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顾泽辰三年。所有人都说,我是他白月光苏念衾的替身。他生日那天,
朋友们起哄玩真心话。他们用玩具枪指着我和苏念衾,问顾泽辰:“二选一,谁活?
”顾泽辰没犹豫,枪口对准我。“她死。”全场哄笑,夸他会玩。他搂着我笑,
轻声说:“宝贝别气,游戏而已。”他不知道,那不是玩具枪。是我爸死对头设的局。
我替他挡下那颗子弹,子弹本该打进他心脏。倒下前,我看见我爸带着人冲进来。
1子弹撕开皮肉,香槟塔轰然倒塌,声响盖过一切。温热液体溅上顾泽辰昂贵的西装。
他皱眉,厌恶推开我。“温宁,玩不起就别玩,脏死了。”我胸口开出血洞,
腥甜液体涌上喉咙。我看着他,想说那不是玩具枪。可我发不出声。世界在我眼前旋转,
最后定格在他俊美又冰冷的脸上。他身后的苏念衾,捂着嘴,眼里闪着恶毒笑意。“哎呀,
泽辰哥哥,温宁姐姐是不是生气了?都怪我,不该提议玩这个。”她声音又甜又软,
像裹蜜的毒药。“不关你的事。”顾泽辰把我从怀里扯出,丢到一边,紧张检查苏念衾,
“念衾,没被吓到吧?”“我没事,就是……温宁姐姐她流好多血……”苏念衾声音颤抖,
指向我胸口。周围朋友们终于不笑了。“操,怎么回事?这道具血包也太真了吧?”“温宁,
别装了,泽辰生日,你搞这出,晦不晦气?”“就是,一个替身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泽辰选念衾不是理所当然吗?”顾泽辰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耐烦。“温宁,闹够了没有?
起来。”他以为我在演戏,用拙劣方式博他同情。可他不知道,我快死了。
心脏跳动越来越慢,力气正从身体抽离。我看着他,拼命扯出一个笑。顾泽辰,你看,
我连死都在对着你笑。你满意吗?就在这时,包厢门被一脚踹开。巨响让所有人安静。我爸,
文城首富温朔,带着几十个黑衣保镖冲进来。他一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我。
那个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宁宁!”他冲过来,
小心抱起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爸……我好疼……”我挤出几个字,眼泪混着血水流下。
“别怕,爸爸在。”我爸脱下外套,死死按住伤口,冲身后人嘶吼,“叫救护车!快!
”场面乱成一团。那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们,此刻噤若寒蝉。顾泽辰也愣住。
他看着我爸,又看我身下蔓延的血迹,脸上的从容终于出现裂痕。“温叔叔,
这只是个玩笑……”“玩笑?”我爸赤红着眼,抬头看他,那眼神淬了毒,
“我女儿要是死了,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苏念衾吓得花容失色,躲顾泽辰身后。
“不……不关我们的事……是她自己撞上来的……”“闭嘴!”我爸目光扫过她,
最终定格在顾泽辰身上。他一字一句,声音冷得掉冰渣。“顾泽辰,你选的。
”“你选了让她死。”意识最后一秒,我看见我爸的人从一个瑟瑟发抖的富二代手里夺过枪。
我爸接过枪,没丝毫犹豫,对准顾泽辰眉心。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平静扣动扳机。
2预想的枪声没响起。那是一把空枪。我爸把枪扔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顾泽辰,
我女儿用命替你挡的子弹,你欠她的。”“现在,这把空枪,是我替她还给你的游戏。
”我被紧急送往医院,推进手术室。“手术中”三个字,亮在长廊尽头。我爸守在外面,
一根接一根抽烟。顾泽辰和朋友们也被带到医院。他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
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无法置信。他大概还没从“玩具枪变真枪”的冲击中缓过来。
苏念衾紧抓他胳膊,哭得梨花带雨。“泽辰哥哥,
我好怕……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温宁姐姐她不会有事吧?”“闭嘴。
”顾泽辰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声音带着压抑暴躁。苏念衾被吼得一愣,哭得更凶了。
“你为什么要凶我?我也被吓到了啊!那个温叔叔的样子好吓人,他会不会报复我们?
泽辰哥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提议玩游戏的,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她一边哭一边捶打顾泽辰胸口,看似自责,实则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顾泽辰朋友们也围上来。“辞哥,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啊,枪是周子昂带来的,
谁知道他妈的是真家伙!”“对啊,再说了,是温宁自己扑上去的,我们可没逼她。
”“苏念衾也吓坏了,辞哥你别怪她,先安慰安慰她吧。”顾泽辰烦躁到达顶点。
他看一眼手术室紧闭大门,又看看哭得快昏厥的苏念衾。最终,他选择将苏念衾搂进怀里,
轻声安抚:“好了,别哭了,不关你的事。你吓坏了,我先送你回家。”他声音不大,
却清晰传进我爸耳朵。也传进我回忆里。我记起三年前,第一次见他。也在医院。
我爸公司出事,他来医院探望一个受伤工人,正好撞见我因低血糖晕倒在走廊。他抱起我,
送进急诊。我醒来时,他正坐在床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温柔得不像话。
他见我醒了,递我一杯温水和一块巧克力。“感觉好点了吗?”他声音,
和刚才安抚苏念衾时一模一样。那时的我,以为那是独属于我的温柔。后来我才知道,
他对谁都这样。尤其对长得像苏念衾的人。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摘下口罩,
一脸疲惫。“子弹离心脏只有一公分,再偏一点就没救了。病人失血过多,命保住了,
但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送进ICU观察。”我爸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冲上去抓住医生手,
“谢谢,谢谢医生。”顾泽辰也走过来,他推开苏念衾,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没事了?”我爸冷冷看他。“托你的福,还活着。”顾泽辰想说什么,
但苏念衾又缠上来。“泽辰哥哥,我头好晕,好像要倒了……”她软软靠在顾泽辰身上,
脸色惨白。顾泽辰下意识扶住她,对我爸赶来的助理说:“去办手续,所有费用记我账上,
找最好的护工。”说完,他打横抱起“柔弱不能自理”的苏念衾,头也不回走了。从始至终,
他没再看一眼ICU方向。仿佛躺在里面,用命救了他的我,
只是一个他随手能结清账单的麻烦。3我在ICU昏迷三天。这三天,顾泽辰一次都没出现。
我爸守我床边,寸步不离,几天下来,整个人憔悴一圈。公司事务堆积如山,
全靠助理带到病房处理。第四天,我爸死对头,设局害我的陈总,不知从哪听说消息,
竟带着果篮,假惺惺来探病。“哎呀,温总,节哀啊。听说令千金出点意外,我这心里,
也跟着难受。”陈总胖脸上堆满虚伪的笑,看得我爸想吐。“陈德,我女儿好得很。倒是你,
这么急着来送终,是怕我查到你头上吗?”我爸冷笑。陈总脸色一变,“温总这是什么话?
我好心好意来探望,你怎么还冤枉好人呢?”“滚。”我爸指着门口,“在我发火前,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陈总碰一鼻子灰,悻悻走了。他前脚刚走,顾泽辰后脚就到。
他看起来很憔悴,下巴长出青色胡茬,眼睛布满血丝。他手里提着保温桶,
是我最喜欢那家店熬的粥。“叔叔,我来看看温宁。”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我爸看都没看他,继续处理手里文件。“她不需要你关心。”“我知道您在气我。
”顾泽辰声音干涩,“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知道枪是真的,
我以为……”“你以为是游戏?”我爸抬头看他,眼神锐利如刀,
“所以你就可以没犹豫地选择让我女儿去死?”顾泽辰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
却找不到任何辩解的词。因为那是事实。我和苏念衾之间,他永远选择苏念衾。
哪怕在一个“游戏”里。“我……”“你走吧。”我爸打断他,“宁宁醒了,也不会想见你。
”“不,我要等她醒过来,亲口跟她道歉。”顾泽辰固执站在原地。就在这时,
苏念衾又阴魂不散出现。她穿一身白裙,画精致淡妆,手里捧束百合花。“泽辰哥哥,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她看到我爸,立刻换上乖巧懂事模样。“温叔叔好。
我来看看温宁姐姐,她好些了吗?”她把百合花***床头花瓶,
然后状似无意对顾泽辰说:“泽辰哥哥,你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医生说你的胃病又犯了,
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这里有我守着就行。”她的话,听起来关心顾泽辰,
实际向我爸宣示***。看,他为我茶不思饭不想,他心里只有我。顾泽辰果然吃这一套。
他看着苏念衾,眼神软下来。“我没事。”“你怎么会没事呢?你都瘦了。
”苏念衾心疼摸着他脸,然后转向我爸,半是委屈半是懂事说:“温叔叔,您别怪泽辰哥哥,
那天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而且……而且就算枪是真的,
选择谁……不都是泽辰哥哥的自由吗?感情的事,不能强求的。
温宁姐姐用这种方式逼迫泽辰哥哥,只会让他更反感啊。”这番绿茶言论,
直接把我爸怒火点到极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教训我?”我爸猛地站起来,
指着她鼻子,“带着你的花,给我滚!”苏念衾吓得一哆嗦,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泽辰立刻把她护在身后,皱眉看我爸。“叔叔,
您有气冲我来,别为难念衾。她胆子小,被您吓到了。”“我吓到她?”我爸气笑,
“我女儿还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他妈的就因为你这个宝贝疙瘩胆子小,我就得供着她?
”“温宁她自己扑上去的,跟念衾有什么关系!”顾泽辰脱口而出。“好,好一个没关系。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门口,“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从今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顾泽辰想说什么,但看着我爸要杀人的眼神,最终拉着苏念衾走了。走到门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烦躁,更多是解脱。
他终于可以带着他的白月光,远离这个巨***烦了。4我是在第四天深夜醒来。
胸口伤疼得我整个人抽搐,喉咙干得冒烟。我爸趴床边睡着,手里还紧抓我手。我动动手指,
他惊醒了。“宁宁!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他语无伦次,眼眶通红。我点头。
他倒一杯温水,用棉签沾湿,一点点喂我。“爸,我没事。”我开口,
声音嘶哑得自己都吓一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爸眼泪掉了下来。父女俩正说着话,
病房门被推开。顾泽辰走进。他大概刚从哪个酒局赶来,身上还带着酒气,但眼神清醒。
他看到我醒了,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床边。“温宁,你终于醒了。”我爸立刻挡他面前,
冷着脸:“谁让你进来的?”“叔叔,我只想跟她说几句话。”顾泽辰绕过我爸,
目光灼灼看着我。他脸上带着喜悦和如释重负。“温宁,对不起。那天是我***,
我不该……”“你是谁?”我轻声开口,打断他的话。我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病房瞬间安静。
顾泽辰脸上表情僵住。他不可思议看着我,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爸也愣住,他看看我,又看看顾泽辰,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我没理会他的震惊,
只是平静重复一遍。“我问,你是谁?”我眼神清澈又陌生,不带一丝感情,
就像在看一个闯入病房的陌生人。顾泽辰脸色一点点变白,血色褪尽。他死死盯着我,
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演戏痕迹。但他失败了。我表情,是全然茫然。“温宁,你别玩了。
”他声音开始发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知道你生气,你想报复我,
你骂我打我都行,别用这种方式。”他以为这又是我博他注意力的手段。在他眼里,
我永远是那个上蹿下跳,用尽各种方法只为求他多看一眼的小丑。我没说话,
只是默默把头转向我爸,眼神里带着依赖和困惑。“爸,我头疼,可以让他出去吗?
我不想看见陌生人。”“陌生人”三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顾泽辰心上。我爸立刻会意,
他挡我面前,隔开顾泽辰视线。“听见了吗?我女儿不认识你,请你立刻出去,
不要打扰她休息。”“不可能!”顾泽辰情绪有些失控,他想上前来抓我,“温宁!
你看着我!我是顾泽辰!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两个黑衣保镖不知从哪冒出,
一左一右架住他。“顾先生,请您离开。”“放开我!温宁!***给我说清楚!
”他挣扎着,英俊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你装失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愧疚吗?我告诉你,
你这种手段我见多了,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他话恶毒又伤人,一如既往。如果是以前的我,
听到这些话,心大概碎成粉末。但现在,我只是静静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在我为他死过一次后,依然用最刻薄语言揣测我。我轻轻眨了眨眼,然后对着我爸,
用一种天真又残忍语气问。“爸爸,他是不是有什么病?”5“医生说了,宁宁因头部撞击,
加上巨大精神创伤,导致选择性失忆。”我爸办公室里,
他把一份新鲜诊断报告拍在顾泽辰面前。“她忘了一些人,一些事。包括你。
”顾泽辰盯着报告,上面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完全无法理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把抓起报告,几乎要撕碎,“这是你们串通好骗我的!
对不对?温宁呢?让她出来!我要当面问她!”“她不想见你。”我爸靠在老板椅上,
气定神闲,“顾泽辰,事到如今,你还觉得宁宁在跟你演戏吗?你看看你现在样子,
除了会吼会叫,还会干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女儿会用自己的命,
去演一场你根本不屑一顾的戏?”顾泽辰哑口无言。是啊,他凭什么?
他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他把我当成苏念衾的影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他有什么值得我用命去演戏的?“我……”他颓然松开手,报告飘落在地。“顾总,
好自为之。”我爸下了逐客令,“从今天起,我不希望你再以任何形式出现在我女儿面前。
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顾泽辰失魂落魄走出我爸公司。他拿出手机,拨我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他又打开微信,找到我头像。
一个傻乎乎的卡通情侣头像,另一半,是他的。他发一条消息过去:“温宁,接电话。
”一个红色感叹号弹出来。[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他被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都被切断了。顾泽辰不死心,
他开车去我家。那栋别墅,我十八岁生日时,我爸送我的。后来,
成了我和他同居的“爱巢”。他有这里钥匙。可当他把钥匙***锁孔时,却发现根本拧不动。
锁被换了。他站在门口,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流浪汉。别墅里静悄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看不到一丝光亮。他不知道,我早就不住在这里了。出院那天,我爸直接把我接回老宅,
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着,美其名曰“养病”,实际是怕他再来骚扰我。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