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猝死后,王思思穿越成了女尊国丞相嫡女。原主是京城头号纨绔,除了好事什么都干。
面对这有爹有娘、有权有势、还不用自己生娃的神仙日子,王思思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连夜制定纨绔行为准则: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绝不作死。
可第一天逛街就遇到绝色美男拦轿喊冤:“王小姐,你要为我做主啊!
”王思思看着对方递上的冤情血书,陷入沉思——这情节不对啊,说好的躺平享受呢?
王思思最后的意识,是眼前电脑屏幕的一片雪花,和心脏骤停时那口没提上来的气。她,
新时代孤儿牛马,终年二十五岁,卒于连续加班第七十二小时,死因疑似过劳,
简称——累死的。然后她就醒了。醒在一个雕梁画栋、香气缭绕的房间里,
身下是触感柔软丝滑得不像话的锦被,耳边是娇娇怯怯带着哭腔的“小姐您总算醒了”。
王思思花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消化完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份记忆。她,还是叫王思思。
但此王思思非彼王思思。这个王思思,是凤临国丞相王静安唯一的嫡女,正经的官N代,
顶级的权贵圈C位。可惜,
原身是个除了好事什么都干、堪称京城纨绔子弟教科书式典范的主儿。欺女霸男?常规操作。
挥金如土?基本素养。嚣张跋扈?日常表情。
而最关键、最让前世是孤儿的王思思心跳加速、热血沸腾的是——这个王思思,
她爹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她娘是皇商之女,家财万贯;她上面还有两个姐姐,
一个在军中任职,一个在朝为官,都对她这个嫡出的妹妹宠爱有加!有爹有娘,家庭和睦!
有权有势,衣食无忧!更重要的是,这是个女尊世界!女子为尊,女子娶夫,女子当家做主!
而男人,据说,是他们负责生孩子!王思思躺在能容纳三五个人打滚的拔步床上,
望着帐顶绣着的繁复海棠花图案,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这是什么神仙开局?!
是老天爷看她上辈子太苦,直接给她开了个满级VIP畅玩账号吗?996?福报?
通通见鬼去吧!从今天起,她王思思的人生信条只有一条:躺平!享受!
把上辈子没睡够的觉补回来,没吃够的美食吃回来,没享受过的咸鱼人生体验个够本!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王思思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
这原身的身体素质显然也被酒色掏空得差不多了。她喘了口气,
吩咐那个哭哭啼啼、名叫侍画的小侍男:“去,给本小姐拿纸笔来!
”她得赶紧规划一下这来之不易的纨绔生活,定个章程,免得乐极生悲。一盏茶后,
王思思捧着墨迹未干的《纨绔行为准则王思思修订版》,满意地点点头。
准则一:高调做事。指的是享受要最高调,什么最好用什么,什么最贵买什么,
务必对得起丞相嫡女的身份,将奢靡进行到底。准则二:低调做人。指的是惹事要最低调,
绝不主动挑衅,绝不招惹是非,
尤其要远离一切可能跟“权谋”、“造反”、“欺君”沾边的事儿,安全第一,保命要紧。
准则三:绝不作死。这是核心指导思想,时刻谨记自己是来享福的,不是来玩命的,
任何有风险的活动一律不参与,任何有隐患的人物一律不深交。完美!
王思思小心翼翼吹干墨迹,将准则贴身收好。这才是通往幸福人生的指路明灯啊!“侍画,
更衣!本小姐要出门体会一下这京城的大好风光!”王思思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体会风光是假,实地考察一下她的“江山”,顺便尝尝京城美食才是真。半个时辰后,
王思思坐在八人抬的、装饰得花里胡哨的奢华步辇上,晃晃悠悠地出了丞相府。
前后左右簇拥着十几个膀大腰圆、一脸“我不是好人”的家丁侍女,所过之处,
街上行人纷纷避让,眼神复杂,敬畏中带着点嫌弃,嫌弃里又掺着点敢怒不敢言。
王思思刚开始还有点不自在,但很快就被沿途的热闹和步辇的舒适给征服了。
她一边啃着侍画剥好递过来的水晶葡萄,一边眯着眼打量这古色古香的街道,
心里美滋滋:这才是生活啊!然而,她的纨绔体验卡刚激活不到一刻钟,就遇到了bug。
步辇刚行至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冷不丁从旁边一条小巷里冲出一个人影,
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步辇正前方,声音凄厉地高喊:“冤枉啊!王小姐!
求王小姐为学生做主啊!”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瞬间盖过了街面上的嘈杂。
所有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过来。抬步辇的家丁训练有素,立刻停下,呈扇形散开,
将步辇护在中间,虎视眈眈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王思思嘴里的葡萄差点噎在喉咙里。
她探头一看,跪着的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看打扮是个读书人。
虽然发髻有些散乱,脸上还带着尘土泪痕,但依旧难掩其出众的容貌。眉如远山,目似秋水,
鼻梁挺秀,唇色淡绯,此刻梨花带雨,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风致。绝对是个美男子!
放在现代,妥妥的出道即顶流那种。若是原主那个好色纨绔,见到这等绝色主动送上门,
估计早就心花怒放,直接抢回府了。但王思思是谁?是刚制定了《纨绔准则》,
立志要低调做人、绝不作死的新时代灵魂!这种当街拦轿喊冤的戏码,
一看就是大麻烦的前奏!她脑子里警铃大作,
无数古装剧里的经典桥段:拦轿喊冤→牵扯阴谋→卷入纷争→差点嗝屁→艰难破局……NO!
这跟她规划的幸福咸鱼生活南辕北辙!王思思脸色一板,努力模仿着原主可能有的嚣张口吻,
对着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女子道:“王福!怎么回事?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拦本小姐的轿子了?惊了本小姐的驾,他担待得起吗?还不快打发走!
”管家王福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家丁就上前驱赶:“哪来的穷酸书生,滚开!
惊扰了我家小姐,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那美男却异常固执,不但不走,
反而高高举起双手,捧着一卷显然是血书的东西,声音悲切却口齿清晰:“王小姐!
学生沈知意,并非无故惊驾!实在是有滔天冤情,无处申诉!久闻王小姐虽……虽行事不羁,
但最是嫉恶如仇!求小姐看在学生一片赤诚、含冤莫白的份上,为学生主持公道!
”王思思:“……” 不是,哥们你等等,
“行事不羁”和“嫉恶如仇”这俩词是这么用的吗?你确定你打听的是原主王思思,
不是哪个包青天穿越了?还久闻?闻个鬼啊!原主那名声,除了欺男霸女就是吃喝嫖赌,
跟“嫉恶如仇”有半文钱关系吗?这高帽戴得也太生硬了!王思思心里疯狂吐槽,
越发觉得这事蹊跷。这人要么是认错人了,要么就是别有用心,想把她当枪使,或者更糟,
是个坑等她跳。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贯彻准则之二“低调做人”,
不能当街跟这种麻烦人物纠缠。“哼,冤情?有冤情你去京兆尹府衙,去刑部,去敲登闻鼓!
拦本小姐的轿子作甚?本小姐像是会断案的人吗?赶紧让开,别挡道!”王思思挥挥手,
示意王福赶紧清场。沈知意却猛地抬头,一双泪眼直直看向步辇上的王思思,
那眼神里的绝望和倔强,竟让王思思心里莫名咯噔一下。“王小姐!官官相护,沉瀣一气!
那害我全家、夺我家产的恶徒,正是与京兆尹有姻亲之缘!学生已是走投无路!
若小姐也不管,学生……学生唯有血溅当场,以死明志!”说着,
他竟真的从袖中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卧槽!
”王思思吓得差点从步辇上蹦起来。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发出一片惊呼。
家丁们顿时紧张起来,想要上前夺刀,又怕刺激到他真闹出人命。王思思头皮发麻。
这要真闹出人命,她这“低调做人”的计划立马泡汤,
说不定明天御史上朝的折子就得参她一个“当街逼死书生”的罪名!
她看着沈知意那决绝的眼神,不像是在演戏。难道真有什么天大的冤屈?
可……可她是来当纨绔享福的,不是来当青天大老爷的啊!王思思内心天人交战。
一边是安逸闲散的咸鱼梦想,一边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和可能存在的冤案。
《纨绔准则》第三条“绝不作死”在脑海里疯狂闪烁警报。
但……眼睁睁看着这么个绝色美男血溅五步,
好像也不太符合她受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熏陶的良心?
虽然这良心在上辈子的社畜生涯里已经磨损得差不多了,可到底还没完全泯灭。更重要的是,
这事已经闹大了,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是真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明天她的纨绔名声估计就得升级成“冷血恶霸”了,这还怎么低调?王思思咬了咬牙,
暗骂一声这操蛋的穿越开局。说好的躺平享受呢?怎么第一天就遇到这种高难度选择题?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带着点不耐烦:“行了行了!把刀放下!
大街上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沈知意动作一顿,看向她。王思思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地说:“那个……沈知意是吧?你,跟你那个血书,一起跟上!回府再说!
”她对着王福吩咐:“把人带上,看好了,别让他真死咱们府门口了。”说完,
她缩回步辇里,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纨绔生活的第一天,计划彻底跑偏。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说好的男人生孩子……哦不对,这个还没见识到。说好的逍遥快活呢?
王思思开始严重怀疑,自己拿到的这个“满级VIP账号”,可能是个体验版,
或者……根本就是个坑货!回府的路上,王思思坐在步辇里,
心情比上辈子赶死线交方案还要焦灼。她偷偷掀开帘子一角,
瞅了瞅后面被两个家丁“护送”着、低眉顺眼跟着的沈知意。那人一身素衣,身形单薄,
脚步却异常沉稳,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卷要命的血书。“造孽啊……”王思思哀叹一声,
瘫回软垫里。她的《纨绔行为准则》才出炉不到半天,就被现实啪啪打脸。什么高调低调,
什么绝不作死,在“可能被碰瓷”和“可能被卷入冤案”之间,
她被迫选择了后者——至少后者听起来稍微主动那么一点点,虽然前景一样扑朔迷离。
步辇直接从侧门抬进了丞相府,
王思思吩咐王福:“把人带到……带到我院子旁边那个小书房去,看紧了,别让他乱跑,
也别让旁人知道。”她得先搞清楚状况,万一真是个坑,也得关起门来填,
不能闹得满城风雨。回到自己那座堪比小型园林的奢华院落“锦绣阁”,
王思思灌了一大杯侍画递上的压惊蜜水,才觉得心跳缓下来点。她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表情,
努力做出几分原主可能有的不耐烦和嚣张,这才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隔壁的小书房。
书房里,沈知意垂首站着,依旧紧紧握着那卷血书。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眼尾还带着未干的湿意,看向王思思的眼神复杂,有希冀,有忐忑,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王思思大马金刀地在主位坐下,翘起二郎腿,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标准的纨绔恶霸:“说吧,沈……沈什么意?到底什么冤情,
值得你当街拦本小姐的轿子,还以死相逼?告诉你,要是说不出了子丑寅卯,
或者敢戏弄本小姐,哼,后果你自己掂量!”沈知意闻言,撩起衣摆,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双手将血书高举过头顶:“学生沈知意,苏州人士。冤情在此,请王小姐过目。
”王思思给侍画使了个眼色。侍画上前,接过那卷触目惊心的血书,呈到王思思面前。
王思思皱着眉展开。血书是用毛笔写的,字迹清秀却透着愤懑,
内容更是让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据沈知意血书所述,他本是苏州府一名秀才,
家中薄有资产,开着一间绸缎庄。父母早逝,与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数月前,
苏州织造局的一名姓郝的管事,看中了他家祖传的染布秘方和城郊的一处旺铺,
欲强行低价购买。沈家不从,那郝管事便勾结当地混混,诬陷沈家绸缎庄以次充好,
又买通官府,将他弟弟抓进大牢,严刑拷打,逼问秘方。沈知意变卖家产上下打点,
才勉强保住弟弟性命,但家产已被侵占殆尽。弟弟身受重伤,出狱后没多久便含恨而终。
沈知意悲愤交加,欲上告,却处处碰壁,那郝管事甚至在当地放出话来,要让他沈家绝后。
他走投无路,才变卖最后一点盘缠,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想告御状。奈何人微言轻,
连衙门都进不去。绝望之际,听闻丞相嫡女王思思是京城一“霸”,虽名声不佳,
但或许……或许能不畏强权,帮他递个状子,或者给他一个面圣的机会?王思思看完,
心里五味杂陈。这情节,怎么这么像她上辈子熬夜追的那些古装虐心剧?家破人亡,
恶霸欺凌,官官相护,苦主上京告御状……标准模板啊!可问题是,
她王思思拿的应该是反派女配或者路人甲的剧本,
怎么一上来就被苦主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不畏强权”?原主那个欺软怕硬的纨绔,
跟这四个字有半毛钱关系吗?这沈知意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或者是病急乱投医,
逮着个名声大的就往上扑?她放下血书,手指敲着桌面,
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沈知意:“你说那恶霸是苏州织造局的郝管事?织造局……可是皇商背景,
关系盘根错节。你让本小姐为了你一个无名小卒,去得罪宫里的人?”沈知意抬起头,
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王小姐,学生并非要小姐直接与织造局为敌。
只求小姐能将此血书,递至能管此事的大人面前,或者……或者能给学生一个机会,
面陈冤情。学生愿当牛做马,报答小姐恩情!”说着,他重重磕下头去。王思思头疼。
递状子?她一个纨绔,往哪儿递?给她娘丞相大人?开玩笑,她娘日理万机,
会管这种地方上的破事?而且万一牵扯出什么麻烦,她这刚到手的神仙日子还要不要了?
可是……看着沈知意那苍白憔悴却难掩俊美的脸,还有那眼神里的绝望和不甘,
王思思那点所剩无几的同情心又开始冒泡。何况,人都拦轿子了,还以死相逼,
她要是真不管,这沈知意说不定真能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到时候更麻烦。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纨绔准则第三条,绝不作死,言犹在耳啊!“行了行了,别磕了!
”王思思没好气地打断他,“你这事儿,麻烦得很!本小姐得想想。”她站起身,
在书房里踱了两步,忽然灵光一现。对了!她现在是纨绔啊!纨绔解决问题,
不一定非要走正常程序嘛!以权压人,以钱砸人,这才是纨绔的正确打开方式!她停下脚步,
看向沈知意,脸上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纨绔”的、带着点算计的笑容:“沈知意,帮你,
也不是不行。”沈知意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彩。“但是,”王思思话锋一转,
“本小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帮你,有什么好处?”沈知意一愣,
随即坚定地说:“但凭小姐吩咐,学生万死不辞!”“万死倒不用。”王思思摸着下巴,
打量着他,“看你长得还不错,像个读书人。这样吧,你先在本小姐府上住下,
给本小姐当个……嗯,文书先生?平时帮本小姐写写字,读读话本子什么的。你这案子,
本小姐会派人去苏州打听打听,若情况属实……”她顿了顿,
努力回想上辈子看的那些爽文套路,学着里面的霸总口吻:“若属实,
本小姐自有办法替你讨回公道。不过,在这之前,你给本小姐安分点,
不准再提什么以死明志,也不准对外乱说,听见没?”先把人稳住,圈养起来,
免得他出去惹事。然后再派人去调查,如果事情不大,
钱或者用点丞相府的关系压下去也行;如果事情真的大到兜不住……那就再想办法撇清关系!
王思思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既避免了风险,又显得自己很“纨绔”地收了个漂亮跟班,
完美!沈知意似乎有些意外是这个条件,但眼下他别无选择,
只能再次叩首:“学生……遵命。谢小姐收留!”“侍画,带他下去,
安排个清静的客房住下,吃喝用度按……按二等管事的标准来。”王思思挥挥手,
感觉自己处理了一件大事,身心俱疲,“再叫王福过来一趟。
”她得赶紧让管家派人去苏州摸摸底,这沈知意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可别是被人利用了,
拿来当枪使,那她这个纨绔就当得太冤了。打发了沈知意,王思思瘫在书房的美人榻上,
望着屋顶精美的彩绘,长长舒了口气。纨绔生活,开局就遭遇地狱难度副本。
说好的吃喝玩乐调戏美男呢?怎么变成收留落难书生、调查陈年冤案了?
不过……那沈知意长得是真不错。王思思摸了摸下巴,抛开麻烦不说,
每天能看到这么个赏心悦目的帅哥,好像……也不亏?“小姐,管家来了。
”侍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思思立刻收起脸上的遐思,正了正神色:“进来。
”王福躬身进来:“小姐有何吩咐?”王思思压低声音:“王福,你派两个机灵又嘴严的人,
悄悄去一趟苏州,打听一下这个沈知意的情况,重点查查苏州织造局是不是有个姓郝的管事,
还有沈家绸缎庄的案子。记住,要隐秘,别走漏风声。”王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但很快恢复恭敬:“是,小姐。老奴这就去办。”处理完这桩意外,
王思思决定不能辜负大好时光。麻烦归麻烦,享受不能停!她大手一挥:“侍画,走!
陪本小姐去逛逛咱们家的花园!听说新进了几株稀罕牡丹?”接下来的几天,
王思思努力践行着她的纨绔准则……之一,高调享受。
今天去京城最大的酒楼“百味斋”包场,把招牌菜全点一遍,吃不完就赏给门口的叫花子,
引来一片“王小姐仁善”的称赞虽然她本意只是浪费;明天去最大的银楼“珍宝阁”,
看都不看价格,直接指着一排最新款的金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
其他的全给本小姐包起来!”;后天又召集一帮原主的“纨绔姐妹团”,
去郊外别庄赛马、投壶、喝酒行令,闹得鸡飞狗跳。她努力模仿着记忆里原主的做派,
挥金如土,嚣张跋扈。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作”,丞相爹和皇商娘都只是笑眯眯地看着,
偶尔听说她又大手大脚花了多少银子,她娘还会关切地问一句:“思思啊,钱够不够花?
不够再去账房支。”王思思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才是亲爹亲娘啊!
同时心里那点因为沈知意带来的忐忑也渐渐平息。看来只要不作大死,这点小打小闹,
在丞相府这棵大树下,根本不算事儿。而沈知意,
则被她安置在锦绣阁一个偏僻但整洁的厢房里,每日除了送饭的仆役,几乎不与外人接触。
王思思偶尔“心血来潮”,会叫他过来,让他念几段话本子,或者写几个大字,
美其名曰“考察文采”。实际上是她自己懒得看书,又想找个理由看看帅哥。
沈知意倒是安分守己,让念书就念书,让写字就写字,态度恭敬,举止得体,
绝口不再提冤情的事。只是偶尔在王思思大肆挥霍、或者听她跟那帮纨绔姐妹吹牛打屁时,
他会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这期间,
王思思也渐渐摸清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比如,男子确实地位较低,
主要职责是相妻教女?,管理内宅。至于生孩子……她偷偷问过侍画,
侍画红着小脸告诉她,男子大约在十六至四十岁之间,若与妻主同房,便有孕育的可能,
孕期也是十月,生产之苦由男子承受。王思思听得啧啧称奇,同时又有点小兴奋。
不用自己生孩子,这可是女性福音啊!她开始认真考虑,等安稳下来,
是不是也该娶几房貌美贤惠的夫郎,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人帮忙带娃的神仙日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眼下,还得先把沈知意这个麻烦处理好。半个月后,
王福派去苏州的人回来了。书房内,屏退左右,王福低声禀报:“小姐,打听清楚了。
苏州确有一个沈家绸缎庄,老板是一对沈姓姐妹,早逝,留下独子沈知意和一小儿子。
约莫半年前,绸缎庄因‘以次充好’被查封,沈家幼子被抓,后虽放出,但重伤不治。
侵占沈家家产的,确实是苏州织造局的一名郝姓管事,此人仗着其姐是织造局副使,
在苏州地界颇为跋扈。沈知意变卖家产后上京告状,情况……基本属实。”王思思听完,
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又提起了另一块。落了地是因为沈知意没说谎,
不是来碰瓷或者坑她的。提起来是因为,这事果然牵扯到织造局,皇商系统,水深得很。
“那个郝管事,背景就只是一个副使的妹妹?”王思思追问。“明面上是如此。
但织造局关系复杂,盘根错节,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就不好说了。”王福谨慎地回答。
王思思摸着下巴沉思。一个织造局的管事,按理说,以丞相府的能量,收拾起来不算太难。
但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书生,去动皇商系统的人,值不值得?会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纨绔准则又开始报警。可是,想到沈知意那双绝望又倔强的眼睛,
还有他弟弟无辜惨死、家产被夺的遭遇,王思思心里那点正义感或者说,
是身为现代人对不公现象的本能反感又开始冒头。何况,人都收留了,消息也打听了,
要是现在撒手不管,好像有点……不讲究?她王思思现在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纨绔,
说话得算话吧?不然以后还怎么在纨绔圈混?纠结再三,王思思一拍桌子:“管了!
”她看向王福,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要开始装逼了”的光芒:“王福,你以本小姐的名义,
给苏州织造局写封信……不,太慢。派人直接去苏州,找到那个郝管事,告诉她,沈家这事,
本小姐管了。让她把吞下去的家产,双倍……不,三倍吐出来,再亲自去沈家坟前磕头认错。
否则,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把事情捅到宫里,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王思思心想,
先吓唬一下,能靠丞相府的招牌和平解决最好。要是对方不识相……再说。
王福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但还是躬身应道:“是,小姐。老奴这就去安排。”王福走后,
王思思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这种仗势欺人……啊不,是仗义执言、替天行道的感觉,
好像……还挺爽?她决定去告诉沈知意这个“好消息”,顺便看看美人感激涕零的样子,
应该很下饭。当她昂首挺胸、带着施恩般的表情来到沈知意的厢房,
宣布她已经派人去苏州替他解决麻烦时,沈知意果然愣住了。他抬起头,看着王思思,
眼眶迅速泛红,然后,缓缓跪了下去,声音哽咽:“小姐大恩……学生,
学生……”王思思得意地等着听后面的“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之类的标准台词。然而,
沈知意哽咽了半天,却抬起头,眼神清澈而认真地看着她,
说了一句让王思思差点栽倒的话:“小姐,学生以为,此事……或许不该如此处理。”“啊?
”王思思傻眼了。啥意思?我帮你出头,你还嫌弃我的方法不对?
王思思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她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不该这么处理?”沈知意依旧跪得笔直,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
似乎下定了决心:“小姐息怒。学生并非质疑小姐好意,只是……小姐此法,虽直接,
却恐后患无穷。”“后患?”王思思叉起腰,感觉自己纨绔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本小姐堂堂丞相嫡女,收拾一个地方上的织造局管事,能有什么后患?
难道她还敢报复到丞相府头上不成?”沈知意摇了摇头,语气沉稳地分析道:“小姐明鉴。
那郝管事固然不足为惧,但她背后是苏州织造局,织造局隶属内务府,与宫中关系千丝万缕。
小姐若直接以势压人,勒令其三倍赔偿、磕头认错,表面上看是痛快了,
却也等于将丞相府与织造局的矛盾摆到了明面上。”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王思思,
目光清澈而冷静:“如此一来,
难免会引人猜测:丞相府为何突然对一个小小的织造局管事发难?是为了替沈某出头,
还是另有所图?是否会触动织造局乃至其背后势力的利益?若他们因此怀恨在心,
明面上不敢如何,暗地里给丞相大人或府上其他小姐使绊子,岂不是因小失大,
给学生和小姐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王思思张了张嘴,想反驳,
却发现沈知意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她光想着用丞相府的招牌去砸人爽快,
却忘了考虑这背后的政治风险和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她一个现代社畜,
哪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官场门道?“那……那你说该怎么办?”王思思的气势不自觉弱了下去,
有点别扭地问。她感觉自己这个纨绔当得有点憋屈,居然被收留的“文书先生”教育了。
沈知意见王思思听进去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他微微躬身,
继续道:“学生以为,此事或可‘借力打力’,‘以理服人’。”“借力打力?以理服人?
”王思思挑眉,“怎么个借法?怎么个服法?”她心想,这书生看着弱不禁风,
脑子倒是挺好使。“小姐可知,朝廷对地方吏治,尤其是皇商系统,近年颇有整顿之意?
”沈知意提示道,“尤其是御史台,常有风闻奏事,弹劾不法。”王思思眨眨眼,
她穿来没多久,光顾着享受了,哪关心这个?她含糊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沈知意也不深究,接着说:“那郝管事强占民产、逼死人命,证据确凿。若能将确凿证据,
通过‘恰当’的渠道,递到一位正直且有意整顿吏治的御史手中。由御史出面弹劾,
则名正言顺,乃是为国除害、为民请命。届时,不仅郝管事难逃法网,
织造局上下也要自查自省,无人敢因此事迁怒丞相府。此谓‘借力’。”“而小姐您,
”沈知意看向王思思,语气带着几分引导,“您只需在‘恰当时机’,
比如某次诗会、游园时,‘偶然’对某位与御史交好的夫人或小姐,提及苏州有此不平事,
表示些许义愤即可。甚至无需直接提及沈某,只说是听闻。自然会有有心人去查证。
如此一来,小姐既仗义执言,又不留痕迹,全了名声,也除了祸害。
此谓……‘以理服人’的另一种方式。”王思思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哪是落难书生?
这分明是个腹黑谋士啊!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既解决了问题,
又把自己和丞相府摘得干干净净,还能白捞一个“嫉恶如仇”的好名声?虽然过程曲折了点,
但确实比她那个“直接A上去”的莽夫计划高明太多了!她看着沈知意那张清俊无辜的脸,
心里直呼捡到宝了。这颜值,这智商,放在现代绝对是顶尖学霸兼职场精英!
可惜生在了这个女尊世界,还是个倒霉蛋。王思思轻咳一声,
努力维持住自己作为“主子”的架子:“嗯……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本小姐行事,
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刚才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罢了。既然你有此良策,那此事就按你说的办吧!
”沈知意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恭敬叩首:“小姐英明。”计划敲定,
王思思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她大手一挥:“行了,起来吧。这事儿本小姐心里有数了。
你安心在府里待着,需要你写什么证词、整理什么证据的时候,自然会找你。”“学生遵命。
”打发走沈知意,王思思摸着下巴,开始琢磨怎么实施这个“借刀杀人”……啊不,
“借力打力”的计划。她得先搞清楚,京城里哪位御史比较刚正,
又跟哪些权贵家的夫人小姐走得近。这打听消息的事儿,自然落到了管家王福头上。
王福听完王思思拐弯抹角的打听,表情有些微妙,但还是尽职地禀报:“小姐,御史台中,
以监察御史李大人最为耿直,常弹劾权贵,不畏强权。
李大人与礼部侍郎张大人家的正君是手帕交,时常往来。张侍郎家的三小姐,
下个月初五要在府中举办赏荷诗会,据说邀请了不少京中贵女。”王思思眼睛一亮!
赏荷诗会?贵女云集?这不就是绝佳的“偶然提及”场合吗!“好!王福,
想办法给本小姐弄一张张府赏荷诗会的帖子!”王思思豪气干云。王福面露难色:“小姐,
这……张家三小姐与您……素无往来,且张家门风清正,恐怕……”王思思一愣,
这才想起原主那糟糕透顶的名声。像张家这种清流门第,
估计根本不屑与“京城第一纨绔”打交道。这就有点尴尬了。但王思思是谁?
是立志要当一条快乐咸鱼的穿越者!脸皮什么的,在达成目标面前,可以暂时放一放。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素无往来?那正好!本小姐这次就去‘改邪归正’,
‘结交清流’!你去找我娘,就说我……我近来深感往日荒唐,决心洗心革面,
想多与书香门第的小姐们交往,沾染些文气!让我娘帮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