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春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医生说我撑不过这个冬天的时候,我正靠着枕头,
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敲字,给周沉发消息。“下雪了,你记得多穿件衣服。
”红色感叹号弹了出来,在他拉黑我的这段时间里,我确诊肺癌晚期,发现怀孕八周。
而我的丈夫周沉,我用了十年去爱的那个男人,正陪着他的白月光苏清。1认识周沉那年,
也是雪天。十七岁的我,在刚刚结束的模拟考拿了全年级第一。攥着成绩单,
我几乎是跑着回家的,心里揣着一个微弱的火种,希望能用这耀眼的成绩,
换来家人一点点的松口,允许我继续读书。踏进那低矮的院门,迎接我的不是询问,
而是父亲阴沉的脸和母亲躲闪的眼神。“贱女,别念了。”父亲吧嗒着旱烟,烟雾缭绕,
“家里给你寻了门好亲事,隔壁村的,人老实,就是……有点小毛病,不打紧。
人家已经付了10万彩礼,等过了年,你就过去。”“小毛病”?我偷偷打听过,
那个男人是个聋哑人,还伴有轻度的智障。我才十七岁,
我的人生不该被十万块钱和这样一个老实人钉死在这里。我争辩,我哀求,
换来的却是父亲一记响亮的耳光,和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他们把我锁在了杂物间,
然后像是甩掉了什么包袱,心安理得地去走亲戚了。望着那扇小小糊着旧报纸的窗户,
外面是灰蒙蒙的天。我不能认命。角落里有一把砍柴用的旧砍刀,我捡起来,用尽全身力气,
砸向窗户的玻璃。“哗啦”一声,碎裂的不仅是玻璃,好像还有我前十七年逆来顺受的人生。
顾不得被碎玻璃划破的手臂和脸颊,我裹上一件破旧棉袄,揣着仅有的五块钱,
从破窗洞爬了出去,翻过那堵困住我的矮墙,一头扎进茫茫雪夜里。我不知道方向,
只知道要逃离。雪落在脸上,冰冷刺骨,让我异常清醒。我走了整整一夜,
脚上的棉鞋早已湿透,冻得麻木。天蒙蒙亮时,我终于看到了县城的轮廓。
街边已有早餐摊支起了炉子,热气腾腾,食物的香气勾得我胃里阵阵抽搐。我鼓起勇气,
走到一个看起来面相和善的老板娘摊前,声音细若蚊蚋:“阿姨,
您……您这里需不需要洗碗工?我什么都能干。”老板娘还没说话,
旁边一个正在和面的粗壮男人却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我,
脸上露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小姑娘,一个人啊?没地方去吗?”我被他看得发毛,
下意识后退一步:“不,不需要的话,就算了……”我转身想走,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力道大得吓人。“急什么呀?跟哥说说,遇到啥难处了?”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带着一股蒜味,
熏得我几欲作呕。我挣扎着,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几个穿着旧棉袄,
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男生晃悠着路过。为首的那个,个子很高,头发剃得极短,
眉眼间带着一股不耐烦的戾气。他瞥了一眼我们这边的拉扯,眉头一皱,大步走过来,
一把将那男人推开,挡在了我身前。“干嘛呢?欺负小姑娘?
”他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道。那个男人显然欺软怕硬,
嘟囔了几句,悻悻地缩回了摊子后面。我惊魂未定,看着眼前这个像小混混一样的男生,
心脏却奇异地安定下来。“谢……谢谢你。”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儿,举手之劳。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怂他越得意,你别怕他。
”他看了看我冻得通红的脸和单薄的衣衫,又问:“你没地方去啊?”“嗯。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带着点野性的天真:“那走吧,
跟哥回家。”鬼使神差地,我没有拒绝。他的手很凉,却很有力,拉着我,
穿过渐渐喧嚣起来的街道,走进一条狭窄的巷子,上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他的家在一楼,
是个小小的二室一厅,家具简陋,却收拾得意外干净。他让我坐在唯一的沙发上,
自己钻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里面还卧着荷包蛋。“喏,吃吧。
”我太饿了,两天水米未进,也顾不得矜持,接过碗,几乎是狼吞虎咽,
连汤带面吃得一干二净。“呵呵。”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尴尬地抬起头,眨了眨眼。
他递过来一张纸巾,眼神亮晶晶的:“我叫周沉。周末的周,沉静的沉。”他顿了顿,
语气随意,“我是个孤儿,奶奶把我养大的,两年前,奶奶也没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一刻,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汹涌而来。我没等他追问,
便把自己如何被逼嫁人,如何砸窗逃跑的经历,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他听着,好久没说话,
用那双黑色的眼眸沉沉地看着我。周沉伸出手,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动作有些笨拙,
却很轻柔。“没关系,”他说,“只要你愿意,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后来,
那间小小的二室一厅,真的成了我们共同的家。我们一起在夜市摆过摊,
他被城管追得满街跑,我抱着货品跟在后面,又怕又笑。
我们一起分吃过一碗加了很多辣椒酱的炒饭,辣得眼泪汪汪,却觉得无比香甜。
我们挤在小小的沙发上,
看一台旧电视里播放的雪花点很多的电影……我们像两颗被遗弃的种子,在贫瘠的土壤里,
相互依偎着,拼命汲取一点点温暖,艰难地生长。我记得特别清楚,
是我们在一起第三年的一个冬夜,屋里没有暖气,我们裹着同一床厚厚的棉被,
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周沉把我冰凉的脚揣进他怀里捂着,突然,他低下头,
用那双亮得惊人的黑色眼眸望着我,无比认真地说:“林间旅,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点头。周沉说他最喜欢的歌是相见恨晚,他叫我晚晚。他抱着我,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垂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的气息。他的吻生涩而温柔,
带着试探的意味。当他滚烫的手心贴上我冰凉的肌肤时,我轻轻颤了一下。他立刻停下来,
声音有些哑:“如果你怕的话……那我们就不继续了。”我拼命点头,抱着被子颤抖。“怕。
”他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像立下最庄重的誓言:“晚晚,你妈妈爸爸没有给你的爱,
我更要加倍给你。我会一直爱你,一直对你好,让你每天都开心,余生都幸福。
”他的情话太动听,我信了。我们生意越做越大,我们搬出那个小房子,
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公寓,然后是别墅。周沉应酬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
身上的香水味和酒气也越来越复杂。很多次,他醉醺醺地回来,用冰凉的手指掐着我的下巴,
迫使我看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倦和嘲讽:“林间旅,你为什么不照照镜子呢?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哭丧着脸,像条无家可归的狗。”他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
我刚刚吐完,因为孕吐,也因为……悄悄吃下的止疼药。他不知道,确诊肺癌晚期那天,
我攥着那张化验单,在医院冰冷的长廊上,从午后坐到黄昏,整整三个小时,一动不动。
直到好心的护士过来提醒我:“妹儿,眼泪会把单子浸湿的。”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像七岁那年,我不小心摔碎了碗,碎片割破了手腕,母亲一边粗暴地给我包扎,
一边骂我是“赔钱货”时,我也是这样,无声地流着眼泪。发现怀孕时,
我的肺癌已转移到了淋巴。医生看着最新的CT片子,眉头紧锁:“林小姐,
如果你决定要这个孩子,不能使用任何靶向药和进行放化疗。
以你目前的情况……很可能撑不到分娩。”我下意识地抚摸着小腹,那里尚且平坦,
我似乎能感受到微弱的心跳,像冬天里最后一只蝴蝶在绝望,倔强地扇动着翅膀。
“如果……不要呢?”我的声音干涩。“流产手术本身,可能会加速癌细胞的扩散。
而且……”医生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忍,“以你的身体状况,这次如果放弃,
以后很难再怀孕了。”那天我在产科走廊的长椅上,看见一个肚子隆起的孕妇,
她的丈夫正小心翼翼地吹凉一勺鸡汤,喂到她嘴边,眼神里满是呵护。我飞快地低下头,
躲进旁边的消防通道,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从包里掏出抗抑郁药和强效止疼片,没有水,
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苦涩的药片刮过喉咙,带来一阵剧烈的干呕。周沉难得回国那天,
我孕吐得厉害,趴在洗手池边,吐得昏天暗地。他皱着眉走进来,
踢了踢脚边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呕吐袋,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装什么?你又怀孕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去年,我也曾怀过一个孩子。那时,
他的白月光苏晴刚从国外回来,一个电话打过来,带着哭腔说抑郁症发作了,不想活了,
要跳楼。周沉连外套都没拿,连夜赶了过去。我穿着拖鞋追出去,在楼梯踩空,滚下去。
孩子没了。他只在医院待了十分钟,确认我死不了之后,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
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冷又失望:“林间旅,你永远都学不会懂事。”“人命关天,
你居然会拿这种事来要挟我?”“还是晴晴不忍心非要我回来看你,难道我不回来你就死了?
”我躺在惨白的病床上,麻药过后,身体和心里的疼痛一起苏醒。朦朦胧胧中,
我好像又看见了周沉,是二十岁时的他。那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3年,春城的冬天依旧很冷,
没有暖气供应,我们两个人瑟瑟发抖地搂在唯一的厚被子里,互相用身体取暖。
他用下巴蹭着我的头顶,声音带着憧憬:“晚晚,等冬天过去,春天来了,
我就带你去城郊那个新开发的森林公园玩,我们照相,野炊,我陪你去小溪里抓鱼,
给你捞最漂亮的那条……”医院里白色的地方特别多,白墙,白色的天花板,
好似一大团雪挂在那里,随时都会掉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很困,又不敢睡,
怕这样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了。腹部持续传来的抽痛痛,时刻提醒我,
那个小生命已经离去。我机械地刷着朋友圈,看到了妈妈新发的动态,是她和弟弟的合照。
照片里,她搂着弟弟的肩膀,笑得那么开心,嘴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她从未对我这样笑过。
配文是:宝贝男儿也懂事了,今天也不是母亲节居然给我发了52的红包,唉,真是感动,
果然养女儿没有用,还得是养男儿。我盯着那条动态看了很久,然后,手指颤抖着,
点了一个赞。几乎是下一秒,妈妈立刻就来关心我了。你在哪?接着是几条语音,
我点开,熟悉的嗓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响起:“你这些年在干嘛?
”“怎么也不主动跟家人联系?真叫人失望,生了你等于没生!”“最近工作怎么样?
有钱就打点钱回家来,你弟刚毕业,家里也拮据的紧,
你要给我懂事就搞点钱汇价来……”我有些哭笑不得,打出来的字几次三番地删掉,
最后还是存了私心,告诉她:我在医院,刚刚流产了。我想让妈妈心疼我。
哪怕只是一句虚假的安慰。那边沉默了。我握着手机,忐忑地等待着,
心脏在胸腔里微弱地跳动。几分钟后,迎来了地雷式的轰炸。语音一条接一条,
语气尖锐:“流产了?谁的野种?”“我早就告诉过你,女人要自爱!你出去跟谁鬼混了?
”“你当年如果听我和你爸的话,哪至于现在这个情况?人家不要你了是不是玩腻了?
”“我说你如果听我们的话,哪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现在别人不要你了,流产了,
才想起来找你老妈了?我告诉你,你现在也二十七八岁了,你要对自己负起责任啊!
当初如果听我和你爸的,找那个老实男人嫁了,你现在过的日子不一定多幸福勒!
”“你现在这样的结局,都是你自己作的,知道吗?”我听着,心一点点沉下去,
沉到最冰冷的深渊。其实心中早有预感,妈妈她就是这样的人,她会给我这样的反应。
我把事情告诉她,一切只会变得更差。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告诉她。
“对不起”三个字还未发出去,那边又弹出来一条语音,
语气更加不耐烦:“干什么搞半天搞墨子不说话?你想装自己晕过去了吗?我问你,
这些年这么多年在外面,怎么也攒了十万八万吧?把钱打回来!你弟这么大了,
以后娶媳妇儿买房子不都是钱吗?”“你也要讲讲良心!我和你爸养了你这么多年,
我们容易吗?我们也不求你孝顺了,毕竟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赔钱货,哪有男儿靠得住啊!
”最痛的时候,我靠着回忆周沉给过的那些零星温暖撑下去。他偶尔醉后会抱着我,
含糊地喊“晚晚”,有次我发高烧,他守了我整夜,不停地用酒精给我擦身降温,
我们最穷的时候,他偷偷去卖血,就为了给我买一个像样的生日蛋糕。那天,
我在周沉忘带的手机里,看到了苏晴发来的短信:“你老婆今天看到我,那眼神真可怜,
好像条狗啊。”周沉的回复:“放心,她不敢闹。”紧接着,
我发现我们共同账户上的钱不见了。那是我们一起熬了无数夜,省吃俭用,一点点攒下来的,
准备的首付,买小房子的钱。那时候我们的生意刚刚起步,
账户里的钱都是我们一块攒起来的。同时,他的朋友圈更新了。风景照,还有一双交握的手。
很明显,那只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漂亮,戴着精致的钻戒,却不是我的。
好像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或许真的只有分开这一条路了。我们在一起十年了。
我人生大于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跟周沉在一起,感受它的存在,像呼吸一样自然,
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平常并不觉得多么重要,可当你真正意识到这个人要离你远去,
他不再爱你了,他选择了别人,我还是会觉得很难过,疼。身体的疼痛也在加剧。
我好像对止痛药产生了耐药反应。越来越无法压制的剧痛从每块骨头缝里开始蔓延,
像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啃噬我的骨髓。睡眠质量也变得极差,总睡一两个小时就被疼醒。
我吃不下任何东西,没有丝毫胃口,可是我不能不吃,我还有宝宝呢。我一直都想要孩子。
最好是个女孩,我会给她所有的爱和自由,温柔也好,顽皮也罢,喜欢玩耍还是热爱读书,
白月光上位失败,我直接翻身(沈青禾陆凛)全本完结小说_完整版免费全文阅读白月光上位失败,我直接翻身(沈青禾陆凛)
白月光上位失败,我直接翻身(沈青禾陆凛)最新热门小说_完结小说白月光上位失败,我直接翻身(沈青禾陆凛)
白月光上位失败,我直接翻身(沈青禾陆凛)免费阅读无弹窗_最新好看小说推荐白月光上位失败,我直接翻身沈青禾陆凛
沈青禾陆凛《白月光上位失败,我直接翻身》最新章节阅读_(沈青禾陆凛)热门小说
退婚军官后,我成了资本家心尖宠(宋墨林知月)好看的完结小说_完本小说退婚军官后,我成了资本家心尖宠宋墨林知月
退婚军官后,我成了资本家心尖宠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退婚军官后,我成了资本家心尖宠(宋墨林知月)最新小说
退婚军官后,我成了资本家心尖宠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退婚军官后,我成了资本家心尖宠(宋墨林知月)最新小说
退婚军官后,我成了资本家心尖宠(宋墨林知月)全本免费小说_阅读免费小说退婚军官后,我成了资本家心尖宠宋墨林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