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男友爱上了别人。他衬衫上的口红印，手机里暧昧的对话，深夜背对着我接的电话。
我质问他，他总说我想多了，眼神却闪躲。直到那天，
我在镜子上看到用口红写下的字：“离开他，否则你会后悔。”可这间公寓，
只有我一个人住。我疯了似的追查那个不存在的第三者，最终将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临死前用最后的力气说：“从来……只有你……”警察带走我时，
我对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笑了。镜子里，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正朝我挥手告别。
---林晚又一次在深夜惊醒。不是噩梦，梦里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的灰白。
是那种心脏骤然下坠的失重感攫住了她，猛地将她从沉睡中拽出，重重摔回现实。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低低的运转声，像某种困兽的喘息。身侧是陈默平稳的呼吸，
规律得让人心烦。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轮廓，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干涩发痛，
才轻轻转过身，面向陈默。他睡着的样子很放松，眉眼舒展，
少了平日里的那份谨慎和偶尔流露的疲惫。林晚伸出手，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几厘米的地方，
虚虚地描摹他的轮廓。她不敢真的碰他，怕惊醒他，也怕……怕什么，她说不上来。最近，
这种没来由的心慌越来越频繁。像细小的沙粒，无声无息地堆积在心底，硌得她难受。
视线下移，落在搭在椅背上的那件男士衬衫上。昨天他穿回来的。灰色细条纹，
她亲自挑的料子。此刻，在窗外渗进来的、被城市霓虹浸染得暧昧不明的微光里，
衬衫领口下方，一点突兀的玫红，刺眼地钉在那里。不是污渍。那形状，那质感，
分明是一个完整的、有些旖旎的唇印。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
撞得胸腔生疼。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像猫一样挪过去。凑近了看，更清晰。口红的色泽饱满，边缘带着一点点模糊，
像是亲吻后不经意蹭上的。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瞬间攫紧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猛地回头看向床上的陈默。他依然沉睡着，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脑子里乱糟糟的，许多画面闪回——他最近回家越来越晚，
身上有时带着陌生的、极淡的香水味；他接电话开始避开她，阳台、书房，
压低了声音；他手机解锁密码换了，她上次想用他手机查个餐厅点评，
输了几次旧密码都错误，他拿过去，轻描淡写地说：“哦，系统更新强制要求重设了，
忘了告诉你。”然后当着她的面设了新密码，一串她没看懂的复杂组合。还有他的眼神。
当她追问“谁的电话”、“怎么又这么晚”时，他总是不耐烦地蹙眉，
抬手揉着太阳穴：“晚晚，别闹，就是工作上的事，累死了。”或者，“你想多了，真的。
”可他的视线，总是飘忽着，不肯与她对接。那里面藏着东西，她确定。林晚慢慢走回床边，
没有躺下，只是坐在床沿，看着陈默。黑暗中，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那点玫红，
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也烫在她的心上。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
陈默动了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坐在那里的林晚，吓了一跳。“晚晚？怎么坐这儿？
几点了？”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想去搂她。林晚猛地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陈默的手僵在半空，睡意醒了大半。他撑起身子，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铺开，
照亮了林晚苍白的脸，和那双黑沉沉、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怎么了？”他问，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晚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向椅背上那件衬衫。
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触及那个唇印时，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拿起衬衫，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
然后扯了扯嘴角，是一个试图轻松的笑。“哎呀，我当什么事呢。”他语气随意，
“昨天下午不是去见了个重要客户吗？是个女老板，作风就……比较豪放那种。
告别的时候非要来个拥抱礼，估计是不小心蹭上的。”他把衬衫随手扔进角落的脏衣篓，
“这人真是，回头我得跟行政说说，以后这种应酬能推就推。”他转过身，走向林晚，
想抱她：“别瞎想，为这点事不值当生气。”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客户，拥抱礼，
不小心。可林晚听着，只觉得那声音隔着一层膜，模糊不清。她看着他走近，
看着他伸出的手臂，胃里一阵翻搅。“不小心？”她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磨过木头，
“陈默，你当我傻吗？”她猛地站起来，绕过他，冲进浴室，“砰”地一声甩上门，反锁。
背靠着冰冷的磨砂玻璃门，身体缓缓滑落，最终坐在了地砖上。寒意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
她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里烧着一把火，灼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外面传来陈默无奈的叹气声，和几下敲门：“晚晚，你出来，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真的没什么……”她把头埋进膝盖里，手指死死攥着睡衣下摆，指节泛白。他的声音，
他的敲门声，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切。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停了。大概是去准备早餐，
或者干脆离开了卧室。林晚抬起头，浴室里没有开灯，
只有清晨熹微的光线透过半透明的窗户玻璃，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洗手台，马桶，
淋浴间，壁挂的镜子。一切都蒙着一层灰翳。她扶着门站起来，双腿有些发麻。
踉跄着走到洗手台前，伸手想去摸水龙头。动作顿住了。她的目光，凝固在了面前的镜子上。
光滑的镜面，此刻，正中央，赫然用那种熟悉的、刺目的玫红色口红，
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离开他，否则你会后悔。字迹潦草，带着一种癫狂的力道，
仿佛书写者处于极度激动或愤怒的状态。那抹玫红，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道裂开的伤口，
狞恶地趴在镜面上。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猛地后退，
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睛死死瞪着那行字，
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这间公寓，只有她一个人住。陈默偶尔会留宿，
但从不在这里过夜超过三天，他说他需要自己的空间，她也接受了。昨晚，
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她锁好了门，反锁了，检查过窗户。谁写的？谁能在深夜，
潜入她的家，在她的镜子上，用口红写下这样的警告？寒意不是爬上来，
而是像海啸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她吞没。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般的抽气声。恐惧攫住了她，冰冷，粘稠，
带着绝望的气息。她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眼睛却无法从镜子上挪开，那行玫红色的字，像有生命一样，钻进她的脑子，疯狂搅动。
是他吗？陈默？他昨晚偷偷回来过？为了写这个吓唬她？为什么？为了让她主动离开？
还是……那个女人？那个留下了口红印，现在又留下警告的女人？她是怎么进来的？
她想干什么？混乱的念头像沸腾的开水，在她颅腔内翻滚、冲撞。不知过了多久，
浴室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门被推开了，陈默站在门口，逆着光，表情看不真切。
“晚晚？你没事吧？在里面待这么久……”他的声音带着关切。林晚猛地抬起头，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她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镜子。
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刻，林晚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血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那不是假装出来的震惊，那是……一种近乎惊骇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他随即绷紧的下颌线和骤然握紧的拳头，
泄露了他内心的剧烈波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扯下毛巾架上的毛巾，沾了水，
用力擦拭镜面。动作急促，甚至带着一种慌乱的粗暴。玫红色的字迹在水和摩擦下化开，
变成一团模糊肮脏的污渍，蜿蜒流淌下来，像一道道血泪。“这……这是谁干的恶作剧！
”他背对着她，声音压抑着某种情绪，听起来有些发闷，“是不是你哪个朋友有钥匙？
或者……或者是有人从窗户……”他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荒谬，声音低了下去。
林晚只是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看着镜子里那片被擦拭得一团糟的污渍，没有说话。
心底某个角落，那冰冷的、坚硬的怀疑，像藤蔓一样，疯狂地滋生、缠绕，越收越紧。
陈默擦干净镜子，转过身，脸上已经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显得异常僵硬和疲惫。
他走过来，想扶她：“没事了，晚晚，擦掉了。别怕，估计就是什么无聊的人的恶作剧，
我明天就去换锁……”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臂。林晚像被电击一样，猛地甩开他。
“别碰我！”她尖声叫道，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陈默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看着林晚，眼神复杂难辨，有无奈，有疲惫，
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深重的痛苦。“晚晚……”他低声唤她，带着恳求。
林晚不再看他。她扶着墙壁，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出浴室，冲回卧室，
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黑暗笼罩下来。
世界缩小得只剩下这一方憋闷的天地。外面，陈默似乎站在原地很久，最终，
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然后是脚步声，和大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他走了。
被子底下，林晚蜷缩着身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留下几个月牙形的血痕。
镜子上那行玫红色的字，如同烧红的铁烙，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离开他？
否则你会后悔？不。她不会离开。她要找出那个写字的“人”。那个，或者那些，
想要毁掉她生活的人。一个都别想跑。被子像一口沉重的棺材，将林晚与外界隔绝。黑暗中，
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那行玫红色的字，如同鬼魅的舞蹈，
在她紧闭的眼睑内侧反复闪现——离开他，否则你会后悔。每一个笔画都带着冰冷的恶意。
恶作剧？陈默的解释苍白得可笑。哪个无聊的人会费尽心机潜入她的家，
只为了在镜子上留下这样一句警告？而且，用的是和衬衫上一模一样的口红。那个女人。
她一定存在。不仅仅存在于陈默的衬衫上，他的手机里，他躲闪的眼神里，现在，
她更嚣张地闯入了林晚最私密的空间，留下了战书。离开他？凭什么？
一股混杂着愤怒、恐惧和强烈不甘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膨胀，几乎要撑裂她的肋骨。
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的嫩肉，细微的刺痛感让她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不。
她绝不离开。这是她的家，陈默是她的男朋友。
从那个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挣脱出来，她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一点点温暖和归属感，
谁也别想夺走。谁也别想。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清晨的阳光已经变得刺眼，
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锐利的光斑。房间里空荡荡的，陈默果然走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常用的那款雪松味古龙水的气息，此刻闻起来却格外刺鼻。她赤脚下床，
走到客厅。餐桌上照例摆着早餐，温热的牛奶，煎蛋，烤面包。旁边压着一张便签纸，
上面是陈默熟悉的笔迹：晚晚，记得吃早餐。公司有事，我先走了。别多想，
晚上回来陪你。爱你。爱你。这两个字此刻看起来无比讽刺。林晚没有碰那些食物，
她走到玄关，检查门锁。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她又快步走到每个房间的窗户前，仔细查看。
全都锁得好好的，严丝合缝。没有人进来过。这个认知让那股寒意再次从脚底窜上头顶。
如果没有人进来，那镜子上的字……她的目光落在客厅角落的那个智能家居控制屏上。
陈默装的，可以连接监控。她几乎从不查看，陈默说是为了安全。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她冲过去，手指有些颤抖地点亮屏幕，输入密码——是她生日，陈默设的，这点他倒没改。
找到历史监控记录。时间设定在昨晚她睡着后到今天清晨。快进。
屏幕上的画面以数倍速度流动。卧室门口，客厅，玄关……大部分时间空无一人，
只有光影随着时间流逝缓慢变化。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终于，
在时间戳显示为凌晨三点十七分的时候，画面发生了变化。不是玄关，不是窗户。
是浴室门口。监控镜头恰好能捕捉到浴室门的一角。门，被从里面轻轻推开了。
一道身影走了出来。穿着她的那件淡紫色真丝睡裙。身形，轮廓，
走路的姿势……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瞬间凝固。那是她自己。
屏幕里的“她”脚步很轻，如同梦游。径直走向客厅，
走向沙发——沙发上扔着她昨天用过的那支玫红色口红。屏幕里的“她”拿起口红，
握在手里，然后转身，又走回了浴室。画面恢复了空寂。几分钟后，“她”再次从浴室出来，
手里已经没有了口红。平静地走回卧室，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外。自始至终，没有第二个人。
林晚僵在原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眼睛还圆睁着，
盯着那已经恢复静止的监控画面。是她自己？怎么可能？！她没有任何印象！一点都没有！
她记得自己昨晚因为衬衫唇印的事情和陈默争执后，心绪不宁地躺下，
后来……后来就睡着了，直到被那种失重感惊醒。她怎么会……梦游？
还去镜子上写了那些字？不！不是她！是“她”！是那个留下了口红印，
现在又用她的身体写下警告的“她”！那个女人……不是在外面。是在她的身体里？
这个想法太过惊悚，让林晚一阵剧烈的反胃，她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她抱住头，指甲用力抠抓着头皮，
试图用疼痛来驱散这荒谬而可怕的念头。精神分裂？双重人格？不，她只是敏感，
只是缺乏安全感，因为那个永远争吵、冰冷、互相指责的原生家庭。她只是……太爱陈默，
太害怕失去。这不是病。这不可能。一定是陈默！对，是他搞的鬼！他篡改了监控！
他故意制造出是她自己写的假象！为了让她怀疑自己，让她崩溃，让她主动离开！
这样他就能和那个第三者双宿双飞！这个推测像一根救命稻草，
让她几乎溺毙的心智重新浮出水面。愤怒再次压倒了恐惧。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回卧室，
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翻找通讯录。她要找私家侦探。她必须知道真相。
陈默到底在瞒着她什么？那个女人是谁？电话接通了，对方的声音冷静而专业。
林晚语无伦次地说了自己的要求，跟踪陈默，调查他所有的通讯记录和社交往来，
找出他身边出现的所有可疑女性。挂断电话，她虚脱般地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接下来的几天，变成了一场无声的、煎熬的拉锯战。陈默表现得一如既往，甚至更加体贴。
他准时回家，带她喜欢吃的甜品，试图和她聊天，看电视。
但他眼神里那份小心翼翼的审视和隐藏极深的疲惫，像一根根细刺，扎在林晚敏感的神经上。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在他洗澡时偷偷查看他的手机——密码还是那次之后他当着她的面设的，
她凭着记忆试了几次，居然打开了。微信聊天记录干干净净，除了工作和几个共同朋友，
没有任何异常。通话记录也看不出问题。他太谨慎了。而她，开始留意自己。
留意那些“丢失”的时间。有时，她坐在沙发上，明明只是想休息一下，再睁开眼，
却发现一个小时过去了，而她对这段时间毫无记忆。有时，她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
残留着一点点陌生的、亮晶晶的碎片，像是某种眼影或者高光。她从不化那种妆。
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有一次，她在书房抽屉里找东西，无意中翻到了一个旧的素描本。
翻开一看，里面画满了各种扭曲的、黑暗的图案——碎裂的镜子，缠绕的荆棘，
滴血的心脏……笔触狂放，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而画风，
和她自己偶尔闲暇时画的清新插画，截然不同。她拿着素描本去质问陈默。陈默看到本子时，
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一把夺过去，合上，塞进书架最高层。“那是以前随便画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瞎涂鸦，难看死了，你别看。”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强装出来的轻松，
眼神却避开了她。“随便画的？”林晚盯着他，“陈默，这根本不像我画的东西！
”“人都有很多面，晚晚。”陈默转过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有些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