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签了它。”陆辰渊将文件推到沈清辞面前,声音冷得像冰。水晶灯过于明亮的光线,
刺得合同上“股权赠与协议”那几个烫金大字有些晃眼。沈清辞握着筷子的手指一紧,
指节泛白。桌上还摆着她忙活一下午做的糖醋排骨,此刻却像个精心准备的笑话。
“什么意思?”“‘星眸’设计工作室,我买下来了。从现在起,你是它的唯一所有人。
”他擦拭嘴角,动作优雅却疏离,“省得你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酒会,陪笑拉资源。
”他的话像根冰锥,猝不及防扎进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这半年所有的奔波、熬夜画的图纸、放下自尊争取的机会,在他眼里只是“陪笑”。
他怎么能……这样否定我所有的努力?怒火直冲头顶,
又被她硬生生压成一声冷笑:“陆辰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凭我是你男人。
”他抬眼,黑眸深不见底,“凭我不喜欢别人看你的眼神。昨晚那个姓陈的,他碰你胳膊了。
”沈清辞一怔,荒谬感油然而生。就因为酒会上,前辈陈设计师拍了拍她胳膊,
说了句“清辞,很有天赋,继续努力”?“你监视我?”声音发颤。“是保护你。”他纠正,
语气理所当然。保护?这分明是把她当私有物!愤怒和屈辱像潮水涌上,她猛地站起,
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陆辰渊,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雀儿!我能靠自己吃饭!
不需要你用钱砸晕我,再捆在身边!”她抓起协议,看也不看,用力撕成两半,
再发狠似的继续撕扯,直到它变成一堆碎片,狠狠摔在昂贵地毯上。“你的钱,你的工作室,
我不要!”碎纸像苍白的雪片,纷纷扬扬。陆辰渊脸色沉下。
那双总是平静的眼里瞬间风起云涌。他起身,高大身影投下浓重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不要?”他逼近一步,周身散发骇人低气压,“沈清辞,你身上睡衣是我买的,
住的公寓是我名下的,戴的表,甚至刚才撕合同的力气,吃的都是我陆家的饭!你告诉我,
你有什么是不要的?嗯?”每一个字都像耳光,扇得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把她剥得干干净净,让她看清自己所谓的“独立”多么可笑。是啊,离开他,
我连下个月房租都交不起。 这认知像盆冰水,浇熄怒火,
只剩彻骨寒意和无地自容的狼狈。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
看着她瞬间失血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陆辰渊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心疼,
但迅速被更深愠怒取代。他不能容忍她逃离,一丝一毫都不行。他俯身捡起一片碎纸,
捏在指尖,声音冷得掉冰渣:“以为撕了就行?沈清辞,你太天真。收购已完成,
法律程序走完了。你名下现在确实有个工作室,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顿了顿,
看着她彻底僵住的样子,嘴角勾起残忍弧度:“还有,忘了告诉你。
你之前拼命争取的‘霓裳’项目,甲方最大资方,也是我。”轰——!
沈清辞只觉得脑子炸开。她为“霓裳”熬了无数通宵,修改十几版方案,
以为靠的是实力和诚意……原来,从头到尾,她都像小丑在他掌心跳舞。所有坚持和信念,
土崩瓦解。她看着他,眼神空洞,声音轻得像叹息:“陆辰渊,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他斩钉截铁,伸手用力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我说过,
你只能是我的。你的才华、笑容、一切,都只能属于我陆辰渊。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他指腹温热,力道却大得让她骨头发疼。这充满占有欲的宣告,曾让她心动,
此刻只令她窒息。就在这时,他桌上手机响起,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苏蔓。
沈清辞瞳孔骤缩。苏蔓,那个曾在他身边待得最久、据说唯一让他另眼相看的女人。
她不是出国了吗?陆辰渊瞥了眼手机,眉头微不可察一蹙,捏她下巴的手下意识松开。
这细微动作,没逃过沈清辞的眼睛。“接啊。”她忽然笑了,带着破罐破摔的凄凉,“怎么,
金屋藏娇被旧爱发现,心虚?”陆辰渊脸色难看至极:“沈清辞,你胡说什么!”“我胡说?
”她后退一步,避开他气息范围,心脏像被无形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陆辰渊,
你把我圈养在这里,用金钱权力裹得密不透风,是不是就因为……你心里装着别人?
你怕我知道?怕我像她一样离开?”她几乎凭直觉吼出最后一句。陆辰渊眼神猛变,
是被说中心事的震怒,和迅速堆积的危险阴沉。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死死盯着她,
像要将她生吞活剥。电话铃声固执响着,“苏蔓”二字像根刺,扎在两人之间,
也扎进沈清辞心里。原本他绝对掌控的局面,因这意外来电骤然复杂。
沈清辞看他阴沉不定的脸,更可怕念头钻进脑海:他这偏执占有,几分是爱?
几分是因对另一个女人求而不得的执念,转嫁到她这“替身”身上?空气凝固。
剑拔弩张的对峙,变成更令人心寒的猜忌与无声较量。
2“替身”二字像毒蛇缠上沈清辞心脏,让她窒息。她死死盯他,不放过任何细微变化。
电话终于停了。客厅死寂,只剩两人粗重呼吸。陆辰渊眼中震怒阴沉褪去,
换成沈清辞从未见过的、近乎疲惫的复杂。他抬手用力按眉心。“她回来了。”他开口,
声音带丝不易察觉沙哑,“苏蔓。”沈清辞心猛沉。他承认了。他竟就这么承认了!
所以呢?告诉我这什么意思?宣判死刑?还是提醒我认清位置? 她咬唇,
尝到淡淡血腥味,才能勉强支撑不倒下。“所以,”她听到自己干涩声音在问,
“你把我困在这,是怕我知道她回来会离开?还是……准备把我这收拾干净,好迎接她?
”话像刀子,也割伤自己。陆辰渊猛看她,眼神锐利得像要剖开她的心:“沈清辞,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人?!
”积压委屈、愤怒、恐慌彻底爆发,她几乎吼出来,“一个用钱合同把我绑身边,
连我跟同事正常交往都要干涉的人!一个前任电话就能让你变脸的人!陆辰渊,
你让我怎么想你?!”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滚落,不是因软弱,是因极度失望心痛。
看她决堤眼泪,陆辰渊脸上疲惫复杂瞬间被更激烈情绪取代。他一步上前,猛将她拽进怀里,
力道大得惊人,像要将她揉碎骨血里。“是!我干涉你!我不许别人碰你!
我他妈就是受不了!”他低吼,热气喷她耳畔,带失控暴戾,
“你知道我看到姓陈的碰你胳膊时想干什么吗?我想废了他那只手!”沈清辞被他勒得生疼,
挣扎:“你疯了!陆辰渊你放开我!”“我是疯了!”他非但不放,手臂收更紧,
声音带近乎绝望偏执,“从你第一次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我就疯了!沈清辞,你看着我!
你眼里只能看着我!”他捏住她后颈,迫使她抬头,滚烫唇带惩罚性力道狠狠碾上她的。
这不是亲吻,是掠夺,是宣誓主权,是濒临失控野兽标记所有物。沈清辞被他吻得喘不过气,
拳头用力捶打他后背,却石沉大海。直到她快缺氧,他才猛松开,额头抵她额头,喘息粗重。
“苏蔓……”他闭眼,声音低沉压抑,“她是我父亲安排的人,曾经……是派来监视我的。
”沈清辞猛睁大眼,忘记挣扎。监视?这词完全超出预料。陆辰渊睁眼,
黑眸翻涌她从未见过的深沉痛楚阴郁:“那时我刚接手集团,内忧外患。她在我身边三年,
我甚至……差点信了她。”他嘴角勾冰冷自嘲,“直到她把我核心投标书,偷偷拷贝一份,
送给了我最大竞争对手。”沈清辞倒吸凉气。她隐约知他早年掌权不易,却不知有这背叛。
“那她为什么还敢回来?还敢联系你?”“因我父亲倒了,她靠山没了。那竞争对手,
去年已被我吞并。”他语气平淡,却带无形杀伐气,“她现在回来,无非走投无路,
想求原谅,或……换个方式,重新找依靠。”他看她,眼神深邃,
带近乎残忍坦诚:“沈清辞,我人生充满算计背叛。
只有你……只有你像团不管不顾撞进来的火,干净,热烈,让我控制不住想靠近,
又想牢牢抓手里。”他捧起她脸,拇指轻擦她脸上泪痕,动作带前所未有珍视,
声音却依旧偏执:“所以我不能放你走。我不能承受任何失去你可能。哪怕用你最讨厌方式,
把你绑身边,我也认了。”原来……是这样? 他近乎赤裸坦白,像钥匙,
突然打开他所有不可理喻行为背后的锁。不是不爱,是爱太深,陷过往背叛阴影,
变病态占有。愤怒委屈奇迹般消散些,换成难以言喻心疼复杂。
她看他眼底深处那抹不轻易示人脆弱,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可是……“可是陆辰渊,
”她声音哽咽,“爱不是这样的。你这样……我会喘不过气,我会害怕。
”她怕自己最终在他密不透风掌控里,失去自我,变不再原来沈清辞。就在这时,
他手机又响一下,是短信提示音。他下意识瞥一眼,脸色微变。沈清辞顺他目光看去,
屏幕短暂预览信息,寥寥几字,却足够清晰:阿渊,我怀孕了。我们谈谈。
——苏蔓3“怀孕”二字,像淬毒针,狠狠扎进沈清辞眼底。她猛推开陆辰渊,力道之大,
让自己踉跄。刚才那点因他坦白生出的心疼复杂,瞬间被冰冷荒谬感刺痛取代。监视?
背叛?走投无路?所以呢?现在告诉我她怀了你孩子?陆辰渊,你把我当什么?
一个在你和前任纠缠不清时,用来解闷的玩意儿?血液像瞬间冻结,又下一秒疯狂燃烧。
她看他瞬间难看至极的脸色,忽然低低笑起来,笑声凄凉自嘲。“谈谈?”她重复短信里词,
眼神冰冷扫他,“陆总日理万机,一边忙把我关金丝笼,
一边处理前任……和可能存在继承人问题。我是不是该识趣,自己滚蛋,给你们腾地方?
”“沈清辞!”他厉声喝断,上前一步想抓她胳膊,眼神是前所未有焦躁和被冒犯怒意,
“事情不是你想那样!”“不是我想那样?”她猛甩开他手,指他手机,声音尖锐,
“那是哪样?陆辰渊,你告诉我,一个曾背叛你、现在又‘走投无路’的女人,
发信息告诉你她怀了你孩子,还能是哪样?!难道她来恭喜你,
恭喜你把我这替身管教得服服帖帖?!”“替身”再出口,带血淋淋痛楚。陆辰渊瞳孔骤缩,
额角青筋隐现。他似乎想解释,但她眼底彻底失望决绝,像盆冰水,浇熄所有言语。
他看她因愤怒伤心剧烈起伏胸口,看她通红眼眶强忍不肯再落泪,巨大失控恐慌攫住他。
他不能让她走,绝对不能!“没有孩子!”他几乎咬牙,从齿缝挤出话,“就算有,
也绝不可能是我的!”否认斩钉截铁,带近乎狠戾果决。但沈清辞只看着他,眼神空洞,
摇头。“陆辰渊,你嘴里还有句真话吗?”她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他心上,
“你说你和她只监视与被监视,是背叛。那这‘怀孕’又从何来?还是说,在你陆总字典,
身体接触不算背叛?”她后退,一步,两步,拉开距离,像他是什么致命病毒。“够了,
我真……受够了。”她深吸气,努力让声音不再颤,“你世界太复杂,
充满算计、背叛和说不清道不明纠缠。我玩不起,不想玩了。”她转身,不再看他,
径直走向卧室。“你去哪?!”他声音带丝不易察觉慌乱。“收拾东西,离开这。
”她头也不回,语气平静可怕,“陆辰渊,我们结束了。”“结束?
”他像被这两字彻底激怒,几个大步追上,在卧室门口猛攥住她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我说过,你想都别想!”他眼底翻涌骇人风暴,
是绝对掌控权受挑战时的狠厉:“没有我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你以为能走出这门?
”“怎么?陆总还要非法拘禁?”沈清辞仰头看他,毫无惧色,只一片死寂冰冷,
“你可以试试。除非打断我腿,否则,爬我也要爬出去!”她眼里决绝深深刺痛他。
陆辰渊胸口剧烈起伏,另一种更深恐惧漫上——他意识到,言语威胁物质捆绑,
对这心死女人已失效。他猛将她按门板上,身体紧贴她,
试最直接方式让她感受他存在不容拒绝。“沈清辞,别逼我……”他声音低哑,带危险气息,
滚烫唇在她颈侧流连,带惩罚占有意味,“别用离开威胁我。”手开始不安分在她身上游走,
带急躁怒火,想通过最原始方式重新确认归属权。他又想用这方式!每次争执都变这样!
沈清辞心里涌巨大悲哀恶心。她开始拼命挣扎,手脚并用,指甲在他手臂划出血痕。
“放开我!陆辰渊你混蛋!别碰我!”反抗前所未有激烈,像被逼绝境幼兽。混乱中,
“啪”一声脆响!沈清辞手,不小心打到他脸侧。虽不重,但两人瞬间僵住。
陆辰渊缓缓转头,不敢置信看她。左脸颊微微泛红。他这辈子,从未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
沈清辞也愣,看自己手,有些茫然。但随即,破罐破摔勇气涌上。她迎他震惊阴鸷目光,
一字一句:“陆辰渊,你看清楚,我不是苏蔓,也不是你养的任何宠物。我是人,
活生生、有脾气、会反抗的人!你钱权,可买工作室,操纵项目,但买不起我心,
操纵不了我腿!”她用力推他,这一次,他或许被那下打懵,
或许被她眼里燃烧陌生火焰震慑,竟被她推得松手。沈清辞迅速拉床头柜抽屉,
胡乱将自己护照、身份证和重要证件塞进随身包,看也不看衣柜里他买昂贵衣物,
转身往外走。“沈清辞!”他在身后低吼,声音带近乎破碎、他自己未察祈求,
“你敢走试试!”她脚步在客厅中央顿一下,却没回头。
目光无意扫过客厅角落那个平时紧锁、存放他旧物柜子。此刻,柜门因刚才拉扯似未关严,
露一丝缝隙。缝隙里,她看到眼熟东西——只陈旧褪色毛线玩偶小熊,
耳朵上笨拙缝着颗歪扭红色纽扣。沈清辞呼吸骤停!那熊……是她十岁那年,
孤儿院圣诞晚会,自己一针一线缝制,送给了总独自坐角落、不爱说话漂亮小哥哥的礼物!
那小哥哥只待很短时间就被人接走,她连他名字都不知道。那熊,怎么会在这?!
在他私人物品柜里?!不可思议、让她浑身发冷念头,如闪电劈中意识。她猛转身,
看站卧室门口、脸色阴沉难辨的他,
声音因极度震惊某种可怕猜想颤抖:“那熊……那旧熊……是你?
”陆辰渊顺她目光看那柜子,脸色瞬间极复杂,有被发现狼狈,
有深埋久秘密被揭开一角震动,但更多,是沉郁化不开幽暗。他没否认。所以,
他早认识我?从那么早开始?不是在商业酒会,是在孤儿院?那他后来出现,他所谓爱,
他偏执占有……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是弥补?怀念?还是另一种更扭曲执念?
信息量太大,冲击太狠,沈清辞只觉天旋地转,世界观在崩塌重组。
她看眼前熟悉又陌生男人,只觉无比恐惧。他城府太深,秘密太多,他织就这张网,
远超她想象。“陆辰渊……你太可怕了。”她喃喃,眼里最后一点光熄灭。这一次,
她没再停留,没再回头,拉开门,径直冲进电梯。陆辰渊站在原地,没再去追。
他只死死盯那扇已关上空荡房门,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泛青白。左脸颊细微刺痛还在,
但远比不上心脏处传来、如同被生生挖空一块剧痛。和她有关所有声音、气息、温度,
都随那扇门关闭,被瞬间抽离。偌大公寓,只剩令人窒息死寂,
和他眼底那片疯狂滋长、却无人得见,毁灭性偏执。4电梯门合上瞬间,
沈清辞浑身力气像被抽空,背靠冰冷轿厢壁,才勉强站稳。眼泪终于不受控制汹涌而出,
不是因不舍,是因世界观崩塌后恐惧茫然。孤儿院……那熊……他早认识我。
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这认知像冰锥,刺穿她所有关于两人相遇相爱浪漫记忆。
她以为一见钟情,可能是场精心策划久别重逢?或……某种她无法理解执念?她擦泪,
眼神重变坚定。不管真相多不堪,必须离开这被谎言掌控包裹漩涡。
没回父母家那他肯定第一个去找,也没去任何朋友家不想连累别人。
用手机软件迅速订了家不需登记身份信息小旅馆,
用之前自己攒下、未被他掌控少量现金支付。与此同时,顶层公寓内。陆辰渊依旧站在原地,
像尊失去灵魂雕塑。空气里似乎还残留她身上淡淡茉莉花香,但现在,只剩令人窒息空寂。
他缓缓走到那柜子前,拉开门,拿起那只陈旧小熊。粗糙毛线摩擦指尖,带来遥远模糊触感。
手机再响,还是苏蔓。他看也没看,直接按掉,然后拨通另个号码,
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找到她。立刻。动用所有资源。”“是,陆总。”挂电话,
他盯手机屏幕上苏蔓名字,眼底掠过毫不掩饰厌弃杀意。这女人出现,打乱一切。
需立刻处理这麻烦。而沈清辞……他闭眼,脑海是她决绝眼神和那句“你太可怕了”。
她知道了……知道了那熊……她会怎么想我? 从未有过恐慌攫住他,
比任何商业谈判失利、面对任何敌手都让他无措。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沈清辞在小旅馆狭窄房间,关手机,拔SIM卡,断绝与外界所有电子联系。需冷静,
需思考。看窗外陌生街景,她感前所未有孤独,但也有丝挣脱牢笼后带痛楚自由。
她拿出随身素描本笔,开始无意识画图。线条凌乱,交织,
最终勾勒出只被繁复藤蔓缠绕小鸟,小鸟仰头,眼神渴望望天空一角。她看这画,怔怔出神。
三天后,沈清辞用身上最后现金,租了破旧小区里最小单间,只十平米,卫生间公用。
她重买张不记名电话卡,联系了之前对她抛过橄榄枝的小型独立设计工作室。
工作室负责人对她很欣赏,但语气为难:“清辞,你能力我们都清楚,
但是……陆氏集团那边打了招呼,任何设计公司录用你,都可能面临麻烦。”沈清辞心沉下。
他动作太快!他果然用他方式,封死她所有路。“我明白了,谢谢您。”她挂电话,
坐狭窄床沿,感一阵无力。以为自己逃出,原来仍在他五指山下。不死心,
又尝试联系几个之前合作过、不太惧陆氏小客户,想接点私活。但要么被婉拒,
要么对方接到电话后,就匆匆找借口取消合作。陆辰渊像张无形大网,将她牢牢罩住,
让她寸步难行。与此同时,陆辰渊坐宽大办公桌后,听助理汇报。
“沈小姐租住在西林区老旧小区,环境很差。她尝试找工作,都被我们按您意思拦下了。
目前没和任何可疑人员接触。”“继续盯着。”他面无表情,“确保她安全。还有,
切断她所有经济来源,但不准她饿着冻着,明白?”他要逼她,逼她走投无路,逼她回头。
要让她知道,离开他,她根本无法生存。接二连三碰壁,让沈清辞意识到他势力多大。
愤怒不甘在心中积聚。她不能坐以待毙!
想起自己包里还有几件之前自己设计、亲手制作首饰样品,材质普通,但设计独特。
决定去城中有名文创市集碰运气。在市集不起眼角落,她铺开块布,摆出自己作品。
与周围光鲜亮丽摊位比,她寒酸显而易见。一整天,问津者寥寥。就在她几乎放弃时,
个穿中式长衫、气质儒雅中年男人在她摊前驻足,拿起枚用银丝碎玉镶嵌胸针,
仔细端详很久。“这设计,有点意思。”男人抬头看她,目光锐利,“线条很有力量,
打破常规,但又保留东方韵味。你自己设计的?”沈清辞点头,心里有些紧张。
“有没有兴趣,参加内部竞稿?”男人递她张名片,“我们‘璞意’工作室,
正在为重要国际文化交流项目找配套首饰设计师。不限资历,只看作品。”沈清辞接名片,
上只有名字“秦墨”和工作室地址,连头衔都没。但她听说过“璞意”,业内极低调神秘,
却以顶尖设计独立格调闻名工作室,据说背景深厚,从不畏惧任何商业巨头。
这可能是她唯一机会!个可能摆脱他影响机会!“我有兴趣!”她几乎立刻回答。
沈清辞带丝久违希望回出租屋,开始废寝忘食准备竞稿方案。
将自己所有灵气、不甘对自由渴望,都倾注笔下设计中。她不知的是,在她离开市集后,
那叫秦墨男人,拨通电话。“老师,今天市集看到很有意思年轻人,设计很有灵气,
像蒙尘明珠。嗯,我给了她竞稿机会……对了,她好像遇到点麻烦,
有人在刻意封杀她……是陆氏集团那边人。”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传来温和却带不容置疑力量老者声音:“陆家那小子?手伸太长了。既然是颗好苗子,
那就按规矩来。我们‘璞意’,还轮不到他说话。”而他这边,也很快收到消息。“陆总,
沈小姐今天去了城南文创市集摆摊。后来,‘璞意’秦墨先生接触了她,似乎给了她机会。
”“璞意?”他眉头狠狠皱起。他知道这工作室,背景成谜,
其创始人更连他父亲在世时都要礼让三分人物。他们怎么会注意到清辞?
事情脱离掌控强烈不安感,让他猛站起身。他不能再等。温和逼迫无效,新变数已出现。
他必须采取更直接手段,在她可能真飞走前,把她抓回!他拿车钥匙,大步向外走。
夜色浓重,如他此刻翻涌心绪。知她住在哪。要去见她,现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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