺利而产生的兴奋紧紧压抑住,
只流露出最表层的那一点局促就好。苏筱竹显然相信了。
她看着这个穿着朴素、沉默寡言却忙前忙后的男生,
觉得他和周围那些围着她转、夸夸其谈的富家子弟很不一样。他看起来踏实而可靠。
“真的非常感谢。”她又说了一遍,语气更加真诚。“不用客气。”林风重复道,
目光快速扫过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高骏,又迅速收回,落在干净的地面上。
11、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浓重。高骏又昏昏沉沉地睡去。赵晖出去接电话。
苏筱竹坐在床边,轻轻替表哥掖了掖被角,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忧色。林风站在原地,
没有说话。窗外阳光明媚,树影斑驳。他看着苏筱竹纤细的背影,
看着她对高骏自然而然的关切,再看向病榻上那个因他而痛苦不堪的室友。
最初的恐惧和慌张已经慢慢沉淀下去。一种冰冷的、带着强烈征服感的快意,如同暗流,
开始在他心底涌动。他成功了。他不仅清除了一个潜在的障碍,更重要的是,
他成功地抓住了这条意外的藤蔓,苏筱竹,这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看似最完美的入口。
他利用别人的痛苦,为自己铺就了第一步台阶。这感觉如此扭曲,却又如此令人上瘾。
他微微握紧了口袋里的手,那里空空如也,却仿佛还残留着白色药粉的触感。
他和苏筱竹的联系,就以这样一种充满谎言和罪恶的方式,建立了。
12、高骏住院观察了几天。那几天,林风成了宿舍里最忙碌的人。他每天准时去医院,
带去热水,帮忙买饭,虽然话依旧不多,但行动上无可指摘。
他甚至主动分担了部分赵晖的陪护工作,理由是“你晚上还有社团活动,别耽误了”。
他的动机并非无人察觉。赵晖偶尔会投来探究的一瞥,
绽——一个来自贫困地区、珍视同学情谊、做事踏实认真的老好人形象被他塑造得淋漓尽致。
那点残存的内疚和巨大的恐惧,被他转化为外在的、近乎刻板的沉默和勤勉,
反而成了最好的伪装。苏筱竹几乎每天都会来。她每次来,
都能看到林风要么在安静地给高骏削水果,要么在整理床头柜,要么只是坐在一旁看书,
守着点滴瓶。她的感激和好感与日俱增。“林风同学,真的辛苦你了。”一次,
病房里暂时只有他们两人,苏筱竹轻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谢意。“不辛苦。
”林风放下书,摇摇头,目光落在床单上,显得有些局促,“高骏是我室友,应该的。
”他刻意避开她的注视,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页一角,
将一个不习惯被夸奖、内心纯良的形象维持得恰到好处。“我哥说,你学习特别厉害,
是你们省的状元。”苏筱竹试着找话题,语气里带着单纯的钦佩。“只是……比较会用功。
”林风回答,声音低沉。他适时地流露出一丝符合他“人设”的、因出身而带来的谦卑,
甚至是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窘迫。这种神态,落在不谙世事的苏筱竹眼里,
变成了努力向上者特有的、令人心疼的坚韧和自尊。她对他的好奇和好感又添了一层。
13、高骏出院后,林风顺理成章地有了更多接触苏筱竹的理由。
他会“顺便”帮她占自习座位,会在她抱怨某门课程难懂时,
“恰好”整理出极其详尽的笔记借给她,会在她下晚自习时,“偶然”同路一段,
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像一道无声的护盾。他极其谨慎地控制着节奏。
所有的“好”都表现得像是无心的、顺带的、出于他本性中的“善良”和“乐于助人”。
他从不主动邀功,甚至在她真诚道谢时,会表现出一种近乎笨拙的回避。苏筱竹彻底相信了。
她成长在一个被严密保护的金丝笼里,周围充满了阿谀奉承和别有用心。林风的出现,
像一股清冽却陌生的山泉。他沉默、努力、干净,
带着一种与她所处世界格格不入的“真实”。她怜悯他的出身,钦佩他的努力,
感动于他的“善良”,并逐渐将这种混合的情感误解为了爱意。她开始主动约他。
起初是学校旁边的咖啡馆,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各种话题,林风大多时候只是倾听,
偶尔简短地回答,目光专注,让她觉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被珍视。后来,
她带他去听音乐会,去看画展,去那些他从未想象过能进入的场所。林风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14、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水晶吊灯破碎的光晕,衣着考究的男女低声交谈,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和雪茄的混合气味。他坐在柔软得能陷进去的沙发里,
看着菜单上那些不认识的外文名和后面令人心惊的标价,手指在桌下微微蜷缩。
他品尝着从未吃过的精致食物,口感细腻层次丰富,
却莫名觉得抵不过家乡冬日里一碗滚烫的粗粮粥带来的饱足感。
他听着周围人谈论着海外见闻、投资并购、私人游艇,那些词汇像子弹一样射来,
在他坚硬的自尊上擦出火花。巨大的落差感无时无刻不侵蚀着他。
他一边享受着这唾手可得的、曾遥不可及的物质生活,
一边在内心更加憎恨这个圈子的浮华和轻慢。每一次苏筱竹自然地为他付账,
每一次她向他解释某个奢侈品牌的由来,
每一次她无意中流露出对某种平常人难以企及生活的习以为常,都像一根根细针,
扎在他敏感的心上。他的野心在这种滋养下疯狂膨胀。他不仅要留下,还要成为这里的主人。
苏筱竹是他通往这个世界的钥匙,而她的单纯,成了他手上最易操纵的筹码。
他们的关系迅速升温。在苏筱竹看来,林风稳重、可靠、努力,
和她认识的所有男生都不一样。她沉溺在这种充满反差感的爱慕中,毫无保留。于是,
她提出了那个对林风而言至关重要,也充满危险的步骤——带他去见她的父亲,苏明远。
15、见面的地点不在学校,也不在咖啡馆,而是在市郊一所僻静的私人俱乐部。
车子驶过长长的林荫道,停在一座外观低调的灰白色建筑前。门口没有招牌,
只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侍者无声地开门引路。内部装修是极简的风格,
却处处透着不动声色的奢靡。厚重的羊毛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墙上的抽象画作透着冷峻的气息。他们被引到一个安静的茶室,苏明远已经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深色中式服装,身形并不魁梧,但坐在那里,就像一块经过岁月打磨的冷硬玉石。
他没有起身,只是抬起眼,将林风上上下下扫了个干净。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固有的、打量物品般的眼神,衡量着价值,评估着风险。“爸,
这就是林风。”苏筱竹欢快地跑过去,挽住父亲的胳膊,语气亲昵。苏明远拍了拍女儿的手,
目光却从未离开林风。“坐。”他吐出一个字,声音平稳,没有起伏。林风依言坐下,
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上,姿态谦恭,却不显得卑微。他迎向苏明远的目光,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坦然。“听婉儿说,你很照顾她骏儿?”苏明远开口,用的是疑问句,
语气却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林风回答,
声音控制得平稳。“哦?”苏明远端起面前的紫砂茶杯,轻轻吹了吹气,并未立刻喝,
“你是哪里人?”“西山省。”“家里做什么的?”“务农。”简单的问答,
却让茶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16、苏筱竹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
轻轻晃了晃父亲的手臂:“爸,林风他学习特别好的,是他们那里的状元……”苏明远抬手,
止住了女儿的话。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强:“林同学,
”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清晰冰冷,“你很努力,也很聪明,这我看得出来。
能从那个地方考出来,不容易。”林风沉默着,等待下文。“婉儿很单纯,
被她妈妈保护得太好。”苏明远的目光如刀,试图剥开林风所有的伪装,
“她喜欢和你做朋友,我不反对。年轻人,多认识不同的人,没什么坏处。”他停顿了一下,
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难测:“至于其他的……有些差距,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你说呢?
”这话语里的轻视和警告毫不掩饰。林风感到脸上有些发热,但他维持着表情的平静。
苏明远看着他,忽然扯动了一下嘴角,那算不上一个笑容:“当然,如果你对婉儿是认真的,
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他身体向后靠去,
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或许,你可以考虑另一种方式。比如,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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