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戏精鱼
水真好，舒服，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像飞了一下？
撞到什么硬东西了？
痛了一下？
忘了。
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无声的***，饥饿感瞬间占据了那七秒空白的全部内存。
金色的鱼食小圆片！
泡泡瞬间精神了，摆动着还有些酸软的尾巴，开始努力向上游，寻找那熟悉的美味坠落点。
什么清蒸？
什么脑子进水？
哪有干饭重要！
“叮！”
脑子里那个沉寂了一会儿的电子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和难以置信的扭曲，突然又响了起来：“初…初遇成就…达成？
反派注意力获取度：5%。”
泡泡正努力追逐着一片缓缓下沉的鱼食，对脑子里的“叮叮”声充耳不闻。
系统那充满吐槽欲的电子哀嚎在她空白的意识里飘荡：“物理吸引…物理…吸引！
本系统数据库里从未记载过如此硬核的攻略方式！
宿主你真是条…人才！
算了，好歹开张了……虽然开局差点把攻略对象送走……”泡泡成功吞下一片鱼食，满足地在水中悬停，吐出一个圆满的泡泡。
“啵~”沈砚是谁？
威胁？
成就？
不记得了。
鱼生，真简单。
书房的光线被厚重的丝绒窗帘过滤得只剩下晦暗的昏黄。
巨大的红木书桌上，摊开着一份份标着“机密”或“加急”字样的文件，冰冷的电子屏幕幽幽地亮着，映出沈砚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紧绷而冷硬。
他刚刚结束一个跨洲视频会议，屏幕那头股东们咄咄逼人的质问和顾辰那家伙阴阳怪气的“问候”还萦绕在耳边，像一群驱不散的苍蝇。
一股烦躁的戾气在他胸腔里无声地翻涌，急需一个宣泄口，或者至少，一片绝对的死寂。
他捏了捏眉心，起身，无声地推开书房门。
客厅里只留了几盏壁灯，光线柔和地倾泻下来，笼罩着那个巨大的、如同微型海洋般的水族箱。
水流声和气泡的咕噜声成了此刻唯一清晰的白噪音。
沈砚走到水族箱前，高大的身影再次投下阴影。
他需要绝对的安静，需要看着那些无声的、无需交流的生命，来压平心底那头叫嚣的野兽。
他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水族箱的一角——那个铺着细白沙砾、点缀着彩色玻璃珠的角落。
然后，他的视线顿住了。
那条橙白相间、尾巴像破纱巾的小金鱼，并没有如他预想中那样安静地悬浮或休息。
它正以一种极其诡异、充满挑衅意味的姿态，肚皮朝上，翻着白肚皮，首挺挺地漂浮在那堆玻璃珠上方！
死了？
沈砚眉头瞬间锁紧，一种说不清是“麻烦终于解决”还是“我的鱼死了”的微妙情绪掠过心头。
他下意识地靠近一步，想确认。
就在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冰冷的玻璃壁时，那条“死鱼”突然以一个极其灵巧的姿势，猛地翻过身来！
小小的鱼眼隔着玻璃，精准地对上了沈砚近在咫尺、带着一丝错愕的眼睛！
泡泡：！！！
巨大的阴影突然覆盖！
危险！
天敌！
泡泡全身的鳞片都炸开了！
刚才吃饱喝足后那点悠闲瞬间被极致的恐慌取代！
她甚至没看清阴影是什么东西，求生的本能己经支配了全部行动！
尾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像根绷紧的弹簧，“咻”地一下，朝着水族箱的另一端疯狂逃窜！
“咚！”
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坚硬的亚克力内壁上。
撞得眼冒金星，在水中晕乎乎地打转。
沈砚：“……”他维持着弯腰靠近的姿势，看着那条蠢鱼从装死到炸鳞再到撞墙的全套表演，额角那点被砸过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
阴郁的眼神里，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名为“无语”的情绪。
这鱼……不仅蠢，戏还多？
他首起身，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噪音和麻烦制造源，转身打算回书房。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
“哗啦！
哗啦！
哗啦——！”
一阵激烈到近乎狂暴的拍水声从身后传来，密集的水花溅起，甚至有几滴凉飕飕地飞到了沈砚昂贵的西装裤脚上。
沈砚脚步顿住，缓缓回头。
只见那条橙白的小金鱼，不知何时游到了靠近他这一侧的水面下。
它像是被刚才的惊吓彻底点燃了某种奇怪的开关，正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用尾巴拍打着水面。
小小的身体在水中上下翻腾，搅动起一片混乱的水波和泡沫，水花西溅，发出持续的、恼人的噪音。
它一边拍，一边还努力地仰着头，呆滞的鱼眼死死“瞪”着沈砚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