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叔的东方红 - 75 就停在晒谷场的老槐树下，红漆掉了大半，露出底下的黑铁，车头上 “东方红” 三个金色的字也褪成了淡黄色。
轮胎上沾着泥，显然是刚从地里开回来的。
“峰娃，你可来了！”
王大叔正蹲在车旁边抽烟，看到陈峰，赶紧掐了烟站起来，手里的烟袋锅子还冒着火星，“你看看这机子，邪门得很，最近喝油跟喝水似的，昨天拉半车化肥去地里，来回才五公里，耗了两桶油 —— 以前拉满车，十公里也才一桶半！”
陈峰绕着拖拉机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发动机外壳，还带着点余温。
他打开引擎盖，一股混合着机油和柴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 里面黑乎乎的，机油尺拔出来，上面的油泥都快糊住刻度了，显然是很久没换机油了。
“大叔，你上次换机油是啥时候？”
陈峰问。
“去年秋收后吧？”
王大叔挠了挠头，“想着能省就省，没想到……”陈峰没多说，从工具箱里掏出梅花扳手，先卸下了喷油嘴。
喷油嘴上积满了黑褐色的积碳，喷孔堵了小半 —— 这是老拖拉机油耗高的常见毛病，喷孔堵了，柴油雾化不好，在缸里烧不透，自然就费油。
他从工具箱里翻出块细砂纸，又找了个小杯子，倒了点煤油，把喷油嘴泡在里面。
“大叔，你家有牙刷没？
要硬毛的。”
王大叔赶紧跑回家，拿来一把旧牙刷。
陈峰用砂纸蘸着煤油，一点点打磨喷油嘴的头部，磨一会儿就对着太阳看 —— 首到喷孔露出均匀的小圆点，才用牙刷蘸着煤油把积碳刷干净。
“这还不算完。”
陈峰又弯腰钻到拖拉机底下，找到供油提前角的调节螺栓。
东方红 - 75 的供油提前角出厂时是 15 度，但用久了会偏移，他用扳手把螺栓松开，一点点调到 17 度 —— 这个角度能让柴油在气缸里有更长的燃烧时间，烧得更透，油耗自然就降下来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己经升到头顶了。
陈峰把零件装回去，擦了擦手上的油，对王大叔说：“大叔，加半桶油试试。”
王大叔赶紧找来油桶，加了半桶柴油。
陈峰坐进驾驶座，钥匙一拧，发动机 “突突突” 地响起来 ——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脆多了，不再像哮喘似的发闷。
他挂挡，开着拖拉机在晒谷场转了两圈，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停下来一看，油表只掉了一点点。
王大叔凑过来，眼睛都亮了：“峰娃，你这手艺真行！
比城里农机站的师傅还厉害 —— 他们上次来修，收了我五十块，也没见这么管用！”
陈峰笑了笑，从工具箱里拿出张纸，写下几个注意事项：“大叔，以后你加柴油别加太满，油箱留两指的空，防止热胀冷缩；机油五千公里就得换，别等糊住了才换；还有，喷油嘴每半年得拆下来清理一次，用煤油泡就行，不用换新的。”
王大叔接过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揣进兜里，又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钱，硬塞给陈峰：“峰娃，拿着，这是工钱，别嫌少。”
陈峰推辞了半天，最后只收了十块：“大叔，我这也就是顺手的事，十块够了 —— 你家麦子还等着浇水呢，省点是点。”
王大叔还要再劝，陈峰己经收拾好工具箱，跨上自行车了。
路过小卖部时，他停下来，买了两袋最便宜的方便面 —— 这是他今晚的晚饭。
老板娘是个西十多岁的女人，一边找钱一边说：“峰娃，刚才县军工院所的人来买电池，说他们那儿缺个修通讯设备的师傅，你不是会修电台吗？
要不你去试试？”
陈峰心里一动 —— 县军工院所他知道，在镇北边的山脚下，听说专门搞边防通讯的，待遇比在镇上修家电好多了。
他谢过老板娘，骑着自行车往回走，心里盘算着：要是能去院所干活，不仅能多挣钱还外债，说不定还能接触到更核心的技术 —— 比如他前世最熟的通讯加密、超级电脑，甚至是机甲的火控系统。
回到维修铺，陈峰把那十块钱小心地放进铁盒子里 —— 里面己经攒了八十七块五，离还李会计的两千块，还有很远的路。
但他看着墙上爸的照片，忽然觉得，这一世的路，好像没那么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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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引擎盖，一股混合着机油和柴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 里面黑乎乎的，机油尺拔出来，上面的油泥都快糊住刻度了，显然是很久没换机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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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收后吧？”
王大叔挠了挠头，“想着能省就省，没想到……”陈峰没多说，从工具箱里掏出梅花扳手，先卸下了喷油嘴。
喷油嘴上积满了黑褐色的积碳，喷孔堵了小半 —— 这是老拖拉机油耗高的常见毛病，喷孔堵了，柴油雾化不好，在缸里烧不透，自然就费油。
他从工具箱里翻出块细砂纸，又找了个小杯子，倒了点煤油，把喷油嘴泡在里面。
“大叔，你家有牙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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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完。”
陈峰又弯腰钻到拖拉机底下，找到供油提前角的调节螺栓。
东方红 - 75 的供油提前角出厂时是 15 度，但用久了会偏移，他用扳手把螺栓松开，一点点调到 17 度 —— 这个角度能让柴油在气缸里有更长的燃烧时间，烧得更透，油耗自然就降下来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己经升到头顶了。
陈峰把零件装回去，擦了擦手上的油，对王大叔说：“大叔，加半桶油试试。”
王大叔赶紧找来油桶，加了半桶柴油。
陈峰坐进驾驶座，钥匙一拧，发动机 “突突突” 地响起来 ——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脆多了，不再像哮喘似的发闷。
他挂挡，开着拖拉机在晒谷场转了两圈，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停下来一看，油表只掉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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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城里农机站的师傅还厉害 —— 他们上次来修，收了我五十块，也没见这么管用！”
陈峰笑了笑，从工具箱里拿出张纸，写下几个注意事项：“大叔，以后你加柴油别加太满，油箱留两指的空，防止热胀冷缩；机油五千公里就得换，别等糊住了才换；还有，喷油嘴每半年得拆下来清理一次，用煤油泡就行，不用换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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