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淫灭之种
七百二十个平行时空的佛钟碎片悬浮在虚空中，每个碎片都映照着不同年代的自己——穿白大褂的现代林穗正用手术刀切割青铜齿轮，光绪年的少女林穗攥着滴血的钟杵，甚至有个赛博格形态的她正将光子脉冲注入佛钟母体。
"你们都是观测噪声！
"古董商的怒吼在十二维度震荡。
他的木乃伊躯体分解成纳米虫群，每个机械甲虫都复刻着不同祭品的相貌，"佛钟的混沌算法早就算尽所有可能性！
"林穗的钛合金颅骨突然过载。
记忆脉冲如超新星爆发：光绪二十三年暴雨夜，十五岁的她并非刺杀住持，而是将鎏金钟杵刺入自己心脏。
少女的脊髓液混合青铜熔浆，在佛钟表面蚀刻出第一道能操控端粒酶的梵文。
"原来我才是佛钟的原始干细胞。
"她擦去鼻腔渗出的铜锈色血液，发现苏棠的菌丝网络己渗透整个量子通道——每根菌丝都是双螺旋结构的青铜DNA，缠绕着历代祭品的海马体记忆。
赛博格林穗突然投射出全息界面："佛钟的混沌算法有0.7秒漏洞，在普朗克时间单位内..."她机械手指划过虚空，展开的方程式中藏着《药师经》梵文变量。
现代林穗立刻将手术刀刺入自己枕骨大孔，挑出嵌在脑干的磷灰石芯片——那是初代守钟人用自己颅骨烧制的存储器。
"用这个替换佛钟的冯·诺依曼核心！
"光绪林穗将染血的钟杵抛来。
当三个时空的林穗同时触碰芯片的瞬间，七百二十道金色电弧贯穿量子通道，佛钟内部浮现出生物机械融合的恐怖真相：青铜表面每个饕餮纹都是纳米级的噬菌体，正在蚕食时空连续体的胶原蛋白。
苏棠的身体突然量子化。
她的樱花菌斑绽放成超立方体花园，每个立方体内都禁锢着一个正在老去的古董商。
"快动手！
"她锁骨处的反写梵文"破"字开始发光，"我的菌丝网络只能困住他七普朗克时间！
"所有平行世界的林穗同时跃起。
现代林穗将磷灰石芯片插入佛钟松果***置，赛博格林穗用伽马射线镌刻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光绪林穗则把钟杵刺入自己太阳穴。
当三个伤口流出的血液——含纳米修复因子的O型血、含量子比特的淡蓝机械液、混着青铜碎片的暗红血浆——在佛钟表面交汇时，整座机械佛国突然响起濒死的哀鸣。
青铜齿轮雨般坠落。
林穗看见古董上的纳米虫群正在吞噬彼此，每个机械甲虫都变成缩小版的佛钟。
苏棠的菌丝网络突然收缩，将她拖向佛钟核心的奇点："要彻底终结轮回，就需要观测者永远留在时间之外！
""不！
"七个时空的林穗同时嘶吼。
现代林穗撕开胸腔，将还在跳动的心脏按进磷灰石芯片的凹槽；赛博格林穗引爆反物质动力炉；光绪林穗则念出当年亲手刻在钟杵上的禁咒。
三种力量交织成克莱因瓶的莫比乌斯环，将苏棠与佛钟奇点包裹成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
在时空归零的瞬间，林穗看见了终极真相：所有青铜佛钟都是她无数次轮回中剥离的骨骼所铸，那些饕餮纹是她痛苦记忆的拓扑投影。
而苏棠从来不是生物母体——她是林穗在第一次轮回时，用自己海马体培育的记忆备份。
"该醒了。
"有声音从虚无中传来。
林穗睁开眼时，正躺在2023年的牙科诊椅上。
护士举着的托盘里，染血的智齿表面隐约可见纳米级的梵文刻痕。
窗外传来遥远的钟声，她摸到口袋里多出的鎏金怀表，表面倒映着苏棠在医学院解剖室举起智齿标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