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把枪就相当于给了他一次机会

序幕雨滴在防火梯上敲击出细密的鼓点，钨丝灯泡在我头顶摇晃，将扭曲的影子投在202室龟裂的绿漆门板上。

我的指节还残留着金属特有的寒意——格洛克17的聚合物握把比想象中更轻，像是某种虚妄的幻觉。

隔壁婴儿的啼哭突然尖锐起来，又倏然被雷声掐断，潮湿的空气里顿时只剩下弹匣弹簧绷紧的金属震颤，十五发9毫米子弹在幽暗中泛着黄铜的冷光。

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机护圈，楼道霉味混着硝烟特有的苦涩钻进鼻腔。

这把本应出现在特种部队枪套里的杀人工具，此刻正躺在廉租房发黑的水泥地上，雨水正沿着它的套筒滑落，在扳机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我突然想起三小时前便利店监控里那个戴鸭舌帽的背影，想起警笛声穿透雨幕时自己狂奔的心跳，防火梯铁锈的腥气突然变得浓重起来。

雨声中仿佛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或许是枪械零件，也或许是手铐。

钨丝灯忽然爆出电流声，光晕摇晃的瞬间，我看见自己映在门板上的影子正缓缓屈膝，潮湿的裤脚摩擦过装满子弹的弹匣，像触碰到了潘多拉魔盒的锁扣。

第一章梅雨季节的潮气渗入楼道，墙皮像溃烂的皮肤般剥落。

我攥着扫帚柄，看房东王胖子用钥匙捅进202室的门锁。

铜绿斑驳的锁孔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惊飞了窗台上一对灰斑鸠。

"三年没开张，侬晓得伐？

"王胖子啐了口槟榔渣，后颈的肥肉随着拧钥匙的动作叠成三叠，"当初中介说租给女白领，结果是个吸粉的"他猛一跺脚，铁门轰然洞开，霉味裹着尘埃扑进鼻腔。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个角度能看见王胖子后脑勺粘着油光的发绺，金牙在昏暗里闪了闪。

他踢开挡路的空泡面碗，鞋尖"当啷"踢中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盒盖弹开的瞬间，我瞥见照片边角洇开的暗黄水渍。

碎花裙女人抱着襁褓，背后是怒放的紫色鸢尾花丛。

"喏，毒贩子藏货的地方。

"王胖子用鞋底碾过照片，劣质皮鞋蹭掉块墙灰，"上家租客吓得连夜搬走，说半夜听见婴儿哭。

"他突然转身，眼白混浊得像隔夜豆浆，"小周你收拾干净，明天带人看房。

"我弯腰拾铁盒时，发现地板缝里嵌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