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击：病秧子不好惹
凌薇坐在窗前，借着透进来的光翻《千金方》。
原主的记忆里，这书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薇儿若有一日能看懂，便用它护自己周全"。
可她从前身子弱，翻两页便头晕，如今有了空间里的医术打底，再看竟觉得亲切——里面的方子虽简，却暗合现代医学的"辨证施治"。
"小姐，您该歇着了。
"春桃端着药碗进来，"李医正开的方子，奴婢己经让厨房煎好了。
"凌薇接过药碗，放在鼻尖嗅了嗅——没错，是苦杏仁的味道。
她垂眸看向春桃："你昨日去前院，可曾见到门房老周？
"春桃一愣："见着了，奴婢把玉佩给他，他说侯爷正在前厅见客，让奴婢先回来......""那补汤呢？
"凌薇打断她，"可曾处理掉？
"春桃摇头："奴婢不敢随便扔，就藏在灶房柴火堆里......""去拿回来。
"凌薇放下药碗，"我倒要看看，二妹妹费这么大心，到底在汤里加了什么宝贝。
"春桃应了声，刚要走，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个穿月白衫子的婆子掀帘进来，手里端着个青瓷碗，脸上堆着笑："大小姐，夫人让奴婢给您送了碗燕窝粥，说您身子弱，得补补。
"凌薇扫了眼那碗粥——米粒熬得稀烂，表面浮着层油花，凑近闻还有股淡淡的腥气。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碗，指尖轻轻一弹，一滴粥汁溅在碟子里。
"劳烦妈妈费心。
"她垂眸喝了一口，突然皱起眉，"这粥怎么有股怪味？
"婆子脸色一变，忙道："许是火候过了......""许是放久了？
"凌薇放下碗，"妈妈前日送的银耳羹也是这个味，春桃说奴婢喝着恶心，莫不是厨房的食材不干净？
"婆子额角冒出细汗："大小姐莫要胡说，夫人的食材都是精挑细选的......""是吗？
"凌薇突然站起身，踉跄着扶住桌角，"哎呦......"她捂住肚子，脸色发白，"春桃，我、我肚子疼......"春桃立刻慌了："小姐怎么了？
可是粥里有什么？
""许是......许是昨日的冰酪......"凌薇声音发颤，"妈妈前日也说，冰酪吃多了要闹肚子......"婆子的脸瞬间煞白。
凌薇余光瞥见她袖中滑出半包药粉——正是她藏在柴火堆里的补汤里的小半袋。
"妈妈这是做什么？
"凌薇突然提高声音，"可是怕我查出来什么？
"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小姐饶命！
是二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
她说只要您喝了这汤，保准您明日寿宴上出丑......""住口！
"院外传来一声娇喝。
凌柔踩着绣花鞋走进来，鬓边的珠钗叮当作响，"你这老货，谁让你多嘴的？
"她转向凌薇，眼眶泛红，"姐姐，我、我是看你总咳嗽，才让厨房炖了川贝汤......谁知道你不领情，还污蔑我......"凌薇冷笑："二妹妹好手段。
只是这川贝，连张嬷嬷都知道我喝不得，你当我是傻子？
"她蹲下身，捏起婆子袖中滑落的药粉，"这是不是你给凌柔的？
"婆子浑身发抖："不、不是的......""不是？
"凌薇将药粉撒在粥里，"那这是什么？
我昨日翻了《千金方》，川贝与半夏相克，若是和这粥里的半夏粉混着喝......"她抬头看向凌柔，"怕是要吐血不止吧？
"凌柔的脸瞬间惨白。
她后退两步，撞翻了旁边的花架，瓷片碎了一地："你、你胡说！
我没有！
""有没有，让李医正来验验便知。
"凌薇淡淡道，"春桃，去请李医正。
""是！
"春桃应着，扶起瘫软在地的婆子，"还不快去前院回夫人？
"婆子连滚爬爬地跑了。
凌柔咬着唇，突然扑过来抓住凌薇的手腕："姐姐，我是怕你总病歪歪的，才想着给你补补......你别告诉爹好不好？
"她眼眶红红的，"爹最讨厌我们姐妹闹矛盾......"凌薇抽回手，后退一步："二妹妹，我娘说过，真心为别人好，是不会算计的。
"她指了指地上的碎瓷片，"再说了，你若真为我好，就该去厨房看看——昨日那盏冰酪，可是加了砒霜的。
""你、你血口喷人！
"凌柔尖叫着后退，"我去告诉夫人！
"她转身跑出去，绣花鞋踩得青石板咚咚响。
春桃望着她的背影，小声道："小姐，您当真说那冰酪里有砒霜？
""吓唬她的。
"凌薇勾了勾唇，"不过那蜜饯里确实有杏仁粉，她若真敢喝......"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
李医正背着药箱进来，白胡子一抖一抖："大小姐，老夫来给您瞧病。
"凌薇让春桃取来脉枕，伸出手腕。
李医正搭了半晌，皱眉道："小姐脉象浮数，是外感风邪，脾胃虚弱......"他突然顿住，"可是用了什么寒凉之物？
""许是昨日的冰酪。
"凌薇垂眸，"我娘从前最怕苦，可这药太苦了，我喝不下去......"李医正叹了口气："小姐若实在喝不下，老夫给您换副甜汤剂的方子。
""多谢李医正。
"凌薇笑着应下，等老人家收拾好药箱，又塞给他一包空间里产的桂花糖，"这是我自己做的，您尝尝。
"李医正愣了愣，接过糖包，脸上露出笑意："大小姐比从前开朗多了。
"送走李医正，春桃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小声道："小姐今日变了好多。
"凌薇望着窗外的梧桐树，轻声道："人总是要变的。
"她摸了摸袖中的玉佩，"春桃，你去前院问问，侯爷可曾回来了？
"春桃应了声，刚要走，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个穿玄色劲装的护卫掀帘进来，抱拳道："末将奉侯爷之命，给大小姐送东西来了。
"他递过一个锦盒，凌薇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支上好的老山参，还有张字条："明日卯时三刻，前院书房。
""侯爷还说什么了？
"凌薇问。
护卫摇头："侯爷只说让您好好歇着。
"凌薇捏着字条，嘴角扬起一抹笑。
看来，定北侯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这个女儿。
夜里，凌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试着按照空间提示的方法进入空间——集中注意力，想着"玲珑空间"。
眼前的白雾散去，熟悉的园子出现在眼前。
她走到石桌前，拿起那几株金光植株。
这次，她看清了植株上的标签：百年人参（初级）、紫灵芝（初级）、雪莲子（初级）。
"原来这些都是药材。
"凌薇喃喃道。
她试着用意念将一株雪莲子移到储存格，果然成功了。
叮——空间等级提升任务进度+10%。
她摸了摸发间的玉佩，突然想起原主的母亲。
或许，这空间和她母亲的死有关？
正想着，脑海中又响起提示音：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寻找空间本源。
当前进度：0%。
凌薇皱了皱眉。
隐藏任务？
她退出空间，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的并蒂莲刺绣，渐渐入了睡。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
她猛地坐起来，摸向床头的镇纸。
脚步声停在窗前，接着是"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了！
凌薇攥紧镇纸，正要喊人，一道黑影突然窜了进来。
她本能地挥手，镇纸砸中对方额头，传来一声闷哼。
"谁？
"凌薇厉声道。
黑影捂着额头站起身，月光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穿着玄色夜行衣，腰间挂着玉佩，正是今日在偏院外见过的——定北侯！
"爹？
"凌薇愣住。
凌镇山捂着额头，耳尖发红："咳......你倒警觉。
"凌薇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下床："爹怎么这时候来？
""来看看你。
"凌镇山摸了摸鼻子，目光落在她床头的《千金方》上，"今日的事，处理得不错。
"凌薇挑眉："爹是来夸我的？
""是来提醒你。
"凌镇山坐下来，神色严肃，"柳氏今日在寿宴上哭闹，说你苛待她。
皇上念及旧情，让你明日进宫，名为叙话，实则......"他顿了顿，"是要敲打你。
"凌薇心中一凛。
她早该想到，皇后宣她进宫，绝非好事。
"爹有什么吩咐？
"她问。
凌镇山从袖中取出个锦囊，塞给她："这是虎符的副匙，关键时刻可保你平安。
"他又摸出张地图，"城西有处宅子，是我暗卫的联络点。
若有什么事，让春桃去那里找张统领。
"凌薇接过锦囊和地图，心中一暖。
原来，这位看似冷漠的父亲，也在默默护着她。
"还有，"凌镇山压低声音，"你娘的死，或许不是病故。
"凌薇瞳孔微缩："爹知道什么？
""当年给你娘诊脉的大夫，是柳氏的远房表亲。
"凌镇山叹了口气，"我去查过，他的医案被人改过。
只是年代久远，证据难寻......"凌薇攥紧锦囊："我会查清楚的。
"凌镇山看着她，眼中闪过欣慰："明日进宫，万事小心。
记住，你身后有我。
"他起身离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照见床头那本《千金方》。
凌薇摸了摸书脊，又看了看袖中的锦囊，突然笑了。
这古代的天，或许真的会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