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我举办选婿宴,三位青年才俊各显神通。金融才俊陆远精准狙击我家产业漏洞,
建筑师程墨的设计图暗藏致命缺陷。科技新贵许沉实验室里藏着违法AI,
正对我家虎视眈眈。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这些秘密,殷勤献媚只为吞并南氏集团。
却不知我早已重生归来,清楚记得他们联手将我逼下天台的一幕。这一次,
我微笑着端起酒杯:“游戏才刚刚开始。”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天台边缘粗糙水泥的碎屑,
狠狠刮擦着我的脸颊。狂风撕扯着我的头发和昂贵却已破烂不堪的晚礼服,
身下是城市深渊般吞噬一切的霓虹灯火。陆远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曾在无数财经杂志封面展示过掌控力的手,此刻正死死按在我的肩胛骨上,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别怪我们心狠,南茜。”他的声音裹在风里,像淬了毒的冰锥,
精准地扎进我的耳膜,“南氏这块肥肉,三个人分,总好过你一个人独占,是不是?
”我的视线艰难地偏移,越过陆远冰冷的金丝眼镜,看到了程墨。他站在稍远一点的阴影里,
双手插在高级定制西裤的口袋中,脸上没什么表情,
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属于建筑大师的疏离优雅。只有我,
这个被他亲手设计的“云端之心”项目图纸送上绝路的人,
才能看清他镜片后那点残酷的、事不关己的漠然。那栋即将成为我家集团总部的大楼,
地基里埋着他精心设计的缺陷,而此刻,这份缺陷的报应正以坠落的形式降临在我身上。
更远处的消防通道口,一点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许沉斜倚着门框,身影几乎融进夜色。
他没有看过来,
切与他实验室里那些冰冷的代码和禁忌的AI研究毫无区别——一场需要被清除的冗余数据。
只有我知道,正是他操控的算法,精准预测了我父亲心脏的脆弱时刻,
并在他最信任的助理耳边“低语”了足以致命的投资建议,让南氏的资金链绷紧到极限,
给了陆远和程墨可乘之机。他才是那个藏在最深处的操盘手。
恐惧、愤怒、无边无际的悔恨……像无数只手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喉咙被无形的巨手扼住,
发不出半点声音。陆远的手猛地发力,一股巨大的、无可抗拒的力量将我推出了天台的边界。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我。急速下坠的狂风灌满口鼻,肺部炸裂般疼痛。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那三张在顶楼边缘冷漠俯视的脸,模糊而遥远,如同地狱的剪影。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小姐?小姐?醒醒,晚宴要开始了。”轻柔却带着一丝焦急的呼唤,像一根细针,
刺破了厚重的黑暗帷幕。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水晶吊灯光芒瞬间涌入,
激得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没有冰冷的雨水,没有呼啸的狂风,更没有粉身碎骨的剧痛。
指尖触碰到的是细腻光滑的丝绸面料,身下是柔软得能陷进去的顶级天鹅绒沙发。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槟、雪茄和名贵香水混合的馥郁气息,
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在宽敞奢华得惊人的宴会厅里流淌。这里是……南家老宅的宴会厅?
那个改变我前世命运轨迹的选婿之夜?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我急促地喘息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感传来,提醒我这不是濒死的幻觉。
“小姐,您是不是做噩梦了?脸色好白。”贴身助理小夏担忧的脸凑近,
手里还捧着一面精致的珐琅手持镜。我几乎是有些粗暴地夺过镜子,举到眼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姣好的脸庞。皮肤光洁紧致,没有丝毫伤痕。
精心打理过的微卷长发垂在肩头,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发饰。
身上那件Vera Wang最新季的星空蓝抹胸晚礼服完好无损,
勾勒出属于二十岁出头的玲珑曲线。没有坠楼后的惨烈,没有死亡的冰冷。
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从地狱深处带回来的、刻骨铭心的恨意。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噩梦正式开场的地方。“我没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刚苏醒的沙哑,却奇异地迅速恢复了平稳。我放下镜子,
指尖的颤抖被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住,冰封般的冷静开始取代重生带来的巨大冲击。
“晚宴……进行到哪一步了?”我问小夏,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衣香鬓影的宴会厅。
“夫人刚致完辞,三位先生都在下面了,就等您下去。”小夏小声回答,
指了指下方觥筹交错的人群中心。我的视线精准地穿过晃动的人影,
锁定在那三个熟悉的身影上。陆远正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中间,单手插袋,
姿态从容优雅。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聆听,嘴角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极具亲和力的微笑。
手中的香槟杯随着他偶尔的颔首轻轻晃动,折射着璀璨的光芒。他正侃侃而谈,
大概是关于国际货币市场的最新动向,周围几位明显是集团元老的董事听得频频点头,
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许。他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而自信,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包括南氏集团的未来,以及我的命运。前世,
正是这份令人信服的“专业”和“远见”,让他一步步获得父亲的倚重,
最终将我们引入深渊。不远处,程墨则被几位衣着光鲜的名媛和一位地产大亨围着。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极佳的烟灰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如松。他手中没有酒,
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铅笔,正快速在随身携带的速写本上勾勒着什么,偶尔抬起头,
指着落地窗外南家老宅极具古典韵味的花园,低声解释几句。
他专注的神情和周身散发的艺术气息,引得那位地产大亨的女儿眼中异彩连连。他展示的,
想必是为南氏新总部“云端之心”项目构思的某个景观细节。谁能想到,
这份惊才绝艳的设计天赋,包裹的是怎样一颗冷漠算计的心?
那栋承载着南氏未来希望的摩天大楼,在他看似完美的图纸下,
埋藏着足以让一切倾塌的致命缺陷。而最角落靠近落地窗的位置,许沉独自一人站着,
仿佛与这喧嚣浮华的世界格格不入。他穿着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和休闲西裤,身形清瘦,
手里端着一杯清水。他微微垂着眼,视线似乎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中,又似乎只是放空。
偶尔有人试图上前搭讪,他只是极淡地点点头,简短回应一两个字,
便又恢复了那种近乎透明的沉默。
低调、内敛、毫无攻击性——一个典型的醉心技术的“极客”形象。只有我知道,
这层无害的伪装下,他那间安保级别堪比国家实验室的秘密基地里,
运行着怎样危险的人工智能程序。那些冰冷的算法,正如同毒蛇般,
悄然分析着南氏集团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个弱点,寻找着最精准的狙击点。
看着他们此刻光鲜亮丽、各擅胜场的样子,前世坠楼前那三张冰冷俯视的脸,瞬间与之重叠。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窒息般的恨意汹涌而至,
几乎冲破我刚刚建立起来的冰封堤坝。“小夏,”我深吸一口气,
那混合着香槟与野心的空气此刻闻起来令人作呕,“帮我补一下妆,尤其是……眼睛下面。
” 不能让他们任何人,从我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仇恨与恐惧。猎手,需要完美的伪装。
小夏连忙拿出粉饼和遮瑕膏,动作轻柔地帮我处理。我闭上眼,
感受着细腻的粉扑按压在眼下的肌肤上,将噩梦残留的惊悸和彻骨的冰冷一点点遮盖。
再次睁开眼时,镜中的女孩,眼神已经变得平静无波,
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南氏千金的高傲与疏离。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
那柔软的丝绸滑过指尖,带着属于人间的温度。“走吧。”我抬步,走向那旋转楼梯。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而稳定的“哒、哒”声,如同敲响战鼓。
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将我笼罩其中,也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我能感觉到陆远投来的、带着评估与志在必得的眼神;程墨停下画笔,
目光中掠过一丝属于艺术家对美的纯粹欣赏;许沉也抬起了头,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
像是扫描仪一般,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垂了下去,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母亲南太太站在楼梯口,一身宝蓝色丝绒旗袍,雍容华贵。她朝我伸出手,
保养得宜的脸上笑容温婉,眼底深处却藏着只有我能看懂的、属于商场女王的锐利与审视。
“茜茜,来。”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安静下来的宴会厅,“今晚的主角,
可是你。”我挽住母亲的手臂,脸上扬起一个无可挑剔的、属于南茜的甜美笑容。
目光扫过下方那三个男人,如同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土,带着一丝天真,一丝好奇,
一丝被众星捧月惯出来的骄矜。“辛苦各位久等。”我的声音清亮悦耳,
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今晚,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陆远唇角的笑意加深,
程墨微微颔首,许沉依旧沉默。他们以为我是待价而沽的猎物,是通往南氏财富王国的钥匙。
却不知道,从地狱爬回来的我,早已看穿了他们光鲜皮囊下的獠牙。母亲精心策划的选婿宴,
此刻在我眼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布满陷阱的棋盘。而这一次,执棋的人,该换一换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母亲挽着我,仪态万方地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步入宴会厅的中心漩涡。
香槟塔折射的光芒在她颈间的帝王绿翡翠上流转,映衬着她无懈可击的笑容。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这个在外人看来充满宠溺的动作,
指尖传递的力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陆远在金融衍生品上的嗅觉,确实敏锐得惊人。
”母亲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在我耳畔响起,
目光却遥遥落在正与集团财务总监周旋的陆远身上,“他刚才只用五分钟,
就点破了我们海外基金最近一个隐蔽的流动性风险点,连老陈都惊出一身冷汗。这份眼力,
华尔街历练出来的,名不虚传。”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陆远似乎恰好结束了一番精妙的分析,
周围几位董事脸上都带着心有余悸又恍然大悟的复杂表情。他适时地举起香槟杯,
姿态谦逊地敬了一圈,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精准地捕捉着每个人细微的表情变化。他是在评估,评估自己这一记精准的“提醒”,
能在这些南氏老臣心中砸下多深的印记,又能为自己赢得多少筹码。前世,
他就是用这样看似“无私”的点拨,一步步蚕食信任,最终在关键节点反戈一击,
让南氏的资金链瞬间崩断。“是么?”我端起侍者托盘里的一杯气泡水,指尖冰凉,
声音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叹,“那真是……太厉害了。
看来陆先生真是我们家产业的‘守护神’呢。” 守护神?是精准定位弱点的狙击手才对。
他点破的风险,恐怕正是他背后势力刻意制造或放大的陷阱,只等南氏一脚踏空。
母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转向另一个焦点。“程墨的才华,是肉眼可见的璀璨。
”她的视线落在程墨展示的速写本上,此刻他正被几位挑剔的艺术评论家围着,
神情专注地讲解着他为“云端之心”主大厅设计的穹顶结构。“你看那个弧形悬挑方案,
大胆,创新,视觉效果极具冲击力。王老一位德高望重的建筑界泰斗刚才私下跟我说,
此子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她语气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那页速写上。流畅的线条勾勒出极具未来感的穹顶,
巨大的玻璃幕墙仿佛悬浮在空中,将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美得惊心动魄。然而,
在我的记忆深处,这美轮美奂的画面轰然崩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钢筋混凝土撕裂声。
就是那个悬挑结构!它承重节点的计算被他巧妙地篡改了一个关键参数,
一个在常规审查和模型测试中极难被发现的小数点后的数字。这个“天才”的设计,
最终成了埋葬南氏总部和无数员工未来的坟墓。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我用力捏紧了杯子,
指节泛白。“是啊,太美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美得……让人有点害怕。
这么大的悬挑,安全吗?” 我故意抛出这个疑问,带着点天真的忧虑。
母亲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程墨提交了完整的结构计算书和风洞测试报告,看起来万无一失。技术上的事,
我们自然要相信专家。”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谨慎些总是好的。
” 她似乎把我的担忧理解成了千金小姐对陌生领域的本能恐惧,并未深究。
但这句“谨慎些总是好的”,让我捕捉到她内心深处并非全然的放心。母亲南太太,
从来不是轻易被才华冲昏头脑的人。最后,母亲的目光落在了最安静的角落。
“至于许沉……”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琢磨不透的意味,
“他带来的那份关于智能供应链优化的初步分析报告,只展示了冰山一角,
但展现出的洞察力和算法效率……让人心惊。老吴集团首席信息官刚才激动得差点失态,
说这技术至少领先业界五年。”她微微蹙眉,“只是这孩子,太闷了。
背景也干净得……过于简单了。” 干净?我心底冷笑。一个能在三年内白手起家,
在硅谷残酷竞争中杀出血路,并让他的“深瞳科技”成为估值独角兽的人,
背景怎么可能真正“干净”?
他实验室里那些未经授权、游走在法律灰色地带甚至直接踩过红线的AI研究,
那些通过非法数据爬取和深度伪造技术获取的“商业情报”,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他此刻的沉默寡言,不过是顶级掠食者完美的保护色。“闷点好,踏实。
”我啜了一口气泡水,冰凉的感觉稍微压下了翻腾的恨意,“总比夸夸其谈的强。
技术好就行,管他闷不闷。
” 我努力模仿着前世那个对技术天才有些盲目崇拜的南茜的口吻。
母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这时,司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起,
宣布晚宴进入自由交流环节,三位先生将分别陪伴小姐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陆远便如同精准计算过轨迹的子弹,第一个穿过人群,
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出现在我面前。“南小姐,”他微微欠身,动作优雅无可挑剔,
向我伸出手,“不知是否有荣幸,请您参观一下我刚刚向几位董事展示的,
关于南氏海外资产优化配置的一点浅见?就在小书房,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话语直接、高效,充满了成功人士掌控时间的自信,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金融战场上的翻云覆雨,
这是他今夜最锋利的武器。与此同时,程墨也结束了那边的讨论,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他手里还拿着那本速写本,目标明确地指向我,或者说,指向我身边的母亲南太太。
“南夫人,南小姐,”他开口,声音清朗,带着艺术家的纯粹热忱,
“关于‘云端之心’主入口的景观构想,我刚刚有了一个更具创意的灵感,
或许可以突破目前方案的桎梏。灵感稍纵即逝,不知能否占用两位十分钟?”他的眼神清澈,
充满了对艺术极致的追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设计。这份纯粹的热忱,极具迷惑性。
他要用他无与伦比的才华,直接打动最终的决策者。只有许沉,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他端着那杯清水,隔着喧闹的人群,远远地看着这边。他的目光沉静无波,
仿佛眼前这场无声的争夺与他毫无关系。但我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
冷静地扫描着我们每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肢体动作,甚至空气中流动的微妙气氛。
他在观察,在分析,在等待。也许在评估哪个对手更具威胁,
也许在计算何时出手才能获得最大利益。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压力。
母亲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流转,脸上带着雍容得体的微笑,眼底的审视却如同精密的仪器。
她没有立刻回应陆远或程墨,反而将决定权轻轻抛给了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茜茜,你看呢?陆先生的专业见解,还是程先生的艺术灵感?或者……”她眼波微转,
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许沉,“想和许先生聊聊他那神奇的技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陆远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笑容无懈可击,
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催促。程墨捧着速写本,眼神热切而期待。远处的许沉,
似乎微微抬了下眼。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谈笑声、音乐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这是母亲的第一重考验,一个看似简单的选择,背后却暗流汹涌。选择谁,
就意味着初步认可了谁的方向,也意味着暂时冷落甚至得罪另外两人。前世的我,
在这个选择前犹豫不决,最终选择了最会讨人欢心的陆远,开启了他精心设计的毁灭之路。
此刻,我清晰地感受着那三道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充满目的性的目光。恨意在胸腔里燃烧,
冰封的理智却在疯狂运转。直接撕破脸?那是愚蠢的匹夫之怒。我必须入局,接近他们,
才能拿到扳倒他们的证据。陆远是最直接的威胁,
的金融手段见效最快;程墨的设计隐患如同定时炸弹;许沉的AI则是隐藏在最深处的毒蛇。
我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却毫无温度的笑容,目光迎向陆远,同时眼角余光扫过程墨,
最后若有似无地掠过远处的许沉。“陆先生的专业见解,我确实很感兴趣呢,”我声音轻快,
将手轻轻搭在陆远早已等候多时的掌心,他的指尖微凉,触感让我胃部一阵翻涌,“不过,
程大师的灵感更是难得。不如……”我故意拖长了语调,
满意地看着两人眼中瞬间掠过的紧张,“不如陆先生先去小书房稍等片刻?
我先去瞻仰一下程大师的灵感火花,很快就来。毕竟,艺术不等人,对吧?
”陆远脸上的笑容有一刹那的僵硬,但立刻被他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掩盖,
他风度翩翩地颔首:“当然,艺术灵感最为珍贵。我就在书房静候南小姐。”他松开手,
转身走向小书房,背影依旧挺拔从容,但步伐似乎比刚才快了一线。程墨则明显松了一口气,
眼中闪过欣喜,立刻侧身让路:“南小姐,南夫人,这边请。
”母亲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对我的“端水”处理似乎并不意外,只优雅地点点头,
示意程墨带路。我跟着程墨,走向偏厅一处相对安静的沙发区。转身的瞬间,
我状似无意地抬眼,精准地捕捉到角落里那道目光。许沉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只是这一次,当我目光扫过去的刹那,他似乎极其轻微地抬了下下巴,
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晃动的人影,我仿佛看到他深潭般的眼底,
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类似于……嘲讽的微光?仿佛在说:这场戏,演得不错。
心猛地一沉。这个许沉,比陆远和程墨更难缠。他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
一个洞悉一切的棋手。没关系。我收回目光,脸上保持着对程墨构图的惊叹表情。蛇出洞了,
才能打七寸。一个都跑不掉。程墨展开速写本,指着上面新添的几笔流畅线条,
开始热情洋溢地讲解:“南小姐请看,这是入口水景与主体建筑的衔接构想。
传统的静态水景过于呆板,我设想引入一组智能动态水流装置,
通过实时捕捉阳光角度和风速变化,
形成瞬息万变的、独一无二的光影水幕……”他的声音充满感染力,手指在图纸上指点江山。
我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发出恰到好处的赞叹:“太巧妙了!
”“这个光影效果一定很梦幻!” 前世被他的才华迷惑的愚蠢感再次涌上,
但被我强行压下。现在不是沉溺于情绪的时候。我一边附和,
一边努力回忆着前世那场灾难后,
由第三方权威机构出具的、那几份被刻意忽略或压下的结构复核报告。那些报告里,
端之心”核心承重结构——尤其是那个标志性的悬挑穹顶——设计图中存在的致命计算错误。
错误极其隐蔽,被巧妙地隐藏在复杂的参数和看似合理的冗余设计之下。
“……关键就在这里,南小姐。”程墨的手指用力地点在图纸上,
正是悬挑结构主支撑梁与核心筒的交接节点位置。我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下,正是那个埋藏着毁灭种子的地方。
“我们在这里采用了一种创新的三维铰接节点设计,配合特种合金和高强度阻尼器,
理论上可以完美化解风荷载和地震力带来的巨大扭力冲击,确保悬挑结构的绝对安全。
这是目前全球最前沿的技术应用。”他的语气充满自信,甚至带着一丝技术先驱的自豪。
“理论?”我捕捉到这个词,适时地插话,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担忧,“程先生,
这么重要的地方,光靠理论支撑……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这栋楼以后可是我们南氏的门面,
承载着那么多人的安全和未来呢。” 我故意把语气放得有些天真,
甚至有点“外行指导内行”的冒昧。程墨讲解的热情被打断,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耐,
但面对的是我这位“金主”的女儿,他迅速调整了表情,
笑容依旧温和耐心:“南小姐的担忧很有道理。理论是基础,但并非空谈。
我们有最先进的有限元分析模型,反复模拟了各种极端工况,
包括百年一遇的风暴和超设防烈度的地震。所有的应力分析报告、振动台试验数据都显示,
这个设计的安全系数远超规范要求。”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工程实施阶段,
我们还会进行最严格的材料把关和施工监控,确保万无一失。”完美的说辞。滴水不漏。
将所有质疑都挡在了“专业”和“数据”的铜墙铁壁之外。前世的我,
就是被这套说辞彻底说服,甚至力排众议支持了他激进的方案。但这一次,
我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抹极力掩饰的、因为计划被打断而产生的阴霾。那是心虚吗?
还是仅仅因为艺术家的偏执被打扰而产生的不快?
“这样啊……”我露出一个恍然又略带歉意的笑容,“是我不懂这些,瞎担心了。
程先生别见怪。”我摆摆手,目光却依旧“好奇”地停留在那个节点图纸上,“不过,
这图看着好复杂。程先生,你这些关键参数和计算书,应该都存档在你们事务所吧?
要是……嗯,我是说万一,以后施工过程中有人看不懂或者有疑问,总能找到原始依据对吧?
” 我的问题看似随意,甚至带着点外行对“存档”重要性的朴素理解。程墨脸上的笑容,
有那么零点几秒的凝固。虽然短暂到几乎无法被察觉,但我一直紧盯着他的眼睛,
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僵硬。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当然,南小姐。”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带着令人信服的专业感,“所有原始设计图纸、计算书、分析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