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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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宴不顾他爹娘的阻拦,与我结亲。七年里,他靠着我爹娘留给我的家产发了家,落了户,

成了景棠镇的大户。迟宴悉心照料了我许久,但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却始终不见好。

他终究还是没能遵守住只愿与我一人共赴白首的约定。

在婆母伙同大夫装病用苦肉计催他让他传宗接代时,纳了妾。

在她一次次的引诱中耐不住寂寞,睡了她、偏了心、弃了我。1迟宴纳柳欢儿进府那晚,

红绸从大门一路铺到内院,扎得我眼睛生疼。

我混坐在宾客席里看着自己心爱的夫君去与别的女人拜堂成亲。

喧天的喜乐、宾客们粗粝的哄笑、还有杯盏碰撞的脆响,混杂在一起,

一股脑挤进我的脑海里,让我痛不欲生,但又无可奈何。按理说纳妾不该是这样的阵仗。

此刻的我应当与我夫君迟宴一同坐在庙堂上品茗小妾敬茶的,

但……谁让我只是个不为世俗所容的男妻呢。我爹娘已故,又被迟宴爹娘所厌恶,

与迟宴也并未行过大婚之礼,只私下里换过庚帖,没有人知道迟府内有我这样一位男主母。

婆母与柳家议婚之时商议让迟宴以正妻之礼迎柳欢儿进门。迟宴起初十分不愿,竭力抵抗,

但最后听婆母说这是为了让他将来出生的孩子名正言顺做迟府的嫡子,他也就同意了。

迟宴为此私下里纠缠了我许久,就为了让我认下这门亲事儿,我虽不愿,但凭我这副身子,

也做不得什么。于是便有了今日这样一出。2宴席还未结束,我便提前回了自己住的西苑。

屋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灯芯哔剥一声,爆开一朵微小的灯花,光影随之一跳,

映在我苍白的脸上。我坐在床沿,身上披着件半旧的青白素色长衫,更衬得我身形单薄。

我死攥着一方素白的手帕,抵在唇边,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佝偻,剧烈的震颤着。

“咳咳…咳…咳咳咳——”整个人蜷缩起来,压抑不住的咳嗽冲破了喉咙的封锁,

一声紧过一声,咳得撕心裂肺。那方手帕移开时,刺目的猩红洇染在中间,

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梅花。烛影摇曳,院门出传来吱呀一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一条缝,

透进外面一丝喧闹的光。迟宴的身影嵌在门框里,身上的大红喜服在幽暗的光线下红得发黑,

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他大概是刚从宾客的喧嚣中脱了身,脚步有些虚浮,站在门口,

看着我。我没有抬头,只是用那方染血的手帕迅速擦净嘴边的血污后,攥紧藏入袖中,

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不堪。“阿棠…”迟宴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醉意熏染的沙哑。

他往前挪了一步,靴子踩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今日…委屈你了。

”我依旧垂着眼帘,没去看他,浓密的睫毛眼下投出一片青灰色的疲态。

只是极轻地牵了牵嘴角,“委屈?”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地,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刮过迟宴的耳膜。“我有何可委屈的?当了这迟家主母七年又无所出,我也该知足了,

我该谢谢您的,不是吗?迟老爷。”迟宴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仿佛被这轻飘飘的一句问话抽去了力气。他喉结艰难地滚动着,眼神飘忽,

不敢对上我带着血丝微微发红的双眸。我低头看向自己搁在膝上骨节分明的手,

苍白得几乎透明,指甲还泛着青紫。3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我也不知道。

我原就患有肺疾,从小被爹娘娇生惯养着,没受过苦、受过累,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

一直到爹娘意外离世,我独自一人艰难苟活于世。在无数次想了解自己残缺的生命之时,

付诸了行动,准备跳河自尽时,被赴京赶考中榜归家的迟宴救下。他对我一见钟情,

不仅细心照料我,还苦口婆心的劝说我莫要看轻自己的性命,殷切的追求着我。

我没想过除了爹娘以外还有人能对自己这个病秧子这么好,别人都避之而不及,

唯恐被自己这个拖油瓶拖累。迟宴不一样,他为了我不顾他爹娘的阻拦,

对他动用家法也要坚定的娶我为妻。我从小被关在府内,哪见过迟宴这般人,

很快便被他的言行所打动,对他动了心,同意了他的求娶,跟了他。我跟了他七年,

期间一直恩爱如初,夜夜笙歌,他虽因着我的身体原因并未尽兴,但他也照样待我极好,

并未苛责抱怨于我。直到他的父母倚老卖老逼迫他纳了柳欢儿进府。3迟宴穿着喜服,

似是十分不情愿的模样站在我跟前对我说,“阿棠,爹娘…他们年事已高,

经受不住太大的打击了。”迟宴声音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迟家…不能在我这里绝了后……阿棠,你是懂我的难处的,对吧。”他顿了顿,

似乎想上前,脚抬起却又僵在半空中,最终颓然落下。“柳欢儿…她只是卖身葬父,

被娘所救,偶然听娘说了她担忧我没有子嗣的事,为报答娘的恩情说要替我生个孩子,

仅此而已。”迟宴十分坚定的望着我的双眼,向我起誓,“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的,你信我。

我的心思,你…你合该明白的。”“明白?”苏宥棠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他。

他怕是已然不记得当初跟我交换庚贴时他也说过,他这辈子只愿与我共赴白首的约定了吧?

昏黄的灯光落在我脸上,那张曾经清俊温润的脸庞,此刻就只剩下苍白病态。我看着迟宴,

眼神却像透过他,望着更远处犹未可知的未来。我轻轻咳了两声,“我明白的。迟家的香火,

远比我苏宥棠重要得多。”我顿了顿,像是耗尽了最后的气力,侧过身疲惫地阖上了眼,

“迟宴,你出去吧。别让…新人等久了。”最后几个字轻若蚊蚋,却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迟宴的心口。迟宴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纸堵满了,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颓然地后退了一步又一步,踉跄着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屋内彻底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盏小小的油灯,火焰不安地跳动着,

在墙面投下孤独而伶仃的影子,随着火光微微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他紧闭着双眼,

维持着那个姿势一直没动。许久,一滴滚烫的液体,划过我的脸颊,滴落在紧攥着的被子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似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不堪。那方藏在袖中的手帕,血迹已然干涸。

4柳欢儿进门后的第三日清晨,按规矩,是要去给公婆请安的。我强撑着病体也去了正厅。

空气中弥漫着新妇带来的脂粉香气,甜腻得让我喉头发紧。迟宴坐在父母下首,

柳欢儿一身簇新的桃红衣裙,娇怯怯地挨着他,脸上是新嫁娘的羞涩。

她低眉顺眼地给公婆奉茶,声音又软又糯,哄得婆母眉开眼笑,直夸她懂事。对着我时,

她不知怎么称呼,想了半天,对我说了,“苏公子安好。”我也只淡淡的回了个“嗯”,

给了她个镯子,当入府礼。一顿早膳,吃得我味同嚼蜡。婆母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我苍白的脸,

只觉得晦气,但碍在迟宴在场,她也不好发作。目光落在柳欢儿身上时,又化作了慈爱。

她放下银箸,对迟宴温声道:“宴儿,欢儿刚来,对这府里还不熟悉。”“你今日得空,

带她四处走走,认认路,熟悉熟悉环境,总拘在屋里也不好。”迟宴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我。我垂着眼,盯着碗里几乎没动过的清粥,没去看他。他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目光触及婆母殷切的笑脸,终究没能开口拒绝。“……是,母亲。

”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涩。我的心,也跟着那声应答沉了下去。他们起身离席。

柳欢儿温顺地跟在迟宴身后半步,经过我时,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眼角的余光扫过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得意。5我独自回了西苑。胸口闷得厉害,

咳了一阵,服了药,才勉强压了下去。午后的阳光难得暖和了些,小厮劝说着我,“公子,

去花园亭子里那儿坐坐吧,晒晒太阳,兴许能舒坦点。”我依言去了。坐在亭子里晒太阳,

没过多久便看见迟宴领着柳欢儿,正沿着卵石小径朝这边走来。迟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目光低垂。柳欢儿则兴致勃勃地指着周围的景致说着什么。突然,柳欢儿“哎呀!

”一声惊呼,身体猛地一歪,直直地朝迟宴怀里倒去!柳欢儿柔弱无骨地依偎在迟宴怀里,

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脸颊贴着他的肩膀,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夫君…对不起,

这石子路滑,我…我崴了脚…”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依赖。而迟宴,扶着她,

眉头微蹙,却没推开她。那画面像根针,狠狠刺进我的心窝!比肺腑的疼痛更尖锐百倍!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我死死咽下。我无法在此多停留一刻!我猛地站起身,

顾不上撞到石凳上的腿,踉跄着冲出亭子,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眼前阵阵发黑,

连脚下的路都变得模糊。6“阿棠!”身后传来迟宴焦急的呼喊和急促的脚步声。

似乎还有柳欢儿在身后娇呼着什么“脚疼”之类的话。他几步就追上了脚步虚浮的我,

一把从后面用力抱住了我!手臂箍得死紧,根本挣脱不了。“宥棠!别走!听我说!

” 他气息不稳,声音带着急切,“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小心崴了脚,我扶了她一下!

就这样而已!我对她没有任何别的心思!我心里只有你!”他将我扳过来,

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强迫我看着他。“你放开我…” 我挣扎着,声音嘶哑,

肺腑间的剧痛和心口的绞痛让我眼前发黑,

“迟宴…你答应过…你答应过心里只有我的…” 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激动过度昏了过去。“是!我知道!我没忘!” 他急切地解释,

用指腹笨拙地擦去我的眼泪,抱着我送我回了西苑,“宥棠,醒醒!看着我!

刚才真的是意外!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你相信我!”他的眼神急切而真挚,有那么一瞬间,

让我真的相信了他会就这样爱我一辈子。

柳欢儿就这样站在他身后恶狠狠的盯着迟宴紧抱着我的背影,那双眼睛里全是***裸的嫉妒。

似是在说,“我一个男人凭何能得主君如此地宠爱!我不配!”我知道,她想要的,

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替迟宴生一个孩子,她想要的是……完全取代我,成为迟府的当家主母。

7那日之后,迟宴刻意的避着不与柳欢儿见面,来西苑陪伴我的次数也比往常要多得多,

似乎是怕我见着再受***。他笨拙地给我喂药,说些外间的趣事给我听,

试图抹去那日亭中带给我的刺目画面。今日亦是如此,将煎熬好的药端来喂我,“阿棠,来,

乖乖喝药,一会给你吃蜜饯。”我本该因常年累月的喝药,早该习惯了的,可不知为何,

最近的药越发的苦涩了,让我难以下咽。于是我扯着他的衣角撒娇,“嗯~~~不喝!

太难喝了,宴哥哥~”迟宴执着的将药举在他的面前,诱哄着他,

“你乖~喝完了…宴哥哥奖励你?”我跨坐在他身上惊喜问道,“真的?

”迟宴宠溺的捏着他的鼻尖说,“真的!骗宥棠的是小狗,可以了吧?快喝,待会凉了更苦。

”“嗯!”我摊举着双手在他面前,“奖励是什么?”只见迟宴一个扑身,

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亲了我一下,“这个”。我随即明白了过来,忙说,“不够!

”他便又来了一下。“不够!”又亲了一下。“不够!”迟宴看出我在戏弄他后,

忙骚弄我的胳肢窝,“够不够?还够不够?”他想要我开口认输,因为迟宴知道我怕痒。

可惜我是个倔驴,死活不认输,“不够!不够!不够!……哈哈哈。

”到最后笑岔气了都没认,他也只得停手,累得扑在我身上。我笑得缺氧,全身挣扎个不停,

弄得脸上泛红,他也累得好不到哪儿去,在我身上直喘气,两人活像是那个了似的。

迟宴就这样趴在我身上,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暧昧至极。到最后还是没忍住,

干柴烈火的就战了起来,直到我承受不了昏了过去。白日宣淫的作风很快就传到婆母的耳中,

翌日晚迟宴便被她请去‘教育’,门面上说的是他们母子俩太久没见了,

要迟宴去陪她好好叙叙旧。可我没想到的是婆母的这顿饭竟是鸿门宴,让迟宴从此有去无回。

迟宴被婆母喂了***扔去了柳欢儿的苑内,让她好身伺候。

8没想到的是柳欢儿竟是易孕体质,一次便有了身孕。婆母高兴坏了,

要迟宴每天都要去东苑陪她。也不知是不是迟宴体验过一回,他便忘不了那销魂味了,

对她那是流连忘返。还是因着他成了父亲,舍不了父子情缘,连带着柳欢儿也母凭子贵了?

柳欢儿的肚子一天天鼓胀起来,迟府上下一片喜悦祥和,尤其是迟宴那年迈的爹娘,

将她捧到了云端,要什么就给什么。或许是怕我作妖吧,她被安排在了离我最远的东苑,

她那日日流水宴似的送进滋补的汤羹、精细的衣料、还有新奇的玩意儿。

不过我哪能伤害得了她呢?她一个每日丫鬟婆子们环绕着伺候,

连走路都生怕惊扰了她肚子里未来的“小少爷”的娘,我连近她身都做不到。

而我所在的西苑,却像是被他被这府邸彻底遗忘的角落,只剩院角那几株梅树陪着他,

枝桠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萧索无比。我畏寒,小厮在屋里早早就烧起了炭盆,

但炭火似乎总也驱不散屋里那渗入骨髓的阴冷湿气,往年都是迟宴来给他暖手脚的,

但今年没了。药炉子终日架在炭盆边,苦涩的药味经年累月地浸润着西苑每一寸空气,

连墙壁都仿佛染上了沉重的病气。9迟宴来西苑的次数,肉眼可见地稀少下去,

连一只手都能数的清。只偶尔夜里来他苑里欢度一夜便走,我就像一个他泄欲的器物。

起初他还会带着一丝愧疚在我耳边耳厮鬓磨的说着,“对不起阿棠,最近忽视了你,

往后我会多来你这陪你的。”会在我咳嗽不止时,给我拍背止咳,抱着我坐上一会儿,

询问几句汤药可还对症之类的话。后来,他便只是匆匆的来去,

目光总是不经意地瞟向东苑的方向,带着一些焦灼,似是还有什么急事还未办妥。再后来,

那脚步便只在需要取些旧物时,才踏入我这苑落。

“咳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骤然响起,打破了西苑的宁静。我伏在床边,

单薄的脊背剧烈地起伏,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我只能颤抖着抓起枕边备着的干净帕子,死死捂在嘴上。待那阵汹涌的咳喘好不容易平息,

摊开帕子时,上面赫然又是一小团刺目的鲜红。我盯着那抹红,眼神空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外,隐隐传来柳欢儿的欢声笑语。10一日午后,难得的冬日暖阳透过稀疏的云层,

吝啬地洒下几缕阳光。我裹着厚厚的狐裘,由贴身小厮扶着,在梅树下踱步慢行,

想借着这点暖意透口气。我瘦得厉害,狐裘披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刚走到回廊拐角,

便撞见柳欢儿被两个丫鬟小心搀扶着在庭院里赏玩腊梅的柳欢儿。此时的她腹部隆起,

面色红润,裹着华贵的貂裘,在她看到我时,那双精心描绘过的柳叶眉便微微挑了起来,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哟,苏公子今儿精气神倒好,能出来走动了?

”柳欢儿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晰地传到我耳中,带着一种嘲讽,还暗含深意,

“可得多加小心才是,这刚下的雪,地上可滑得很呢。”我脚步微顿,

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想离开。就在我错身而过时,

柳欢儿脚下忽然一个踉跄,身体猛地朝我的方向歪倒过来!“啊——!

”柳欢儿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事发太过突然!我来不及反应,

甚至下意识想伸手去扶,但身体的虚弱让我动作迟滞。柳欢儿不停地挥舞着手,扒拉我,

让我本就虚浮的脚步也随之一晃,差点站立不稳。“姨娘!”旁边的丫鬟们魂飞魄散,

尖叫着扑上去扶住柳欢儿。“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柳欢儿被丫鬟们七手八脚地扶住,

一手捂着隆起的腹部,脸色瞬间煞白,眼泪说来就来,簌簌往下掉。她猛地抬头,

一双含泪的眼死死盯住被小厮慌忙扶住的我,声音陡然拔高,难以置信的控诉着:“苏公子!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何推我?!”“我没有…”我努力喘息着,

刚才那一晃又牵动了肺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将它强压下去。我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

“是你自己没站稳。”“苏公子!”柳欢儿心腹,立刻尖声帮腔,“奴婢们看得清清楚楚!

姨娘好端端走着,是您突然撞过来!姨娘怀着迟家的骨血呢!您怎么下得去手啊!

”11动静还是惊动了府里的人,最先赶到的是迟宴。

他看着柳欢儿捂着孕肚跟他告状叫疼说是我推了她,要害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迟宴问也不问,

直接打断了帮我说话的小厮说话,说他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要将他逐出了府。

小厮被他一瞪,吓得立刻噤声,缩了缩脖子,躲在了我的身后。迟宴深吸一口气,看向我,

眼神复杂,“宥棠,我知你心里不痛快,但欢儿她怀着身子,受不得摔!

你…你怎能如此行径?”他的语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一种带着失望的定论。

“你…不信我?你也觉得是我推了她?”“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要解释的?

”我看着迟宴眼中不加掩饰的怀疑,看着柳欢依偎在他怀里得意的模样,

看着周围闻讯赶来的下人投来鄙夷的目光……喉间的腥甜再也压不住,猛地一阵剧咳,

侧过身,用帕子死死捂住嘴,身体咳得蜷缩起来。婆母便见状施罚,“没话说了,

那便罚苏氏去祠堂跪上两个时辰,以儆效尤,让他长长记性!”迟宴这次也没拒绝。

我再抬头时,脸色灰败,嘴角只带着惨淡的笑意。我什么也没再说,

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迟宴一眼。推开小厮搀扶的手,

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那副被病痛和心寒侵蚀得摇摇欲坠的脊梁,独自走去领罚。每一步,

都像踏在刀尖上,只留下身后一众人的恶意猜忌和柳欢儿压抑的啜泣。

迟宴看着苏宥棠离去的那单薄得随时会被风刮倒的身影,只觉得胸口莫名地酸涩。

但怀中柳欢儿的***声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快!扶柳姨娘回房!去请大夫!

”他急切地吩咐着,抱着柳欢儿,没再回头看一眼那个消失在回廊尽头的孤影。

西苑彻底成了一座活死人墓。除了每日按时送汤药和饭食的哑仆,再无他人踏足。

他咳得更凶了。常常在深夜里骤然惊醒,咳得撕心裂肺,蜷缩在冰冷的被褥里,

浑身冷汗淋漓。染血的帕子,已经攒起垒了一小摞。迟宴再也没有来过。

他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温情、所有的耐心,似乎都随着东院那个呱呱坠地的儿子,

而彻底转移了,他给他取名为迟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我有多深情呢,

连儿子的名字都取与我苏宥棠相关的,佑同宥,想必柳欢儿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她对我的存在越发在意。12迟佑满月那日,迟府大宴宾客,热闹喧嚣直冲云霄。

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宾客的喧哗声、喜庆的锣鼓声,如同汹涌的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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