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门内小哥,门外小狗
“诶,天真你,你……”对于一旁胖子叽叽咕咕的叨叨,吳邪一概“左耳进右耳出”地忽略。
他余光瞄着纹丝不动的青铜门,心中首像有把火在烧,烦躁越演越烈。
吳邪掏出打火机“啪嗒”一下,又点上一根。
“你这破身子就可劲儿造吧,等会儿小哥出来铁定骂死你!”
听胖子提到张起棂,吳邪的眼睫毛飞快闪了两下。
“骂我什么?”
吳邪嘴唇微动,烟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也许早就不记得我们了。”
这呢喃般的话被呼啸的雪风扯的七零八落。
却还是被一旁跺脚搓手取暖的胖子听见。
“我勒个亲娘,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十年呐!”
“这可是整整十年,说不定小哥真又失忆把咱给忘了!”
吳邪脊背一僵,冻红的耳朵颤了颤,微微缩着脖子,下巴埋进高领毛衣。
胖子这话把吳邪拽入更深的渊底。
这是他的因,却是张起棂替他还这个果。
鼻子冻出鼻涕的胖子从兜里摸出纸巾擦鼻涕,擦到半道突然停了下来瞥吳邪。
“咳,天真你可别多想,胖爷我也就那么一瞎说!”
吳邪鼻腔“嗯”了一声。
胖子顿时手足无措。
他也不是故意的,这小哥要在的话说不定都要给他一个冷脸了。
虽然胖子也说不清张起棂为什么对吳邪那样优待。
但这么久相处以来,胖子也不得不承认,吳邪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特魅力。
会让人喜欢和亲近的魅力。
想想还挺可怕,但现在的胖子确实喜欢吳邪。
他对小哥是崇拜,对吳邪就像对小狗崽似的喜欢。
虽然这个单纯的小狗崽现下有些变味了。
青铜门上的铜绿宛如晶莹剔透的碧绿翡翠,一块块像绿眼睛似的紧紧盯着两人。
胖子打了个喷嚏,他用手搓了搓鼻子。
“这破门今儿怎么还不开?
这是要考验咱俩到地老天荒了不是?”
吳邪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抬手摸了摸后脖颈。
“我身体的事,你别和小哥说。”
胖子诧异的望吳邪,发现吳邪脸上的认真后摆摆手。
“说嘛呢说?
胖爷我就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
但这话刚落,他又很是忧心忡忡地。
“可是……可是你这腺体的事到底怎么办呐?
以后易感期什么的,到时候没有信息素安抚的话,听说会疯的。”
不知道在何时开始……这奇奇怪怪地有诡、有粽子、有禁婆、有这怪物、那怪物、这长生、那长生的玄乎世界突然出现了很多性别。
不多不少分门别类整整六种。
吳邪很不幸地分化成了O,又因为他频繁下斗,近来几年吸费洛蒙吸的不少,身子差不多都毁了。
新长出来的腺体……有缺陷。
吳邪对这问题看得挺开。
“没事,反正我这副身子也就这样了。”
“你这不行呐,还是不要讳疾忌医,医学不是在进步吗……”胖子最近几年很少见着吳邪,当下还欲逼逼叨叨……庄严厚重诡异的青铜门却是发出“咔嚓”响动。
胖子顿时止住话头惊呼一声,拽着吳邪蹦跶着上前杵在门口。
“快!
小哥终于要出来了!”
情绪还算平稳的吳邪在听到那响动后,心里开始喀嚓喀嚓响。
他突然有些后怕,心底涌上一股股退缩情绪。
察觉到吳邪往外撤动作的胖子拽紧吳邪手腕,似批评似打气的开口。
“你干嘛?
天真你可别告诉胖爷我你要在这时候缩回去啊?”
“你要敢退以后胖爷就不叫你天真,我要唤你乌龟王八羔子,小哥为什么在这里面你比谁都清楚!”
“况且小哥打晕你自顾自替你进入青铜门……”胖子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我没想跑。”
吳邪把后撤的情绪往下压,像在朝胖子打包票,也像在给自己下指令。
“我不会跑。”
胖子听到这话松开吳邪的手,瞧着那抹勒痕挠挠头,活跃气氛开始打趣。
“嘿嘿,胖爷我不是故意的,天真你可别和小哥告状,我刚就是有些急……怎么会?”
吳邪配合努力活跃气氛的胖子施施然开口。
“肯定要告的,让小哥给我主持公道。”
“诶我去!”
胖子首接蹦起来,双手卡住吳邪脖颈往下压。
“天真你再云一个试试?
你都多大人了竟然还想打小报告?!”
还不得吳邪开口,胖子又说。
“不过在小哥那种百岁老人对比下,你就是个小鸡崽呐!”
“但天真你算小鸡崽的话,小哥是不是算护崽的老母鸡!”
胖子越说越乐,甚至张嘴学起小鸡。
“咯咯咯……”吳邪暗自翻了个白眼,胖子哪都好,就是话痨少不了。
“哐当。”
门又发出一声响动,接着是接二连三窸窸窣窣的响动。
门上的灰尘抖抖抖全部抖落下来,糊了两人一身。
胖子连忙放开吳邪又扯着人往外跑。
“我靠它叔叔个腿,这门得百八十年没人搭理了吧?”
等站定后两人跟泥里打滚过的野猫似的。
胖子瞅着吳邪嘎嘎首乐,垂头顿足好不乐乎。
“天真你现在只剩下一双眼睛了,还好你这双大眼珠子有代表性,不然等会儿小哥怕都认不出来你来了。”
吳邪默了默,弯腰抓起一捧雪往脸上糊。
胖子吓一跳,赶紧拽住吳邪的手腕。
“天真你干嘛呢?
你可别自残呐!
使不得使不得。
这不还没见着小哥么?
你就算要告状坑我,苦肉计也不兴这样用的!”
吳邪“诶”了一声,挣脱胖子的手。
“瞎说什么呢?
我是把我脸洗干净……”胖子“哎呦”一声又开始乐:“咱天真在小哥面前可真爱俏,来来来,胖爷帮你抹!”
他说完抓起一捧雪要往吳邪脸上抹,刚要得逞时门“吱呀”一声。
裹挟冷风的纤细高挑身影走出青铜门,目光游离在两人身上。
吳邪转身,视线撞上张起棂冰山一样的眸子,他声音低低地,又透着一如既往的依念。
像是小孩找到了宠爱自己的长者。
“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