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从刘备僵冷的躯壳中惊醒时,掌心正渗出"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血篆。
他踉跄撞翻铜盆,水渍漫过诸葛亮跪伏的素袍:"陛下?!
""无妨……"刘邦模仿刘备虚弱的喘息,颅中却炸开记忆洪流——夷陵战场的焦土、白帝城托孤时李严袖中紧攥的虎符、诸葛亮接过诏书时指尖的颤抖。
最刺痛的是阿斗被推下长坂坡的瞬间,那婴孩的啼哭竟与西百年前被自己踹下马车的鲁元公主重叠。
"哭哭啼啼托孤?
若是我,早就杀尽权臣!
"卧房中,他抚过铜镜中刘备苍白的脸,镜面倒映出诸葛亮欲言又止的神情。
窗外交织的雨幕忽然渗入西汉未央宫的幻影:韩信被竹签刺穿咽喉时,眼中也是这般惊疑。
"报!
汉嘉太守黄元举兵叛乱!
"传令兵撞破雨幕。
刘邦抓过竹简时,刘备记忆自动浮现——黄元是李严提拔的益州旧部。
他猛地攥碎简牍,碎木刺入掌心:"子龙!
"赵云铠甲未卸便疾步入殿,却见"刘备"撕开丧服,赤脚踏过满地狼藉:"点白毦兵随朕亲征!
"。
“喏”赵云紧随其后三更的观星台,诸葛亮凝视北斗七星偏移的轨迹,袖中龟甲裂成"帝星易位"的凶兆。
身后忽然响起铁靴踏碎露水的声音:"丞相夜观天象,可算出什么?
"刘邦拎着酒坛斜倚石栏,袍服下隐约露出赤霄剑的蟠螭纹。
诸葛亮垂眸避开他眼中陌生的戾气:"臣夜梦高祖持斩蛇剑立於白帝城头,或为吉兆。
""巧了!
"刘邦摔碎酒坛,瓷片溅上诸葛亮衣摆:"朕也梦见高祖说——刘季可负天下人,唯不负汉室!
"他忽然拽过丞相手腕,蘸着酒液在石案写下"杀韩"二字:"西百年前未央宫的戏码,丞相可愿陪朕再演一回?
"诸葛亮不知可否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刘备。
五更的朝会上,刘邦展开连夜伪造的《天命诏》。
新增的"丞相慎之"西字墨迹未干,玉玺指纹却与刘备生前无二。
天命诏明示,高祖显灵,汉室必将光复。
李严出列时,腰间新佩的益州牧印绶叮当作响:"陛下既得天佑,当迁都江州……""江州多瘴气,朕大病初愈。
李尚书是要朕早赴黄泉?
"刘邦的笑声惊飞檐下乌鸦。
赵云按剑上前半步,铠甲寒光映出李严惨白的脸。
几日后的临邛血战,黄元的叛军焚烧临邛粮仓时,浓烟遮蔽了蜀中初春的暖阳。
刘邦策马立于山岗,看赵云的白毦兵如银龙撕开黄元叛军阵线。
"陛下!
"魏延的刀锋滴着血:"李严系的王冲延误粮草三日了,还没有送来。!
""好个李正方……"刘邦割下袍角裹住流矢擦伤的手臂,疼痛唤醒记忆里楚汉争霸时的旧伤。
他忽然纵马冲入战场,赤霄剑劈开叛军大纛:"高祖显灵天佑大汉!
降者不杀!
"刘备的肌肉记忆让他险险避过黄元的斩马刀,身体却比意识更快反击——剑锋贯入叛将咽喉时,西百年前斩杀英布的狠绝与今世的权谋轰然共鸣。
"陛下!
"赵云挑飞偷袭的弩箭,却见刘邦踩着黄元的尸体嘶吼:"告诉李严,他御下不严,还延误粮草。
他的狗头朕暂寄颈上!
"声浪惊起林间昏鸦,远处山道上李严亲信密探的火把慌乱熄灭。
夜宴庆功时,刘邦醉醺醺拽过诸葛亮:"当年萧何月下追韩信,丞相可愿为朕追条豺狼?
"竹简砸碎在李严席前,溅起的陶片在他脸上划出血痕,李严脸色蜡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刘邦没有马上处置李严,毕竟李严系势力还在。
贸然杀掉李严,只会让事情更难处理。
帝王之术,刘邦驾轻就熟。
子时的永安宫偏殿,刘邦撕开刘备临终前暗藏的密匣。
绢帛上"五丈原将星陨落"的预言让他狂笑不止,笑出西百年前未流尽的泪:"诸葛孔明啊……你比张良还傻!
"阿斗沉睡的鼾声忽然传来。
刘邦抚过孩童柔软的额发,刘备记忆里长坂坡的啼哭与未央宫刘盈惊恐的眼神重叠。
他蘸血在《高祖本纪》扉页添注:"玄德的儿孙,竟比盈儿强上百倍!
"暗处忽然响起弩机绷紧的吱呀声。
刘邦头也不回地掷出酒樽,铜器撞碎梁上刺客的喉骨:"告诉孙权,下次多派几个够分量的探子!
"尸体坠地时,袖中孙吴密信飘落火盆,焦糊味中"刘备性情骤变"的字样化作灰烬。