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捡到一个失忆的绝世美女,带回家照顾。
感情这东西,常常埋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一点点把人俘虏。
等回过神来,已经逃不掉了。
但我有不得不逃的理由。
这是师祖留下的预言:鬼帝再世,星殒,月血,雷祭。
我早该想起来的……01秦姐,你来啦。
白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又麻烦你等了这么久。
秦姐你又跟我见外了,不是说好了嘛,叫我落星就行。
呀,我又忘了,谢谢你啊落星。
不客气,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拍拍身旁的孩子,他还是一脸的心不在焉,眼里根本没有我和秦姐。
不过我们早已习惯。
何唯曦,快跟妈妈回家吧。
我抓着他的手,递给秦姐。
唯曦,我们回家咯,跟老师再见。
秦姐举起孩子的手,朝我挥了挥。
我也笑着挥手,目送他们远去。
这个笑,是我硬挤出来的。
其实我上半身都快被铜钱剑震散架了。
我伸手探进后衣领,一把将它抽了出来。
你好烦啊!我特么自己也感受得到!它没得感情,只是指着某个方向不停地颤,拼命催我过去。
那里有道强横的阴气,一直在勾引似的左右横跳。
嚣张!太嚣张了!游风·轻!我掏出一张风符贴在身上,顿时身轻如燕。
借着夜色,我飞檐走壁,直奔那股阴气而去。
可它跑跑停停,时不时还原地蹦跳,嘲讽我速度慢。
我鼻子都气歪了,又掏出一张风符贴在身上。
御风·速!嗖地一声,速度暴增的我直接把50米的距离缩短到5米。
阴气跟惊了的兔子一样,瞬间跑没了影。
靠!这是装了爆震发动机吗?有种别跑!它好像听到了我的话,又开始左右横跳。
我掏出一张火符贴在身上,鼻子里喷出一股白气,整个人都红了。
八门遁甲·死门·开!其实没那么夸张,我心里念的是狂火·怒!。
速度又暴增了一大截,差点就抓住了它。
它终于开始认真跑,不敢再浪了。
一路狂追,四周的景象愈发荒凉。
在城郊的一栋烂尾楼前,那股阴气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这种情况,不太对劲……我停下来打量眼前的烂尾楼。
它像只枯坐月下的老鬼,没什么生气。
而那股阴气消失其中,仿佛被它吞噬、同化了。
我想起来了,这是栋凶楼。
本来是要建二十多层的,可是建到十七层就怎么也建不上去了。
听说带着建材上房顶的几波工人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这栋楼也就没人再敢动,烂在了这儿。
附近这一大片也跟着荒了十几年。
思绪回到眼前,那股阴气消失得太过诡异,如播种般在我心里种下浓浓的疑惑,还有隐隐的不安。
但是今晚,有我没它!燃起一张符纸,大步往前,跨过土地和水泥的界线时,初夏却突变为深秋。
浓重的阴气如秋水般将我浸泡,冰冷的寒意透过每一个毛孔往身体里钻。
下一瞬,我把符纸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我说哪儿来这么重的阴气,原来楼里有几百只鬼!什么障眼法这么厉害,只隔条地缝我都发现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我反握着铜钱剑,脚底悄悄抹好了油。
猛然转身,跑路的脚步却僵在了半空中。
来时的路,已经被更恐怖的鬼潮淹没了……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我一动也不敢动。
好像滚烫的灯泡能藏在黑暗中似的。
02一双冰冷的手忽然从后面搭上我的肩,有个尖锐的女声从耳边灌进了脑海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道士,跑啊,怎么不跑了?妈呀!我吓得一跺脚,抡着铜钱剑转了一圈,结果什么也没砍到。
谁!滚出来!你没喊错,我就是你妈妈,不想被他们撕了就来最上层找我,哈哈哈哈哈!瘆人的声音回荡在楼里,让人辨不出位置。
我找了几圈没找到她,原地陷入沉思。
她真是我妈?生人……吃……好饿……汹涌的鬼潮开始淹没过来,我没时间细想,只能按照妈妈说的,提剑一路往上砍。
从二层开始,每一层都有十只鬼,一层比一层强,就像特地为我设计好了一样。
十四层以前,我想节省阳力,只用铜钱剑应付,结果被挠了两下。
第十五层,铜钱剑应付不来,我用了火符屏障,把不讲武德的围攻鬼都烫死了。
第十六层,我上来的瞬间,屏障就被十只远程鬼的掌印打没了,眼看他们又要打下一轮,我只能咬着牙十连瞬发掌心雷,抢先电死了他们。
十连掌心雷有多累,打过的都知道。
我累得跟死狗一样,感觉自己被掏空了。
可楼下的鬼还在追我,我没办法,只能往上跑。
第十七层,妈妈一袭白衣,漂亮得不像话,看着我累成狗却一点也不心疼。
小道士,没力气了吧?乖乖让我吃了吧!可恶,她果然不是我妈!我咬破舌尖强打精神,往铜钱剑上喷了舌尖血,又贴了三张符强化剑身。
可我实在太虚了,只有被吊打的份。
打了一会儿,铜钱剑上的红绳就被女鬼的利爪划断。
趁一枚枚铜钱叮当落地的时候,我在她胸口打了一掌,留下个黑黑的掌印。
伤害不大,但她炸了,抬掌就开始憋大招。
看着她漆黑的掌心,我头皮发麻,赶紧盘坐下来憋我的大招。
我迅速用手指蘸上舌尖血,绕着丹田画个圈。
闭上眼,双手掐诀九道,血色的纹路从丹田一路往上,在喉间一分为二,顺着两条手臂往下,一直蔓延到指尖。
道意·戮邪手!抬起双掌,面前出现一对金红色大手印。
我嘴唇虚白,大声嘶吼:去!!!大手印以不算快的速度飞了出去,女鬼也举着漆黑的爪子扑过来,跟大手印狠狠地拼在一起,激发了阵阵狂风。
我被狂风狠狠地摔在柱子上,吐着血趴倒,失去了意识。
之后,那女鬼把戮邪手拼没了,自己身上也开始冒重影。
她把我翻过来,却没吃我,而是用鬼爪刺破自己的指尖,把流血的指尖塞进了我嘴里。
然后重影化为阴气,朝某个方向飞走,身体则留在了我身边,一脸懵。
那道阴气飞到一座鬼气森森的山前。
那是槐鬼山,山上迷雾缭绕,长满了槐树。
山腰有个洞口,阴气从那儿飘了进去。
洞口的尽头是巨大的空间。
看那装潢,分明是座宫殿!阴气从眉心进入一个女子体内。
那女子闭目斜躺在王座上,穿着火红色长袍,身姿极尽妖娆。
微微睁开双眸,她伸手摸了***口,绝美的容颜上满是阴沉。
小畜生!给我等着!下一瞬,雨后天晴,她的脸翻书似的换上了颠倒众生的鬼魅笑意。
夫君,不愧是你选中的人。
03黎明,我被指甲戳醒。
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低头坐着。
渐渐清醒,浑身上下到处疼,但不算很虚弱。
怪哉,我昨晚快累死的时候放了个大招,按理该虚得半个月下不来床才对。
脸上又被指甲戳了两下,我微微抬头,双眼瞪得老大,瞬间陷入呆滞。
映入眼帘的,是个绝世美女。
她身穿轻纱白衣,肤质白皙水嫩,就算蹲着,玲珑有致的身材也丝毫藏不住。
近在眼前的绝美容颜更是人间难得。
一双黛眉适度地弯着,星辰般的眸子熠熠生辉,琼鼻直挺而秀气柔和,红唇温润如樱。
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勾勒出一幅诗意的山水画,红唇是女娲为杰作盖下的印章。
还有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落腰际,与这幅画组成了浑然天成的完美画卷,添一丝装裱都显得冗余。
可我不是因为这个陷入呆滞……鬼,鬼姐姐,我上有老,下还没有小,不能死啊!你行行好,饶我一条狗命吧!听了这话,女鬼歪着可爱的小脑袋思索起来。
思索了一会儿,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我。
盯着盯着,她的眼睛凶凶地眯了起来。
还敢装傻,你这个变态绑匪!快说,为什么要绑架我!非礼我!还喝我的血!可恶可恶!打死你!她举起小拳头想打我的脸,却又怯生生地止住,转而进攻我的膝盖。
这一拳挺用力的,疼得她抱着小手吹气,眼泪汪汪。
……这女鬼精神分裂了?看得我还怪心疼的。
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头,结果动不了。
我这才发现身上缠着铜钱剑的红绳,绑法还挺奇特。
两条腿在膝盖、小腿的位置被绑在一起,双手被绑在脚踝上。
就这么简简单单给我绑死了,一时还真动不了。
她明明可以直接吃我,用得着绑?而且,她好会绑啊……难道她有特殊的癖好?我心中发寒,哆嗦着看向她。
可她依然在吹小手,我实在想象不出那种画面。
错不了,肯定是精神分裂!没想到鬼也会得这病。
趁她还没切换回去,我得赶紧想办法脱身。
那个,美女啊,我可没绑架你,现在明明是你绑架了我。
你!你!她看着我身上的红绳,一时语塞。
我被人打晕,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你,不是你绑架我还会是谁!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一样,也是被绑过来的呢?这,这,不对不对!她指着领口上露出的黑手印。
如果你不是绑匪,为什么要非礼我!想起昨晚那一掌,我有些心虚,说话没过脑子:我那是迫不得已……死色狼!承认了是吧!可恶!她起身抬起脚想踹我,可刚刚疼怕了,犹犹豫豫不知该踹哪儿。
最后她看准我的脸,也没踹,就轻轻踩了一脚,匆匆逃离,在我脸上留下个脏脏的脚印。
这是什么意思?羞辱我吗?可我从她脸上看不出羞辱的意思,只有纯纯的生气。
这人在想什么呢?不对,这鬼……不对……我隐约回想起刚刚的触感,可当时没太在意,记忆有点模糊。
美女,能不能再踩我一脚?变态!你,你想干嘛?我想确认一件事,拜托了。
不行!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无语……那你要是愿意,用手也行。
她看着我这个变态劫匪,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提什么要求,突然就红着脸微微点头:好吧,那就满足你一下。
然后抬起脚慢慢踩向我的脸,双手捂着眼,透过指缝看过来。
踩在我脸上时,她并拢了手指,没眼看。
这次我感受得很清楚,她的脚底虽然凉,但不像鬼体的那种阴冷,而且,很软。
双眼汇聚阳力,在她身上也看不出一丝多余的阴气。
她真的是人。
可她昨晚绝对是鬼。
思来想去,我得出一个结论:昨晚有道行极深的鬼上了她的身,把她身上的人气完全遮住了。
我一边傻笑一边想:戮邪手还是给力啊,竟然干掉了这么猛的鬼,回头得跟师父得瑟得瑟。
这个笑落在她眼里,成了满足、幸福的意思,猥琐得可怕。
04她小嘴一噘,整个人蹲在地上抱成一团,眼泪哗哗往下掉。
我懵了,慌忙问道:你哭啥?她抬起头,哽咽着说:你放了我吧,不要欺负我,求求你了!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听不明白?可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太扎心了。
只是看着,我就觉得我有罪!我保证不欺负你,你帮我解开,我马上带你走!不行!那你自己下去也行,我没有同伙。
啊呸!我不是绑匪,这里也没有绑匪。
不行!我,我……难道你恐高?不是有楼梯吗?楼梯没有护栏……难怪……难怪她一直不跑,也不敢真打我,还满足我变态的要求……没关系,我手机在兜里,你拿去报警吧。
我试过了,没电……呜呜呜……哎呀!别哭!别哭!你还是解开我吧,我真不是坏人!你要怎么才能信我!你……呜呜,你要证明你不是坏人。
我头都大了,这怎么证明?说实话?最终,在她的眼泪淹死我之前,我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开口:我可以证明,但是在那之前,得先问你个问题。
她抹了抹眼泪,轻轻点头。
你怕鬼吗?不怕。
怕也正常……啥?不怕。
真不怕?那我可开始了啊?嗯。
这怎么回事?胆子这么小一姑娘,听到鬼反而冷静了下来。
好吧,你听着。
昨晚你被鬼上身了,我在你胸口打了一掌,那个黑手印其实是阴力和阳力在相互侵蚀的过程中留下的残渣。
解开我一只手,我可以帮你消除它。
她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毫不犹豫地解开了我的右手。
要怎么做?……这就信了?不挣扎一下?我实在好奇,于是问她:你是干什么的?同行?我是……她歪着脑袋朝上看,眼睛又眯又睁地:我想不起来了。
这都能忘?难道你失忆了?她猛地抱住脑袋尖叫:啊!头好痛!真失忆了!停停停!失忆得慢慢来,我们先干正事儿吧。
我举起右手,往掌心集中阳力。
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很热?她低着头晃了晃脑袋,缓过来后看了我一眼,探出一根手指点在我掌心。
疼成了月牙状的眼睛立马瞪圆,小嘴也微微张开,无比惊奇地看着我的手,感叹道:哇!真的好热!看着她可爱的表情,我微笑道:我手上有阳力,只要往那黑手印上一按,它立马消失,来吧。
她的惊奇又维持了两秒,然后渐渐收敛。
看看自己的胸口,又看看我的手,她的小脸儿慢慢红了。
我这才意识到不妥,老脸微红着撇向另一边。
手你拿着用,我不看。
过了一小会儿,她用小手抓住我的小臂,微微颤抖,慢慢拉向神秘的某处。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05停顿了一下,用几个稍重的呼吸下定决心,她终于把我的手掌按在了黑手印上……和谐社会靠大家,此处省略一万字总之,在这个瞬间,我对女人有了全新的认识,感觉自己白活了二十多年。
这也是我第一次,认识到戒色的难度。
正胡思乱想着,一股力道想把我的手扔到一边。
我说:那一掌拍得很重,所以……得用力一点,否则最深的地方祛不掉黑。
磨牙声传来,我的小臂被抓紧,用力一拽。
下一瞬,我感觉我飞升了……她是何方妖孽!这具妖躯,为何如此诱惑!我的呼吸乱了,整张脸涨得通红,只能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内心的罪恶感,催促我加紧输出阳力,迅速消灭了掌下阴冷的感觉。
完事后,我悄悄舒了一口气,佯装淡定地说:可以了。
闻言,她赶紧扔掉了我的咸猪手。
我转回头,只见她双手护在胸前,低着脑袋,红红的耳尖羞涩地钻出长发之隙。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热得发烫。
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循声望去,是她的双脚在不住地相互搓着,也不顾灰。
眼下虽是六月,但这栋楼里阴气太重,加上是黎明,还是蛮冷的。
她没穿鞋袜,身上也单薄,冻了这么久,再不暖暖怕是要生病了。
再看看我自己,昨晚放大招明明脱了上衣,显然是她帮着穿上的。
多善良的姑娘,对变态劫匪都这么好!我想喊她帮忙解开绳子,又舍不得让她赤着脚挪动。
于是右手成刀,指聚风雷,三两下切开了束缚,强行把她扶了起来。
我贴!我贴!我贴贴贴贴!啊!你干嘛?暖和不?我在她肚子、后背和四肢贴上了阳符,每一张都不惜血本地注入了大量阳力。
用来当暖宝宝属实是浪费,但效果绝对顶!嗯!她惊奇地看着身上的符纸,又不自觉地搓了搓双脚。
我蹲了下来。
抬脚。
她愣了一下,刚冷却一些的小脸又红了。
变态……我一头黑线,举起两张符。
想啥呢?你不是脚冷吗?贴在脚底才暖和。
哦……贴完符,我起身拍了拍手。
好了,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儿?我家在……她面露思索,忽然皱紧眉头,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别别别!别想了,忘记你失忆了,我的错。
你记得什么就和我说吧。
她按着太阳穴,在自己空空的脑袋里检索了一阵,呆呆地看向我,表情中满是不安和惊恐。
我叫夜明月,其它的……全都忘了……我像是被一双无形的黑手掐住了心,难受得视线模糊,忍不住上前轻轻拥抱她,拍着她的背说:别怕,在你恢复记忆前,我会照顾你的。
男人的气息让她慌乱,却也让她莫名地安心,就像在冰冷漆黑的夜里,得到了一束愿意温暖她的光。
所以,只是微微犹豫,她便接受了我的好意。
嗯,谢谢你。
我松开了怀抱,取出两张符纸,游风·轻!一张贴在自己身上,一张贴在了她身上。
你不是恐高嘛,走楼梯估计也怕。
一会儿就闭上眼,我抱着你施个小法术,我们就能到楼下了。
夜明月睁大着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将信将疑,还是点点头闭上了眼。
我小心地抱起她,从她微微发僵的身子上感受到不小的羞涩。
但抱起来还是很软,很舒服。
借着风符的效果,我悄无声息地往外挪,悄悄跳了下去。
大概落了一半,夜明月的眼睛好像漏进了光,悄悄睁开,看了看四周……啊!!!一声尖叫惊飞了几只鸟,好好的公主抱变成了奇怪的姿势。
怀中人一只手勾过我脖子,另一只手穿过我腋下,狠狠地抱紧了我,下巴压在我肩上,两条腿荡开了我的手,死死地缠在我的腰和腿上。
胸前柔软的挤压感,给我带来异样的情绪和身体感受,瞬间让我红温。
除此之外,我还在她身上嗅到了美好的少女气息和淡淡的药草香。
莫非她是中医?这时,不知哪儿来的塑料袋斜斜地飘过眼前,嘲讽似的往下落。
我无奈道:美女,塑料袋都比我们快。
她不说话,紧紧抱着我,身子一抽一抽的,吓哭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等着,直到几乎没有感觉地落在地上。
到了,下来吧。
她没动,而我的肩头热热的,全是她的泪水。
美女,不,夜明月,我错了,你下来吧,可以打我。
似乎是睁眼看见了地,她慢慢放松下来,可是哭得更凶了。
我在心里狠狠扇自己耳光,恨不得把她娶回家让她欺负一辈子。
哭了好一会儿,她总算是平静下来。
落地时浮羽般的失重感搞得她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了她。
趁这个机会,我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怕……她擦着红红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非要睁眼的。
我有罪,你倒是制裁我啊……又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我背对着她半蹲下来。
我叫白落星,本是神兽白泽,以后不让黄帝和钟馗骑了,只当夜明月的坐骑,好不好?她大概是知道白泽的神话,瞬间破涕为笑,慢慢骑上了我的背。
这会儿她不羞了,大概是一起跳楼的交情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我当然是柳暗花明,高兴不已。
我可以叫你『一幅画』吗?一幅画?你就像一幅画,太好看了。
她微红着脸,轻轻点头。
好吧,白泽。
一幅画,要不要先跟我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
06放下最后两盘菜,又盛来两碗饭。
蒸鸡蛋,秋葵炒肉,上汤娃娃菜,炒青菜,葱爆牛肉。
快尝尝!夜明月细小的喉结微微动了动,慢慢把筷子伸向了最香的葱爆牛肉。
瞥了我一眼,轻轻咬下一口。
那小表情,就跟第一次吃肉一样,眼睛都在放光。
然后她低头躲着我的眼神,开始狼吞虎咽,看来是饿坏了。
我没动筷子,生怕她不够吃。
不过她的胃口确实不大,吃得也急,没一会儿就饱了,给我剩下一大半。
我笑着把纸巾递给她:擦擦嘴。
饭后,我洗碗刷锅,让她在沙发上看电视。
忙完来到沙发前,她却已经睡着了。
现在的气温不冷不热,我拿来薄薄的毯子给她盖上,用软尺量了她的脚长。
商场里。
我路过一家卖女袜的店,停下来扫了几眼。
黑丝白丝肉丝,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虽然想看她穿,但是旁人的目光太辣,我一个人不好意思买,只好走开了。
在运动品牌店,我往购物篮里放了十几双棉袜,黑白各占一半。
大牌运动鞋不便宜,动不动就是大几百,我挑了双一千多的。
这可是下了血本,我自己最贵的鞋才两百多。
但咬着牙付钱的时候。
先生,一共1314.21元,怎么支付?瞬间心情大好。
这叫什么?叫缘分。
07怎么样,合脚吗?夜明月试着走了几步,表情震惊,就像猫咪第一次吃冰淇淋。
这,这也太舒服了吧!得,肯定没穿过运动鞋。
失忆会忘记不少人和事,但不至于连鞋子的脚感都忘掉吧。
真是稀奇,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长这么大没穿过运动鞋!谢谢你,白泽!你喜欢就好。
我这神兽的身份,算是彻底坐实了。
对了,要不要和我去警察局?干嘛?帮你找家人啊。
家人?她眼珠往上一转,瞬间头痛得蹲在了地上。
我赶忙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背,只想给自己一棒槌。
不找了不找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那个,我去做饭,你看会儿电视,休息休息。
直到被浓烟呛得咳嗽,我才发现油烟机没开。
只要去想跟家有关的人或事,就会头痛成这样?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她的家里发生了什么?她的家……还在吗?这事儿还是慢慢来吧,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她。
晚上一起去买衣服吧,给你买几套换着穿,我也买一件,正好明天过生日。
明天?是啊,白泽刚驼了一幅画回来,就该过生日了。
她翻开日历上的一页。
明天是夏至?没错,我夏至生的。
我好像……也是夏至生的。
真的?这么巧吗?没错,我记起来了。
那你哪年生的呢?这个……不知道……也罢,想起一点是一点吧。
08小伙子,你女朋友也太漂亮了!穿啥都好看!宝贝,来试试这条裙子,这是我们家最新款,卖得特别好!哎呀不贵,就799,配这么美的仙女实在太便宜了!哇!太美了,我都要爱上你了宝贝!这件衣服太适合你了!你这大长腿又白又细,穿这条短裤真是绝了!还有这个,快试试看!……我拎的购物袋里装着两套衣裤,一条裙子和她的旧衣服,还有一张2928元的账单。
消费观受到重大的冲击,弯曲了。
但身旁的她穿着另一条新裙子,那雀跃的样子,又让我觉得值!要不要再去别家看看?其实她看见我手抖了,就付钱的时候。
够了够了,我们去买你的吧。
男装店。
帅哥,这件白T恤试试看?很适合你。
嗯,一幅画,你觉得呢?嗯,适合。
嗯,就它了。
裤子要吗?不要了。
好的,折后99元,怎么支付?我的消费观直回来一点。
这才是买衣服该有的对话和价格!回到家八点左右,趁她洗澡,我开了个电视会员。
等我洗完澡,她已经在看电视剧了,很甜的那种。
看着她发梢那几滴不愿落下的水珠,我一阵出神。
沐浴前的她,是一幅充满诗意的至美山水画卷。
出浴后的她,是画卷上添了几缕朦胧的烟雨,多了些许娇柔,更惹人怜爱。
发现我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她转过头疑惑地看过来。
我若无其事地清了两声嗓子,去阳台打电话。
喂,秦姐,明天何唯曦也过生日吧?那我们明天在市里那个商场一起吃晚饭吧。
蛋糕我来买,我这儿还有个朋友也过生日。
哈哈,真就是这么巧,那明晚见啊,秦姐早点休息。
转身走向客厅,电视剧暂停了,夜明月似乎在听我打电话,也不知听清没有。
电话一挂,她就转过来盯着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直到我靠得足够近了,她才继续看。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坐在旁边陪着她看。
从这个电话开始,失忆,加上陌生的环境,让她对我倍加依赖。
就像小孩对父母那样,不陪着不行。
当这个问题遇上了睡觉的问题……想分开是不可能的,至少得睡在一个屋里,我不同意她就哭。
最后,我只好把她带进我的房间,让她睡在床上,我睡地铺。
本以为这样就行了。
可早上醒来时,我胸口压着条纤细的胳膊,肩膀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搭着,肚子上还跨着条雪白的大长腿。
她睡得很香,安静的呼吸在耳边轻轻撩拨我的鬓发。
我瞬间面红耳赤,身体不争气地起了反应。
小心翼翼地起床,用冷水重重地拍脸,洗漱完,身上的火才慢慢降了下去。
要是天天这样,我早晚会犯罪!整理好情绪,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开始炒饭。
白泽!白泽!你在哪儿?炒饭和油烟机的声音很大,我没听见她喊。
她焦急地推开房门,循着声音跑到了厨房。
见了我,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就在一旁看着我炒饭。
09夏至入夜迟,六点多还亮得很。
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餐厅,把我和夜明月的影子投在桌上。
秦姐带着何唯曦找到了我们,一落座就语气夸张地问道:哟,白落星,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上哪儿找来的啊?夜明月低下头,红着脸玩筷子。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措手不及。
那个,秦姐,这是一幅画,不不,这是夜明月,我们刚认识,还不是男女朋友。
秦姐脸上露出促狭的笑:还?咳咳,夜明月,这是秦丽云,我平时喊她秦姐,这是何唯曦,秦姐的儿子,也是我的学生。
秦姐好,何唯曦,你好呀。
秦姐回以一笑:你好,夜明月。
何唯曦还是一言不发,但他一直盯着眼前的姐姐,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明月被盯得不太自在,侧过来看了看我。
我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自闭症。
她双眸微微睁大,再看何唯曦时,眼眶略微湿润,温柔如月的目光轻轻撒在他身上。
秦姐见了,眼中瞬间起雾,喜欢上眼前这个美丽而善良的姑娘。
白落星,夜明月,这两个名字很般配啊,你们不觉得吗?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一道道菜陆续上桌,我们就像一家人,其乐融融。
聊着聊着,秦姐说起了何唯曦的遭遇。
那是六年前的夏至,风和日丽,天青云舒,很适合出游。
三十岁的秦姐带着刚满六岁的何唯曦游山玩水。
那时的何唯曦健康活泼,在山里开心得不得了,又蹦又跳地跑在前面。
秦姐嬉笑着追赶:唯曦,你慢点儿,小心摔着。
何唯曦回头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会摔着,妈妈你快点儿!这是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刻,朗朗晴空上毫无征兆地劈下一道血色的雷,正中何唯曦的百会穴。
唯曦?看着倒下的何唯曦,秦姐愣了一下,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疼痛的感觉让她瞬间崩溃。
唯曦!!!天空依然明媚,可她的天塌了。
先是紧紧抱起没了呼吸的何唯曦,又强迫自己冷静,不知疲倦地给他做起了心肺复苏。
没想到做了几分钟的心肺复苏,唯曦竟然活过来了。
秦姐抚摸着何唯曦的脑袋,眼里满是宝贝的笑。
知道吗,我当时太高兴了,真的,我老公出车祸走了,爸妈也不在了,我就只有唯曦了。
说到这儿,她控制不住地掉眼泪,我刚把纸巾递给她,旁边的夜明月也开始抽泣。
哎呀,何唯曦不是好好的嘛,都别哭,要高兴才对。
我又拿了一张纸给夜明月。
秦姐擦干泪,微笑道:确实该高兴,唯曦自那以后,除了不会说话,完全是个健康的孩子,也很乖。
秦姐,我和夜明月也很乖,以后我们也是你的家人!哈哈哈,好。
来来来,该吃蛋糕了。
秦姐,何唯曦十二岁了吧,第一个本命年啊,那这根蜡烛是何唯曦的。
我二十四岁,也是本命年,这两根蜡烛是我的。
夜明月……就当是跟我一样吧,这两根是你的。
秦姐,你今年也是本命年,这三根蜡烛给你。
别别别,我又不过生日。
那就再加一根,四根蜡烛,代表我们四口之家的生日,怎么样?嗯……好!许愿吧,我希望何唯曦今年能学会说话!哎呀你这个人,说出来就不灵了!哈哈哈,那我再许一个。
都许好了吧,吹蜡烛!生日快乐!10切完蛋糕,他们仨每人脸上被抹了一指奶油。
而我被拍了一脸,边吃边傻呵呵地看着他们笑。
没喝酒,却像醉了一般朦胧。
我大概,也算个苦命的人吧。
当年,母亲一个人在野外生下了我。
刚把我包进襁褓,天上砸下一颗陨石。
师父赶到时,母亲的头已经没了。
但她双手的姿势,是抛。
就是这一抛,让我活了下来。
师父名叫刑启白,见我无依无靠,就收养了我。
并且给我取名为白落星。
这是师父在我很小时和我说的。
当时他看我一脸懵懂,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脑袋,看着我的眼睛说:落星啊,你算不上幸运,但是妈妈希望你能幸福,知道吗?以后好好跟为师学本事,除魔卫道,助人为乐,你就会幸福的。
师父,你说的是道人的幸福吧,可家人之间的幸福,好像更幸福。
当然,你也是我的家人。
哎呀!我想起来了,本命年要穿红色的内衣和袜子,我得赶紧去给唯曦买点,商场过会儿要关门了。
对对对!忘了忘了,一幅画,我们也去买!分别后,何唯曦回头看着夜明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红光……晚上十点多,我关了灯躺在地铺上。
夜明月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十几分钟过去,她一动不动,我悄悄抬起头看她。
结果是彼此都有些尴尬的对视。
看来我们都在等彼此入睡。
她不敢先睡,大概是怕我跑了。
我也不敢,当然是怕她钻我被窝。
既然都没睡,那就说说这个麻烦的问题吧。
明天星期一,我要上班……早上我们一起被闹钟吵醒。
我一睁眼就是她妖娆的睡姿,和昨天差不多。
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她……她一睁眼,发现了昨天没发现的事:我的小落星会撑伞。
慌忙爬起来,收腿的时候还撩到小落星一下。
她羞得满脸通红,声音像蚊子叫:我明明是躺着睡的……我相信你,但我流鼻血了,要止血先……11同学们,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姐姐是新来的夜老师,她还在实习,最近会跟着大家一起听白老师上课,大家说好不好呀!好!好。
好……嗯……毕竟是特殊学校,各式各样的回答都有。
但好歹是把夜明月安顿好了。
幸亏校长跟我关系好,他要是不通融就难办了。
接下来啊……我觉得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除了何唯曦,所有的孩子都被夜明月的美貌控住了。
女孩子也不例外!虽然期末考试刚结束,正课都上完了,但特殊学校不一样,差生连低年级的加减法都算不明白,我还得努力教一教。
可你们课间围着夜老师转也就算了,上课能不能别一直往后看?偶尔回个头行不行!校长对不起,我不该把红颜祸水带进班里。
课后,夜明月和我腻在一起,研究起我要讲的内容,磨了我几个小时,抢走我一堂课。
还别说,那堂基础简单的课,效果很好。
夜老师虽然紧张得磕磕巴巴,虽然偶尔会讲漏什么,虽然时不时会呆住……但我从没见这群学生如此认真过!校长,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哎呀小白,不要妄自菲薄,你在我们学校已经是很优秀的啦!那个,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小夜,有没有意向来我们学校任教?考证和培训都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